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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芫桐笑着说道:“将军已厚赠,夫人就勿需多礼了。”
看着许芫桐远去的身影,若舒再一次说道:“还是男儿身好,随时可以了无牵挂地离开。”
秦道川似早已习惯,说道:“我带你去个地方。”
不过半个时辰,若舒下了车之后,发觉这里是个马场。
车马停在坡上,可以看见坡下的牛羊成群,骏马飞奔而过。
秦道川为她将斗篷系好,站在她身后,说道:“已是十分的不容易,十年才有这样的光景,总算可以自给自足了。”
若舒说道:“你不怕如今的新帝只写收条不付银钱?”
秦道川看了她一眼,说道:“他不知道是我的,也不全是往东家大陆走,西夏和吐蕃也有,更远的地方正在探路中。”
若舒说道:“有志向。”
秦道川笑着说道:“有夫人珠玉在前,为夫怎能不奋起直追?”
若舒却说道:“为何非要争个长短?”
秦道川愣了一下,说道:“想要夫人能高看一眼为夫。”
若舒望着满眼的绿草荫荫,说道:“你后悔将我带来这里吗?”
秦道川说道:“我后悔不该如此莽撞,应该正大光明地将你带来这里。”
若舒说道:“凡是有果必有因,只能说明在你心里,我并不值得尊重。”
秦道川说道:“我又做错了。”
若舒说道:“你还会做错的。”
秦道川说道:“只要你不再提离开,我一定事事以你为是。”
若舒说道:“我又无飞天遁地的本事,能去哪里?”
秦道川说道:“今日之后,你必定会提高防范,我若再想如此,恐怕会千难万难。但我今日就可告诉你,从今往后,你不愿做的事,我不会再为难你半分,你不想要的物件,我会替你丢弃,你不愿听的声音,我会捂住你的耳朵,你不愿看的东西,我会将它拦在门外。”
若舒却说道:“我要并不是这些。”
秦道川说道:“那你想要什么?”
若舒说道:“很简单,就是能舒服地待在一起。”
秦道川沉默了,因为从一开始,自己与若舒便从没有真正自如地等在一起过。
秦道川沉默之后,若舒也不再多话,只看着草场,心里却想到,这其实是个好买卖,还有那个更远的地方。
立冬那天,军屯里照例会聚在一块,合桌吃饭。
兰萱因为还是不会动手,就陪在若舒身边,其他人都上手帮忙去了。
若舒忍受到着兰萱聒噪的嘴,笔下未停,新帝虽然新政不断,却都未惠及商贾半分,唯一的好处是没有新增的税赋,店铺的光景还是不如往年,也是正常,新帝从尚节俭,庆典只典不庆,皇后头一个响应,以身为则,轻易不办宫宴,如此风气之下,京中的贵妇都不再大张旗鼓地置办衣衫首饰,连佳飨会馆都快变成清谈馆了。受京城的影响,其他的店铺自然也萧条了。
卢三爷建议水路的船只做些客运,若舒远在军屯,一时也没有好办法,只得同意。
旧帝弄得民间急声载道,青州虽然苦于苛捐杂税,但生意却一直红火。
如今新帝上位,民间倒是一片详和,但是生意始终不景气却不是长久之计。
若舒左思右想之下,觉得行商贸易虽然获利丰厚,也无后顾之忧,但受限也颇多。
世家,这个她一直回避的字眼再一次出现在她的脑海。
青州自来产粮为业,卢氏没落之后,田产旁落许多,外祖母一直耿耿于怀。总想着恢复母族昔日的荣光,手里一旦有了余钱便会寻机回购田产,若舒遵循旧例,只要有机会就没停过,那几年的乱局,出售的田产多,若舒甚至拿出了私房银子来贴补。
外祖母的眼光一向不错,今年田产的收入竟然排在了第二位,只在银楼之后。
大掌柜们也都心急如焚,不断地提着建议,若舒却不想动作太大,从新帝的作为来判断,几年之内都会忙着恢复民生,又一再地减税笼络人心,民以食为天,其他的需求恐怕还要慢慢才会回升。
京城的佳飨会馆变成了清谈馆,若舒是不太赞成的,祸从口出,不过赚几个茶钱,不划算。思来想去,采纳了会馆大掌柜付爷的其中一条建议,一楼改为打尖的酒馆,只办些简单的饭食,茶水免费,混个人气。二楼仍是茶馆,可办茶会,清不清谈会馆不主理,不参与。
衣帽行大掌柜常爷的建议若舒也采纳了,分出一间门面专门出卖寻常的布衣,只在买布的钱上添了些手工钱,还可随时回来缝补,三年之内不收费用。
首饰行则采纳了大掌柜赵爷的提议,赔嫁的妆奁成套的售单件购买要划算许多,多赚少亏,相互一拉平,还是有得赚。
米行的大掌柜李爷,因着青州的田产富足,全境的米价又一直居高不下,日子倒是其中最舒坦的了,除了兰芷的婚事一直未决。
杜若玖的信倒也是回得快。
信中说,他是以病假为由出京的,一路奔波倒也憔悴不少,就着这副装扮去消了假,也未露出纰漏,樊如蒯如今挺喜欢他,总是要与他作媒,都被他推托了。银楼的事他并没有耽误多少,不需半月就可恢复如常。
若舒早已经看了账目,因为受大势影响,全境的生意都萧条,银楼的生意反而不如乱局之时。
第一百五十一章 冬至
此时,夏蓉走进来说道:“夫人,酒席快开席了。”见若舒仍旧没有装扮上,对着兰萱就报怨道:“你也是,还是一如既往的惫懒,就不知道提前准备准备。”
兰萱无辜地说道:“夫人一直在忙,哪里得空。”
若舒抬头说道:“我觉得这样便挺好,太正规了反而不自然。”
夏蓉却说道:“前次不是送了许多首饰过来嘛,夫人也不要太素净了,你可是我们军屯的当家主母啊!”
