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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方私自给她递交辞呈,让她和公司解了约,不允许她在外抛头露面,强迫放弃最热爱的事业,只能在家跳舞。
她和朋友说一句话,哪怕是闺蜜之间玩笑般地搂一搂腰,这个男人也会大发雷霆。
解之语这才意识到,这个男人对她的占有欲已经达到了病态的地步。
她坚信感情是平等而自由的,不堪忍受这样的□□,可在离婚僵持的那一个月里,她被对方强迫怀上了孩子。
孩子是男人留下他的手段,而不是爱情的结晶——这就是解别汀的出生。
事后就是长达大半年的监/禁,以各种手段胁迫她直到孩子出生。
解别汀的出生让她多了一丝暖意,但并不代表她会妥协。
谢之语不再坚持离婚,而是足足隐忍了三年,找足证据使对方身败名裂坐入牢中,甚至在探监时展开了胜利者的微笑说——
“我会给儿子改姓,往后他跟你再无关系。你不是见不得我和别人接触、说话吗?我还会找一个合适的人,重新步入婚姻,会和他牵手、亲吻,甚至上/床,曾经和你做过的那些让我恶心的事,我都会怀着愉快的心情再和别人做一遍。”
*
温热的水流冲击着木扬酸涩的双眼,解之语和姚鸢是闺中密友,连带着对他也跟对亲儿子一样。
在解别汀那里难以体会的亲情,解之语都喜欢在木扬这里补回来。
前天木扬签完离婚协议书,便前往解之语墓前祭拜:“您曾经说,占有不是对喜欢的表达,而是爱自己的体现。”
解之语认为,只有最爱自己的人才会强迫喜欢的人和自己在一起。
但却被木扬反驳,就算强行在一起了痛苦的也是自己啊,说到底还是因为喜欢对方胜过自己才会这么执着。
于是本不赞同木扬和解别汀结婚的解之语被说服了,木扬也算是她一手看大的孩子,她知道木扬和前夫不一样。
还有一个她深埋心底的原因——解别汀有心理上的缺陷。
她这个做母亲没能将其治愈,木扬的存在或许能给他带来一点烟火气儿。
可又是一场失败的婚姻。
其实仔细想想,木扬觉得自己也算是差点辜负解之语的期望了。
前世的他比解之语前夫好到哪里去了呢?同样都是在折磨别人,强行掌控。
唯一的区别是解别汀足够强大,木扬无法完全凌驾于他之上。
所以到了最后,他也只能迎来一个不得善终的下场,解别汀连难过都不会有。
他现在觉得,解之语说得对,感情不能强求,最爱的体现是自由。
他还解别汀一场自由,也还自己自由。
*
木扬换上一套干净衣物,带上相机和背包,拒绝了解别汀为他端来的早餐:“我不想吃。”
解别汀蹙了下眉头:“早饭必须吃。”
已经走到酒店廊道里的木扬顿了顿,头也不回道:“解别汀,你不用这样,我们除了这场婚姻以外没有任何关系,你不用在意我的身体好与怀,是死是活也跟你无关。”
“伯父伯母会难过。”
木扬微微偏头:“那也与你无关。你要是说我死了你也会跟着去死,那还算有点说服力。”
木扬语气中带着满满的嘲意,解别汀的注意力却都在那个‘死’字上。
窒息闷痛的感觉席卷而来,他第一次意识到,自己听不得这个字。
木扬走到电梯口,侧眸向被墙遮了半边身体的解别汀:“早饭我会自己买,毕竟我已经……”
他顿了顿,本想说他已经独自一人买、一个人吃了将近五年的早餐,早习惯了。
但解别汀不知道他已经过完了未来五年,木扬只能扯了下嘴角:“我喜欢一个人吃早餐。”
“你不要跟着我,被拍到不好。”
虽然他不说解别汀也未必会跟来,但木扬还是说完了最后一句话。
这么多年的习惯不是一场生死带来的醒悟就能扭转的。
他习惯性地为解别汀着想,习惯性地想要靠近他,甚至习惯性地去喜欢。
否则也不至于昨夜醉酒后意识不清楚的第一反应就是去找解别汀,哪怕他明明知道自己已经签了那份离婚协议书。
木扬走出酒店,呼吸着这座城里的新鲜空气。
天空是他过往难见的碧蓝,云朵真的如话中一样洁白,也因为三面环山的缘故,满眼都是令人舒适的绿色。
但不过是买了两个包子的时间,乌云便席卷而来遮住蓝天。
豆大的雨珠让所有行人都猝不及防地开始狂奔,包子铺开始手忙脚乱地收摊,木扬咬着包子冲向对面商铺的廊檐下。
不过是余光里的惊鸿一瞥,木扬立刻僵在原地。
太像了。
木扬透着玻璃门愣愣地望着对方,那张和姚鸢有五六分相似的脸庞。
女生不经意注意到他的视线,露出一个大方明媚的笑容。
指尖嵌入了掌心,戳得生疼。
木扬如同犯了大错一般落荒而逃。
当正主出现在面前,木扬才意识到,他这个伪制品假得有多拙劣。
第9章 二更
美甲店里来了一个奇怪的客人。
虽然戴着口罩,但光看眼睛就知道非常好看,头发和衣服都处于半湿的状态,最重要的是他性别为男。
“你好,有什么事吗?”
