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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岚眸底通红,嘴巴微微颤抖,语不成语,“姐姐,是我连累了你。”
宝音大喇喇地摆摆手,“死而已,何足惧哉?乌日苏,选吧。”
乌日苏看她周围的陈萧元驰白马扶舟等人齐齐拔刀,脸色微微一变,忽而笑开。
“我改变主意了。既然长公主不畏死,那我倒想看看,你骨头有多硬。”
他突地抬手,示意左右的弓箭手准备,然后盯着宝音道:“长公主敢不敢从我的箭阵中走过来?只要你有本事走到我的面前不倒下,我便放通宁公主离开。”
用亲生母亲威胁别人的,宝音第一次见。
她知道,乌日苏未必真会伤害陈岚,可这话她必须应下来。
陈岚心思脆弱、敏感,不能让她感觉到被放弃……
“好。我来。”
宝音昂首挺胸,“一言为定。”
乌日苏微微一笑,“本想给你一条生路,可你非要闯鬼门,那就怪不得我了。”
宝音冷哼,将手上长剑递给白马扶舟。
白马扶舟脸色一变,惊呼:“母亲……”
“别废话!”宝音冷着脸,转头又看了看他和陈萧元驰等人,“记住:不用管我生死,不用理会他的要挟。我一过去,你们立即带众退回皇陵,等待援军到来。相信阿拾,用不了多久就带人回来了。”
“长公主。”
“殿下,不可!”
众人都不愿意宝音涉险,
纷纷阻止。
然而,宝音抬手阻止。
“不必劝我,我主意已定。人总有一死,葬身阴山,我之所愿。”
她整肃表情,理顺头发,朝乌日苏的方向走过去。
“且慢——”
背后突然传来的低喝,洪钟般有力,震荡耳膜。
宝音迟疑一下。
同众人一起,齐齐回头望过去。
烈日苍穹之下,一个黑衣黑袍的男子迎风而来,消瘦颀长的身子衬不起袍服,一身衣衫宽松地飘荡在身上,但他身姿笔直,竟是卓尔不凡。
“褚老?”
“褚老来了?”
众人都有些诧异。
褚道子身上有伤,方才留在开室陪伴和照顾玉姬,怎么突然一个人出来了?
迎着众人困惑的目光,褚道子一瘸一拐地走了过来,一边走一边咳嗽,一直走到了宝音的身边站好,直面乌日苏和陈岚,他才慢慢地抬手,拂开罩在头顶的袍服帽子,将脸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
那是一张苍老的脸,头发花白,沧桑满面。
“通宁公主,可曾记得在下?”
这一声通宁公主,他喊得音色沙哑,起伏不定。而褚道子在众人眼里,素来是一个平静无波的人,泰山崩于前都不变色,为何一声“通宁公主”,竟叫他如此激动?
陈岚眼睛眯了眯,看他片刻,摇头。
“你是何人?我认得你吗?”
褚道子苦笑。
她认不得他了。
认不得了。
“我是你在兀良汗的一个故人。”
陈岚在兀良汗的岁月,几乎全是灰暗与不堪。一听这三个字,她脸色便褪败了几分,再盯褚道子的眼神,便添了几分隐隐的不安。
“你是谁?”
“芮广。”
褚道子慢慢道出两个字,看陈岚脸色变幻,目光激射而来,知道她记起他了,缓缓勾唇一笑,慢慢将连在袍服上的帽子拉上来,遮挡烈日一般重新罩在头上。
“我在兀良汗叫芮广,其实我是南晏人,真名褚芮广。”
说到这里,他看向疑惑的众人,最后将目光定在乌日苏的脸上。
“在座有兀良汗的老将军,想必有人还记得我。我曾在先汗王阿木古郎身边行医,后来被汗王指派给了先汗大妃——”
说到这里,他微微一笑。
“事到如今,这应当不再是秘密了吧?先汗王阿木古郎并无大妃。从头到尾,那个传说中倾国倾城从不现于人前的大妃,都不存在。有的只是汗王的妹妹阿木尔。在任何一个需要大妃的场合,都是阿木尔掩面假扮,并将巴图过继阿木古郎为子,以堵出悠悠众口。”
这事宝音早已知晓,但再次听来,仍然有些止不住的战栗。
阿木古郎为了她的母亲,竟能做到如此。
只可惜,世间只有一个娘。
乌日苏察觉到现场气氛不对,突然冷笑一声。
“你到底想说什么?即使我父亲是过继而来又如何?他仍然是我祖父唯一的儿子。你以为这样就能否定什么了吗?”
褚道子又往前走了两步,咳嗽声声,嘴角甚至咳出了血丝来。
他抬手抹了抹,淡定地一笑,目光扫视众人,拔高声音问:
“巴图是阿木古郎的儿子没错。可是你,乌日苏,并不是巴图的儿子。兀良汗的将士们,你们可以接受一个背叛祖宗篡位而来的汗王。难不成,还能接受一个来历不明,根本没有阿木古郎骨血的人成为你们的汗王不成?”
