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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执拗?”云栖闻言不禁扬起唇角,“倒是第一次听人用这个词形容我。”
“我对事,不对人。”子乙解释道。
云栖神者洒脱随性,权利皆空,不论如何也不会和“执拗”二字产生牵连。
可是谁能想到,这样一个人却会为了一个卦象产生执念,一连卜算八十六次。八十六卦,便是八十六年。
“你今日话可真多。”
“所以,为何忽然换了?”
“说过了,不想算了。”
子乙也不反驳,只是笑,笑着等他继续说。
“……因为有了更加想要知道的答案。”
“更加?”子乙闻言眼睛闪过一道光,“有新人走进你心里了?”
“哎……你要是想跟我一起被埋在废墟下面就尽管动手!”他出手按住云栖的手背,玄墨淬火扇被压在最下面。
云栖甩开他的手,没有说话,心里却已经想好了待会儿离开的时候要去酒窖里洗劫一番。
“咳咳……”子乙找回占卜神的样子,“说吧,今年算什么?”
“你帮我算一算,”云栖看着他,问道:“她是否安好?”
……
八十六年前,即芫芜初入神界的那一年。
云栖在去往西华至妙之境必经的一块荒地上连续躺了两个月,期间玄女恼得直接跑去上清境外,想要把廉青叫出来管一管她这个弟弟。
但是却被守在境外的童子告知上清境内已经无人,玉晨道君和廉青师徒纷纷外出,归期不定。
她是一方战神,公务缠身,自然不能一直陪云栖待在那片荒地上。一筹莫展地往回赶,回到原地的时候却不见了云栖的身影。
而彼时的他,正如今日一样,来到了西方占卜神这座名副其实的小破庙里。
“云栖神者?有何事?”
“找你占卜?”
“卜什么?”
“姻缘。”
“姻缘?已知的姻缘还是未知的姻缘?”
“卜已知的人,算未知的姻缘。”
“想问什么?”
“……你替我算一算,和她有没有缘分。”
……
“已占。”
“何如?”
“命中殊途,同行却不同归。有缘,却非姻缘。”
……
不死国。
“缘何。”青衣的袖子挽到手肘处,提着木桶落在四四方方的菜畦旁,“把瓢递给我,在你身后。”
菜畦的对面,缘何衣摆挽在腰间,袖子拢到手肘,拿着一把小巧的铁器松土。闻言转身,找到用葫芦挖去內瓤做成的水瓢,随手抛出去。
水瓢在空中划出规整的弧线,正好落到青衣手里。
后者动作利落地弯腰、舀水、浇水,一桶水很快见底,这片菜畦也浇灌了大半。
浇完之后把瓢随手放在了菜畦里,提起水桶飞身离去。
身影越过竹林之后消失,不多时又重新出现,然后不断变大,提着重新灌满水的木桶轻巧地落在原地。
“水瓢呢?”她弯腰去那水瓢,却只看到了一颗被压弯了腰的小苗。
“往右看。”缘何头也不抬地说道。
后者依言转头,在右侧不到一尺远的地方看到了要找的东西。
“跟你说了无数遍,却没见你长过一回记性。”对面缘何的声音再次响起。
青衣立刻明白他说的是什么,又看了一眼那颗被压折了的小苗,心知自己理亏,所以只暗暗吐了吐舌头,便继续干活儿。
以往竹林深处的这座小院,白日里是没有人迹的。而现在之所以出现了这样的场景,还要从一个月前说起。
其实事情也简单,便是破穹楼推陈出新,除了二人对赌之外,出现了多人对赌。
用其厌的话说,就是他们看两人打架看你了,所以想出了新花样,多人混战。
而这多人对赌的人数从三人到十人不限,自行参与,每场到最后有几人获胜也由参见对赌者自行决定——还留在台上的参与者自己停手,这场对赌便算结束了。
看似制定了简陋的规矩,实则万变不离其宗,赌坊永远没有规则,只有实力和修为是王道。
一个月前缘何和青衣一起参加一场五人对赌,开始的打算是二对三。可是没成想半道上又有两个人冲到了台上,是以他们从二对三变成了以二敌五——虽然那五个人各自为营,但却有一个共同的目的,就是把他们两个击败。
究其原因,便是在缘何崭露头角不久,廉青紧接着绽放光芒,两人成长之快,数百年内赌坊再无第三人。他们如同暗夜双星,吸引了整个赌坊的注意。
局势骤然生变,对方畏惧幻术,遂把青衣当成了第一个靶子……
那场对赌曲折跌宕,最终以五死二生结束。
他们虽然胜了,青衣却重伤在身,险些丧命。
第二百八十七章 询问
缘何带着重伤的青衣回到小院,之后便是近百年来第一次白日里没有出现在赌坊。而且这一缺席,便是一个月。
其厌每隔几天来探望一回,几乎每次开头或是结尾都要叹上一句:“原来白日里的沃野国是如此模样,暌违九十多年了。如今托青衣的福终于能再次得见,甚好,甚好。”
接下来自然是缘何的回怼:“那要不以后白日里休息,改成夜晚过去?”
