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忠湛坦然说道:“孩儿自会坦荡做人。”
不欢而散之后,慧容忍到正院,跟着忠湛来到书房,将这些年当家的巨细说与了他听,忠湛沉默了良久,“从今往后,我只用自己的奉银,切莫偷偷贴补,让我失了颜面,你和儿女也是一样。”
慧容回道:“世子放心,出嫁从夫,妾自不敢忘。”
忠湛回望她,感慨良多,“以前是我对不住你,往后不会了。”
慧容回道:“妾也有不对的地方,还望世子多担待。”
两日后,等忠湛得知若舒依旧回了青州,无奈地对慧容说道:“走了也好,府里求个安宁。”
若舒回到青庐,便独自去了后山,杜若远的周年祭已过,她还是失约了。
此时已是仲春,草木的新叶皆是翠绿,在阳光的照射下显得十分通透,像极了成色好的碧玉。
若舒静静地靠在墓碑旁,任和风吹散了长发,“孤寂么?要是我一直躺在这里,哪也不能再去,肯定会烦死。后悔么?为我这样的人动了心,贻误终身。我是个市侩的商人,既不会如花解语,更不会相夫教子,锱铢必较,永不亏本,才是我的本性。我有什么值得你喜欢的,有时候连我自己都厌恶我自己。你呀,就是被知恩图报所累,就因为我当时援了手,助你渡过了难关,你就将我当成了良善的仙女。这么多年,你可曾看清过我,我是你心底所想的那样么?你为什么不迷途知返,等你娶了亲,你便会知晓,你有多傻。”
若舒站起身,面对着杜若远的坟墓,犹豫了半晌,终于问道:“还是你早就后悔了,不然那晚,你为何不说,你说了,大家不是就不用这么痛苦了么?”
转身不去看他,“还是,这一切都是旁人的误会,你只是对我涌泉相报而已。你只是想做个忠君之臣,以报他的知遇之恩。”
“知道吗?我现在心里好乱,可你不在了,我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若舒无意识地原地打着转,“知道吗?秦道川也走了,不知道还能不能活着回来。为什么总是这样,总是要让我一个人孤零零的,全无依靠。”
“你不是说要护我一辈子么?为什么说话不算话,要弃我而去。”
“秦道川也是,口口声声说得我耳朵都起茧子了,还不是没有做到。”
天色渐晚,若舒依旧没有下来,山下轮值的暗卫上山后,看到她靠着墓碑坐在那里,似乎睡着了。
因晚间的风凉,暗卫不敢让她久待,唤醒了她。
若舒惊醒过来,回了下神,起身默默离开。
也许是下午那场抱怨发泄了心中积累许久的心慌意乱,第二日,若舒便觉得压在心上的巨石轻了许多。
卢三爷,葶姑姑等青州的老人,已经不问世事,若舒也没惊动他们,只要天下没有大乱,就让他们在这里颐养天年好了。
谁知卢三爷却开口提起了杜若远,感慨他是位英雄,能舍身成仁,不惧生死。
虽娶了同仁之妻,护住了孤儿寡母,却能守住本心,不令亡者难堪。
可惜辛苦养大的继子却不明白这个道理,居然为自己的母亲抱屈。
若舒没想到这事还能这样解读,卢三爷因为年事已高,一时收不住嘴,反反复复,说了许久,若舒陪坐在那里,最后竟然也觉得他说得有几分道理。
如此想以后,便又开始发起了呆,连卢三爷他们是何时走的都不清楚。
与杜若远认识半生,他面冷内热,有着一副狭义心肠,虽然若舒总是告诉他,官场之上的尔虞我诈,可他就算替若舒办事,也谨守了底线。
他若能说话,必然不会肯若舒如此为他报仇。
说他真如卢三爷所说,也不是不可能。
“也许是我想多了,你只是将我当成恩人,幸亏秦道川及时拦住了我,不然我一身红衣站在你的坟头,你岂不会要尴尬死。”若舒躺在软椅上,望着头顶的蓝天白云,觉得自己真是可笑至极。
此时正值春种,青州一派繁忙景象,刚种上的稻田,经了几轮春雨,齐刷刷的一样高,郁郁葱葱,生机勃勃。
若舒不断告诉自己,无论身边有没有人,无论身边何人离去,日子都一样要过下去,也只能过下去。
仿佛一切都没有改变,除了每晚的安神汤似乎失去了功效,就算是寻了大夫,重新调整了方子,效果依旧不明显。
若舒只得让自己累一些,于是青州的人总是能看到她每天下午骑着马在稻田间穿梭。
坚持了几天,就觉得腰越来越疼,秦道川如今不在,无人能为她正骨,更无人能那样恰到好处的为她按揉。
第三百四十章 苦思
三个月过去,秦道川依旧没有消息。
娴珂倒是寻了来,停留了半个月又走了,说是不找到父亲誓不回京。若舒见她一副男装打扮,女卫也一改往日的浮夸,与她一同换了装扮,想着她若回京未必能与忠湛和睦相处,若将她强留在青州也毫无意义,就叮嘱她不能任意妄为,只能走官道,也不能在野外留宿。
娴珂自然答应,却满脸愁容,“都说这个许大夫行事乖张,果不其然,治病就治病,弄的神秘兮兮,害我操碎了心。”
若舒说道:“你平时戴了藩篱么?怎么晒得这么黑?小心日后白不回来。”
娴珂见她不关心父亲,却在意自己的肤色,忍不住说道:“我就不信母亲不担忧父亲。”
若舒叹了口气,“担忧又有何用,现在也找不着他。”
娴珂说道:“父亲一向疼爱母亲,一定不会让母亲心伤的。”
若舒难得的展了笑颜,“疼爱二字该用在你身上才是。”
“母亲如何,父亲都从不计较,可不就是疼爱么?”娴珂回答道。
若舒只轻轻嗯了一声,没再接话。
沉默了一阵之后,娴珂说道:“母亲,你能不能帮我说说,撤了那些跟随的侍卫,我带着女卫已然有些扎眼,后面再跟着人,行动实在不便。”
若舒说道:“那不行,你是女儿家,只能惯你到这份上,过两年,无论如何你都要留在府里,好好备嫁了。”
娴珂一听急了,说道:“母亲不是答应我,不逼着我嫁人的么?”
