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话落,沈弘量的眸色骤然一变。
随即“腾——”地一下,便从圈椅处站起了身。
——“你说什么?镇国公?陆之昀?!”
小厮如小鸡啄米似的点了点头。
陆谌的面色也倏地变得极为难看。
而沈弘量前阵子被陆之昀收拾得太狠,自那次之后,陆之昀一得空,便会在宫里敲打他几下,所以沈弘量的骨子里,也难免对他有了畏惧。
他自知失了态,还下意识地便要扶一扶发上的乌纱帽。
可今日他休沐,穿的是常服,这头发上拿来的乌纱帽?
沈弘量强自恢复了些许镇定,问道:“康平伯,你五叔怎么还带着聘礼来了?”
其实前阵子,国公府里一直都有着风声,说是陆之昀想要为陆之旸择门亲事。
陆谌倒是没想到,陆之昀想要为陆之旸择亲的世家,竟是沈家。
他在心中飞快地忖了忖。
觉得陆之旸的年岁,还是跟沈涵或是沈渝更匹配些。
陆谌的私心希望,陆之昀还是能为陆之旸来同沈涵定亲。
沈沅是他想要重新弥补,并真正爱过的女人。
而沈渝,无论如何,他都曾同她有过情意,前世他有过的女人,也只有沈渝一个,自是不希望自己的小叔陆之旸会娶了她。
不过沈渝是庶出,沈涵是嫡出。
陆谌便觉得,陆之昀应该是看中了沈涵。
不过无论如何,他都不能让陆之昀发现他竟是来到了沈家,便及时同沈弘量说明了缘由,逃亡似的便要离开这荷香堂处。
可是,陆谌还是晚了一步。
他刚迈过了门槛,却还是见到了他的五叔,陆之昀。
他应是刚从皇宫归来,身上还穿着那袭镇重威严的麒麟袍,发上那两翅皆宽的乌纱帽下,是他熟悉的威冷凤目。
陆之昀看向陆谌的眼神极为深邃锐利。
陆谌只得故作镇静地向他作揖道:“五叔……”
陆之昀的语气自是极为冷沉的,他问道:“你怎么到沈府来了?”
陆谌结巴地回道:“我…我……”
当着陆之昀的面,他压根就不敢提起要娶沈沅的事。
陆之昀深邃的凤目已然微微觑起,随即便沉声命道:“赶紧回去,我还有事要同沈侯单独商量。”
陆谌逃亡似的离开了荷香堂,却徒留了沈弘量一人如坐针毡,芒刺在背。
分明这永安侯府是他的地界,可陆之昀落座后,这荷香堂便仿佛是属于他的一样。
霸者气质实在是太强。
沈弘量只觉得,自己的后背都湿了大片。
陆之昀却是气定神闲地接过了下人呈上来的茶水,并没有马上就开口讲话。
堂内的气氛渐渐变得充斥着令人难耐的压迫感。
沈弘量这时终于开口问道:“我看国公是带着聘礼来的,是…要为了要给陆指挥使提亲吗?”
陆之昀将手中的茶盏放在了手旁的案几上,淡声回道:“并不是。”
沈弘量的眼镜蓦然瞪大,又问:“那……”
——“我也早就过了应当成婚的年纪,镇国公府和永安侯府也算是门当户对,只是我父母皆丧,自己便是陆家的家主,祖母的年岁又大了,所以只能自己来为自己提亲了。”
沈弘量听着他低沉的话,心跳也是一顿。
随即便难以置信地问道:“那镇国公…是想娶我的那个女儿?”
陆之昀淡淡回道:“年岁同我最合适的,便只有你家长女了。”
“沅…沅姐儿?!”
沈弘量的面色更为震惊。
他刚想说,可是沈沅不是被你的侄子退过婚吗,却又将话都憋回了肚子里。
沈弘量也不知该回陆之昀什么话好了,却听男人见他不语,声音也是略沉了几分:“沈侯,这是不同意吗?”
陆之昀说沈侯这两个字时,亦将话音稍稍拖长。
沈弘量不敢再耽搁,立即便回道:“同意、自是同意的,我们沅姐儿…可真是个有福气的。”
陆之昀方才嗯了一声,随即便又漫不经心地说了一句:“等我同沈沅成婚后,以后便得称永安侯一声岳父大人了。”
沈弘量听见岳父大人这四个字时,眼角却是不受控制地抽搐了一下。
陆之昀这声轻飘飘的岳父大人,却让沈弘量被骇得心肝震颤。
这不会是场噩梦吧?
陆之昀竟然一本正经地叫他岳父大人?
沈弘量下意识地捂住了心口,亦想赶紧从这场噩梦中醒过来。
不过他理智下来后,也意识到,陆之昀要娶沈沅的事,是事实,而不是什么噩梦。
可沈弘量一时间,却还是难以接受。
他真的很想去寻些丹参片来嚼一嚼。
这声岳父大人,可把他唤得都要犯心疾了……
陆谌并没有立即回府,因为他想知道,陆之昀到底要为陆之旸择哪个沈家女为妻。
他正神情焦灼地站在待霜亭下,便听见往府里搬着聘礼的小厮面带喜色道:“大姑娘也算是苦尽甘来,虽说这镇国公的年岁比她稍长了些,可是能嫁给他,也不失为是一桩好婚事呢。”
另一旁的小厮表示赞许。
陆谌却如石化般,蓦地便僵在了原地。
他怀疑自己是听错了,忙冲上前去抓住了适才正讲话的小厮,厉声问道:“你说什么?谁要娶你家的大姑娘?”
