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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郁文说道:“我打听过了,莱州并未被占,再说我无官无职,一旦布衣,只是回乡祭祀,应当不会有人为难的。”
秦南却说道:“杜公子如今可不是无名无闻的布衣,国公府擂台的头名,名气可是响当当的,再加上这匹吸人眼光的白马,走在哪里旁人会认不出?”
杜郁文说道:“实不相瞒,我如今有了银两,打算回乡将父亲的坟茔重新修缮一番。”
秦南问道:“杜统领故去不过几年,就要重修了么?”
杜郁文说道:“生父两袖清风,拿不出太多的银子;父亲生前,多有接济乡民,家中存银不多。郁文生为人子,总觉得心中有愧,如今总算得了这么多赏银,自当尽孝才是。”
秦南感叹道:“没想到杜公子一门皆高义之士。”
对马球根本毫无兴趣地娴苔自然被秦南与杜郁文的话所吸引,偏头看了看白马之上的杜郁文,觉得他越发地顺眼了。
第四百零九章 冬至
此时的国公府右院,秦道川夹了块鱼肉在若舒碗里,“今日这鱼做得不错。”
若舒问道:“这几个小的,怎么还不见回来?”
秦道川说道:“难得如此清静,随他们去吧。”
“你不是一向喜欢热闹么?”若舒取笑道。
“偶尔得些清静,也是欢喜的。”秦道川又夹了块鱼肉过来,若舒却还给了他,“我吃饱了。”
“何必纠结于此,你想去便去,不想去不去就是。”秦道川说道。
“年岁大了,自然不如年轻时爽快。”若舒端起婢女新沏的茶水,饮了一口。
“我倒是觉得你回避着好,她们尚未及笄,正好托词避过。”秦道川说道。
若舒说道:“我也是如此认为,可我看慧容,怕是另有想法。”
秦道川说道:“所以说女子当以聪慧为重,盛琰的婚事当慎之又慎。”
冬至那日,风有些大,些微飘着细雪,奉命入宫的男官女眷皆裹紧了身上的裘皮。秦道川身着貂皮大氅骑在马上,悠然前往。因为官级摆在那里,一路上无数的官员下轿行礼,礼让他先行。秦道川也不再如往常那般谦让,回过礼后,便大喇喇地骑行在官道中央。
说来也是,他与先皇有同窗之谊,先皇又一再以兄弟相称;现在的皇上又娶了他的孙女为后,可不尊贵非凡么。
宫门前,远远看到有意在那等候的祝丞相,秦道川弯了弯嘴角。待下了马,走近之后,拱了下手便打算入宫。“国公爷,留步。”秦道川有些诧异,回过身,问道:“祝相,这是有话要说?”
祝丞相说道:“国公爷,祭祀时辰尚早,老夫有件军国要事想请教国公爷。”
秦道川大方说道:“祝相,可是为了东郡宁王之事?”声音并不遮掩,陆续前来的官员,大多都能听到。
祝丞相说道:“正是,此处风大,想请国公爷移步暖阁。”
秦道川却摆手说道:“不敢当此殊荣,这乃是军国要务,秦某一向只守北地,岂敢僭越?祝相,此处确实风大,秦某还当去里面避避风雪。”说完拱手后便转身朝着大殿而去。
祝丞相却并不以为意,微微一笑就回身去了暖阁。若不出他所料,待会皇上应当也会询问此事,他倒要看看,秦道川是否还能做到这样。
吉时到,礼乐响过,前朝后宫同时开始了祭祀,与前朝秦道川的云淡风清不同,后宫的慧容则有些忐忑,婆婆不愿入宫,她怕太后会问起,有意踩着点进来,才堪堪避过了询问。令她欣慰的是,不远处太后身后的女儿,一举一动倒是有板有眼,丝毫不差。在她眼里,这便是母仪天下该有的模样。
寒风夹杂着细雪,一向养尊处优的诰命夫人们,都在那里瑟瑟发抖,可这是她们最大的体面,就算是天上下刀子也是要来的。终于得以出府的祝老夫人,斜眼看着这位世子夫人,又看了眼在她正前方的小皇后,满眼的狠厉。不经意看到自己那受尽委屈的孙女,虽不出自长房,可也算是相府嫡女,平白就这样被糟践了。在她看来,这皇后之位本就该是她祝府的,这样才算对得起满族辛苦半生,筹谋盘算。
可偏偏皇子外孙这样不听话,非要一意孤行,一再而再而三的舍弃相府,令她颜面无光。论理说,现在不应该是她最最风光的时候么?普天下最尊贵的女人是她的女儿,若是第二尊贵的女人是她的孙女,那样才算人生圆满,好上添好。
可国公府那帮小子,竟然规矩全无,公然殴打自己最最心爱的长孙,走遍天下也没有这样的道理,国公府就了不起么?福祸荣辱不都在自己外孙的一念之间么?随便寻个什么谋逆的由头就能让他们举家覆灭,可自己的丈夫和女儿偏偏这样无胆,一再忍让,最后忍让出什么来了,没讨到好不说,还抬升了对方的气焰。
心中主意打定,既然那个不入流的国公夫人躲着不见,今日就拿这位唯唯诺诺的世子夫人开刀。
祭祀过后,大家皆入了暖阁,准备享用虽冰冷得难以下咽,却又最能体现人生百态的宫宴。早已按捺不住的祝老夫人看着刚准备入座的世子夫人就开始发难,“世子夫人,今日天气寒冷,暖阁又不宽敞,我看今日来的高龄不少,年轻的当谦让一二才是,岂能不依规矩,仗势欺人呢?”
