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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的自己,没有选择消除这条路。
或者也可以这么说,他之前的所有自己,都没有选择消除。
或许有选择了一些老头子都没有提供的其他选项,但肯定没有一个选择了消除!
为什么?
华青衣很想知道其中的缘由。
尽管真说来都是他自己做过的选择,其中缘由他自是不可能不清楚,但是在失去了那些记忆之后,那些缘由反而成了烛光下的阴影,让他摸不清了。
华青衣以为他很了解自己,从自身的想法到身体的状况,他总是洞若观火。
但是如今才明白过来,他最不了解的,可能就是他自己。
为什么没有选择消除?
是畏惧死亡吗?
还是有所眷恋?
华青衣没有记忆,所以这些都不能构成他的参考。
问题又回到了原点。
他要如何选择呢?
以前的那么些次,他都选择了消除以外的选项。
其中肯定或多或少的都有些夏月白的影子在。
事到如今,所有人在这个故事里的立场,其实都已经很明确。
而在夏月白已经放手了的现在,他应该选择那个从来没有选过的消除吗?
可能会失去一些记忆,然后在不知长短的余生里慢慢的老去?
华青衣的拳头握紧。
人生里往往有许多重要的抉择。
而且,总是会在人们不知道那个选择更好的时候到来。
所以,待到事后,人们重新想起的时候,难免都会好奇。
如果…
如果那时候选择了另一边,如今又会是怎样的情形呢?
可是如今的华青衣不同,他已经经历过无数次的这同样的抉择。
而且他也知道了那曾经做出过的选择。
然而遗憾的是,因为没有相应的记忆,他并不知道那些选择的后续。
所以无法构成参考。
但是…
有人知道那些后续啊…
甚至,这个人还就坐在他的面前。
华青衣再一次抬眼看向老头子。
郑重的开口。
“过去的那么多次,我…后悔过么?”
这问话的方式又些奇怪。
问别人自己有没有后悔,哪有这么问的?
但是老头子还是一脸的淡然,半分都没觉得奇怪。
“…”
只是这一次,没有能够回答的那么快速了。
沉默着,眼神有些迷离起来。
思绪似乎已经飞向了那时间的长河之中,溯流而上,寻找起那些曾有过的记忆。
“…”
华青衣同样保持着沉默。
拳头仍然捏的紧紧。
因为,老头子接下来的回答,会影响他的一生!
不对…还有或许更多些的人生吧。
在这个时刻,明明他应该更专注一些的。
就像是等待着审判的罪人。
只是思绪却不由自主的也有些发散了起来。
他这一次的人生,约莫着才要有一年了吧。
从在这个完全陌生的时代睁开第一眼开始,许许多多的人闯入了他的生命。
最初是月月一家收留了他,明明如今想来,那个雨夜里一个那般打扮的陌生男子造访,是肯定不应当收留的,但是月月一家却予他了一宿一饭之恩。
而那份恩情还到现在,却不知道为何越还就越还不清了呢?
还有老邓,自己在这个时代第一次扎下根来,还是老邓帮着安排下的。
虽然有着不少的小缺点,但是华青衣丝毫不感觉厌烦。
再然后就是张家一家人,张老爷子赏识他,带着他入京,才有了机会让他能够更深的了解这个时代。
知道自己是在怎样的一个时代活过,而不是一无所知的路过。
还有张春华,此时应该还在等待着他的归去吧。
相识并没有多么长久,却是一个难得能让他有种早已相知之感的女子。
一直以来,两人间的情感表露,多是张春华主动的推动。
如今想来,多少有些悔意。
如果还有机会,应当待她更好些的。
还有…
…
都道是,医者不自医。
这个道理,并非是以讹传讹而来。
凡事,关心则乱。
涉及自身相关,这人哪,看问题就不那么全面了。
有句诗词如是,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
“师父,此间我尚有些事情未了…”
“师父,去日苦多,既是已没了香火传承,我便一肩担之罢…”
“师父,若我就这般斩断了后世,那些原本后世之人岂不可怜?…”
“师父,…”
每一次这个孩子来到他面前,都是不一样的回答。
就宛如…
宛如是一个个有着那孩子记忆的他人一般。
不过这般推想,他是不信的,也不愿信。
若真是这般,那他此生忙碌,又是为了些什么。
但是这般问道,“我曾后悔过么”的,却还是头一遭。
摇摇头。
这般说却是不太明了,以前哪次又不是头一遭呢?
