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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偏她还一会一个主意,说话十分跳脱,猜不出到底哪句才是她真实的意图,看来唯有以不变应万变,才能抵挡一二。
“你在意的事,皆不会发生,我不是街面上的登徒浪子,秦家祖训在,子孙不敢违矣。”他说得极其诚恳,可在若舒听来,却仍旧是他无奈才会为之,不带一丝真情。
“与贺诗卿相比,我极为平常,但凡有脑子的,都会选她。你该不会想说,你与常人不同,偏偏不喜欢温柔貌美的,而喜欢我这素未谋面的?”若舒早已习惯如此对秦道川说话,根本没有意识到,自己以手撑着下巴,身体不由自主地朝秦道川靠过去是多么的暧昧。
秦道川却有些拿不定主意,这是不是她新的招术,在避与不避之间苦恼犹豫着。他的人生经历里,从未与‘人’如此亲近过。
依旧是秦道川淡然的眼神刺激了她,若舒骤然坐正身子,好像方才那人并不是她。
秦道川见此,觉得总算是摸到了些门道,只要自己不动如山,任尔东南西北风。
若舒眼眸低垂,遮挡住了她眼神中的落寞,“看在——的份上。”说完从袖中拿出一个小包袱,展开铺在桌面上,里面有数十样金玉首饰。青州如今尚未由她掌控,大额的银票她是没有的。“这些折算成银两,应有五千两,只多不少,你拿去应急吧。”
秦道川表情十分复杂,看向若舒的眼神充满了不解。若舒却没给他多少思索的时间,“不用多想,我只是想给自己一个交代罢了,你放心用吧。”
“谁与你说的?”秦道川说出了自己的疑问。
“你自己说的,只是,你不记得了。”若舒明白,再次相遇,若想秦道川如起死回生那般对待自己,已是不可能了,自己也没有信心,今日的秦道川会像以往那样全心全意地呵护宠爱自己。
秦道川看着突然消沉下来的若舒,眉头越发紧簇,明明昨日才头次遇见,她却字字句句,仿佛认识多年一样,不断地挑剔着自己的错处,又时不时说些自己听不明白的话。
若舒却已经想远了,秦道川之所以会死,是因为忠湛。如果自己不嫁给秦道川,就不会有这些儿女。秦道川会有一个完全不同的人生,不管他会不会战死沙场,都已与自己无关。
心心念念,依依不舍的是秦道川,老天爷没有让他带着记忆重生,却让自己重新来过,说明老天爷另有深意,自己竟然领悟错了。
心随意动,“秦道川,我们还是退亲吧。”
秦道川忍住纠正她称呼的冲动,起身,“我派人送你先回店铺,待我禀明祖母,就送你回青州,卢夫人过世,我本就该去祭奠的。”说完也没给若舒再开口的机会,推开门,直接交代秦东,而后领着秦西就走了。
若舒却坐在那里发起呆来,秦东在门口看了她一眼,怎么也不能将这个萧索的背影与一个十二岁少女联系起来,之后默默关上门,依旧守在门口。
方才一门之隔,两个人言语间你来我往,尽说些惊世骇俗之辞,他和秦西大气都不敢出。现在他满脑子只有一句话,唯小人与女子难养也。
等若舒自己开门出来,将手里的小包袱递向秦东,“交予他,也不必劳他相送。”而后利落地离开,秦东看着手里的小包袱,又望了望若舒的背影,终究没有失职,跟了上去。
若舒沿街而行,一切熟悉而又陌生,犹如现在的秦道川。回到衣帽行,对卢四爷说道:“外祖母新丧,不能在外久留,有劳四爷准备一下,明日一早我回青州。”
当晚十分奇怪,居然没梦到秦道川。若舒反倒更加郁闷,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再醒来,已经日上三竿。
胡乱洗漱之后,顶着一身的潦草去寻卢四爷,“四爷,帮我寻套女装吧,待会车上舒服些。”说完才发现四爷正恭敬地陪着秦道川饮茶,看她的眼光十分尴尬。
因为若舒非但未整理睡乱了的头发,就连腰带都只系了一个结,整个人——十分的不妥当。
若舒根本没意识到自己的混乱,倒是对秦道川不合时宜的出现非常介意。“昨日不是办妥了么?”
秦道川努力让自己忽略她凌乱的头发和长短不一的衣角,一脸正色地说道:“我已禀过祖母,也已去兵部告过假。今日就与你一同回青州祭拜卢夫人。”言语温和,与他今日那身天青色的常服倒是极为相衬。
卢四爷手脚极快,很快就用托盘端了套衣服来,“少东家稍待,已遣人去五爷那里取首饰了,如今天色尚早,不如先用过早饭。”
秦道川看了眼从窗棱射入的阳光,辰时早过了,依他们所言,一切妥当后,能巳时出发就不错了。
等若舒重新装扮整齐,用过早饭,果然已过巳时。
十里长亭处,若舒叫停了马车,默默在长亭里站定,秦道川见状,蹙着眉,却还是下了马步入长亭。
番外(五)
“是对我昨日的退亲书不满意么?”若舒冷淡地问道。
秦道川居高临下地回望着她,换上女装的若舒顺眼多了,发上未打蜡油,些许碎发自然垂落,与发间的珍珠坠子一同随风拂动着,虽不是绝色,但十分耐看,尤其那双眸眼,宛如深潭,极易将人拉入其中。
身着素净的裙衫,越发显得稚嫩,也将秦道川拉回到现实,他面对的不过是个十二岁的小丫头,一看就是娇养出来的,专横跋扈些也属正常。
见秦道川非但不答话,反而从上到下的打量着自己,“不用比较了,无论身高和容貌,我俩皆不般配。你也不用孝字当头,事事委屈求全,何不趁此换种活法,说不定——一切会不一样呢?”