“大可不必!”其厌连忙反口,“其实我仔细对比了一下,还是觉得夜里的景色更好。繁星皓月每晚伴我入梦,我舍不得它们。”
……
两个人忙活了大半日,算是把屋子前面的花木菜蔬都护理了一遍。
“好了。”缘何站起来,“先到这里吧,剩下的明日再做。”
“还有半日呢。”
“下午我们出去置换食材。”他一边说一边拍打着一角处沾上的泥,看向青衣问道:“你想吃什么?咱们去找,晚上我做给你吃。”
后者闻言眼前一亮,立即丢了手里的水瓢,飞身越过一片刚刚培植的小花苗落到缘何身边:“吃鱼。上次那样的,你放在竹子里用火烧的那种。”
“好。”缘何笑着应道:“吃鱼咱们自己去前面的河里捕就行了。”
“不过那种做法要用的香料颇多,家里好像不剩什么了,要先出去置换香料。”
“好,这就去。”青衣说着话,转身便要走。
被缘何一把拉住,示意她往下看。
后者不明所以地让视线跟过去,只见淡青色的下摆用泥土滚了一圈花边儿。左腿不知道什么时候蹭到了水桶上,湿了一大片。
缘何又示意她看向自己的双手及手臂,上面也是斑斑道道,,一看就是和泥土进行了亲密互动。
“你就这样出去吗?”他眼含笑意。
……
身怀异术的人上街自然和普通人不一样,而能在沃野国生存的生灵,就没有几个普通的。是以此处成集的地方,两个挨着摆放的小摊儿,摊主的住所都极有可能隔着大半个甚至一整个沃野国对望。
对于并非长久摆摊儿而只是偶尔想要置换一些物品的人来说,能逛的“集市”则遍及整片国土。
缘何需要的香料一直是从一个人处置换,只不过那个人的摊位不固定,几乎一个地方只待一日,次日便会出现在另一个可以置换物品的集会处。
所以说是找香料,两人实际上是出来找人的。
“天快黑了。”逛了一个下午之后,青衣往西看一眼,“他是不是又去新开的集市了?”
他们跨越了小半个沃野国,找了四五个那人常去的集市,也没能如愿遇到他。
“逛完这里要是再找不到就不找了。”
“可是鱼……”
“放心。”缘何闻言笑道,“今天绝对会让你吃到鱼的,小馋猫一样……”
“找不到他就去雨屋,问问其厌前辈那里有没有。要是那里也没有的话,还有赌坊上面那条街。法子多得是,只要肯去做,就能找得到。”
他背对着西方,说话的时候落日的余晖从后面洒过来,原本是看不清笑容的。可是青衣又觉得,这样看他面上带笑的感觉愈发明显了。
“你之前为什么总是冷着一张脸?”她脱口而出去,“明明笑起来很好看呀。”
缘何的笑容有一瞬间滞在了脸上……
“没什么。”见青衣还在看着他,他说道:“没有什么好笑的事情罢了。”
“这么说是因为我才笑的对不对?”后者闻言眉开眼笑。她是正对着太阳,不过大半的光被缘何挡住了,之后一缕洒在了眼角,跟着它微微上扬。
缘何愣了一瞬,笑着答道:“是……”
“你呀……”他无奈地摇了摇头,“还说我,你不也是人前人后两种模样?”
遥想起在赌坊初遇,他是绝对相信青衣当时有刀剑相向的想法的。
“我是因为没有记忆。”两人继续扫视街道两边,寻找那个专门置换香料的小贩,“一开始醒过来的时候就没有。既不知道自己是谁,也不知道家住哪里,是不是有亲人。”
她顿了顿,接着道:“后来发现只有表现得很不好惹,才能躲过很多麻烦。”
“好在有不离陪着我。”她把手中的长剑扬了扬,“不然我谁都不认识,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阿青。”
“嗯。”
“……”
半天没有听到声音,青衣才好奇地转过头:“怎么了?”
“其实……”缘何的视线落在她手中的长剑上,“过往的记忆,可能好,也可能坏。”
“我也想过这些。”
“或许你把它们找回来之后,回发现它们带给你的并不是你想要的。”
“我懂。”青衣道:“刚刚醒过来的时候还不明白,但是现在懂了。”
“所以阿青,”他看着她的眼睛,“你还要继续找吗?”
当初的不愁果,并没能让青衣恢复记忆。其厌道:“不愁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