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泛着青色光芒的网将云栖罩住的瞬间,原本在围困中艰难求生的芫芜忽然一改颓势。接连打翻内圈数个兵士之后,一剑刺入渡界神庚辰的胸膛。
此时云栖背对着这边,玄女也正在设法将困住云栖的牢笼加固,是以二人都未在第一时间注意到对面的战局在顷刻间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当玄女被兵士的呼喊将视线引过去的时候,看到的是芫芜留下的一抹虚影,以及握着胸膛萎落倒地的庚辰。
……
上邪刺入的是右侧胸膛,否则庚辰不会等到由兵士带着前去寻找医者。
玄女带着属下前去追人,由庚辰带领的那些人在打斗中过半受伤,几个兵士先一步送庚辰前去就医,剩下的并没带伤的人则负责带着伤患离开。
于是,边境之地再次恢复寂静,独留下被困在这里寸步难行的云栖。
待所有人都走干净之后,他缓慢得在原地转了一圈。然后垂眸看向手中的玄墨淬火扇,一手握住一边扇骨,慢慢合上。
合到一半的时候,忽然发出一声低笑。继而继续将扇子合拢,一边合一边喃喃自语道:“还是走了……终究是一个人走了……”
……
过了很久,云栖也忘了是多长时间,才等到玄女回来。她身后仍旧跟着那一队兵士,没有再多出一个人。
更为确切地说,是少了一个人,原本整齐无比的方阵后侧缺了一个角……
发现这个角的时候云栖的眼神逐渐亮了起来。
紧随其后的,则是一种不知如何诉说的滋味——忽然而至的欣喜落下的时候站在了悬崖边界,随即便跌入了失落的深渊。
又觉如一柄刚刚从炉火中抽出、滚烫发红的铁器,被扔进寒冬腊月里的冰水中,白汽出现了片刻,随后一切便归于平静……
“你这是什么表情?”亲眼看着逃犯杀掉她一名亲兵然后破阵而逃,玄女的心情可想而知。看到云栖之后,恼怒怀恨自然是有赠无减,“看到没有,你被迷了心窍,为了那只邪祟不分黑白不辨是非,甚至连自己的性命和家族亲眷都抛到脑后。”
“可是到最后,她却把你当成了吸引注意的靶子,掐准了最好的时机独自逃命去了。”
“廉青和你不愧是亲姐弟,连眼瞎心瞎都是一脉相承!”
“这些话你怎么不当着我阿姐的面说?”谁料原本看上去像是一棵即将枯败的树一样立在那里的云栖,闻言忽然大吼,“是不敢吧,因为你打不过她。就像同样都是阵法,人阵永远也比不过灵阵!”
一名腰间的佩刀忽然自动出鞘,在他的惊讶中被自家主帅握在了手中。然后便见玄女猛地劈下去,将云栖困住的结界应声而破。这一击的余力落在了云栖身侧大约三寸远处,在地面上留下了三尺长的裂纹。
而应的这一“声”,则是兵器断裂的声音。被取了刀的兵士看着自己去时尚且完好来时只剩残躯的半截刀,默默地将其插回了刀鞘。
而他周围的同伴却没有一个留意到这些,因为他们的注意力,已经被前方这一场突然到让人震惊的战局全部吸引过去了。
能被战神选作亲兵的有哪个不知道自家主帅同西方廉青殿下交好?好到将对方的弟弟几乎当成了自己的亲弟弟看待。
可是今日不仅一反常态多次辱骂廉青殿下,还一而再再而三的和这位云栖神者动起手来。而且看此时两人的架势,那是面对仇人才会有的狠绝呀。
……
“你之前说的话,可是真的?”玄女垂眸看向直接仰面躺倒在地上的云栖。
这一架一连打了两日,而一心想要看到结果的亲兵们则在战局进行了几个时辰的时候便被自家主帅一句极其不耐烦的怒吼尽数吓退。
连续两天的“谈心”,她心中的怒火已经发泄出去。同时,也逐渐察觉到云栖的异常。
“什么?”后者直接躺成一个“大”字,应声的时候也只是动了动上下嘴唇。
“她既然是从人界修来的神界,为何要毁坏建木神树之上渡人入神界的花?”玄女没有回答,直接问出下一个问题,“因为私心?”
“谁跟你说她那些花是她故意毁掉的?”云栖终于有了明显的反应,便是转了一下脖子和玄女对视:“你听到的还有什么?一并说出来。”
“何时轮到你来指使我了?”玄女道:“我先问的,你先说。”
打过一架之后的云栖也变回了平和的性子,闻言又把头转了回去,然后道:“第一,我说的都是真的。第二,那些花不是她毁的,而是……它们自己掉落自己化为齑粉的。”
“你觉得后面那句话的可信度又多少?”
“嗤……”云栖的笑声从鼻腔中发出来,“你爱信不信,我又有什么办法?”
