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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在这里待命!”顾颐对甲板上的两名潜水员说完,快步走向右侧舷梯,速度极快地下去,登上摩托艇。
“往前开。”上去后,他对驾驶摩托艇的警员下令。
可就在这同一时间,他们见到远处有个人从水里浮上来。
驾驶员赶忙提速,摩托艇嗡地一声就冲了过去。
距离拉近,顾颐这才看清,浮在水面上正大口喘气的人是边杰。
摩托艇放慢速度,随着吭哧一声响,摩托艇底部被水下的礁石磕碰地剧烈震荡了下。
再向前开,连摩托艇都要搁浅,驾驶员只得关掉发动机,先泊在此处。
“人呢?”顾颐手抓船舷站起身,嘶吼着问边杰。
边杰被摩托艇带起的海浪冲击得回退了一段距离,牙齿打颤着指了指司华悦落水的方向说:“那……边,快……”
顾颐拿起对讲机,大喊了声:“速度下来救人!”
噗、噗——
舰艇上的两名潜水员同时入水,在摩托艇上的潜水员的带领下,向边杰所指的方向快速游去。
顾颐对泡在海里紧盯着司华悦落水方向的边杰喊了声:“赶紧游过来!”
潜水员携带的装备齐全,如果连他们都找不到,凭边杰憋着一口气下去更是徒劳。
边杰的体力已经到了透支的边缘,他也明白这个道理。
爬上摩托艇后,顾颐发现边杰裸露在外的肌肤伤痕累累。
尤其是他的双手,被礁石上的尖角和海蛎子皮给蹭得鲜血淋漓,丢失了鞋子的那只脚也受伤了,鲜血透过袜子渗透出来。
驾驶员也看见了,他忙从驾驶台舱下抽出一包纸巾递给边杰,又给了他一套救生衣穿上。
天阴沉得愈发厉害,风雷震动下,雨终于下了起来。
已经过去十分钟了,顾颐闭了闭眼,任凭雨水打在脸上、身上,却依然紧盯着边杰刚才所指的方向。
“试试看,能不能开过去?”虽知道这样做会很危险,轻则搁浅,重则倾覆,可顾颐依然想再靠近些。
驾驶员对能救回活人已经不抱希望,但他却依言发动摩托艇,一点点回退,然后调头往潜水员下潜的位置慢慢开过去。
在舱底与礁石第三次磕碰后,驾驶员不得不再次停下来。
却没想到,顾颐将兜里的手机和对讲机往舱里一扔,丢下句:等着!便“扑通”一声跳进海里,在翻卷的海浪中奋力向前游去。
边杰和驾驶员俱皆一怔。
可紧接着,透过漫天的雨幕,他们震惊地发现,在距离这里约一百米处的一块突起的礁石上,似乎躺着一个人。
那是唯一一块没有被海水淹没的礁石,但冲击过去的海浪却不时漫过那个人的身体,感觉那人随时会被海水给拉进海里。
“你别下去了,我去!”驾驶员从座位底下的箱子里拿出一套救生衣,对边杰叮嘱了句后跳进海里。
边杰已经力竭,他也清楚自己下去非但救不了人,有可能还会给他们添乱。
他眯起眼睛看向礁石上的人,一身黑衣,司华悦今天穿着一身黑色的休闲装。
边杰合握住受伤的双手,置于胸前,有生以来头一次,他向神明低头,祈求司华悦能够安然回来。
救生衣的好处是不会让人沉入海底,但却限速。
顾颐双眼紧盯着那块礁石上的人,他的身体几度被水下的裂流带偏。
他咬紧牙关,逆流而上,这是在用生命搏命。
随着距离慢慢拉近,终于能看清礁石上的人,他眼中闪过一丝兴奋。
竭力加速游过去,终于,他的手触碰到那块礁石。
“喂……”刚张开嘴,一个浪头冲过来,灌了他一口海水。
他赶忙吐出海水并闭上嘴,也不管礁石上的蛎子皮将手割得生疼,他拍了拍司华悦的脸。
可司华悦双眼紧闭,毫无反应。
他心一紧,颤抖着手指探向司华悦的颈动脉。
好一会儿,他才收回手,眼中带着慌乱。
刚准备将自己的救生衣脱下来给司华悦穿上,驾驶员游了过来。
他将手里的救生衣递给顾颐,因为不能开口说话,他指了指礁石上的人,示意顾颐给司华悦套上。
两个人费了好一番力气才勉强将救生衣套到司华悦的脖颈上。
将人一点点从礁石上移了下来。
游过来就已经快要耗掉他们全身的力气,现在带个昏迷不醒的人返回,还要留意不能让海水呛入司华悦的口鼻,这可不是一般的难度。
幸而三个潜水员中的一个浮出水面,距离他们这边又不是太远。
有了潜水员的帮助,他们返回变得稍稍轻松一些。
在摩托艇上焦急等待的边杰趴到舷边,帮忙将司华悦拖进舱里。
他探了下司华悦的颈动脉,发现脉搏跳动的速度极慢,几乎快要感应不到了。
时间就是生命,来不及去岸上,更等不及去医院。
