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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隔着不透光的屏风,对方却似乎能窥见她的一举一动:“你的灵器在外面,出来拿吧。”
须臾之后,芫芜的身影从里间闪出来,长长的一道虚影最终定格在花月身前。
“拿来。”她伸手。
“你觉得我身上哪里能藏得下它?”花月直起身,无奈地笑了笑,“况且那是一把灵性极高的灵器,就算是修为比我高出千百倍的人也不能强行取用,我就算眼红也不会去盗的。”
“上邪在哪儿?”
“院子里。你一出门就能看到的那口水缸,就在缸里面。”
话音落下的同时,花月眼前的人又变成了一道影子。
“这小丫头……”他不禁抬起嘴角,“哪里像是扛着那么大的伤病的人?”
……
芫芜不过片刻就便返回来,上邪回到了手中,只不过还在滴水。好在她的斗篷是黑色的,有了水渍也看得不甚清楚。
“为何把它泡在水里?”若是此时的芫芜心平气和绝对是假话,上邪之所以还在滴水,是因为花月说的那口缸是一口半人高的盛满了水的大缸,她过去的时候便看到上邪沉在水底。
“这个你要容我解释。”花月立即解释道:“这把灵器跟在你身边久了,受你灵息滋养的同时自然也会把浊息吸过去。”
“我把它浸在药水里,是为了净化上面的浊息。”
芫芜一阵沉默。
“坐下吧,关于你身上的伤病,有些情况或许连你自己也不知道。”花月自己首先落座,“这上面是给你准备的药,也就不撤下去了。”
芫芜缓缓落座,才发现她的斗篷帽子和之前一样罩在头上。
“你之所以会出现气息暴动的症状,原因有二。”花月缓声道:“其一,如今蕴藏在你体内的力量,有一部分并非是你自己修得。再确切一些,是绝大部分都非你自己修得,约莫占个……九成?”
“……另一个呢?”
“这其二嘛,便是你不知道的了。”
“是什么?”
“你可知道治水之法?”正说着内息的事情,他却忽然谈到了治水。并且问完之后,还特意等芫芜回答。
“不懂。”后者直截了当,“你说。”
“方法有两种,其一为堵,其二为疏。”花月当真一本正经地讲起治水之法来,“其实真要比较,这两种方法实际上没有高下之分。唯一的区别是所应对的情形不同,前者适用于寻常水势。”
“而若是水势大到一定程度,则必须要用后者才能解决。”
“你如今的情况,就好比那千百年难得一遇的暴洪。”
芫芜耐着性子,总算听到他把话题重新扯了回来。
“本该慢慢梳理,却硬要去拦截。”花月继续道:“洪水和堤坝相撞,到最后受苦的却只有你。”
“什么意思?”芫芜没能听明白。
“意思就是。”花月解释道:“你体内被人设下了禁制,意图压制那股本不属于你的力量。我特意查看了,设下这道禁制的人修为确实不俗,那道禁制起初压制浊息也绰绰有余。”
“可是那些浊息一开始是沉睡在你体内的,随着时间延长或是你自身思绪变化,它们或快或慢地苏醒。就好比潺潺小溪逐渐汇成瀑布洪流,想要将禁制冲撞开的意图和能力都在不断增大,但是禁制却不会发生改变。”
“时至如今,两股力量即将在你体内达到平衡,所以近期内息紊乱的情况才会经常出现。”花月顿了顿,“我这么说,你可明白?”
……
“姑娘,你怎么又不说话了?”见芫芜半晌没有回应,他又问道:“是我说错了,还是在想给你设下禁制的人是谁?”
“……有什么办法化解?”芫芜几乎全部面容都隐在玄色的布料之下,只听声音很难辨别她的情绪。
“化解?”花月闻言反问道:“我布条明白你所说的‘化解’是何意,是要我把你身上的病痛全部除去?”
“不损修为。”芫芜自然明白花月所说全然没有可能,所以她的要求只有两个,“还有,能活着。”
“啧啧啧。”她听到对方不甚雅观地砸了砸嘴,继而又道:“能活着……像你这样要求这么低的病患,我倒是想要多遇到几个。”
“多体验几回被人用剑威胁的感受吗?”
“咳咳……”被不客气地怼了一句,花月连忙回归正题,“你这两个要求乍一听上去并不算难办,可是细细思考下来,却只有一条路能走。”
“把禁制除掉吗?”芫芜问道。
“正是。”花月道:“不过没有那么简单,首先,我方才已经说了,设下禁制的人修为不俗,想要出去并不算容易。其次,除掉禁制之后回发生什么,我也不能预料。”
“最坏会怎么样?”
