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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好。”云栖想了想回答道:“那就先从大局开始,其实这些一般都是由渡界神负责向新入神界的人讲解的。不过你……还是我来代劳吧。”
“神界分四极,也称四方,即东、西、南、北。其中东方帝室为榆罔氏,西方帝室为少昊氏,南方帝室为蚩尤氏,北方帝室为颛顼氏。”
“四方子民分别由四方天帝所统治,天帝之下有各级神官神将各司其职,这一点同人族的人皇和百官有些相似。我也不是很了解便不多做解释了。”
“而每个初到神界的渡界者,要做的第一件事情便是选择入哪一方的神籍,即成为哪一方天帝的子民。对了,你师父入的便是西方的神籍,如今已经算是少昊氏帝室的子民。”
“你的话就不用猜了吧,”他顿了顿,然后道:“你师父如今正在养灵池旁修养,等到了神界之后我带你过去。”
“渡界神是哪一方的子民?”芫芜发问道。
“渡界神……”云栖神色一滞,“小丫头,你想干什么?”
芫芜不答,却相当于已经作答了。
“小丫头。”云栖的面容逐渐凝重,“我可事先提醒你,对于人族修士而言,步入化境已经是绝大多是人难以企及的高峰。可是对于渡界者来说,入化境不过只是拥有了去往神界的资格。”
“我索性直截了当地跟你说明白,神族子民天生灵根,灵力不修自生,长生乃是天赋。普通子民大绝部分都不事修炼,身体自生的灵力也至少能支持他们有千余载的寿数。”
“而一般初入神界的渡界者,其灵力的积攒大约就和这些不事修炼的普通子民处于同一程度。因为他们是天生带有的灵力,所以并不擅长将其用于对战。也就是说,以你现在的修为,唯一能胜过的只有他们。”
“而渡界神再怎么说也算是神官,自然不会不事修炼。”他无形地强迫芫芜和自己对视,“所以,将你的想法暂时收回去,想一想你去神界到底是为了什么。”
芫芜的神态终于有了变化,云栖见状也终于松了一口气。
……
长话短说也说了将近一个时辰,而后半程主要是云栖在旁敲侧击地提醒加警告。
然后芫芜便走到了建木神树之下,即将即将开始她的渡界之旅。
云栖替她拿着上邪,在树冠所覆盖的范围之外静立。
芫芜是把手指划破之后才走到树下的,停下脚步之后没有丝毫犹豫,将捏在一起的拇指和食指分离,立即有血珠从食指指腹出渗出,继而落到紫色的树干之上。
血液和树干接触的瞬间,周遭凭空现出结界,将里面的一树一人和外界隔绝开来。
云栖眼神骤变,随即一声巨响传来,雷电紧随其后落在了芫芜身上。
后者似乎还没有做好准备,所以雷电落在肩头的瞬间,她整个身子踉跄了一下。云栖的嘴唇和双手同时动作,又同时止住。然后前者紧紧抿住,后者隐在了袖中。
自第一声雷声落下之后,后续便接连不断。第二道、第三道……紧凑且有序地落在芫芜身上。
同卫落渡界时背对着她一样,她此时也是面向树干,把背影留给了云栖。后者在第一道雷声响起的时候便生了挪动位置的想法,却是不停地生起又不停地压制住。
……
总算是熬过了一个日夜,第二日傍晚时分,随着一道雷电落下,忽然有丝丝缕缕的红芒出现在芫芜头顶。视线从未挪动过的云栖自然立刻便发觉,随即心中警铃大作!
他再也顾不得什么冷静和压制,绕着结界跑到芫芜侧面,看见了正在顺着她的发髻缓缓流下的鲜血。
而再看那不断增多的红芒,竟然是携带了血腥的灵息!
灵息是从芫芜肌肤上的裂口处溢出来的,因为带上了血腥而被染成红色。然后它们不断向上飘,最后进到那些长在树冠上的黑色花朵中……
第二百二十章 花落
云栖被突然出现的异状乱了心神,但是未等他反应过来,更大的异状紧随而至——至少需要七个日夜才会结束的天雷加身只不过才过去了一日,居然有黑色的花从建木树冠上落下,并且不止一朵!
落下来的花朵并未掉在地上,而是飘在了芫芜身旁。后面的仍旧在不停地掉落,并且自主地排列到一处,很快便连成一片。
又一道惊雷落下,本是朝着芫芜背心而去,却落在了护在她背心处的黑色屏障上。被雷击中的花瞬间化作齑粉,接着便有新的补上。而这一道雷电,没有对芫芜造成任何伤害。
并且从这一道之后,每一道落下来的雷电都被黑色屏障代为承接。此情此景连续数次上演之后,云栖总算是将心神完全收拢了回来。
又过了一些时候,再抬头望向树冠的时候,会发现整棵树上的花全部掉落,一朵不剩。从未有人数过建木神树之上送渡界者去往神界的花数量几何,云栖也不知道。
他只看见芫芜周围的屏障不断被雷电破坏却也在不断变厚,直到此时已经完全看不见被包裹在其中的人是何情形。
他望着树下这个巨大的黑色蚕蛹,眼中的光芒幽微难辨。人界与神界的建木一实一虚相互连接,这棵真的出现了这样的情况,神界如姐又该是怎样一番场景?
