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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心!”其厌情急之下摸到了别在腰间的扇子,奋力扔出去,在火星落到缘何身上之前将其打向了别处。说是火星,却比拳头还要大。那把跟了他不知道已经多少年的扇子,眨眼的功夫化成了灰。
“发什么愣呢?”他飞身过来,语气不善,“救别人的时候能不能照顾着点儿你自己的……青衣?”
“不对。”他语气骤变,“应该叫你廉青才对。神族少昊氏长公主,上清境灵宝天尊的爱徒,廉青神者。”
“我……”
“哦,是来查收成果的吗?”其厌展臂,挥向四周,“看看,是否还满意?”
廉青不知道如何应对这样的场面,忽然又有刺目的光直冲过来。她连忙闪躲,但是动作慢了一瞬,那道光芒划过她的脖颈,一阵刺痛过后,几粒血珠冲破皮肤流了出来。
“现在不是打架的时候。”其厌转身一只手箍住缘何的肩膀,另一只手钳住他的手腕,“至华境不知道还能撑多久,你要这里面的万千生灵给她一人陪葬吗?”
听到这话,缘何才逐渐找回理智。其厌感觉到他的身体逐渐放松下来,才慢慢松了手。
“我不管你过来是什么目的。”他又转向廉青,“最好速速滚开,我至华境中生灵,和神族不共戴天!神族的人,我见一个,便要杀一个。剥皮抽筋,也不能解心头之恨!”
“我……”廉青拼尽全力,却发不出声音:“缘何……”
可是对面的人眼神恢复清明之后,也没有了丝毫留恋。极为平淡地转过了身,再次跑进烽火之中,连多给她一个眼神都不肯。
其厌顿了顿,亦甩袖离开。
廉青呆立在原地,手足无措。
不远处又一座大山倾覆,迸溅出来的山火沿着地面趴蹿过来,眼看就要将几个慌乱逃亡的魔人席卷进去。
“当心!”缘何飞身落到他们和火焰中间,筑造屏障抵挡。
“你先撑着!”其厌抱起一名小童,一边躲避不断从四面八方飞过来的乱石流火,一边朝着几个魔人大喊道:“跟我过来!”
缘何看着他把人群领远了,才收回灵力飞身离开。
屏障消失的瞬间,他所在的位置便被山火烧成焦土。
“缘何!”廉青目眦欲裂。
原来缘何撤身之后立刻继续找寻散落各处的生灵,看到了一个被冰棱刺穿胸腹不辨生死的妇人,以及被她用身体护在身下的襁褓。
他立刻跑向他们,却没能留意到又有无数根利箭一样的冰棱从天而降。
廉青看到的时候,四五枚冰棱眼看就要插进他的后背。
她来不及思考,把不离祭出来的同时自己的身体也挡了上去,就像方才缘何阻挡山火一样。
“乒!”
“啪!”
冰棱和兵刃撞击在一起,发出清脆又刺耳的声响。其中有两枚没能被不离阻住,射进了廉青的左臂和肩头。
缘何抱起襁褓之后察觉到身后的动静,转身看到的是背对着他的人,还有飞溅开来的血珠。
“你没事吧?”廉青转过身,上下打量着他。她面上不见痛苦的神情,像是完全感受不到痛楚。直到确定他没事,她才放下心来。
“你……”缘何正要说话,又一个火球破空而来。
他一手抱着襁褓,一手抓住廉青没有受伤的手臂,飞身撤离。
按理说此时身处的环境,是无论如何也不该起任何旖旎遐思的。可是和从前一样手臂被他抓在手里,廉青不得不承认,她管不住自己的思绪了。
……
“怎么回事?”刚刚落地,其厌跑了过来。
“给你。”缘何把手里的襁褓交给他。
“这么小的孩子……”他下意识地问道:“他母亲呢?”
“没了。”
“没……你怎么了?”其厌一口气没能叹出来,就被眼前的场景惊得差点儿把襁褓摔落在地上。
“缘何!”和他一起惊叫出声的还有廉青。
“你怎么了?”
“怎么回事?”
方才还在正常回话的缘何,身上忽然散出一圈光芒。这些光芒像是被人从他身体里震出来的。随即他的身体像是失了支柱的纸人,轻飘飘地向一旁倾倒。
“缘何,缘何!”廉青把人抱在怀里,“你到底是怎么了?”
但是怀里的人没能对她的话做出回应。
她问话间,刚才的场景又重复出现了数次。每震动消散一次,那一圈光芒就会变弱几分。
廉青能清晰地感觉到,怀里的人现在虚弱得就像是堪堪挂在枝头的花朵,轻轻一触,他就会掉落下来……
那道光圈,是他的灵识啊!
她脑中一片混沌,不明白为什么只是两句话的时间,明明刚才还好好的人,怎么突然就变成了这样?