“最坏?”花月轻笑道:“倒也不会让你丢了性命。”
“那就不算……”芫芜道。
“别这么急着下定论。”花月出言打断她,“虽然不至于丧命,但运气稍有不好,你在神界将再无立足之地。”
帽檐下方发出一声若有似无的笑意:“本来就没有过的东西,何谈失去?”
“非也,非也。”花月解释道:“我的意思是,若是禁制解除之后你控制不了体内的力量,便会反过来被他们控制。届时便是一念入魔,想要隐匿声息游走于神界,是想都不用想的事情。”
“虽然不知道你具体在做些什么,但是既在刻意隐匿声息,想必是为了要逃避某些人的视线吧。”花月逐渐加重语气,“一旦入了魔,别说神界无你容身之地,说是三界都不再有也不为过。”
第二百六十五章 玄冥
“师父。”之前替芫芜开门的那位少年出现在门外。
“何事?”花月看过去。
“水神来访。”
话音未落,芫芜猛地从地上窜起,周身戾气顿显。
“没事。”花月也随之站起来,对着门外被惊到的少年道:“你先过去,就说我急事缠身,稍后才能过去接待。”
“是。”少年行了一礼,转身离去。
“首先声明,水神过来绝对是巧合。”花月又反过来安抚芫芜,“我若是想要出卖你,趁你昏迷的时候岂不是更容易行事?”
“还有,此时绝对不能动用丝毫灵力。”他接着叮嘱道:“以水神的修为,此时你的灵息稍有波动都会被他察觉到异常。”
“你干什么?”花月说完伸手向前,芫芜随之后退。
“替你将灵息封住。”
……
能让芫芜仅听到名字就警惕如斯的人,自然不会是神族寻常子民。
四极帝室之下,权柄神职当属战神,掌一方兵事。紧随其后的,便是木、火、金、水等代表各方属性的四个神职。依次为东方木神,南方火神,西方金神和北方水神。
这四个神职虽然地位高、权柄重,但因为极为独特的天赋和术法,是以所涉事务只限于各自的领域之内。顾名思义,火神掌火,水神掌水,金神控刀兵,木神则掌万物枯荣。
可是这一代的四位属性神中,却只有木神句芒符合上面的描述。在自己的领域内尽职尽责,该旁人管的事情丝毫不涉。
而剩下的三人,金神蓐收代战神廉青掌西方兵事,火神灵秋身兼两职,另一个是战神葶苎麾下第一副将。
至于水神玄冥,则与北方战神常隳是同门师兄弟。水神虽未领正式职位,却是战神麾下第一将领,这是整个北方众所周知的事情。
芫芜之所以对这些了解的一清二楚,是因为北方派出的暗中追捕她的主将,正是水神玄冥。
约在一年多之前,她首次被病痛所累,气息一时难以控制,将正好在周遭带兵巡视的玄冥引了过去。屋漏偏逢连夜雨,那一战说是九死一生也不为过。
……
“被一些事情绊住了脚步,水神久等了。”花月踏进房中,略微抬手朝玄冥拱了拱。
“先生言重了。”玄冥从座位上起身。他进到室内之后除去了斗篷,里面穿的是湖蓝色的衣衫。广袖对襟,衣边绣有水纹。
弦月眉、椭圆眼,身姿纤长却不柔弱,给人的感觉确实如水一般温润。
“敢问水神来此是为了何事?”花月笑着问道。
“为了一桩公务。”玄冥道:“听人指点,来请先生相助。”
“相助不敢当。”花月闻言笑道:“只是有些好奇是什么事,我能替水神出一份力?”
“听闻先生处有一件灵器,任何邪祟妖魔都难逃它的追捕。”玄冥直接了当道:“在下今日奉命追捕一潜入神界的邪祟,可对方应当是有意封存灵力,是以气息时续时短,难以捕捉。”
“今日过来叨扰先生,是想要借灵器一用。”
“这个……”花月脸上的小变成了似笑非笑,看向玄冥问道:“不知水神是从何处听说这桩传闻的?”
“传闻?”玄冥问道:“难道此言为虚?”
“假倒是不算假。”花月顿了顿,“只不过,这件‘灵器’水神借不走。”
“先生此言何意?”
“倒不是在先不肯借。”花月道:“而是因为水神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传闻中的这件‘灵器’,正是在下本人。”
“要是器物,任何一件都好说。可是在下这个人……不知水神有没有听说过,所有医者在确定修习此道之前,都会在师长面前亲口立下誓言——恪守己责,不涉他事?”
……
“人呢?”花月重新回到之前所在的屋子里,里外看了一圈儿却没能找到芫芜的身影。
“哗……”
身后忽然传来一阵水声,他转身就看见芫芜带着水花一起从空中落到地上。而这些水,正是从他之前存放上邪的那口缸里带出来的。
“你这是……”花月惊得瞪大了眼睛,快步跨过门槛,“这么久一直待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