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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留恋赫然长逝。
若舒呆坐在那里,任由他那只无力的手从自己胸前滑落,只感觉到秦道川手劲的渐渐消逝,透着一股冰凉。
一旁的大夫轻声说道:“将军——过了。”
屋外的忠湛听见屋内传来几声‘父亲!’哪有不明白的道理,重重将头嗑在了雪地上。
因为要为秦道川更衣,许氏与忠漓去扶若舒,发现母亲被父亲握住的手腕已是一片青紫。扶起她时,母亲的身子竟是瘫软无力的。
看到忠澜和忠源为秦道川换上的竟然是鲜红的婚衣,从头到脚,一样不落。
若舒心如刀绞,心中悔恨不已,早知如此,自己方才为何不多说几句让他暖心的话,让他明白,如今早已不再计较当初。
“拿剪子来。”轻声说完,见忠漓一脸担忧地看着自己,“我绞了这缕头发让你父亲带去,好全了他的心愿。”
当初因为两人并未全礼,所以也未结发留存。秦道川最后时刻心心念念的想必就是这个。
第六百零八章 终章
因为新罗的突然发难,忠源首尾难以兼顾,忠澜获悉,连夜赶去援助。
秦道川有言在先,不在莫城举丧,于是只留了忠淇守在北地,忠漓和许氏陪着若舒扶灵回京。路过军屯的时候,路边乌央央跪了一片,兰萱和夏荷她们头戴白花领着儿孙跪在其中,见了若舒如何忍得住,除了秦东,跟随秦道川半生的秦南、秦西、秦北都先走了一步。
“夫人,让我送将军回京吧。”秦东驻着双拐,正欲下跪,就被眼疾手快的忠漓扶住了。
若舒点头,“母亲,让东叔与我同乘吧。”忠漓因为犯了咳疾,已不能骑马。
别了军屯众人,一路行至西郡交界处,白颜青领着白景天和两个女儿跪在路旁,若舒看着素未谋面的儿媳,说道:“战事未完,忠澜恐怕不能回来过年了。”
白颜青说道:“母亲,要景天随着一同回京吧?”
若舒摇头,“将军若在,必定不肯。边防要紧,景天明白的。”
白景天忍住心中的悲痛,答道:“景天必定会守住西陲,绝不让祖父忧心。”
别了西郡,行至东郡时,长公主领着三个儿女也早早在路旁跪祭。盛珪扑在秦道川的棺木上久久不愿松手,忠漓劝道:“你父亲守在北地,你当担起长子的责任来,替他好好守着东郡。你祖父在天有灵,必定也是希望如此。”
因为年关将至,灵车一直未停,到达京城时,正好腊月初一。
灵车先是在秦家亲卫营外停了一会,留守的亲卫军皆一身素缟跪在营前,这里承载着秦道川半生的功名和心血,若舒脑海里翻过一页页往事,心如刀绞。
声名显赫的国公爷战死沙场,十里长亭处,得了信的京中百姓将入城的通道堵得严严实实。忠清和娴苔、慧容领着盛玦、赵辰良陪着娴雅跪在路旁,乐君和王垂文、颖泉和颖江也跪在一旁。
车还未停稳,路边就哭声一片。
若舒下车,却看到了跪在王垂文身旁的杜郁文。忠清和娴苔冲了上来,抱着若舒问父亲为何会过世?或许是寡母稚儿的场景太过凄凉,无数的路人都抹起了眼泪。
若舒要他俩先上车,容后再说。慧容因未寻到忠湛,上前来问道:“婆婆,世子为何不归?”
一旁的许氏见若舒面色不善,赶紧说道:“因战事未歇,世子留守北地了。”
“他是长子,如何能缺席?盛琰也未归府。”慧容说着自己的担忧。
若舒对许氏说道:“我头疼得很,你扶我上车。”
许氏尴尬地看了看长嫂慧容,知晓不是自己该参与的,老实地扶了若舒回到车内。娴苔见母亲终于上车,追问道:“母亲,父亲到底为何过世的?”
若舒长舒了口气,“古来征战几人回,你该明白才是。”说完,再不肯多言。
秦道川的丧事办得极其隆重,盛琰也在第二日赶了回来,从府门外一路嗑行至秦道川灵前,虽一言不发,却一次比一次用力,任慧容如何在旁边哭求都置若罔闻,任额上鲜血直流。
最后跪在若舒面前,重重以头触地,再不敢起身。
若舒轻叹,“起来吧,你当明白你祖父的,做些让他宽心的事。”
盛琰抬头,已是血泪横流,“祖母,盛琰万死不能赎罪。”
“你祖父对你寄予厚望,更不希望你将罪责揽在自己身上。我也是如此想,你也当如此想。”若舒说完,起身将扶起。
盛琰却重又跪在灵前,只是不再固执,任由忠漓和许氏为他包扎着额头的伤口。
出殡之日,一路浩荡前往津城,许氏担忧地问若舒:“母亲,你脸色不好,到了津城,我为您熬些养神的药粥吧?”
