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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徽将两只怪物控在剑阵内,电光火石飞到两只惶恐咆哮的怪物面前,燃烧的木剑从天而降斩断其头颅。
“呼!”
血伞震颤,怪物落地。
与此同时,鬼城房屋坍塌,容徽耳边传来巨浪撞击石崖的轰鸣,她寻声望去,比高山还高的巨浪火速朝鬼城冲过来,诡异的深绿色海浪中,数十万面目狰狞的恶鬼眼中红光闪烁,不加掩饰的怨毒冲到容徽身上,恨不得将其扒皮拆骨。
“血月”王宏宇惊骇欲绝的看着海面上升起的红色月亮,手脚冰凉,喉咙溢出恐惧的颤音,“血月当空,五长老,快跑!”
王宏宇话音刚落下,他便被浪潮冲倒,脑袋沉沉的落入海浪中,无数厉鬼争先恐后钻进他的识海,疯狂吞噬他的意识。
“血月当空?”容徽眼前的血伞已经消失不见,她定睛一看,那轮血月便是红伞所化。
海浪将王宏宇卷进去之时,容徽打出灵力将他拉到怀里,她还未来得及凝铸剑盾,浪潮摸过头顶
冷,好冷。
好像有人将她的身体塞进万年寒冰,不断加持寒意。
肌肤上传来利刃割肉的凉意,容徽心尖一颤,她像睁开眼,眼皮沉甸甸的,好似压了两座大山,抬不起。
“沉沦吧,失败者。”
“做无用的挣扎太累,享受死亡。”
“沉睡!”
柔柔的声音好似师父温柔的呢喃。
识海中传来一个意识,让容徽接受它,心底却在疯狂反击,让她站起来,血战到底!
两股力量在容徽识海中拉锯,她头疼欲裂。
恍惚间,容徽听到王石的呼唤。
紧接着,金光熠熠的金莲从容徽怀里飞出,如一轮冉冉升起的太阳,光芒普照之处,诸邪避退!
如潮水般的负面情绪从容徽脑海中消失,她睁开眼发现自己躺在王石怀里,他不知从哪摸出一把剑,一剑将被金莲逼的恢复原形的血伞劈成两半。
我太难了
王宏宇嚣张狂妄,心思却不坏。
不算他沉睡近百年的时间,他不过十七岁少年。
“别问那么多!”王宏宇牵起容徽的手走进水门,“我猜三伯父应该陷入通灵秘术里面最高级的点精术里了,我是没能力将他带出来,你再弱也是剑灵派长老肯定不凡,他若三个时辰内醒不来,魂魄就彻底被献祭给海神沦为最强的海鬼,我的天!简直不敢想象!”
王宏宇想到手足相残就不自在,王石是他唯二的血亲。
水门后是密道,两侧放着夜明珠,光芒足够照亮潮湿的甬道。
甬道有风,说明是通的。
“何为点精术?”
王宏宇左拐右拐,站在一块不起眼的石板上脚下一踏,紧闭的甬道洞开,光从外面照进来。
“画龙点睛的点精术。”涉及宗门机密,王宏宇不愿多说,“此秘术对灵物用可以在它魂魄上打上通灵宗的印记,使其作为通灵宗的奴隶,合约期满便刑满释放,通灵宗会给它找一具何时的身体让它死而复生,再见光明。”
点精术不是夺舍,它最大的优势便是可以让魂魄和身体完美契合,很少出现异象。
弱点便是被灵物附身的肉身很容易腐烂,需要通灵宗独一无二的丹药维持身体血行流畅,便可长长久久的保留肉身。
不论生死,灵物都需要为通灵宗服务,直指彻底消亡。
容徽走出门,发现此处是王宏宇的寝殿。
王宏宇驾轻就熟走到床边掀开被子,露出昏迷不醒的王石。
“师兄。”容徽箭步冲过去,她的手搭在王石冰凉的头上,蓦然发现他神魂离体!
容徽脸色大变,“你还没说点精术对活人会如何。”
王宏宇支支吾吾不肯说。
容徽背起王石,周身冷意四溢,“对活人点精,他将神魂离体,让出身体给另一个灵物做躯体,对?”
“我阻止了!”王宏宇捶胸顿足的坐在床上,黑白分明的眼里满是无奈,“祖父说不逼三伯一把他推不开门,我冲过去的时候三伯已中招,我只是练气渣渣能怎么办,我想去找你之时祖父就掐着谭叔叔的脖子冲过来,吓了我一跳!”