……
“你告诉我她的去处,我便考虑不押你去上清境找廉青。”片刻的沉默过后,玄女按照新的猜想试着开口道。
“若是你能告诉我到何处才能寻到她,我自己去阿姐面前请罪。”云栖想要抬起一只手当枕头,一阵痛楚让他记起来右臂打架打折了的事情。遂只好默默放下,然后换成左手。
“既不是她利用你,又不是你们二人设计。”玄女看惯了军旅做派,十分不耐烦看云栖这副要死不死的模样,可是又下意识地觉得不该叫他起来,“那你们二人到底是什么关系?”
云栖闻言先是一愣,然后一边自言自语一边把左手从头下抽出来,打开玄墨淬火扇盖在脸上。最后又塞回去充当枕头:“今日的九足金乌也太过活跃了些,这光也太刺眼了。”
第二百四十五章 闲谈
云栖。”见地上这个小子还是一副事不关己、不知天高地厚的模样,玄女下意识地要抬脚踢他。可只是脚跟离了地,随即又缓缓落回去。
廉青那个护短的……今日这条断臂已经不怎么好交代了。
“你到底知不知道事态的严重?”她身上穿的更像是男士的长袍,索性一掀衣摆在他旁边坐下,“要不是我们从中拦下,如今四极暗中下发的通缉令上可就不止她一个人的位置了!”
“你们?”云栖闻言扭过头,扇子却仍旧搭在脸上,“拦下?”
“不然呢!”玄女看不惯,一把将玄墨淬火扇撩起来,“若是当真让你的画像也到了四极天帝面前,你觉得你还能如此安稳地躺在这里同我闲话?”
“你是觉得自己的……你怎么了?”只见她把扇子拿走之后,云栖愣了瞬间随即立刻把头扭向对面。
“没怎么,”云栖佯做抬袖子挡光,右手动不了,头自然只能枕到了地上,“你接着说。”
“……”玄女瞬间觉得手里的扇子有些烫手,一时间扔也不是拿也不是。捏着两边的扇骨来回拉扯了几遍之后,一把合上丢到了云栖身上,“小孩子家家的,有多大的事儿至于让你……掉泪珠子?”
云栖保持着姿势不动,重复道:“你接着说。”
又静了一会儿,才传来玄女的声音:“庚辰将建木神树的事情上报四极帝室,但他的职权太低,消息需要从上往下层层传递。”
云栖立刻明白过来,不过没有做声。只听玄女继续道:“我获悉之后立即往上清境送信,可是发出的信函不久便原封不动地返回来。”
“阿姐没在上清境吗?”
“她的行踪你不是最清楚吗?”玄女闻言反道:“所以她去了哪儿你也不知道?”
“……应当回不死国了吧。”云栖含混说了一句,又问,“东方的消息是你拦下了,那另外三方呢?”
“说到底还是借了廉青的面子。”玄女解释道:“她虽然没能出面,但却止不住仰慕者的殷勤。我只是略微提了提她对你的重视,又分析了你和邪……你伙同旁人一起危害神界的可信度有多大。”
“随即便得到了许诺,西方帝室最后得到的消息会和东方一样。好在庚辰首先去的便是东方,才替我留下了充足的时间。”
“谁有这么大的胆子?”云栖此时才把头扭过来,“又有这么大权柄?”
玄女不着痕迹地观察了一下,见其已经一派自然。随即才道:“蓐(音同入)收。”
“蓐收?”云栖对于这个名字说不上熟悉但也绝不陌生,“我听阿姐说过,他负责协助天帝一起统管西方兵事。却从来没听她说过他……仰慕她。”
“这就要去问她了。”玄女道:“是真的不知道她这位副将对她的心思,还是知道了却没有告诉咱们?”
……
东方榆罔氏的战神是玄女,南方蚩尤氏是葶苎,北方颛顼氏则是水神玄冥,唯有西方情况有些特殊。
早在少帝莲雾与兽主青榖的女儿廉青两百岁的时候,西方天帝长肖便颁下诏令将司战之神的神位颁给了她。廉青就算是再天资卓然,但按照神族的寿命长短来算彼时不过是一个半大孩子。
让一个孩子担任司战之神,西方帝室此举到底是打得什么算盘,可就见仁见智了。
但是那道诏令雷声大雨点小,颁下的时候引起四方哗然,后续却忽然没了声响。廉青并未举行受封仪式,西方也没有再任命其他人为战神。以至于其后数百年,每有需要四方战神共出面的场合,西方都是由天帝长肖的几个儿子轮流代为出席。
当然,这些都是玄女从别处听说的。毕竟她比廉青年长不过两三百岁,彼时东方的战神同样轮不到她一个半大孩子来做。
玄女被称作东方有史以来最年轻登上战神之位的人,那是也已经满七百岁了。其后又过了数十年,廉青被收入上清境的消息引起四方赞叹,她们两人也是在那之后不久才首次碰面。随后一见如故,成为挚友。
也正是是在与廉青相识之后,玄女才从云栖这里听到了那件事的后续。
“阿姐在诏令颁下的当日就溜回不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