只是如这回一般…一般像是他记忆里的那个孩子会说出的话,给他的感觉却是头一遭。
就好像是又回到了从前的那座茅屋之中。
这孩子读着书,遇着些不明之处,回过头来望着他问上一句。
“师父,此处何解?”
那眉眼里,全是那女子的模样。
总叫他有种是在同那女子相处的错觉。
世事沧桑巨变。
这仿佛眨眼之间,千载的岁月就已是成为了过往。
这孩子又一次来到他身前。
还是如过往的那些轮回一般情形,这好像已经成为了他走不出去的迷宫。
攀爬医道之途经年,便是长生之药,他也制得出。
只是说道如何医好自己如今的状况,他一筹莫展。
就如这个孩子眼中的迷茫一般。
他和这个孩子,他们…终究都不是什么太上忘情的神仙啊…
这孩子面对抉择,做不到当机立断的肯定,是因为有诸多的顾虑。
可他自己又如何不是如此呢?
夏月白那丫头,当真有那般本事阻止他想做的事情吗?
是没有的吧。
他之所以默许了那丫头的折腾胡闹,多半也是在那丫头身上看见了他自己的影子吧。
碌碌此生,求而不得。
同是一个可怜人罢了。
还有这孩子,那是救起这孩子的时候,没能征得这孩子的意愿。
待到要将那些东西重新取回来的时候,他总是不愿再次忽视这孩子的想法。
如是诸般缘由,可比最难解的病症都要让他烦心。
相较之下,让外面的那些人心甘情愿的聚集到一起为他的目的而前行这件事,反而不值一提。
事实上,他自己也明白。
他问这孩子如何选择,如何又不是在让这孩子替他做出选择呢?
也许说出来会好听些,是让这孩子自己选择之类的。
但是这孩子就算是过了一千年,在他眼中仍然只是个孩子啊。
与那年那书生抱着这孩子过来寻他之时,因被生父转交给一个生人,而哭的一脸鼻涕眼泪的模样,并没有如何差别。
但他却将这般沉重的抉择交到了这孩子的手里。
这让他不由得有些怀疑起,若是那时他再次强硬的帮这孩子做了决定,会不会对于这孩子而言,反而是件好事?
这孩子方才问起的那些缘由,早已没在他心中。
与那些无关,最终的抉择,其实还是在他自己。
他的心病,该如何医呢?
这个医生来自一千年前
第六章 归家
离开的时候,是和老头子一起坐车离开的。
总算是不用继续体验那种在密闭空间里保持饥饿的感受了。
能够舒坦些,没多少人会刻意的去给自己找不自在。
华青衣也是如此。
来到这个时代,时间已然不短。
他也算是坐过不少好车了,不过这一辆的奢华程度还是他生平仅见。
老头子是见惯了大风大雨的人,自然没什么神色波动,华青衣终究还是心理年龄年轻了些,没能掩饰住眼底的那一丝震撼。
不巧的是,这点神情变化,没能逃过那个叫做“罗素先生”的中年男人的眼睛。
所以,一路上都在拉着华青衣聊些各种各样的话题。
人善被人欺。
人年轻,涉世不深,也是很容易被欺负的啊。
华青衣知道自己说出的任何话,都有可能成为这个表面憨厚的精明商人揣度他身份的依据。
却也不好没有礼貌的对他不予理睬。
终究还是坐着别人的车。
老头子对此没什么打断的意思,一路上都沉默着看着窗外那些并不如何靓丽的风景。
在结束了那些谈话之后,老头子就不再笑了。
假笑,也没有了。
一路应付着“罗素先生”的言语打探,看着窗外逐渐高耸起来的建筑,总算是回到了熟悉的城市之中。
这般说起来有些奇怪。
华青衣来到这座城市也不过才不到一天,只是相比起那座让他感觉有些冰冷的实验室而言,这座如今已然没什么人烟的城市都要有温度的多。
因为老头子没有承担起中间介绍的职责,所以华青衣和“罗素先生”并没有能够将话题进行的多深入。
多半时候都是“罗素先生”在旁敲侧击的打探着他的来处。
华青衣也能够察觉的出来,这位“罗素先生”对于他的兴趣,不如说是对于老头子的兴趣。
说话之际,余光总是时刻保持在一旁的老头子身上。
老头子没有介绍,而这位“罗素先生”也没有详细自我介绍的意思。
是以华青衣只能通过那座实验室里的人们对待这位“罗素先生”的恭敬态度推测出这可能是一个推动老头子那些计划的重要人物。
那么,对于老头子这样的态度也就能够解释了。
毕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