这是他首次违背通灵宗宗主的命令。
通灵宗宗主携医生杀气冲过来之时,王宏宇还以为被发现了,吓得心惊肉跳。
容徽不管他怎么解释。
通灵宗从上至下,里里外外对师兄赤裸裸的释放恶意。
容徽迟早要将通灵宗拆了,这取决于王石醒来时间的早晚。
容徽唤出流云,雪亮的冷剑横在王宏宇脖子上,“怎么救人。”
王宏宇气得大叫,“你好不讲道理,我辛辛苦苦把王三伯从祖父那儿带出来,你这么”
冷剑入喉半分。
王宏宇的话戛然而止,他拿出令牌气鼓鼓道:“中点精术的人是无法反抗的,只有知道秘术的人将其魂魄带出鬼城才行,我又不是不跟你去救人,但是咱两修为太弱,你有什么底牌最好跟我说,我做个计划。”
王宏宇俨然将自己当成了领头羊。
容徽本想将王石带回剑灵派。
转念一想,通灵宗宗主利用亲情将王石偏上通灵宗绝对有后手。
最危险的地方便是最安全的地方。
通灵宗宗主怎么也想不到自己在他眼皮子底下救人。
王宏宇将能带的上的全部带好,他掀开床板露出向下的楼梯,“跟我走。”
两人下楼梯后,床上的机关恢复如初。
容徽背着王石越往下走越冷,寒气和湿气越来越重。
当他们走到第九层时,一股暖流从水门里散出。
王宏宇掐诀,“这里是我出生的地方,很安全。”
容徽穿过水门,一眼看到此处是一个地下宫殿。
通灵宗巍峨大气的宫殿相反,此处布置温馨,随处可见孩童的玩具,大殿内灯火通明,在阴冷的地底给人如沐春风之感。
“护你长大的灵阵在哪儿?”
王宏宇袖手一佛,一方灵气四溢的莲台赫然出现,“你问这个干嘛?没我允许不许把他送到莲台上。”
容徽冷声道:“你有能力阻止?”
王宏宇踹翻积木出气。
安置好王石,容徽行至水门前,她眼眸一闭,金剑法相铮鸣而出。
旋即,复杂繁琐的剑阵从她脚底蔓延至整个地宫,锐金之气将其笼罩在其中
无形的杀气割断王宏宇额前头发,他目瞪口呆的看着容徽脚下升起金木水火土五行剑阵,血液翻涌,心潮澎湃。
难怪容徽练气境也是一方长老,好强。
容徽用缥缈幻府秘术重新凝造无坚不摧的结界,以仙器流云为阵眼保护王石安全。
“喂。”王宏宇见容徽这么下血本,惴惴不安道:“鬼城凶险万分,没有仙器咱们两个练气境去了就是送死,你。”
在王宏宇心中,流云就是两人的底牌。
容徽把老底的掀了,一副破釜沉舟的模样,王宏宇想哭都哭不出来。
容徽微微一笑。
王宏宇心里咯噔一跳。
下一刻,他便被一根灵力凝结的绳子穿心而过,另一头连接王石的心脏。
灵力不疼不痒,王宏宇却觉得危险万分!
他伸手弹了一下,整个魂魄都在颤抖。
“什么东西。”王宏宇心乱如麻,“容徽你别乱搞,我是通灵宗少宗主,我要是出事通灵宗和剑灵派必有一战。”
容徽皮笑肉不笑,“三师兄回不来,你祖父,你,甚至整个通灵宗都要给他陪葬。”
她的声音淡淡的。
每一个字如千斤巨石砸在王宏宇心尖儿上,压得他喘不过气。
容徽是认真的。
容徽唤出木剑前拿出画册,扯出一缕魂魄,死死的掐住它的喉咙,“在画里藏了这么久,跟我一起入鬼门,找不着我师兄,我把你撕成碎片。”
魂魄吓得上蹿下跳,不论它如何挣扎都逃不过容徽的手掌心。
“王宏宇。”容徽手持木剑,冰凉的手抓住他颤抖的手腕,“开鬼门。”
王宏宇被容徽阴了一次又一次,他不爽地想:鬼城别想我救你!
古老的咒语从王宏宇嘴里溢出,阴煞之气从前方冲出来,喷在所有人身上化作一只掌控雷电的巨手,将两人一鬼拖进黑暗里。
111你愿意继续放光发热吗
“师兄。”
容徽起身轻轻推了把王石。
王石手握血剑伫立在一旁,好似石化般一动不动。
“别扒拉三伯了。”王宏宇捂着头疼欲裂的脑袋从冰冷的地上爬起来,“被点精术弄进桂城之人人毫无意识,他现在这样完全出自不能。”
王宏宇看看容徽,再看看自己,待遇天差地别,脸顿时黑了。
“本能对付血伞?”容徽心头一酸,她收起金莲背起王石往回走,“趁现在。”
血月消失,鬼城却还在,说明血伞没有彻底消亡。
王宏宇双手结印,法咒从他指尖飘到王石身上,笼罩在王石那股淡淡的灰气消失无踪。
容徽卷起木剑一手抓着王宏宇遇见而行。
鬼城的血雾已恢复成正常的白色,王宏宇牵容徽的手指紧得发白。
木剑途径石门时,王宏宇见到了王石被挖去灵根那一幕。
容徽的速度极快,王宏宇看到的场景却慢得惊人,不需他刻意聆听,便听得到王石的惨叫,少女的欢喜,祖父的癫狂,还有那素未谋面的父亲一脸惶恐。
画鬼笔下的世界是真实的。
那么
这一瞬,王宏宇觉得天塌地陷,他对王石的仇恨竟是被人刻意捏造灌输给自己的!
复仇的信念瞬间坍塌。
埋藏在心底已经萌芽的种子瞬间枯萎。
假的,都是假的!
王宏宇瞳孔震颤,他呆呆的看着失去意识的王石,五味杂陈。
血月当空,鬼潮迭起之时,他感应到与容徽不同的气息在保护他,靠近了他才感知到,那股气息来自他狠了十几年,怨了十几年的三伯。
自己恨的保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