若舒望着夏蓉,嫁过来也没多少日子,言语行事皆与军屯之人一般无二了,再不像以往的低眉顺耳。不再言语,顺从让夏蓉多插了一支珠钗。
来到屋外,转了两个弯,就看到露天摆了不知道多少席,军屯里的男男女女分桌而坐,小孩子在中间追逐跑闹,欢笑声不断。能干的主妇们搬着大盘小盘,一一摆到桌上,夏蓉引着若舒来到秦道川身边,秦道川起身拉她坐下,若舒见他的模样已是饮了几杯。
同桌的人纷纷起身见礼,若舒起身回礼。秦道川兴致颇高,对若舒说道:“夫人,一直没机会,趁今日大伙都在,为夫向你引见引见。”说完,从自己右边起,告诉若舒哪位是军屯的屯长,马场的场长,各位主事。若舒一遍遍地起身回礼,仍旧感觉到同桌的各位恭敬有余,诚意不足。淡淡一笑,也不介意。
酒过半巡,不时有人前来敬酒,若舒自然是不喝的,秦道川倒是来者不拒。
太阳西斜,夏蓉贴心地送来了斗篷,夏荷端来了为若舒熬好的汤,在若舒耳边轻声地说道:“夫人,里面的饺子是羊肉的,最适合你温补,千万要吃完啊。”
若舒点了点头,终于端起碗,吃下了落坐之后的第一口吃食。
秦道川早已习以为常,倒是同桌的几位多打量了若舒几眼。
待若舒终于吃完,秦道川望着她说道:“再坐坐,之后还有节目,冬至是军屯的大庆,过了今日,就准备过冬了,也不再外出。”
若舒心中一动,那是不是就意味着自己快回去了。
这时,有人拉了拉若舒的斗篷,若舒转头望去,一个与忠源一般大小的丫头抬眼望着她笑,若舒打量了半天,问道:“你是喜乐?”
小丫头点了点头,说道:“我娘要我来叫夫人,那边有好玩的。”
秦道川见了,说道:“去吧,我待会去寻你。”
若舒正觉得枯坐无味,起身随着喜乐去找兰萱。
一路上有无数人打量着她,若舒不想再看到别人向她行礼,有意地回避着旁人的眼光。
终于穿过酒席,来到一块空地,兰萱正在点着烟火,身旁还站了好几个大大小小的孩子,点燃之后,说道:“快后退。”片刻烟火燃起,冲天射出星星点点的灿烂。喜乐叫了一声“娘”,兰萱才发现若舒她们,招手说道:“夫人,快来,有几种是你以前未见过的。”神态与旧日一模一样,若舒望着眼前玩得不亦乐乎的兰萱,不经意回头,发现秦南张望的眼神,第一次觉得兰萱错过杜若远也不算可惜。
兰萱带着一群孩子闹着,若舒只静静地站在一旁看着,秦道川不知何时走了过来,摸了摸若舒的手,说了句,“还好,不凉。”
若舒感觉到他身上明显的酒气,抬头看他,见他正望着自己,显然已有醉意。忍不住问道:“醉了么?”
秦道川说道:“七成而已,军屯的酒好喝,不上头。”又将头凑在若舒耳边,轻声说道:“会馆的酒虽好,可却有些上头。”说完,又去摸若舒头上的珠钗,若舒感觉到了,说道:“做什么,大庭广众的。”
“歪了,我帮你扶扶。”秦道川说道。
若舒明显感到他的醉意,回身望着他说道:“快些回去歇息吧,等下人前出丑可就不好了。”
秦道川却望着她说道:“你是我的妻子,有何不可?”
若舒眉头一皱,就听到秦道川说道:“不再造次,刚才又没忍住,夫人莫怪。”说完将若舒的身子转回去,要她看兰萱的烟花,不要看他。
幸好这时有人来请秦道川和若舒,台上就坐。
空地中央的篝火越燃越旺,军屯的屯长站在台前说起了今年的几件大事,屯里的收成和各家各户的分利,再然后说起了来年的打算,最后感谢起了秦道川,几乎是从十年前说起,最后说了一句,“虽然都是老话,我却要年年说起,因为军屯里年年都有新人,要让他们知道,若没有将军,就没有军屯的今日,就没有今日的宴席。”屯长的话依旧继续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