“缘……缘何……你不……你不要……”原来她真正失措的时候,是会有石头堵住喉咙的,不论再怎么努力也不能说出一句完整的话,“你看……你看我……缘……缘……何……”
“原身……原身!”其厌瞬间被戾气包围,银白的发丝被浊息吹起,眼球被猩红掩盖,“他的原身还在至华境中!”
第三百一十五章 残根
其厌离开了,把襁褓留在了这里。里面的婴孩兴许是哭得累了,居然睡得酣熟。
廉青在周遭筑起了屏障,跪在原地,一动也不敢动。
缘何早已经没有了意识,静静地被她抱在怀中。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灵识一次次地震荡、消散,她觉得怀里的人也在不断地变轻。然后她不敢再哭了,连喘息都竭力放到最平,生怕一不小心,就把他惊得碎了。
……
其厌赶到了被群山环抱的小院前,也是他们几个时辰之前还聚在一处喝茶谈心的地方。
此时再看,整个山谷被巨石堆满,哪里还能找到房舍院落的影子?
缘何的原身,就长在其中一处小院的花圃里。
当初从广陵把他移过来,还是他们几个人一起去的。芫芜像是埋藏稀世珍宝一样亲自跪在翻好的的土壤中,把那株雍容华贵的白牡丹移栽到了花圃里……
天火还在不停地坠落,周遭的山也在燃烧摇晃,眼看下一刻就要倒下来。
其厌却未做丝毫停顿,身形在巨石上穿梭,迅速找到了花圃的位置。
他想要用灵力将石头击碎,又怕伤了下方的植株。
于是只能用双手一颗一颗地搬起,一颗一颗地丢到一旁。
小厌从袖筒中窜了出来,沿着手臂爬上去,扒着他的领口站在了他的肩膀上。充当了他站在背后的眼睛:“主人,后面有火球,主人,左边又有石头,主人……主人……”
这只小家伙可以发誓,它从生下来开始,胆子从来没有这么大过,也从来没敢想过会有这么胆大包天的一天……
其厌也不知道搬了多久,终于看到了地面。那里的花草已经和泥土混在一起,他像芫芜当初一样,趴跪在地上,一寸一寸地摸索找寻。
可是找到了最后,却只看见被石头碾碎的白色牡丹花和泥水混在一起,连接花与根的枝条单独分离出来,被石头砸成了堪堪连在一处的丝缕。
其厌小心翼翼地顺着花枝找过去,用指头一点儿一点儿地抠去土壤,找到了埋在里面的残根。
可是,只是残根而已……
……
廉青抱着缘何,一开始只是没有了意识的躯体,在某一刻,忽然开始变凉了。她一直在用灵力温养着的,怎么会变凉呢?
怎么会呢?
“缘……缘何。”她的手终于敢动作了,特别小心特别轻缓地让怀里的人面向自己,“缘何……你……你看看……看看我……好不好?”
“你能听到我说话吗?”
“缘何。”
一语呼出,声泪俱下。
“我……我后悔了……我真的后悔了……我不想找回记忆了,不想了……”
“我想回沃野国,想咱们一起回到几年前,回到我没有记忆的时候。”
“就算……就算我的记忆还是回来了,如果再来一遍,我一定会骗你,继续用假的容貌,假的身份骗你。骗你我没有想起来任何事情,我还是青衣,还是你认识的那个阿青。”
“缘何,我后悔了。”
当初对你说出真话的时候,我已经后悔了。
真的,我真的后悔了。
人说错而能改,善莫大焉,可是我要怎么改呢?
缘何你醒过来,醒过来告诉我怎么改好不好?你告诉我,我一定改,我不想再和你分开了。
“缘何,你听到我说话了吗?回应我一句好不好?”
“缘何,缘何……缘何!”
……
“噗!”
“阿芫!”陵游惊呼出声,出手接住了倒过来的人,“你怎么了?”
至华境突然遭受灭顶之灾,他们两个和鬼兰一起在阵眼处竭力补救,不求保此处安然,只求给境中生灵争取一线生机。
“主人!”
“主人!”
鬼兰和上邪一起跑过来。
“阿芫,你怎么了?”陵游问话间,芫芜又呕出一口血。
“缘何……”她心头一阵慌张,用力抓紧了陵游的衣袖,“是缘何,一定是缘何出事了!”
福无双至,祸不单行。没等陵游回话,几道人影借着至华境被破坏的口子,从外面闯了进来。
而这几个人,还都是芫芜的老熟人——北方战神常隳,西方金神蓐收,南方火神灵秋,东方少帝蔺启以及新任半兽族族长有苏纯狐。
以他们五人为首,后面跟着的是四方天将,分别着青衣金甲的东方兵将、红衣黑甲的南方兵将、黑衣金甲的西方兵将以及白衣银甲的北方兵将。
而蛮荒当中,鬼兵从地底涌现,神族从天穹降落。中间夹杂着半人半兽的半兽族人。
部分被琉珖、其厌以及缘何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