“你无非是介意坊间的流言,我昨日已说过了,事事回避即可。今日我已如实向兵部告假,想必待我归来,已天下尽知。她再有妄念,也只得放弃。”秦道川斟词酌句,小心地解释着。
“我问你,若你祖母不逼你,你还会如此么?”若舒又问了句。
秦道川内心抓狂不已,这刚说清了贺诗卿,她又扯上祖母。“婚姻大事,媒妁之言,不是儿戏。既然定下了,我便从未想过反悔。”
若舒问道:“你就没想过,娶一个令自己心动的人么?别扯贺诗卿。”前半句与后半句的语气截然不同。
“你我素未谋面,一切为时尚早。”秦道川下意识地避开了她的眼神,他并不擅于此,也因此十分的尴尬。
“其实看人跟相马一样,喜欢不喜欢,第一眼就决定了。我定要嫁个令我心动之人,可你除了让我失望再无其他。”既已做了决定,若舒便不打算反悔。
在秦道川心底,一股挫败感由然而生,今日的若舒与昨日判若两人。昨日她颠三倒四地说着醋意横生的话,当时确实觉得不可理喻,可晚上躺在床上细想,却因此有些窃喜。
她与自己有了婚约,听了坊间的流言,自然是要讨个说法。虽然话说得过份些,但字字句句都在宣誓自己的主权。
一哭二闹是女子的本性,动辙就将退亲挂在嘴上却是显得过份了些。现在居然说自己不能让她心动,这种假话能糊弄过谁,当自己是瞎子么?
既然道理说不通,就先哄着她上车,免得长亭外的人都在那看笑话。
“你写的不做数,待我去祭拜过卢夫人,仔细斟酌之后,再行拟定。”秦道川的话一出口,若舒就接上了,“说到做到。”
秦道川回了句,“上车吧。”也不再停留,转身出了长亭就翻身上马。
若舒见拦他不住,明白国公府老夫人的话他轻易不会去违逆,想着自己话已至此,回到青州自己的地盘,嫁与不嫁,都是自己说了算。
秦道川见她终于上了马车,暗暗松了口气。
一路晓行夜宿,若舒再也未跟他说过话,秦道川也不强求。在他心里,实在有些惧怕若舒旧事重提。
赶回青州,卢夫人正值四十九日立碑。
二爷、三爷和兰姨、兰葶、兰莫见居然是秦道川陪着她回来,都明白了她此次离家出走,是奔着秦道川去的。
秦道川谦恭有礼,温和随性的模样自然获得无数好感,再加上无可挑剔的身形和容貌,更是令兰姨抿嘴偷笑。
若舒懒懒地泡在浴桶里,兰萱寻了机会悄声说道:“少东家,我可一个字都未说。”
若舒却只轻轻地嗯了一声。
沐浴之后,若舒一身素服麻衣走出去,发现秦道川居然与她一样的打扮。望着几位长辈欣慰地表情,若舒倒是坦然了。算起来秦道川是应该为外祖母披麻带孝,谁让他上一回做错了事。
此时的兰园还是最初的模样,兰姨尚在,后山也未有满坡的菊花。经历半世沧桑,若舒终于理解了外祖母为何会在得到肖家的死讯后郁郁而终。
秦道川见她一直呆呆地立在那里,一滴眼泪都未流。宽慰道:“你若伤心就哭出来,压在心里反而不妥。”
若舒心说,任谁经历了太多的悲喜,都很难再哭得出来。殊不知她越这样,在秦道川眼里,越觉得她出格的举动是受此影响。
自己身为男儿,父母过世时,也是惶恐而不安的。况且,她一个弱女子,卢夫人又是她唯一的依靠。庇护自己的大树倾倒了,能不慌神么?
心随意动,自然而然地站在若舒的身后,想给予她些温暖。
这一切看在旁人的眼里,莫不感慨万分。兰姨再三拜过卢夫人,心中默念,总算天不负人,少东家有了依靠。
若舒却不这么认为,在她看来,秦道川种种举动,不过是与上一次一般无二,遵循国公府老夫人的意图,娶了自己,解除军屯的困境罢了。
第二日,若舒寻上他,还未开口,秦道川就将小包袱摊开在桌面上,唯独少了自己写的退亲文书。“无功不受?,虽然我不知道你从何处得知,但我的事,该由我自己解决。”
若舒愕然地望着他,这还是当初那个以和离为要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