若舒看了看她,说道:“我像你这么大,已经嫁予你父亲了。你可以自己选,哪能不嫁人呢?”
娴珂嘟着嘴,十分不服气,却没在开口。
走时说道:“母亲,我若端午不来,中秋必来。不过,若父亲归府,我便随他一同回京。”
若舒说道:“莫太放肆了,到时候惹出事来,又是麻烦。”
娴珂自然一再保证,领着男装的女卫绝尘而去。
若舒望着她远去的背影,想起过往的岁月,自己像她这样,便是与秦道川闹和离的那两年,也是与杜若远朝夕相处的两年,按他妹妹杜若娴的话,他就是在那时对自己动了心,可如今回想起来,全无端倪。
不由得摇了摇头,将那个自作多情的自己甩到九霄云外。
端午节时,娴珂没来青州,秦道川也依旧没有消息。
忠澜的节礼直接送到了青州,随后是忠淇和忠源的,忠漓则是亲自送来,说是来陪母亲过节,顺道还带来了慧容的节礼。
若舒虽看起来一切如常,可忠漓还是发现了些许的不同,母亲无论坐在哪里,都容易发呆,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为了排遣母亲的落寞,忠漓提起了忠源、军屯、镖行和会馆。
“父亲果然没说错,六兄的见解确实不凡,让人不能不服。有些事我都没说,他就猜到了,有些事我接手多年都没有意识到,他却清楚明白得很。”
若舒静静地听着,没有打断他,“他现在想往北郡拓展,说了一大通,一副想在哪里安家的样子。可惜父亲不在,他不敢轻易下手。”忠漓继续说道。
若舒眼神一亮,看来秦道川是选对人了,按忠漓所说,秦道川并未与忠源明说,可他却有了相同的想法,如此看来,一切确有可能。
于是对忠漓说道:“既发现了商机,便不要错过,正所谓机不可失,时不再来,你与他说,若他有把握,现在就可徐徐图之。”
忠漓说道:“母亲是愿意资助了么?”
若舒盯了他半晌,直到他红了脸,才开口说道:“他要你来算计我的?”
忠漓连连摆手道:“没有,是我俩聊天时,他当闲话说的。”
若舒说道:“他知不知道你要来我这里过节?”
忠漓终于卡在了哪里。
若舒待他回过神来后,说道:“你们兄弟几个,你最心善,这是好事也是坏事。”
“我明白,只是大家都是兄弟,能帮就帮,能让就让吧。”忠漓说道。
若舒说道:“你自己明白就好。你与他说,要多少,可以来借,按规矩来即可。”
忠漓似松了口气,“母亲是答应了?太好了。”
若舒叹了口气,“你父亲常说自己没有兄弟,太孤单了。我生了你们一大堆,当然希望你们能互帮互助,有个帮衬。他自幼跟着太子,自然比你心大,你也凡事多留些心,看得远一些。”
忠漓想了一会,说道:“我排行最后,不过是为兄长尽一份力罢了。”
若舒看着他,“可你也会成家,也会有自己的儿女,你总要给他们留些东西,让他们安身立命。”
见忠漓听后沉默了,便不再言。
若舒自来认为,与其兄友弟恭,不如亲兄弟明算账,如此才得长久。
如今大家看似都有了归宿,忠源虽说没有成亲,但不过早晚,无论那事能不能成,成在何时,她都相信,他会有自己的打算。
忠漓却是仍在懵懂,若舒十分确定,如果没有自己的反对,无论谁要会馆,他都会拱手相让,全无介意。
这样的他,又如何让她放心将青州交于他呢?
若舒承认,因为忠湛的缘故,直到如今,她依旧不愿意和军屯搅和在一起。她与青州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