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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据说在为数众多的界域之中,只有道宗才同化神相关。
倘若黑袍人是天门的人,很多事情便都解释得通了。
比如为什么,即使是辰皎,也没有在第一时间发觉此处端倪;又比如陈当那些不同于现今主流的修行法和地图等。
而眼前只能窥见一角的超然阵法,也多半是同天门脱不了关系。
这几乎笼住青都界的大阵是做什么用的,限于视野和阵纹等,陆渊看不明白,但从陈当和道宗们近些日子的做派来看,他隐隐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这些阵法不是常人能够构思出的,阵法并不是我的长处,有些部分我同样看不明白。”
陆渊还在思索,辰皎已经将玉板等物递了回来:“你没有适合拓印阵纹的四品材料,所以能够铭刻的纹理并不全,有许多玉板难以承载的地方,被我分割开来,饶是如此,仍旧有很多部分难以铭刻具体,只能简单拓印,留下轮廓印迹。”
青色玉板的光滑表面,多了繁杂细密的纹理和数不胜数的裂纹。
即使已经分割开来,即使玉板品阶位列三品,且品相在三品中也属前列,但仍然无法承载所见的难以理解的阵纹。
脱离辰皎的神识之后,陆渊甚至无法从山川中,找到那些无形无质的势,更别说把那些势以修者能够理解的方式,采用纹理的形式铭刻出来。
但辰皎生生用伟力,将那些势模拟出来,强行压拓在本不能承载的玉板上。
如此一来,阵纹便有了形体,保留在器物之上,能供人参详。
只是玉板本身的材质,远远达不到承载的要求,所以无数道裂纹在阵纹显现的瞬间,就布满玉板全身,似乎只要轻轻一碰,就会化为齑粉。
原本通透如水的青玉板,现在已经被细密裂纹的白色覆满每一寸内里和表面。
如果不是有辰皎留有的力量,只怕会在顷刻之间崩散成一地雪色玉屑。
“还有一件事。”
辰皎的声音变得轻柔许多,严肃的意味淡去,取而代之的是另外的、较为温软的情绪。
那是未曾展露在旁人眼里的温柔。
但陆渊却觉得心思重了许多。
有些莫名的不开心。
“我得从你的世界里,暂时离开一段时间。”
有些突然,却又很理所当然。
辰皎的伤势,在以惊人的速度恢复,不久前,已经在一些小细节内展露出独属于完整尊者的特有权能。
自她听得见颂念的时候,陆渊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
只是没想到,会那么快,会在这个节骨眼儿上。
陆渊微僵地张着口,伸着手臂,似乎是要说些什么,但最终还是没能吐出半个字。
良久,他才怅然地叹出口气:“这样啊”
言语之间,未有挽留之意,却满是不舍和留恋。
妖域的局势,已是极坏了,除了陆渊自己的倾向之外,不管是从何种角度的大局而言,他都没有出言挽留的理由。
辰皎并不是独属于他的小家碧玉,还是一名达至诸界能够承载力量顶峰的至强者,也是许多妖族认定的领袖。
她和陆渊有一个共同的特点,那就是寻常的时候,或许很好说话,许多东西都可以不在意,但等到真正作出选择,那就必定会去实施。
“离开的时间太久,再拖下去的话,妖域那边不知道会有什么不愿见到的场面发生。伤势未完全痊愈的时候,我顾忌着些人和妖,不能出现在诸界。”
“因为不能冒险,在那种层级的战斗里,每一点伤势都是醒目的破绽。我不能倒下,因为如果我倒下了,那些愿意同修者交好,愿意拥簇我的妖会彻底消失在诸界。”
“他们都是真正和平的种子。”
外界的黑袍人已经检查完毕,在再次使用法器搜寻四周以后,开始朝远方掠去,很快消失在陆渊能感知到的范围。
但辰皎不以为意,仍然自顾自地说下去:“我走之后,不要再轻易提起神真的名讳,虽然你颇受神真垂青,也尽量少说两句。
也不要想着我所面临的敌人是谁,我没有将他们的名讳告知于你,是因为他们同样能够循着念诵找到人,我在的时候尚能遮掩,但之后就很困难了。”
凡有言,必被知。
元婴修者那种对自身名讳的敏锐直觉,在更进一步之后,与说不清的规则与五行相勾连,形成了一种极为特殊的渠道。
不属于天赋,不属于术法,而是抵达那个特定境界之后,自然而然的神异之一。
“还有呢,是关于世界的一些猜想和推断,以及一些具体措施,我放在石桌上的玉简中,记得看看。”
“努力修行,现在尚有些时间,相信你能赶上,我很期待,在并不遥远的未来,你能够成为太华的支柱之一,同我一起面对那些敌人。”
“还有就是”
声音到这里就戛然而止。
陆渊一直在听辰皎的言语,平时,她的话并不多,主要还集中在对于修行、世界和灵植的剖析方面,也总是基于极为自律的理智之上。
但现在,她更像以自语的方式,宣泄着些情绪。
就是什么?