按说以世子夫人的品级慧容是坐不到与祝老夫人相对的席位的,可是她是国公府的代表,又是当今皇后的生母,坐了也无不妥。听到祝老夫人此言,一向隐忍的慧容抿了抿嘴,起身行了一礼,“祝老夫人,是妾疏忽了。”说完便打算让出自己的位子,往下坐一位,哪知下面几位皆是祝府的同党,根本就知晓祝老夫人之意,哪里会给她面子,一个个皆装做没听到般,低头整理自己的衣衫。
“世子夫人,你倒是老实谦恭得很,这位子就算你让了,又有谁敢坐呢?还是尽快入座吧,免得太后难为。”是太妃的声音。
太后皱了皱眉,只得接道:“世子夫子,快请入座吧。”
慧容听闻,强装着镇定重新坐了下去,却不由自主地朝着太妃投去了感激的眼神。太妃却早已偏头拉身旁的萱华坐下,对她小声说着什么。
再一转眼,就看到婉珍眼中莹光闪闪,抿紧着嘴唇看着自己。慧容爱女心切,微微摇了摇头,试图安慰女儿。
可就这样看去,两个同样年纪的女娃,如何看都是自己的女儿形单影只,心里竟越发埋怨婆婆,今日若是她在,自己岂会受此屈辱。
太后今日看自己的眼神明显不悦,可自己又能如何?婆婆明明好端端的,非要说腰疼难耐,坐立皆不可。好像一切都是自己的过错,不该上赶着送女儿与皇上圆房。
她自己将公公牢牢拿捏在手心,恣意半生。岂知旁的女人家的艰难,若说她不明白今日她的缺席会令自己难为,打死她也不信。
第四百一十章 委屈
前朝大殿之上,无论祝丞相如何旁敲侧击,剑指‘宁王’在东郡的叛乱造成如何的生灵涂炭,高台之上的皇上依旧置若罔闻。秦道川冷眼旁观,对面的祝丞相按在小几上的手,指节已经发白,可惜他蓄了须,脸上又老态毕现,将真实的情绪掩藏住了。
挑眼看高台之上的皇上,时不时饮上一口杯中的酒,但从开宴至今,他身后的大监却从未上前续酒。
大殿中依旧一如往皆热闹非凡,觥筹交错。但并无一人上前来给祝丞相和秦道川敬酒,秦道川有些讶异,这可是往常从未有过的场景。
与其相信祝丞相因此势微,秦道川更愿意相信,是他的党徒不敢上前触他霉头。
祝丞相如今一力把持着朝政,‘宁王’那边闹得如何凶,皆被他瞒得死紧,也难怪这些没眼力的,依旧这样宽心地歌舞升平。
忠源这次几乎倾巢而出,投入的人马早已不止最初的两千人,似乎想将这些年所受的委屈统统发泄出来,不但占了东郡的半壁,更占了西郡的三分,因为版图的扩张,忠淇那边也添了人马。更在当地招募了兵勇,如今人数已接近两万之众,足以与任何一郡的厢军匹敌。
他的意图十分明确,忠湛守住北地,忠淇守着新占的地盘,他则暗地里加紧控制北郡的商贸,以提供源源不断的粮草,再加上有青州做为后盾,军饷根本无忧,只要再巩固一些时日,东方大陆三分之一的疆域已在秦家的囊中。
忠澜若是能在南关响应,那南郡那帮老狐狸不跟着顺势而为才怪,到时候无论朝廷有没有心剿匪,都无法同时往三个方向出击。
可正如若舒担忧忠澜难为,秦道川也深受祖训困扰,‘永不反叛’这四个字时不时就在脑海中炸开,做与不做永远是一道难解的题。
坐在这大殿之中,秦道川有些笃定,高台之上的皇上应该也是笃定自己不会反,才会想借此机会打压一下祝相一脉的嚣张气焰。毕竟小人得志的嘴脸除了自己欢喜,旁人都是看不怪的。
反观之,在皇上眼中,国公府就低调沉稳多了,虽然儿女众多,可如今在朝中任职的,除了姻亲之外,直系的几乎未有。都老老实实守着自己的北地,毫无异心的姿态。
今日同在大殿之中就坐,祝相所摆出来的官威就比国公爷要大许多,仿佛这一屋之内,所有人皆要看他眼色行事。就连平日上前来邀宠的人都没了,还不是因为祝相脸色不好。
国公爷则淡然得多,对所有人都一视同仁,仿佛他只是应邀前来观礼的宾客,方才祝相说了那许多,他都是只听不问。
三个人各怀心思,直至席散。
慧容带着满腹的委屈回了国公府,依旧前来右院给若舒请安。
此时的若舒正与四个小人儿围在一处,拨弄着火堆里的栗子。栗子在火堆里时不时崩裂,激起一团烟雾,可四个人全然不顾头发上和脸上沾了灰尘,吹吹栗子上沾染的灰尘,用小木声敲开栗子,剥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