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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容可掬地打量四下环境。
“少宗，这里不错。刚一进入，便觉此处尽善尽美，凡事皆有其法，凡物皆有遵循……
规矩森严，典则不易，圆满而无缺漏。厉害，厉害……”
建木分身道：“这里动循矩法，确较人域全面，但要说圆满无缺，不免过夸了……”
分身源自建木，略有记忆。感知天地法则特别敏锐。
觉得苦长老是不是太宅，没见过世面？
苦长老笑道：“远古时代如何，我没见过，不好说什么。
不过此处出自仙族，本该适应仙庭法则，然而因为陨落太多神魔。
所以神魔能量弥漫，法则散溢。
久而久之，这片战场不但适合仙族，于神魔两族，也是天然栖息之地了。”
建木天生地长。
天地法则，极会操控，也能略知一二。但要说个所以然，或者为何这样？
犹如题手，偷看答案，结果俱对。具体细节，状态懵逼，过程不知。
是而问道：“真这样吗？”
苦长老道：“少宗，你可知百姓如何腌制食物？”
“多放些盐，食物摆进去，保持通风，时间一长，自是成了。”
苦长老指向远处神魔尸堆，道：“那些神魔尸首与盐颗相差无几。
数十万年，乃至上百万年下来，你觉得这片空间的法则会一如既往？原样维持？”
建木分身恍然。
心说不错。
龙多的地方，叫龙渊，魔多了，叫魔窟。这片战场，仙神魔死伤相藉，难以计量。
变成尸体后能量溢散，法则互斥，随后相济相融。
最终法则补全，适应仙魔神三族，自不待言。
心说，人族果然是诸天万界最最喜欢动脑筋的种族。
即便一个足不出户的老宅男，乍一出来，也能有番独特见解。兼且有理有据，令人信服。
“宗老，你看咱们是不是尽快寻一僻静之处，也好早些感悟法则，完善千念化魂链功法。”
苦长老颔首，抬眼望向远方。
说道：“找地方是没错，不过在此之前，咱们要先去一个地方。”
“哦？什么地方？”
“一个可以更快领悟功法的所在。”
建木分身诧异。
暗道，我好歹来过一次。可听苦老所言，貌似比我还熟。
不可思议！
……
两界战场地平线尽头，天空是绯红碎片组成。不时有黑色线条划过。
但绯红碎片很坚强，被黑色撕裂后，又不断融合。
在一座同样是鲜红色山峰上，魔族铁部七个首领分别为铁脊、铁砧、铁绗、铁赟、铁玧、铁昶，铁元，站满了一圈。
其中，铁脊站在中间。七大首领，明显以他为尊。
体形瘦长，面容粗陋。
左首是铁砧，魁梧壮硕。
这家伙当日骚扰过天雾城，幸赖无量禅寺寂照天人及时出手驱逐。
再下来就铁绗，天尸宗镇守的天牢城曾差点被他攻破。
高家千军老祖也是那一战失踪。之后，不意到了紫薇帝茔。
当然，如今又诡异地回到了两界战场。
铁砧等人眼眸望向远处天魂城。神色轻松，踌躇满志。
铁砧道：“老大，不用再等了。黄泉落魂阵就差最后一个天魂城，一旦打通这个节点，末日天灾图即刻打开。
至此，咱们的实力再不必受限人域压制。”
铁脊没理他。
铁砧脾气急躁，做什么事都不动脑。即便实力超绝，也难独力指挥魔军。只能做个先锋。
铁绗在旁道：“老大，你可是担心末日皇朝来使言语有诈？”
铁脊点点头。
说道：“咱们的祖辈虽也是末日皇朝一部。而且他们留下的遗命，也是让咱们打下人域，风风光光回去。
但毕竟十几万年了。
谁知道末日皇朝现在的掌权者怎么想？
如果真对咱们有好心，或者念着咱们这一族的忠诚，也断然不会把咱们与森罗族通称为沉沦一族。
显而易见，末日皇朝各族，未必瞧得起咱们。”
铁砧哼了一声。
“那使者确实可恶。居然叫咱们为沉沦一族……”
铁绗也接口道：“沉沦一族向代深渊森罗各族。咱们鬼方骨魔，虽说是中途加入末日族群，可好歹为皇朝征战了几万年。
从曾列皇朝前三的族部，落到眼下只有咱们寥寥数位将阶。不大肆封赏也就罢了，偏生把咱们和深渊沉沦一族相提并论。
老大不说，大伙不觉怎样，现在想想，当真不爽。”
铁砧又道：“不打了，不打了……咱们回去。在万焰海，被沉沦王者压着打，那也罢了，算是技不如人。
来了这，还要被皇朝使者瞎指挥。真真气死老子了……”
“别胡说，铁砧。”
铁脊斥喝。
铁砧仍气鼓鼓，不过老大发话，倒不敢继续暴跳。