陆渊刚想问出口,就觉得眉间有些温润的柔软触感。
像是有团轻轻小小的棉花糖,在眉心中轻轻蹭了一下,然后蜻蜓点水一般离开。
陆渊愕然。
然后他意识到那是什么,于是难以抑制的喜悦充斥了他的胸腔。
“我们已经绑在一起,并且永远会绑在一起。方才是给你留下的印迹,如果你有危险,我会循着它在最短时间内赶到你身边。”
辰皎望着陆渊,神情中并无小儿女的羞涩,她不再掩饰笑意:“越是看你,就越是欣喜,就好像你这张厚脸皮上绣着朵好看到总也看不厌的花儿。
我知道你也一样。
但之后呢,你要在明面上装着不认识我,以免牵连到你,以后我同太华来往必会密切许多,若是见我,可不要露出这样的痴汉笑。”
痴汉笑,也是从陆渊那里听来的,但用在眼下的陆渊身上,当真是再合适不过了。
“若是想你想得紧呢?”
反正都是厚脸皮了,陆渊索性不要脸地问了出来。
“那你可以念念我的名字。”
默念名讳,对化神来说,可不仅仅是念念而已。
第二百七十章 致以风雷
青檐在赶路。
他已经越过青都界与涌泉界的界门,越过堂庭山,来到青都界的修者地界上。
妖和修者的差别可以很大,也可以很小。
某些凶戾的妖,化形之后也带着山野中捕猎的凶气,在望气视野中携着滚滚黑烟,很容易被辨认出来。
但青檐同修者极为相似,加上妖元同真元的差异十分细微,故而他自己不袒露身份,就极少有人能够辨认出来。
起码这一路上,并没有什么人看破身份,找他的麻烦。
青檐的前进方向笔直,他行在云里风里,目光专注坚定。
军主所在,并不是青都界宗门势力的腹地,一路上虽也有些宗门,可都俱是不值一提的小势力,即使青檐从他们本宗顶上飞过,他们也没有能力察觉。
就快到了,青檐的目中也禁不住多了几分忐忑和激动。
太久了!
真的是太久了!
虽然实际上,军主离开只不过近两年,但这段时间在他的观感中,简直要比之前的百余年生命更为漫长。
在这段时间里,妖域的局势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消息闭锁,冒头的野心家们党同伐异,对支持军主的妖们举起屠刀,曾经众多的赤渊部属,逃到盘圆界的十不存一。
若不是太华羽铩真君携战军驻守界门,恐怕三大至高妖府的势力附庸早已将营地荡平。
同样是在这段时间里,青檐遇见很多很多常人一生都难以想象的困难,吃了很多很多苦头。
他受了许多伤,杀了许多妖,也保护了不少妖;他面临过难以用武力解决的窘境,承受过来自同胞的攻讦;他甚至一度被挤出一手建立营地的权力中心,几乎沦为边缘人物。
但好在,他都挺了过来。
晋阶初元,拨乱反正,让营地按照本应该的方向运行。
现在,他终于等到今天。
一切都是值得的,青檐默念道。
当年的青使君有独对无数修者的胆气,现在他变得更为老练,更为谨慎,也更为沧桑。
能使一个人快速成长的,不是时间,而是经历。
“这是”
正当他陷入追忆的时候,周遭的环境却变了模样。
云气从缥缈洁白,迅速变得沉重晦暗。
同时,有大风无端而起。
一时之间,风云变幻。
类似的情景并非只发生在青檐身边,那些涌动的烈风和翻涌的黑云,越过他,以一种极为夸张的速度朝远处扩展。
仅仅用了几息的功夫,青檐感知中便已经被相似的场景填满。
更隐隐有轰鸣雷声自远处传来。
像是骤雨将至。
常人或许觉得,这是暴雨的前兆,但青檐并不这么认为。
因为青都界没有哪场雨的范围能在把他的感知完全盖住后,仍朝着远处扩张。
“军主!”
青檐立刻联想到最大的可能。
于是再次加快速度,朝着前方飞去。
这次连行迹都顾不得掩饰。
“就这么走?”
陆渊望着头顶如墨般朝外扩散的黑云,缩了缩头。
是个明眼人都能看出来,这架势不太对头。
小世界门户大开,辰皎迈出小世界,站在青都界的土地上。
这是她自重伤之后,第一次出现在小世界之外。
“嗯,但不是现在。”
辰皎嗅了嗅青都界的气息,捡了块干净的青石坐了下来:“天门那些人,很有些手段,我走之后,他们会尝试推演此地出现的生灵和发生的事情,所以等你拿到江山戒后,我会借着诸界迎我回来的大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