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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许大碗可能不太清楚我的来历,以为我也是跟着侯大盆混的,同样没有什么好脸色,看都没正面看我一眼,只从鼻子里哼了一声,算是答应了。
“走吧,我带你去找大勺师弟!”侯大盆在许大碗这儿讨了个软钉子,只好悻悻地带着我离开。
元宝楼的厨房不算大,左边一排是四个灶台,右边则是一张配菜的长桌,里面共站了五个人,一名黑衣四名青衣,身上都戴着围裙。四名青衣都是年轻人,正在处理一些食材,那名黑衣则在指导。
侯大盆对那名黑衣厨师道:“大勺,过来一下。”
这名黑衣厨师我其实见过,还略有些印象。之前马小凳向我介绍过的,元宝楼目前归唐老锅的师弟赵老刀打理,而这位金大勺就是赵老刀的徒弟,现在是元宝楼的主厨。
侯大盆对金大勺道:“大勺呀,这位是小翟,大名叫翟自胜,我师父让我把人带过来交给你,以后就安排他在元宝楼里跑堂。”
金大勺听了却皱了皱眉头,道:“元宝楼现在不缺跑堂的。”
侯大盆不理会他的反应,又道:“这是掌门的意思,你自己看着办吧!”
从“我师父”到“掌门”,侯大盆嘴里换了一个称谓,金大勺就显得无可奈何了。他最后也只能是点头同意。
侯大盆交待完了事情,便转身走了。只留下我独自面对金大勺。
金大勺将我上下打量了一番,脸色自然说不上好。侯大盆一走,他开门见山地就问道:“你是我侯师兄什么亲戚?”
我愣了一下,道:“我和侯老板没什么亲戚关系。”
“哼,是吗?”金大勺冷笑,然后回头指着厨房里的四名青衣小厮道:“他们都是侯师兄介绍来的,大约都是七大姑的儿子,八大姨的孙子,还有一个是他唯一的徒弟,你呢?不是他家亲戚也是他隔壁家邻居吧?”
那四名青衣听到金大勺提起他们,都抬头看了我一眼,但也不敢说话,又继续低头干活儿。我苦笑道:“我真不是侯老板介绍来的,我师父跟唐掌门是旧相识!”
“哦?”金大勺这下倒是真的有些惊讶了,又打量了我一番,再问道:“你师父是谁?哪个门派的?”
“我师父是冯道彰,归山派。”
“冯道彰听说过,归山派我没听说过!”
我耸了耸肩膀,这句话我可是经常听到。本来就是嘛,就师徒两个人,还非得单独弄一个门派出来干嘛?我师父自己的名号就已经够响亮的了!
不过金大勺总算是面色有所缓和,又对我道:“你既然是冯道彰的徒弟,应该练过阴功吧?”
“练过。”
“把手伸出来,运一下阴力我看看。”
我照做了。金大勺抓住我的脉门,试探了一下我的修为,然后点点头,道:“嗯,不错!看来你不像是进来混日子的,好好干!就按掌门安排的,你先从跑堂开始做起吧!”
我连忙应了“是”。金大勺又从外面喊来另外一位跑堂的,让他先带我熟悉情况。
这位跑堂的年纪不小了,姓时,又因为他确实是个老“实”人,大伙儿便喊他老时。老时在元宝楼里跑堂的年头居然比我岁数还多,已经待了二十几年了。不过,就因为他太老实了,也一直没有什么长进,安于现状,得过且过。
跑堂只是个旧社会时的称谓,现在基本上就一律称呼为“服务员”。但考虑到这西岭鬼市里的老客大部分还都是在晚清到民国那个年代过来的,这样的经营理念也算是顺应市场需要了。
跑堂跑堂,顾名思义就是整天要跑来跑去干活儿的伙计。老客来了,先得上前问好,然后带座。如果客人是来喝茶听评书的,便安排到老孟跟前坐着,再沏上一壶好茶。但这元宝楼装修像茶馆,其实也是饭馆,当中的菜式在鬼市中的名气还不小。如果老客是来就餐的,那就上菜单,点完了菜又把单子送到厨房,厨房弄好了,再端上桌。说着啰嗦,其实都是简单的活儿,老时跟我说了一遍,我便明白了。
这时,元宝楼外面传来一声钟响,鬼市开市了。
老客们蜂拥而至,不论是哪里的鬼市,刚开市时肯定都是最热闹的时候。元宝楼里的桌子很快就坐满了,我们几个跑堂的这时候就真的得跑起来,伺候完这一桌,又得顾下一桌。
183 初识鬼餐
“啪!”
“上回说到,诸葛孔明在五丈原的军帐中摆下本命灯禳星,意在延续阳寿,已经过了六个晚上。可不想,在最后一晚却被那脑后长反骨的魏延魏长撞进帐来,将诸葛丞相的本命灯给踢翻了!”
