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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后对我与杨家曾有婚约之事一直耿耿于怀,她是定要寻我个错处才肯罢手。”司马景无奈的轻叹了一声。
“景文,有件事这些年我一直没开口,今日想问问你”
“何事?”
“你已有了虞王妃,过去的事情你是否已经放下了?”
司马景文听到慕容迦如此问,目光有些复杂的盯着慕容迦,好一会才说:“韵儿在我心中,一直都是特别的存在,谁都代替不了她,只要她需要,我定竭尽全力护她周全,当年如此,现在亦如此。”
慕容迦听到司马景文如此说,暗暗攥紧了拳头,随之展颜,压低声音故作神秘道:“你回来的路上,要特别留意路上的流民,你会遇两位女子,你须保护好她们的安全,并带回洛阳”
“何人?”
慕容迦露出他的大白牙,带着些许戏谑:“你刚不是说要护她周全吗?”
司马景文冷峻的面容瞬间融化了,一脸的难以置信:“你是说韵儿就要回来了?”
“嗯,此次你押运粮草,正是韵儿下山的最好时机,我已修书玉山,师父看到信后定会安排韵儿下山的!”
“有劳慕容王子了”司马景文感激的看着慕容迦。
“韵儿是我的师妹,她的事我自当义不容辞,何必如此客气,你自己还须保重,平安归来。”慕容迦拍了拍司马景文的肩膀。
景文不再多言,上马拱手一声“保重”便策马而去。
这一路,司马景文确实也遭遇流民,但是司马景文在顾荣的建议下,做好筹谋,在流民多的地方,留下一队士兵,支锅施粥一天,并将自购的一些粮食和一些草药留下,同时让郎中将药方留给灾民,教灾民如何煎药,并让灾民放风去吸引附近的灾民前来。所以,这一路并未遇到流民抢夺之事,而小股的匪寇虽然也遭遇几次,皆被剿杀,倒也是有惊无险。
※※※
玉山玉仙宫内,玉仙真人收到慕容迦的飞鸽传书,把穆易雪和周蓉叫到近前,与平时不同的是,玉仙真人的几面色有些凝重,他的书案上多了两把剑。
“雪儿,你与蓉儿上山已经五年了,五年来你们夙兴夜寐,已有所成。现如今胡人叛乱,关中灾害,惠帝庸碌无能,贾后有违天道,此时正是你下山的好时机。”
“师父,雪儿等了五年了,虽然雪儿舍不得师父,但血海深仇莫不敢忘,此次下山取了贼后性命,便回玉山来侍奉师父。”
“雪儿,当今乱世,不止你一人家仇,若只为一人之仇杀了贾后,恐怕会引起朝堂动荡,天下大乱,而让世人与你一起受累,你当对不起你弘农杨氏几百年的家训。你要心系天下,等待时机,时机到了该来的自然就来了。”
“是,雪儿谨遵师父教诲”。
“慕容迦已经修书过来,函谷关外,琅琊王此次押运粮草,返回途中会接应于你,你与蓉儿可混于流民之中。”
玉仙真人说完便从案上拿起一把剑,送到易雪的面前继续道:“徒儿,这世间鲜有公平,尤其是生逢这乱世,你本性纯良,无论何时切要记住保持自己那颗良善之心,今为师就将这修玉剑送给你,这是一把君子之剑,修身如执玉,积德胜遗金呀”。
易雪接过剑,打开剑鞘,认真看了看,跪下说道:“师父教诲穆易雪定铭记于心,莫不敢忘。”说完便给真人三拜。
玉仙真人又将另一把剑拿起,送到周蓉的面前说道:“蓉儿,你与雪儿一同上山与我学艺五年,我们虽无师徒缘份,却也算是一段师徒情份。这是一把赤心剑,以后你定要赤胆忠心,你需不离不弃的守护在雪儿身边。”
“蓉儿遵命,定不负真人之托。”说完周蓉也给玉仙真人三拜。
随后玉仙真人站起身来,轻甩拂尘,声音宏亮,真气十足道:“为师送你们十六个字:静观待变、守弱用柔、知盈处虚、见微知著!”