来历不明,没有阿木古郎的骨血?
------题外话------
我是真的想把书写好,相信我。
许是执意太深吧,反成包袱。
……可能大家看得倦了,可有些事情又必须交代。再容忍容忍,就过去了。
第682章 吹开迷雾
一石惊起千层浪。 在场登时响起一阵窃窃。 当初乌日苏能推翻巴图上位,很大原因是得益于阿伯里的扶植。这个阿伯里在兀良汗位高权重,是阿木古郎的谋士心腹,当时,阿伯里拿出了一封阿木古郎临终前写下的亲笔手函。 上面写得清清楚楚,若是巴图有朝一日野心膨胀,一意孤行要南下兴兵,那么可以褫夺其位,在他的儿子里重新择一个仁厚之人继位。如果巴图不遵遗旨,可以代为讨伐。 遗嘱真假不知,但这是乌日苏能在短短时间统率众人,稳住兀良汗大局的重要原因。 归根到底,他能做汗王的前提,他必须是阿木古郎的后代。 如果他不是呢? 乌日苏变了脸色,冷笑道:“单凭一张嘴胡说八道,你以为你就能挑拨离间,颠倒黑白了吗?” 一群兀良汗人面面相觑,闻言清醒过来,大声吼叫。 “大汗说得对。” 他们冲褚道子吆喝。 “你有什么证据?” “对!你有证据吗?拿出来!” “红口白牙,这老夫莫不是当我们傻子不成?” 在喧嚣声里,场面突然有些乱。 连同宝音也大惑不解地看了过来。 “褚老,你此言当真?” “当真。”褚道子冷静地回答。 宝音看了看群情鼎沸的兀良汗大军,低低道:“可有证据?” 褚道子朝她看过来,停顿片刻,润了润嘴。 “没有。” 若有证据,他也不会等到今天了…… 一听这话,兀良汗军中又吁声四起,全是辱骂和嘲笑,更有甚者,大声吆喝怂恿乌日苏赶紧上前打杀了这些污蔑他的南晏人。 乌日苏不着急。 宝音身侧统共不过二百人。 真刀真枪,他们不是兀良汗的对手。 但是褚道子这事若不处理好,说不定就会有流言传出去。 他本来就得位不正,若再加上一个“不是亲生”的传言就更是麻烦,说不得旁人会怎么议论他。 他要做永禄帝一样的明君贤能,很在意百姓的闲话。 念及此,乌日苏抬手阻止将士们的七嘴八舌,冷冰冰地看着褚道子。 “褚老,我一向敬重你,视你为长者、尊者,不曾想,你竟会如此诋毁我。今日,还烦请你当着众人的面说清楚,是谁教唆你用这般下作的手段,质疑我的出生?” 他声音落下,马上有人附和。 “下作!” “属实下作!” “南晏人就是不要脸。” 对时下的人来说,天地尊亲师血脉传承是极为重要的事情,这些话是不能随便说的。 愤怒的众人将褚道子骂得狗血淋头。 宝音也有些着急,“褚道,既无证据,你因何有此说法?你到是说话啊?” 褚道子目光落在陈岚的脸上,又默默闭上了眼睛,仿佛感慨一般,叹了口气。 “当年巴图与通宁公主生下一子,巴图想把这孩子带回额尔古,给他一个名分,惹恼的人,不仅是阿如娜,其实还有阿木尔。她对南晏皇室有成见,正是因为害怕晏兀两国联姻,怕阿木古郎为巴图娶一个南晏的公主郡主,这才早早订下了阿如娜……” “岂料,阴差阳错,他二人孩子都有了。阿木尔不愿意通宁公主的儿子以巴图长子的身份进入额尔古,又想以这个孩子的存在来节制阿如娜,使其乖乖听话……于是,她趁着那次阿如娜毒杀大王子的机会,假意与巴图修好,缓和母子关系,特地将大皇子带入自己宫中照顾,然后,一面安排人‘狸猫换太子’,一面吩咐人杀害通宁公主……” 众人沉寂。 宝音倒吸一口凉气,双目赤烈。 “然后呢?” 褚道子重重垂下头。 沉吟片刻,他抬起眼望向不远处的陈岚,徐徐说道:“通宁公主当年来额尔古为阿木古郎看诊,与我曾有数面之缘,甚至不吝赐教,不给赠我医书,还传授了我一些秘传医术,我甚为感激……” 深吸一口气,他拔高些声音,以便所有人都能听见。 “一开始,我并不知道阿木尔要除去的这个孩子,是通宁公主的孩子,直到那天我受巴图之托,前去为孩子看诊,无意偷听到她与人对话,说通宁那个小贱人挑拨他们母子关系,不可让她的孩子死得太安逸,最好把孩子送去最为卑贱之所,让他受尽世间苦楚,活得猪狗不如,方能解她心头大恨……” 宝音拳头攥了起来。 “畜生!畜生!” 陈岚泪如雨下,嘴唇止不住的颤抖,却哭不出声音。 褚道子道:“得知此事,我浑身发冷。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