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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其他生灵之所以得享长久寿命,是因为灵根护体,躯体已经脱离凡胎。并且因为身负灵力,能够对灵识加以保护。”
“一个生灵真正消亡,其实是灵识的消散。兽主身死万年之后得以复生,正是得益于其高深到常人难以想象的修为。她当年将修为一分为二,一半变成了狱法之山外的结界,得以护佑残存兽族万年安稳。”
“另外一半,则护住了她的残灵,并助其不断修复完整。于万年之后得遇宿主,一朝复生。”螺音看着早已急不可耐却隐而不发的芫芜,终于道:“古籍中记载的那只恶灵便是如此,因为灵识之内蕴藏的灵力过于深厚,所以在烈火已经将躯体焚烧干净的情况下,它仍旧未散。”
“躯体已销,灵识却未散,所以说它难辨死活。”
“后来呢?”螺音停顿下来,芫芜才敢追问道:“后来怎么样了?”
“自然是走向了真正的消亡。”螺音道:“他的力量就算强大到亘古烁今,可站在对面的是五族众生,孰强孰弱,一看便知。”
芫芜的目光迅速灰拜,让螺音想起了夜间烛苗被风吹熄的场景。
她下意识地避开这双眼睛,继而道:“不过将其真正毁灭,颇消耗了一些时间。”
芫芜还没有来得及反应,亦或是根本没有将话听进去。
“将其灵识完全销毁,足足用了百年时间。”螺音道。
“……你说什么?”芫芜抬眸,和螺音四目相对,问话堪称小心翼翼,“为什么……用了百年?”
……
“时间倒是掐得极准。”螺音替芫芜盖好被褥,听见脚步声从背后传来。
“她近些时日基本都是每日清醒约一个时辰。”云栖走到近前,视线不着痕迹地在芫芜面上打量了两圈,“不过今日,应当睡得早一些吧?”
螺音点头,道:“心绪牵动极耗体力,况且除了一开始听我说,她后面问题不断,醒着大约有半个时辰便撑不住睡过去了。”
“她都问了什么?”云栖问道:“又说了些什么?”
“询问自然全部与古籍相关。”螺音答道:“除了古籍,没再说其他的话。”
“那……”云栖闻言面露忧色。
“放宽心些。”螺音不忍故意绕他,“依我看来,应当是回头了。”
“当真?”云栖居然有些不敢置信。
“起码不会再随意糟蹋自己的身体了。”螺音又转向芫芜,“毕竟有了盼头。”并且是需要她不断成长,不断变强才能有一线机会去触即的盼头。
或许她这不能叫“回头”,而是重新找到了要走的路。这个姑娘,可是永远也不会回头的性子。
“多谢前辈。”云栖颇为郑重地向螺音鞠了一躬,“前辈一席话胜过所有,总算是将这个疯丫头拽了回来。”
螺音看着云栖直起身,道:“你为了她,也是费心了。”
“自己主动招来的麻烦,只能自己接着。”云栖无奈一笑,又诚挚恳求道:“若是前辈日后与祖父祖母或是青姨姨丈以及我父亲母亲他们闲来叙话,还望替晚辈收着一些。若是叫他们任何一人获悉我如此贪玩,数年的念叨倒还在其次,晚辈可是要失去外出的自由的。”
他这话说的半真半假,螺音听出来了,却不拆穿。只是打趣道:“还有人能管得了你?”
“那前辈可是高看晚辈了。”云栖闻言连连否认,“这一大家子个人,晚辈除了自己之外,就没有不怕的。”
螺音凑了凑他口中所说的这个人,片刻之后发现,这个小子最后这句话,大约是道出了一直以来的心声。
能压人的无非他定的地位与自身的修为,而云栖的那些亲族家人,几乎是个个两者兼具。从而推断,这个小子在家中受欺负,似乎是理所应当的。
……
一阵玩笑过后,殿内的氛围终于轻松一些,螺音主动将话题带回来:“她身上的灵力,是怎么回事?”
“我也不知道她是怎么折腾出来的。”云栖道。
螺音顿了顿,又问:“她日后的路,要怎么走?”
这个问题,云栖显然是知道答案的。
“重新修炼,重塑灵根,渡界成神……”
螺音看着他言语未尽却戛然而止,接话道:“以她的性子,这绝非一条容易的路。”
“那也总比没有要好。”
螺音叹了一口气,叹气的时候垂着眼眸,既没有看芫芜也没有看其厌。
……
不死国。
“怎么你也被那小子染上了懒筋?”梦不知步入桃林,看到了站在树下不知在想些什么的廉青。
“前辈。”廉青闻言转身,朝着梦不知致礼。
“从前也没见你多喜欢往这桃林里来,倒是云家小子一回来就几乎日日都跑来这里躲清闲。”梦不知挥袖,一旁出现一方石桌,两张石凳以及其上一壶清茗并两只青瓷小杯。
廉青在对方落座之后替两只杯子蓄了茶水,才跟着坐下。
“前些日子云栖急急忙忙地找你,后来找到了吗?”梦不知啜了一口茶,问道。
“找到了。”廉青答道。
“他找你到底所为何事?”梦不知随口道:“离开之时急得连一句囫囵话都说不出来。”
“没什么。”廉青道:“不过是一些繁琐的小事。”
回答完之后,她又问道:“前辈,对于妖魔二物,你如何看待?”