……
不必再经受天雷加身之苦,芫芜也不曾发出任何动静。其实除了内里的巨变,渡界的过程尚算“正常”——隔绝渡界者和外界的结界还在,声势浩大的天雷也没有停止下落。
第二日、第三日、第四日……第七日,响了七日七夜的雷声忽然停下的时候,云栖正在垂眸沉思。过了片刻才有惊喜的光芒出现在他眼中,并且瞬间大盛。
“小丫头!”结界也消失了,他快步冲到了树下,“小丫头?芫芜!”
黑色的蚕蛹静止了片刻,才逐渐从芫芜周遭褪去——和之前那些被雷电碎成粉末的花一样,此时已经没了雷击,剩下的这些却开始自动消散。全部化为齑粉,被经过的风沙裹挟而去。
芫芜的身形显露出来,自建木神树这条沟通天地的道路出现以来,她应当是唯一一个在七日七夜的天雷之下还能保住皮囊完整的人。
不仅如此,云栖喊了几声没有得到回应,上前查探才知,这个丫头居然站在渡界期间入了定!并且还是站着!
……
而此时的芫芜从外表看十分平静,事实却并非如此。
她在将血滴到建木树干上的瞬间,便陷入了一片黑暗。她的第一反应是陷入了某个阵法,却又立即发觉既不能动作也不能言语,只能接收外界的讯息而无法做出任何表达。
黑暗中传出无数哀嚎惨叫,撕心裂肺,不绝于耳。
继而天光乍现,纵使仍旧一片昏暗,却让她得以看清周遭景象——不绝的狂风、漫天飞舞的沙砾、一望无际的荒芜以及青叶紫荆的古树,她依旧处于蛮荒,但却觉得这个蛮荒并非她之前所处的蛮荒。
她看着一个人影从远处走来,穿过风沙来到建木之下,将自己的血滴在了深紫的树干上。
结界起,天雷下,可是树下的人没能撑到第七日便倒了下去。然后芫芜看见他的灵识离开躯体,居然融进了树干之中!
接着她感觉在极短的时间里经历百余年,她看见血肉之躯转眼化作枯骨,继而风沙不断路过,将白骨卷挟而走。
重归“原貌”的蛮荒中,又出现了一个人影。他和方才那人并非同一人,可接下来在此处发生的事情,却同那人全然相同。
芫芜整个过程看下来,觉得不过是将第一段重演了一遍。
然后像是为了印证她的想法,同样的画面开始不停地上演,重复,重复,重复……她看见千万张不同的面孔,演绎了无数次相同的故事。
他们每一个人都在渡界途中丧命,每一个灵识都被吸入了深紫色的树干中。与之一同进入的,还有无数具尸体腐烂过程中飘散出来的灵息,以及恶念。
……
不知过去了多少岁月,开始有黑气从建木神树中溢出来——这是灵息与恶念长久混杂的结果。时间越长,它们越能肆无忌惮地挣脱建木的束缚,自由自在地外出玩耍。
忽然有一日,一个青衣少女凭空现于黄沙中——那是十五岁的芫芜!
年少时期的芫芜被从树中逃窜出来玩耍的家伙们当做了异类,或者说玩物。它们轻而易举地压制了她的灵力,将其带着升入空中,然后松手丢掉。
在人落地的瞬间它们便浪漫过跟过去,接着便是第二次,升空,然后丢掉。
第三次,第四次……长大后的芫芜看着这些画面,似乎还能感受到当年的愤怒与憋屈。那是她首次体会到自尊被扒到地上,一遍又一遍地被敌手踩踏的感觉。
……
终于摆脱困境却落得无比狼狈的少女来到了建木之下,背靠着树干坐下。其后那里便成了她的避难处,因为那些浊息再猖狂,也决然不敢进入树冠以下的区域。
她在这里一待就是五年,伺机报仇雪恨之后,又莫名其妙地消失在黄沙中。
重新见到了年少时期的自己,芫芜居然毫无感触。因为她的心思早在少时的芫芜靠在建木树干上的一刹那,飞到了很远很远又极近极近的地方——远到无边海域之上的一艘船的船头,近到就在她眼前的这棵树。
她满怀期待与小心翼翼,将全部注意都放到了那棵树上……
二十岁的芫芜离开不久,没有任何征兆地,建木树干之中走出来一个虚影。他走的极慢,期间无数浊息融进了他体内。同时虚影在逐渐改变,走出树冠覆盖的区域之后,已经有了实际的形体。
这是一位不及弱冠的少年郎,身形有着独特的单薄感且清俊挺拔,着一身绛紫衣衫,未束的黑发如瀑般披于肩背。
少年转过了身,让芫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