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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念卿眼睛巡视着,没有看见那抹雪衣,眼角的笑减了三分:“你自己来的?”
“喵,”大波儿点头。
剩下的七分笑也没了,狐狸眼瞬间冷了下来,宋念卿面无表情的将大波儿随手一扔,转身就走,好似刚才热情如火的人不是她。
大波儿:呸!女人,“见色忘义”四个字在她身上发挥的淋漓尽致!
“喵,”大波儿咬着宋念卿的裙摆往一个方向拖着,似是有事情告知她。
“你要带我去哪?”宋念卿心有疑虑,跟着大波儿在后面跑。
出了御花园,来到一个人烟稀少的水榭亭台,安然幽静,周围几座假山,流水从假山上潺潺倾流,是个不错的地方,很适合幽会。
大波儿带宋念卿藏身假山后,有声音从假山前传来:
“如果菩兮郡主无要紧事,先告辞了。”
好听的嗓音如清酒,不烈,但醉人,宋念卿心头一颤,不用看便知是何人,她蹑手蹑脚探头观看,果不其然,是她心尖上的那位那男子。
“南相大人,”白清筠唤住想要离去的南似雪,空灵的嗓音如渡劫梵音,她落落大方开口:“我可以唤你子莲吗?”
她知道他的字,唤子莲,有次无意中知道的。
宋念卿眼尾上挑,掠过一道暗光,眼角嫣红的朱砂,妖孽至极。
“不可以,”南似雪不假思索回绝,冷淡的嗓音没有一点儿余温,“我跟菩兮郡主不熟,还是唤我南相比较好。”
不熟
当初为何救她
白清筠心头发涩,眉宇间缠绕着愁苦,她握紧掌心的玉佩,犹豫道:“南相大人是否还得当年的事?”
当年的事?难道这其中还有一段不为人知的爱恨纠缠?宋念卿手指狠狠掐在石缝里,郁郁寡欢了。
南似雪蹙眉,语气淡凉:“没印象。”话完,绕过她离去,雪衣苍苍,一身薄凉。
白清筠嘴角含了几分苦涩,迷恋的看着冷漠绝然的雪色背影,目光缠绵、灼热,她把手心的玉佩贴在胸口,眸中多了几分执着坚定。
人去楼空,假山前面没了声音,宋念卿依着假山,手里上下抛着一块石子,手上突然用力,石子朝着假山上面迅速飞去,“人都走了,阁下该出来了。”
“啧啧,”一声感叹,楚泽璃从假山上面跳下来,一袭暗红水纹袍松垮不整,衣领微开,露出几分玉白细腻的脖颈,一身浪荡韵味,媚眼儿轻佻却没半点轻浮。
他手里抛着宋念卿方才扔的石子,靡靡红唇妖娆噙着笑:“原来七小姐有这种癖好,喜欢偷听人家幽会。”
被人当场抓包,宋念卿没有丝毫窘迫,淡定道:“真是荣幸,能和昭王有同样的癖好。”
“小嘴真是伶牙俐齿,”妖魅的脸上邪魅一笑,楚泽璃扔掉手上石子,拢了拢松散的衣服,他方才确实也听到了那两人的对话,不过,他是先到这里的,那两人后到的,他是算是无意听到两人对话。
第29章 他是谁
楚泽璃环着胸突然欺身上前,勾人的媚眼儿凝视着宋念卿的狐狸眼,“你喜欢南似雪?”方才她在听两人对话时的情绪变化,他能看出来。
“干卿何事?”语气坦荡,宋念卿没有否认,她直视他的眸光,不躲不闪。
“宋念卿,本王突然有点好奇,”楚泽璃顿了下,眸光顺着她的眼睛移到遮脸的白纱上,眼底浮沉幽暗,“好奇你的脸长什么样?”他的手快如闪电般袭向宋念卿脸上的白纱——
然——
宋念卿身子更快一步往后倾倒,躲过了他突入袭来的手。
“呵,动作挺快,”楚泽璃收回袭空的手,懒懒的依着假山,饶有兴趣的打量着眼前的红衣女子,宋文承寿宴上初次见面,他便知道,这女人,不但不傻,还是个带刺儿的。
而且,夜离歌那家伙对谁都没好脸色看,唯独对她,像一只忠诚的小狼犬,谁敢欺负她,就恨不得咬死谁。
宋念卿稳了稳身子,不慌不乱,娇笑戏谑道:“哎呦,昭王想看小女子的脸让你看就是了,何必偷袭人家呢,”狐眸盛满了盈盈笑意,眼底一闪而逝的狡光,“小女子的脸若是吓到王爷了,可是莫要怪罪人家哦。”
在楚泽璃愣神间,宋念卿快速扯掉脸上的白纱,楚泽璃瞳孔骤然一缩,脸色煞变,立马扶着假山弯腰干呕。
只见那白纱后的“芳容”面目全非,一张脸以眼睛为分界线,眼睛以下扭扭曲曲似蜈蚣的疤痕占据大半张脸,有些地方腐烂,还流着脓水,真真是令人作呕。
小样儿,恶心不死你。
宋念卿为了以防万一,特意大早上出门时将自己的脸化妆成这恶心样儿,没想到首先中招的是这位昭王。
“王爷先在这呕吐会,我就不奉陪了,”宋念卿笑语吟吟,看着一直恶心的直不起来腰的楚泽璃,她的心情一下爽多了,重新戴好白纱离开了。
走时她给楚泽璃留下一句奉告:“王爷下次做事要慎重,否则一不小心会好奇心害死猫啊。”
“”
“大波儿,你在哪?”