于是易雪带着周蓉就此下山。
※※※
第六章 金谷雅集 宴送赵王
边关告急,夜晚的洛阳城,更鼓作起,进入宵禁状态。
春熙坊却是灯火次第,坊间莺歌燕语,红肥绿瘦,长袍冠带,语笑喧阗、热闹非凡,原来这是京城唯一可夜生活之所,青楼伎馆聚集之处,亦是达官贵人们风花雪月之地。
这春熙坊内最大的伎馆昭凤台,红灯高悬,莺歌燕舞,宾客盈门,嬉笑浪语不绝于耳。
大厅中间有一舞台,一胡女伴着胡曲妖娆热舞,红色的薄纱紧裹洁白细嫩的肌肤,眼波流转间带着魅惑的笑,腰间的银铃随着每一个扭动发出诱人的叮叮铛铛之声。
楼上雅间里,石崇与陆机等人正在喝酒,清谈、斗诗
此时传来凤无忧朗朗笑声:“赵王雅兴,大驾光临,我这昭凤台当真是满堂皆喜,春阁生辉呀。”
只见她朱衣佩环,素胸轻罗,云髻婆姿,艳丽如花,动若拂风,声如金铃,边说边迎上前去,屈膝低头做个福礼。
赵王见状伸手摸向凤无忧的脸,目光带淫的说道:“无忧浑身似玉,真乃风流第一佳人也”。
“赵王说笑了,昭凤台的女子个个艳丽青春,赵王随便喜欢哪一个都是她们的福气。”
“玉凤、青凤、云凤,赵王来了,还不下来迎接。”
“来了、来了”三个明艳俏丽的女子跑了出来。
“凤翎呢?”赵王问道
“安阳乡侯与陆机、陆云等几位学士在楼上,凤翎在给他们助兴,我这就将凤翎请下来。”
“你是说石崇他们在?那不必让凤翎下来了,我且上去看看”。
凤无忧前头引路,来到雅间,且听陆机正兴致盎然说道“然则凡得之者,外不资于道,内小于已,掘然自得而独化也”
众人正跪坐于榻欣赏着陆机的高谈,见赵王司马伦到来,忙抬起臀部,直起上身,膝盖支撑身体,手至地、头贴手的行稽首之礼,赵王见状说道大家不必拘礼,众人将司马伦了上位。
只听安阳乡侯石崇说到:“赵王殿下拜为征西大将军,不日将领命出征,难得今日有此雅兴。”
赵王笑答:“我是舍不得凤翎姑娘的《相和舞》呀。”
凤翎起身:“奴家这就为王爷来一首《相和舞》”。
随着笛声和着琴声,凤翎云手轻舒,腰姿水柔,一颦一笑,尽含风情,当真是滂心绰态姣丽施,小腰秀颈若鲜卑。
一曲作罢赵王司马伦如痴如醉,赞道:“妙、妙、妙,曲妙、人妙、舞更妙、凤翎姑娘实乃妙人也”。
凤翎起身揖礼道:“王爷谬赞了。”
石崇道:“赵王殿下西征,我等无以为助,唯当恭送征西大将军凯旋,故明日由我作东,金谷别苑雅集,赵王殿下可否赏光?”
赵王应到:“乡侯有心,本王岂有不去之理,凤翎姑娘也一并前来。”
众人皆道如此甚好,石崇与赵王及众人便定下这金谷之约。
为了集会迎接赵王与众友,石崇特命人用丝绸扯出十里锦绣,从洛阳城的各条大街一直通到了郊外的金谷别苑,赵王府、慕容王子府、贾谧的鲁国公府甚至昭凤台都尽铺锦绣丝绸。道路两旁各置有乐人,演奏琴、瑟、笙、筑等乐器,也有舞伎路旁歌舞,道路两边站满了围观的庶人,人们一边看着热闹,一边议论着。
慕容迦虽然早已接到请柬,但当他带着青鹘走出王子府,看这阵势也着实吓了一跳。
路上青鹘忍不住的对慕容迦说:“王子,北郡战事吃紧,关中灾害严重,这晋国的大将和官员出征不忙着点兵、装备,却还有闲情逸致欣赏歌舞,真的令人匪夷所思!”
慕容迦玩味的笑答:“要不是这晋朝的皇帝老儿呆傻无能,怎么会让个丑女人坐于朝堂?一个女人掌握朝局,她最愿意看到的就是百官不思进取,唯她是从,倘若都如张华一般的柬臣,周处、解系这等武将,那贾后如何擅权?”
“匈奴人、氐人都快打到长安了,晋国的朝廷就不急吗?”
“朝廷是谁?不就是朝堂上那个女人吗?她关心的是眼前的权利,不是国家的安危。”
“这样下去,一旦这晋朝的军队失利,北方的胡人不就全都乘机南下了吗?”
“晋朝是门阀政权,这些世家大族自恃强大,他们对内部权利的争斗更为热衷。”慕容迦脸上浮出一丝讥笑。
“中原自汉末战乱上百年,如今太平才不过几十年,这晋人奢靡之风日甚,士族男人面如女人,一旦天下大乱,晋人该当如何抵挡?”青鹘不解的问道。
慕容迦的鼻子“哼”了一声。
“由此下去,我们慕容鲜卑不也一样有机会南下了?”
“父王如何作想,本王子还不确定,但是我大哥慕容廆一定会静观其变的。”慕容迦说完,甩一下马鞭,跨下的疾风奋蹄前冲,青鹘也紧跟其后
慕容迦到了金谷别苑,见这别苑因山形水势,筑园建馆,挖湖开塘,园内清溪萦回,水声潺潺;楼榭亭阁,高下错落;有清泉茂林,遍栽众果、竹柏、药草之属;又有水碓、鱼池、假山;珍珠、玉石、玛瑙、琥珀、犀角、象牙等奇珍异宝,把园内的屋宇装饰得金碧辉煌。景色美不胜收,是都城洛阳最美的景致之一。这石崇自先武帝时,就喜欢争豪斗富,就连先帝的舅舅王恺也时常争不过他。
此时赵王司马伦还没有到来,大家或讨论诗词,或说地谈天,或争论玄学与佛学,或是雅歌投斛,好不热闹。
慕容迦见顾荣和王导也到了,二人正与陆机、陆云兄弟闲谈,便走了过去。只见众人皆是轻衫、缓带、宽衣,表现出一派“烟云水气”,他这胡人装扮倒显得另类。
见慕容迦走了过来,顾荣笑问道:“慕容王子,你这好热闹之人,今天怎么来的有些迟了?”
“我虽在这洛阳城里呆了几年,但像乡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