若舒摇头,“可能是乏了,过后休养几日就好了。”
许氏虽不再言语,却寻机对忠漓说出了自己的担忧。“母亲脉像本来就弱,只是一直娇养着,倒也不显。可我方才诊脉,极为不好。”
忠漓说道:“恐是累着了。待父亲下葬,我们多留些日子,你好好为她调理一番。”
人群散去后,若舒独自来到了秦道川的坟前,因为是合葬墓,所以并未封死。秦道川的一侧,是贺诗卿的墓,若舒望着留给自己的那处空坟,心里无端的有些恼怒,“我该信你么?”可惜只有寒风吹过,无人回应。
只站了一会,忠漓就寻了来,“母亲,若是不舍父亲,我们便留在津城守过七七。现在风大,明日再来看父亲吧。”
“我为何要在这里守着他。”若舒说完,径直离去。
留下忠漓一脸茫然,赶紧追了上去扶着。
回京之后,虽是新年将至,国公府却依旧惨淡一片,若舒饮了许氏的安神汤,仍是时时惊醒,睡不安稳。许氏只得去请了家族中擅长此道者,诊脉之后,因为若舒体虚,都不敢再加重剂量,只说困时便睡,无所谓时辰,等养足了气血,再重新开方。
若舒明白自己之所以如此,是因为每每翻身,摸到身边空空如也,就会想到秦道川再也不会归来,如何还能安睡。
有些人,有些事,往往要到彻底失去之后,才能觉出它的重要来。
若舒想不明白,秦道川在时,也并非日日与她相伴,为何现在,自己竟无法忍受呢?
忠漓却因她渐渐显现的白发忧心忡忡,父亲过世不足百日,母亲竟像是老了十岁不止。再没有往日灵动鲜活的模样,而是形容缟素再无半点活力。
若舒是在睡梦中死去的,倒是神态安祥,没有经历丝毫的痛苦。
此时距秦道川过世正好七七四十九日。
之后顺理成章地与秦道川合葬于津城。
开春之后,北地传来捷报,大败新罗,自此称臣于东方大陆。少布被忠源斩杀于马下,格斯尔递了降书,不但兴安岭以南皆为东方大陆所有,还在北地自退三百里,以示诚意。
忠源斩杀少布时受了伤,回京之后一直留有隐疾,五年后过世,因与赵雪飞无有子嗣,死前禅位于国公府秦盛琰。
盛琰登基,奉格桑曲珍为太皇太妃,奉赵雪飞为皇太后,自己的亲生母亲陈慧容为太后。
婉珍嫁在青州。
婉华回了东郡。
忠湛至死未回京城。
(本书完)
有些意难平,所以写了两个番外。
番外(一)
若舒一觉醒来,发现竟然身在青庐,低头打量自己,却是未出嫁时的模样。
下意识奔向外祖母的房间,看到了弥留中的卢夫人,呼之不应。
若舒心中不解,既然让她回到过去,为何不让她留住外祖母?
安葬完卢夫人,若舒猛然醒悟,接下来,就是国公府老夫人派人前来游说兰姨,让自己热孝出嫁了。
虽然苦苦回想,还是记不清秦道川现在与贺诗卿是否有了纠葛。
在拒绝亲事和提前一探究竟之间犹豫良久,最后选择了后者。
提前去看个清楚,若是晚了,自己就干脆地拒了这门亲事,让秦道川前世的愿望落空,谁让他自身不检点,活该。
若是一切还有转圜,就警告他一番,老老实实等着自己。
哪知,兰姨和二爷、三爷听到她莫名其妙就要去京城,都不肯放行。说是巡店也不急于一时,先为卢夫人守过孝,理顺了店铺的帐目,再去巡店也不迟。
若舒无法,自己现在只是一个十二岁的小丫头,并不是日后一言九鼎的东家,真实的目的不能明言,她们不同意,也在情理之中。
兰萱悄悄问道:“少东家,你为何要急着去京城?”
若舒突然有了主意,自己对青州去京城的路径已十分熟悉,只要寻到合适的马匹,扮成男装,也不是不可。青州到京城,素来官道十分顺畅,一路上也并没有山贼匪寇拦路。
不过半月就能赶到京城,无论与秦道川结局如何,到时候只要寻到京城的店铺,自然会有人送自己回来。
“兰萱,想骑马么?”兰萱一脸欣喜,却又马上蔫了下来,“少东家,我可不敢生事,守孝呢。”
若舒心里笃定,若是外祖母在世,知晓了这段瓜葛,恐怕比自己还要心急,定然不会怪罪自己。“只是问问,日后总要巡店,还是学会的好。”
兰萱一想也是,如今青州都落到了少东家的肩上,在未嫁入国公府之前,事事恐怕都得她亲力亲为。
于是,当天便引着若舒到了马厩,马夫都与她混得极熟,见两人只是看看,倒是极为热情。若舒也乘机寻了匹合适的马儿骑了上去。
兰萱惊讶万分,“少东家,你竟然可以无师自通?我就不行,连上都不敢上。”
若舒说道:“说明这马与我有缘。”
马夫接道:“少东家说得极是,这马与人一般,都要讲个缘份。”
若舒自此后,天天骑着马在青州四处闲逛,兰姨和二爷、三爷见她骑得有模有样,除了赞叹她极有天份之外,没再多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