小厮见陆谌似是得了失心疯似的,却因着他毕竟是个有爵位的伯爷,不敢造次。
他如实回道:“回…回伯爷,是您的五叔,您的五叔要娶我们家的大姑娘。”
话落,陆谌瞳孔骤缩。
亦觉自己的喉间,也正往上涌着一股腥甜。
他还是不敢相信,陆之昀来沈府,竟是要来求娶沈沅的。
可那小厮和他同伴的低语,也被他听到了耳中。
小厮接下来说的话,还让陆谌捂着心口,万分痛苦地呕出了股血来——
“唉,还真是事实难料,谁能想到,这几月前还在同康平伯议亲的大姑娘,竟是就要做他的婶母了!”
第22章 大婚(红包)
这日京师的天气可谓艳阳高照; 天朗气清,这日头虽足,却又丝毫不显炎热。
菡萏池上微起涟漪; 柳枝和垂杨也在清风的吹拂下招枝款摆着; 每处都彰显着祥和瑞气,当真是个适合提亲的黄道吉日。
沈涵捻着帕子,面色微酸地看着侯府的小厮来来回回地往府里搬着丈高的红木箱子。
她一直都在数着时辰,眼下都到了未时了; 可这些聘礼还没被搬完。
一时间,沈涵不由得愈发嫉妒起沈渝来。
亦觉得事情还是有些蹊跷,这什么时候; 康平伯府的家底也怎么丰厚了?
拿来的这些聘礼还当真是气派。
可沈涵嫉妒归嫉妒; 却又觉得自己没必要去同沈渝相较,毕竟她是个庶女,那康平伯固然是个优秀的年轻才俊; 但是同他五叔陆之昀比,陆谌还是差远了。
若不是陆之昀不近女色; 其实这京中的许多世家闺秀,也都曾觊觎过首辅夫人的这个位置。
而陆之昀可不仅是只有内阁首辅这个官位; 他还是太后的亲弟弟,皇帝的亲舅父。
就算他不在朝中为官; 那也是承袭着超品的爵位,是大祈的镇国公。
可以说,做他的正妻,是件比做皇后还要体面的事。
但是做国公夫人; 可比做皇后轻松不少。
主母若是看哪个妾室或是通房不顺眼; 是有对她们的处置之权的; 而皇后却无法对一些高位妃嫔下手,甚至在一些家世显赫的贵妃面前,皇后还要低下些颜面来。
做国公夫人,还可以时常归宁,探望母族的家人。
这点皇后也做不到。
这般想着,沈涵也没适才那般嫉妒沈渝了,毕竟她盯上的人,和想要坐上的位置,可比沈渝的等级要高多了。
正此时,沈涵便见,自己的同胞兄长沈项明正从不远处走了过来。
沈弘量统共有两子四女,长子便是刘氏所出的沈项明,今年刚满十七岁,次子则是个庶出子,不太受沈弘量的待见。
沈项明的身后还跟着一个提着书箱的书童,一看便是刚从国子监下学归来。
实则若按沈项明的材质,是够不上资格去国子监上学的。
因着刘氏只有这么一个嫡出儿子,沈项明也自会是将来的侯府世子,所以刘氏对他难免娇惯了些,亦将他的体态养得偏圆偏润。
倒也算不上有多胖,但却是比寻常的公子哥要膀一些。
沈项明自是个不喜欢读书和钻研学问的,对此,沈弘量也是颇为惆怅。
祈朝的律法规定,七品以上的京官,和九品以上的外任官员的子嗣,是可以在十三岁那年入学国子监,并成为朝廷的监生的。
不过就算成了监生,也得通过参加科考,才能入朝为官。(1)
入学的门槛也很严格,除了要家世够格,这些生员的才智也不能太差,国子监的那些祭酒和监丞也是要对他们进行一番考核的。
而沈项明虽是侯府嫡子,却因为资质太差,没有通过国子监的考核。
沈弘量为了让沈项明能够成功地入学国子监,也没少花银子和疏通人脉。
沈涵对他这个同母所出的哥哥,也没有多亲近。
沈项明这时已经走到了沈涵的身前,温声问道:“你一直守在这处做什么?怎么还不回去?”
沈涵的面色依旧不大好看,语气幽幽道:“这康平伯府抬来的聘礼还真是气派,我没见过什么世面,自是想要多看看喽。”
沈项明人再愚笨,也听出了沈涵这话里的讽刺和阴阳怪气。
他适才正巧路过了荷香堂,来的路上,也见到了吐完血后便晕厥在地的陆谌。
思及此,沈项明摇了摇首,如实地同沈涵解释道:“这些聘礼不是康平伯送的,而是镇国公陆之昀给咱们侯府送的聘礼,他……”
——“镇国公?”
沈项明的话还未说完,便被沈涵给兴奋地打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