铁脊看了一眼山下。
问道：“铁绗，那使者是怎么回去的？”
铁绗道：“我送他到魔眼山，他取出一封法旨，展开后，便没了踪影。”
铁脊颔首。
“这是皇朝国师特制的传送法旨。不过代价很大，不适应人数太多。
所以，皇朝才会要求咱们布下黄泉落魂阵，打开人域限制。让皇朝大军得以长驱直入。”
铁绗道：“皇朝大军既要压制仙庭，又要防守生命神国攻击。哪里来生力军占据紫薇星陆？”
“呵呵……”
铁脊冷笑，双目远视。
瞳孔内泛现一座美丽雄伟，且气势恐怖的倚山城堡。
高险入云，氤氲环绕。
城堡下燃烧着地狱火，里面龙吟凤鸣传出，又有笨重的覆鳞双臂，如巨人环抱高山。
城堡外墙开满了蔷薇，且闪烁着月光清辉般白芒。
地狱火燃烧，没有烧灼城堡丝毫，反而让蔷薇花开得姹紫嫣红，奇艳不凡。
城堡主人貌似察觉到铁脊的窥视。
哗啦哗啦，锁链声响起。
噼啪一声。
巨大深黑的锁链从天地尽头摔出，遥遥可见一条覆鳞手臂顺着锁链拍来。
铁脊上空出现一个巨硕人影。
横掌直切。
锁链排空，直欲缠绕住铁脊。
轰一声响。
红色天幕破开，露出黑黝黝苍穹。
铁脊一震。
目光收回。
眼眸惨白吓人。
口角溢出一丝鲜血。
铁砧关心道：“老大，没事吧？”
铁脊摇摇头。
铁绗道：“老大，那女人是沉沦一族的万阴之王，擅长蛊毒，不要再轻易惹恼她了。”
铁脊道：“非是我故意触怒。实是咱们要进攻天魂城，可有一位沉沦之王近在咫尺。换做任何人都会忌惮不已。
而且这女人自上次力阻三王追击森罗撤军，竟一直待在这里。
若非此处有人域天道压制，兼且那女人以一敌三，负创不轻，咱们兴许都要死在她手里……”
说道这里，又问：“铁绗，你可记得，吾等上次是什么时候围捕一夕的？”
铁绗思虑须臾，道：“好像是十八年前……”
“不错，十八年前……咱们趁她攻击天魂城失败，守在中途合力围杀。那是最接近成功的一次。可惜最后还是失败。
当时，因为她身边忽然出现了孟浩然。作为人族大宗之主，人域天道的压制顿时被他化解大半。
这才让一夕从容疗伤，然后差点斩杀了吾等。
起初，我道她事后会除掉孟浩然，或者把孟浩然带回蔷薇堡，作为消解人域天道的手段。
可是，不久之后，孟浩然重新出现在天魂城。
再然后，一夕虽还有攻击人族城池的举动，但你们有没发现，她每次攻击，都是雷声大，雨点小。
尤其每有魔相宗主孟浩然坐镇，这女人行踪便显诡异。我猜测，一夕或和孟浩然有什么私下协议。”
铁绗道：“老大意思，一夕联合了人域？”
铁脊道：“联合人域倒也未必。沉沦一族毕竟也是魔族，人族向视大仇。
即便真有意，人族也未尝会信。我只担心她和孟浩然有私谊。”
铁砧大声道：“不会吧，万阴之王难道会看重一个人族？还生了情意。老大，你虽然智计无双，但要说这个，我是决计不信。”
铁脊肃容。
“不管信是不信。总之不可不防。这样……铁昶、铁赟严密监守万阴蔷薇堡。
铁玧、铁元随铁砧，骚扰天魂城，逼出镇魂军。
铁绗随我，防备人域天人……”
一番吩咐，上百万体躯狰狞的魔族迅速组队，分列成阵。
铁脊飞起，降临魔卒上空。
“小的们，今天就是咱们鬼方铁部攻破人域的关键时刻。
成功，咱们可以旌旗高悬地回归末日皇域；失败，那么又要等待数年，才有下一次机会。
尔等，可有信心与勇气，随本将征伐？”
“有……有……”
先是一部分士气高涨的魔兵，铿锵着力的回答。之后的有些魔族，显得有气无力，更多是拉长了声调。
铁绗无奈地朝铁脊看看。
百万魔兵，并非一体鬼方铁部。
一部分是不小心从界间裂缝钻出来的皇域各族与上次大战结束后，不及撤退的深渊魔族。
是以，长相各自不同。
形体极其怪异。
然而不管人面兽体，羽翼覆背；还是披毛戴角，肤色腚蓝之辈，悉数穿着魔渊寒铁打造的铠甲。
看上去乌压压一片，刀枪林立，煞气腾腾，人人面露凶厉之色。
此番进攻，铁脊不求他们杀死多少人族，只望他们凶神恶煞一些，便很满意。
回头嘱咐铁绗：“这次让深渊族类冲在前面，咱们的亲兵千万不要死得太多。
如若当真回归皇朝，鬼方部落可不单只咱们铁部。手上没兵没将的，早晚被人挤轧。”
“明白……”
铁绗点头。
末日皇朝魔族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