“诸葛丞相积劳成疾,终于病倒在了五丈原的军营当中”
老孟摇头晃脑地说着评书,诸位老客则吃着花生啃着瓜子喝着大碗茶,津津有味地听着。这些来听老孟说书的老客大部分都是他的忠实听众,但据老时偷偷地跟我讲,老孟也就会说三部书:三国演义、水浒传和隋唐演义,在这儿说了快十年了。老时说他的耳朵都快听得长了茧,甚至也能背下来了。
“要不是我普通话讲得不好,我上去了也能说!”老时调侃道。
“只要有鬼爱听也行呀!”我初来乍到,还不想在人家背后嚼舌头,便打哈哈道。
老时却摇摇头,道:“你刚来是不了解情况,最近来听说书的老客是越来越少了,不然侯老板也不会想着让他换点新意。”
“侯老板不是管不着元宝楼么,为什么老孟说啥书他也要过问?”
“嘘!”老时连忙作势让我闭嘴。他低声对我道:“我看你是新来的,就不跟你计较了,但是以后这种话可不敢再乱讲了!”
“为什么?”
老时道:“这元宝楼里,除了金大厨和许大账房,都是咱们侯老板介绍进来的,你说他想不想管?”
原来如此!看来昨天唐老锅骂侯大盆时的那句话“元宝楼里的外人还少么?”说的就是这个意思!
侯大盆依仗他代理委员的身份,不断地安插他的亲戚或者亲信进元宝楼,目的是什么自然是不言而喻。也就是说,在这个不大不小的元宝楼里,里里外外加起来也不过十几个人,居然就隐约分为了三拨人,而且背后都有靠山!
金大勺是主厨,貌似在这店里职务最高,权力最大,实际上就是个孤家寡人,只有厨房里的事情他能完全说了算。而在他的背后,自然就是他的师父赵老刀了。跑堂的、帮厨的包括老孟和门外的王小二都是侯大盆的人,但人多并不代表什么,这些人在店里都说不上话。而负责柜台账目的许大碗则是唐老锅最信任的第二个徒弟,不显山不露水,但却把最关键的职务握在了手里。
而我自己,目前还处于一个很微妙的位置,应该属于是三不靠的单独一个人,背后也没有任何的靠山。不过,老时的这个说法,很明显是把我也算在了他们的行列里,默认我也是走了侯大盆的关系进来的。我暂时还不想澄清这事,但时间久了,瞒也是瞒不住的。
除了来听书的,同样也有不少慕名而来的老客想要尝尝元宝楼的招牌菜。元宝楼主打的是粤菜,各种菜品考究刀工,讲究食材的搭配和火候,色香味俱全。这其中,白切鸡、烤乳猪和御品官燕是三道最出名的招牌菜,价钱也最贵。
这三道菜,从菜式上来讲不见得有多么奇特,似乎也跟外面酒店卖给活人吃的一样。但出锅的时候冒的却不是热气,而是冰冰凉凉的阴气!
老时是普通人,没练过阴功,所以他在上菜的时候,总要将肩上的毛巾取下,垫着菜盘才敢去端。我还好啦,直接可以上手端,只是感觉有些冰凉而已。老时见了,不禁大吃一惊。一开始还想制止我,后来听我解释了之后,看向我的目光立刻就不一样了。
我问老时,这些菜为什么这么凉?
老时道:“这是鬼餐,是金大厨用阴功炒出来专门给鬼吃的菜。那些老客们吃了,就能滋阴养虚,增加怨气。我们这些活人是不敢乱碰的,不过你应该就无所谓了。”
“这么厉害?”我惊讶道。枉我还在这鬼市里待了几个月,居然连这种“霸道”的菜都没听说过!我更是第一次亲眼见到,阴力除了用来画符施咒捉鬼之外,还能用来炒菜!
“这么好的菜,又这么赚钱,为什么不做外卖?”我突然又想到了一个问题。连林大筷的小摊位都懂得开发新的经营模式,争取客源,为什么元宝楼就不搞呢?
老时又道:“这是因为鬼餐中的阴气很容易流失,所以菜炒出来就要当场吃,再过一会儿里面的阴气就全部散掉了!”
“哦,明白了!”
注意到我敢于直接上手去端菜的可不止老时一个人,厨房里其中一位青衣小厮就似乎特别关注我的动作。而他也同样引起了我的注意,因为他也是可以直接接触鬼餐,以及处理那些冒着阴气的特殊食材的。
我私下问了老时,老时告诉我那名帮厨小厮叫“秦小桌”,桌子的“桌”。桌椅凳架柜棚砧案,原来他和马小凳一样都是元宝门的第三代弟子,而且排行第一。
秦小桌是厨房里除了金大勺之外另外一个会阴功的人。所以,他现在是金大勺的得力助手,已经可以独立负责准备一些简单的冷盘鬼餐了。不过,秦小桌可跟金大勺没什么关系,却是侯大盆门下唯一的徒弟!
虽然老时没有把话说完,但个中微妙我也是一看便知。秦小桌肯定是侯大盆特意安排到金大勺手下干活儿的,目的很明显,就是想让秦小桌提前准备接班金大勺。而金大勺用秦小桌也是迫不得已,因为他自己还没有收徒弟,厨房里的事情他一个人又忙不过来。
柜台那边的许大碗则一直不声不响,只管收银和记账,似乎店里的经营问题跟他一概无关。不过,别看他胖,他可也是会阴功的,用手去数冥币的时候,手速不亚于一名出色的银行柜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