第二百一十三章 看法
“神界派差事给你了?”梦不知闻言反问道。
“没有。”廉青失笑,“我不是在上清境就是在这里,他们怎么给我派差事?”
“这还差不多。”梦不知又品了一口茶水,“你生来尊贵,断然没有给那帮颐指气使的效劳的道理。”
“上次被请去帮忙也就算了,若是他们敢趁着你爹娘远游支使你做这做那,老夫……”
“前辈。”廉青有些哭笑不得,“我也不是熟透了的柿子,谁想捏便能捏上一把。”
“就该如此。想当年你娘年纪轻轻,就能搅得神界不得安宁。你身为你娘的女儿,这份胆色理应传承下来。”梦不知不闻琐事不染烦扰,唯独对这个自幼看着长大又志同道合的晚辈十分上心,有时甚至因为关心太过引起人家正牌祖父的不满。
廉青幼时,二人为了博得更多的关注而挣得面红耳赤那是常有的事。后来廉青表现出对阵法之道的浓厚兴趣,可是让梦不知喜不自胜,更是成了他日后数百年中和老友发生口角时用于取胜的利器。
“那你怎么忽然想起来问这个问题?”梦不知还没忘了正题。
“前些时日助渡界神捕获一只恶灵,但他观之并非凶神恶煞之徒,反而容色善净。”廉青道:“我笃信相由心生,因而向人问询,得知其虽生为邪祟,但自现世以来一直谨小慎微,从未惹出任何祸端。”
梦不知看着廉青,示意其继续说。
“而东方的离属占者却卜算出,那只恶灵来日必将危害三界,屠戮五族众生。所以,必须扼杀于微末。”
“依你看来,他是否该杀?”廉青说完之后,梦不知出言道。
“离属占者位居神界第一占卜神数千年,从未出过错漏。”廉青道:“这是他亲自占卜得出的结果,并且为此耗费了半生修为。所以那只恶灵将来成为三界祸患……几乎能够确定会成真。”
“说说你自己的看法。”梦不知道。
廉青一愣,低眉沉默了片刻,才回答道:“一只恶灵与五族性命,自然是要择后者而弃前者。即便他当真心性纯善,也难免日后生出变故。离属占者为五族安稳甘愿损耗半生修为……三界气运,决不能存在任何隐忧。”
廉青话落,云栖的话忽然萦绕在耳畔。
“怎么?”见她欲言又止,梦不知问道:“还有什么?”
“可是……占卜乃‘只占来日,不断真假’之术。”廉青道:“即便是离属占者,也不能保证……所卜的每一卦皆无错漏。”
“此外,若是易地而处,换作我是那人的亲近之人……”她顿了顿,接着道:“我……”
“你会如何抉择?”见廉青久久不能定论,梦不知开口问道。
“我大约,只想尽全力护住我的至亲至爱。”廉青说道。
“此乃常情。”梦不知接话道:“生灵皆怀私心,大义大道虽亘古不衰,但若当真落到每一个生灵身上,能做到舍私情而守大义的又有几个呢?”
“而且你自幼长于不死国,无人想起来还要教导你这些。”他看向廉青,眼神中含着长辈对小辈独有的宽容与慈爱,“所以在你心中,生灵便是生灵,你应当从未考虑过要如何将这两个字划入高低贵贱各自的范围。”
廉青点头表示肯定。
“可是一旦出了这片地界,几乎所有生灵都明白该如何划分。”梦不知说道:“说句不好听的实话,对此最为看重的,大约就是神族。”
“若你同他们交道打得勤,便会明白方才你问我的那个问题,在他们看来根本不该存有疑问。而关于生灵该如何划分,想必随意抓出来一个小童都能给你列出头头是道的一二三四来。”
“我的青青呀,就不该跟那群家伙打交道,万一被带坏了该如何是好。”梦不知看着廉青,是当真心疼,“你现在这样就很好,去到神界就好好在上清境中修炼,自然无人敢去打扰。”
“前辈。”廉青笑得有些无奈,“你怎么又把话题扯远了。既然从前没有说过,那你现在跟我说说,你是如何看待的?”
“还能如何看待?”梦不知道:“天地生万灵,万物以灵为聚。若是追溯到本源,都不过是无形无实的灵息罢了,又分个什么高低贵贱?”
“妖魔之所以地位低下,说白了就是因为五族生灵气量狭小,难有包容的气度。不过是比人家早生了一个洪荒,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