他快速将舱里的障碍物推至一边,将司华悦身上的救生衣从脖颈退下来,将她外衣的拉锁往下拉开。
然后将人平放在舱里,将救生衣垫到后颈使其头后仰,然后跪到司华悦的身侧开始最原始的施救方法——心脏胸外按压和人工呼吸。
顾颐、驾驶员和潜水员依旧泡在海里,他们三个人分开位置,攥紧船舷防止边杰在施救过程中,舱体因重力失衡而被海浪掀翻。
所谓疾不避医,虽明知是医生对病人在进行常规施救。
可当边杰将双手在司华悦的胸前按压,捏住司华悦的鼻子,往她嘴里吹气时,顾颐感觉胸臆间涌起一股莫名之火想要爆发却又发泄不出的难受。
他几次想上去将边杰推至一边,作为一个从警多年的人,这最基本的施救,他也会。
可理智让他静静地待在冰冷的海水里,等待司华悦苏醒的那一刻。
时间一点点过去,边杰像一台心脏复苏机,动作开始变得机械而又僵硬,可司华悦却依然毫无反应。
“醒过来!”边杰的声音里带着绝望的哭声,他眼前竟然再次浮现出当年那个血淋淋的生死离别场景。
不!他在心里呐喊,他不要再复历那种锥心的伤痛,他清楚自己对司华悦的感情,并非像顾颐和司华悦他们所理解的那样。
“虽然你们俩长得很像,可我并没有把你当成她的替身和影子!你和她根本就不是一种类型的人,你永远不会成为任何人的影子。求你了,醒过来吧!”
“只要你能醒过来,哪怕此生我只是守望你,我也愿意!”
一阵剧烈的咳嗽声,把泫在边杰眼眶的泪水随雨水一起滑落到司华悦苍白的腮边……
第二百六十一章 剃头
每次睁开眼,见到最多的一张面孔就是甄本,司华悦觉得自己快要患上审美疲劳症了。
逐渐的,她感觉这张脸还不如王牌里的杨迪长得好看。
让她气恼的是,来医院看望她的人都是赶在她沉睡的时候。
一次两次,一个两个倒也罢了,全都这样,那就不叫巧合。
这段时间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觉特别多,白天居然也能睡得昏天黑地,没有感知。
她开始拒绝让护士给她打点滴,她严重怀疑往她体内输入的药液里有安定的成分。
不然怎么解释她这突发的嗜睡症?
甄本一问三不知,还不能冲他发火,一发火,这家伙居然还学会了掉眼泪。
司华悦真想问他:你原本是不是个女人,做了变性手术跑申国来迷惑大姑娘小媳妇来了?
大老爷们家家的,哪来那么多的猫尿?
“男儿有泪不轻弹,哭是女人的专利!再哭,我把你从窗户给丢出去!”
终于,在甄本第N次落泪时,司华悦爆发了!
从床上一个鲤鱼打挺翻身下地,噌地一下就蹿到坐在一旁椅子里的甄本身前,指着他的鼻子就想开揍。
甄本收住啜泣声,长长的睫毛上还挂着泪珠,被泪水滋润过的蓝色瞳孔仿若雨后湛蓝的晴空,看起来美极了。
也傻极了。
他痴痴地望着司华悦,太帅了!
这一犯痴,竟然忘了藏起手里的圆葱。
“你!”司华悦拎起甄本的前衣襟就把他往窗口拽,“竟然用假眼泪来糊弄我!”
吓得甄本大喊:不敢了,我再也不敢了。
最终,司华悦把他给丢了出去——门外,将门反锁。
偌大的病房仅剩她一人,走到窗前,透过玻璃看向楼下熙攘的人群,这么多人生病!
她不禁感慨。
这一次,她并没有在市立医院住院,而是在军区总医院。
三天了,她没有见到仲安妮、李石敏的面,更没有见过边杰和顾颐,甚至连她的家人她也没见过。
但他们都来过,甄本说的。
唐老爷子一家、高师傅一家、范阿姨和李自成,就连被司文俊派遣去单窭屯监督开发养老院的鲁佳佳也闻讯赶了来。
可她只见到了他们的心意——堆叠在室内的花篮和果篮,还有一些营养品。
每次来过人,甄本都会在她醒来后,向她描述来者的样貌特征,司华悦便能猜到来的人是谁。
该来的不该来的,都来过,唯独袁禾没有露面。
司华悦让甄本在有人来探望时叫醒她,可甄本一次也没做到。
看到室内多出来的礼品,司华悦自然知道又有人来过,甄本也无法隐瞒。
第一次司华悦忍了,第二次又忍了,可接连如此,她就开始发火。
从甄本嘴里她套不出任何有用的信息,她着急见到仲安妮或者别的什么人,问问他们有没有找到人。
虽明知生还没可能了,但她依然想知道结果,起码让她知道有没有找到尸首。
她害怕睡觉,因为她总梦到自己在暗黑冰冷的海底,那是一种伸手难窥五指的黑,黑得纯粹,黑得让人恐惧。
梦中,她总听到那三个字:对不起!
那天身上携带的所有的东西都遗失在大海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