木扬僵硬地说:“做指甲。”
“?”名叫小露的美甲师笑容碎了一秒:“是你自己做吗?”
“是。”
小露把他迎到座位上:“你想做什么款式?是要演出吗?”
木扬能感受到美甲店里来自各路人士的稀奇目的,身体绷得更紧了:“做日常款式。”
“呃……”小露干笑一声,“可以先给我看看你的手吗?”
木扬的手又细又长,指甲也修剪地圆润干净,他甲床相对一般男性来说要薄一点,于是整只手都看着比较纤细。
“手很好看啊!”小露惊叹了下,她犹豫了一秒,劝道,“你确定要做美甲吗?虽然也有男孩子做美甲,但咱这小地方回家可能会被骂哦。”
木扬抿了下唇:“没关系。”
比起他以前做的那些乱七八糟的事,美甲倒不算太荒唐。
小露看看外面的大雨,再看看木扬半湿的衣裳,突然明悟:“你是进来避雨的吧?如果只是避雨不用不好意思,不用消费的。”
木扬余光瞟见前台那个女生正在倒水,在对方看过来之前连忙收回视线:“是真的要做美甲……男朋友喜欢。”
“…………”
在场三个美甲师,一个客人加一个前台目光纷纷转了过来,小露忍笑:“你男朋友品味挺独特。”
“那你有喜欢的款吗?”
“没有,你定。”
小露点点头,她拿出色板:“既然是日常款,那就低调一点。”
小露给相册里翻了半天,指着一个非常简单的款式说:“这个怎么样?”
“可以。”
醉翁之意不在酒的木扬根本没看款,随意点点头就一只偷瞄着前台女生。
对方倒完水就走了过来,递给木扬:“温水可以吗?”
“……可以。”
后面将近一个小时,木扬都再没跟那个女孩说上话。
美甲款式确实简单,没有木扬想象的雷人,美甲师说是什么法式,前面大半部分都是透明的,指甲尖尖处有一小片月牙状的奶白色。
“能拍个照吗?”
小露看着又开始偷瞄自家前台的客人,好笑地重复一遍:“可以让我拍个照做宣传吗?”
木扬愣了一下:“拍什么?”
小露:“拍手。”
木扬哦了一声,僵硬地走到拍照区,听着美甲师指导把手摆住奇奇怪怪的姿势。
最后美甲师看他太僵硬无奈说:“就双手摊直吧。”
拍完照片就该买单了,木扬迟疑着没动,看着那张和母亲神似的侧脸怔怔出神。
“我先去洗个手。”
木扬逃也似的冲进洗手间,用冰凉的冷水盖住了眼眶热意。
刚知道真相的时候木扬是委屈的,为什么突然就这样了,为什么一朝之间他所拥有的一切都成了别人的?
因医闹事件他被木南山责骂时再也不敢躲道姚鸢身后撒娇,父亲对儿子恨铁不成钢的寻常教导突然就变了味道。
木扬曾不止一次的想,他们该是后悔将他当亲生儿子养了二十几年,养出了一个一无是处的废物。
他在外面挥霍人生纸醉金迷时,这个本该享受公主一样生活的女生拿着两三千的月薪生活在一个偏僻的小城里,见不到外界的繁华壮大。
而他的母亲是始作俑者,他是帮凶。
要还给她。
木扬知道自己对不起木南山和姚鸢,霸占了他们亲生女儿位置这么多年,也没尽过一点孝,只能帮他们提前与女儿重逢。
木扬给自己定了一个月期限,一个月后,他想在最后的时间里做一些有意义的事,去玩已经被他放弃好久的摄影。
一个月后,外面这个女孩会回归亲生父母的怀抱,一切皆大欢喜。
他深吸一口气,推开洗手间的门走到前台,却没有勇气直视对方的眼睛:“多少钱?”
“一百元。”
女孩的声音很阳光,胸口的牌子上写着“乔媛”二字。
木扬付了现金,他在收银台前僵立良久,也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犹豫许久后,他长舒一口气:“你好,我能加你微信吗?以后方便预约。”
乔媛早就注意到这个奇怪隔着玻璃与她对视后就落荒而逃地男生了,当时只觉得有些眼熟,但却没想到不过五分钟对方又戴着口罩跑了回来说要做美甲。
可说是做美甲,全程又都在偷看自己。
这本该是个让人不适的举动,但放在这个男生身上乔媛莫名不觉得反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