宋念卿在这一方水榭楼台迷路了,一边兜兜转转一边寻着大波儿还一边骂:娘的,大波儿这只肥猫,居然丢下她跑路了,不知道她是个路痴吗!
宋念卿被大波儿带到这个地方之后,注意力全在南似雪和白清筠身上,大波儿什么时候不见的都不知道。
宋念卿兜兜转转,不知怎么来到一个宫殿门口,宫殿残破,寂寥荒凉,连个把守的侍卫都没有,匾额上一层厚厚的尘土,许是常年无人打扫,上面隐约能看清三个字:落殁殿。
这是
宋念卿心有犹疑,神使鬼差的推开殿门,一股浓郁的血腥味扑面而来,入目的,是满地的残骸断臂,还有血肉模糊,二三十颗头颅随意的在地上滚动,头颅上的眼睛都是瞪的大大的,眼里交织着惊恐害怕。
这里,不久前应是一场血战。
宋念卿只有开门一瞬间的震惊,便片刻冷静下来,这种血腥场面,她是第一次见,但并不胆怯,前世她是个神偷,只对宝贝感兴趣,对杀人不感兴趣,前提是不要主动招惹她。
这一世她动手杀过人,但没有这么残忍,因为她没有内力,做不到这般血腥,她都是一根银针,一招毙命,直截了当。
她避过地上的残骸断臂,往殿内深处走去,殿外却是寸草不生,被鲜血染了一地,满地的红,触目惊心,廊下几株被血染红的风铃花开的生机盎然。
大波儿也在这里。
宋念卿一眼便看见门外扒拉着门缝偷看的大波儿,撅着个屁股,也不知道它在门缝里偷看什么,值得它这般猥琐。
宋念卿轻手轻脚走过去,一巴掌招呼大波儿小脑袋上,小声吼道:“你把我丢下,自己跑这里是来找死的吗?”
这宫殿一看就是戾气很重的感觉,没看见那外面残忍的尸体吗,刀剑无眼,这肥猫也不怕自己成了那一堆尸首中的一员。
“喵,”大波儿声若蚊蝇的谨慎叫了一声,似是怕惊动什么。
“你在看什么?”宋念卿也趴在门缝里看,一眼,血气上涌,“哇靠!刺激啊,大波儿你竟然躲在这里看人家洗澡,果然猥琐至极。”
“喵,”这厮以为谁都跟她一样,肤浅!
它波儿爷才不是来看这人洗澡的,它想看的,是这个人。
屋内,只露着瓷白后背的人儿坐在浴桶内沐浴,地上,扔着一身绯红衣衫,墨发高盘,露出大片后背,雪白雪白的,冰肌玉骨,他的手搭在桶沿上,十指纤长白皙,这人儿一个背影,让人雌雄莫辩。
啧,这人儿一个背影都那么好看,也不知道前面那张皮囊长啥样儿,也不知道是男是女,外面一堆惨绝人寰的尸首,这人还能这般安然自若的沐浴,不简单啊。
宋念卿透过门缝一眨不眨的看着那后背,越看越好看,莫名的入迷,这要是个女的,多看几眼没关系,就当是欣赏,这要是个男的,那就不能看了,毕竟她可是有心上人的,脑子里这样想着,眼睛还是一眨不眨盯着看。
“可是看够了?”嗓音如云雾般缥缈,又似从云端上飘过来的,很轻,很空,冷冷淡淡的,莫名的,有些似曾相识。
这人是个男子,可他,又是谁?
“嘿嘿,看够了看够了。”宋念卿干笑,有点窘,不等她瞥开眼,一抹红色从她眼前掠过,只一瞬间,再看,那男子一袭绯衣站在屋内,穿戴整齐,三千墨发瀑布般垂直腰间。
他身上的绯衣与扔在地上的那身绯衣一模一样,只是换了件新的。
他的轮廓隐在光影里,如雾里看花水中望月,他似是站在氤氲云雾间,隔着沉暮蔼蔼,让人瞧不清楚看不真切。
大波儿隔着门缝看他,眼睛如方才宋念卿一般,一眨不眨,比宋念卿,多了几分认真。
他的绯衣跟宋念卿的红衣颜色一样,如妖,似血,很张扬,“你不害怕?”
第30章 血腥一幕
他的绯衣跟宋念卿的红衣颜色一样,如妖,似血,很张扬,“你不害怕?”
外面的一堆残缺的尸首?宋念卿面不改色回头看了眼身后,笑道,“为什么要害怕?只不过看着有点恶心。”她又问:“这些人是你杀的?”
“是。”男子回答的轻描淡写,好似这些人不过是一堆蝼蚁。
答案是意料之中,地上的尸首看起来不是死士就是杀手,应是来取这男子命的,一人杀了二三十人不是重点,重要的是这人狠辣的手段,隔着一道房门,宋念卿能感受到他强大的气场。
她脑子里一直思索着,这男人是何人?白天化日,天子脚下,是谁想要他的命?
“你不怕我杀了你?”男子的嗓音有点阴凉。
门缝吹来一股冷风,宋念卿忍不住肩膀一抖,她笑笑,语气淡定:“怕,但你没有,”她对他确实心里有点忌惮,不过他好像没有要杀她的意思,他要是想杀她,早在她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