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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头黑底白花的奶牛,被拴在牛粪堆旁,百无聊赖的吃着草料。
距离奶牛十几米远,一群村子里的老头们,聚集在南墙根下,晒着太阳,抽着烟,打量着这辆霸气威武的越野车,猜测着车里的人是干嘛的,是不是谁家的亲戚。
“往前走是吧?”
杨青问了一句。
前面的路,一分为三。
一条向北,直通北方的大青山。一条居中,通往前方的村子。一条向西,通往西边的大村子。
“对对!”
王秀梅说道。
杨青开着车,朝着中间的那条路开去。
二十多年不见,村头的变化很大。
记忆中的土房子,早已消失殆尽。只留下几间废弃的,即将倒塌的老房子,依然倔强的伫立在那里,似乎是在诉说着这个村子曾经的历史。
如今,这里已经被混凝土的现代化房子所取代。家家户户的房子齐齐整整,上面贴着白净的瓷砖。
院墙也是高高的砖墙,朱红的大铁门上挂着红灯笼,看上去气派的很。
不过,因为是农村。
所以,村子路旁的沟壑里,依然可以闻到动物粪便的味道。
春节刚过。
村里的小孩们穿着新衣,三五成群的围在一起,点着鞭炮玩耍。
有村里的年轻人,穿着豆豆鞋,七分裤,头发锃光瓦亮,骑着电动车,冻得手脚发紫。有过年回来的大学生,书卷气息浓厚,拿着手机拍摄着农村风光。
更多的,还是临街的房子里,传出来的一阵阵的喧闹声。
“二条”
“三筒”
“碰”
“糊了!”
“哎,让你出五万你不出,这下好了!”
“哎哎,观棋不语真君子!”
“这是麻将,又不是棋!”
“草!”
噼里啪啦的打架声。
丁璇目光古怪的看着那个小卖铺。
透过窗户,可以看到里面的人已经打起来了。
“过年了,人们挣了点钱,就知道耍钱了!”
王秀梅撇嘴道:“经常就这样,玩着玩着就打起来了!”
在路尽头右拐,在前行五百米。
然后路边停下,路边有一条幽深的巷子。
巷子的尽头倒数第二家,就是王秀梅的家了。
到了王秀梅家门口。
杨青停步,看着旁边这家。
依旧是木头栅栏的大门,已经荒废很久。院子里野草疯长,已经看不出路在哪儿了。靠西边的围墙,已经倒塌,墙根也长满了蒿草。房子的门窗已经彻底破败,木头的柱子布满裂痕。玻璃碎片,房顶也坍塌了一部分。
除此之外,杨青还在草丛里看到了一个残破的冰车。高柳县冬天寒冷,村北的河流一到冬天就结了冰。村里的孩子们,都会拖着冰车去滑冰。那时候,谁的冰车好,就成了小伙伴们炫耀的资本。杨青记得很清楚,村里有一户人家的孩子的父亲,给他弄了一个非常奢华的冰车,上面可以坐三个人。到了冰封的河里,很多小朋友羡慕的眼睛都红了。而院子里的这个冰车,是杨青自己弄得。当时钉钉子的时候,还砸破了手。
不知何时,丁璇走到了杨青身边,伸出手抓紧了杨青的手。
“就是这里吗?”
丁璇轻声问道。
“嗯!”
杨青神色淡淡,点了一支烟,嗯了一声。
轻轻呼出一口青烟后,杨青惊讶的发现,自己的心情竟然没有丝毫的起伏。
他原本以为,若是将来某一天回到这个院子。
肯定心潮起伏,感慨万千,甚至有可能还会悲从中来,然后嚎啕大哭一番。
结果,自己现在就站在这院子外。
看着这个曾经留给自己很不美好记忆的院子,杨青发现,自己竟然心静如水。
除此之外,杨青还感觉到,一丝丝清凉的元气,在心头萦绕。
杨青内视了一下,不禁摇头笑了笑。
一丝丝各色气息,像是一根根丝线一样,被混沌之火拉入其中。然后被混沌之火炼化,成为最精纯的生命本源。
那些气息代表着悲伤,难过,忧伤,绝望,恐惧,无助。
杨青不禁愕然。
他知道,这是自己悟道成功后的神奇效果。但他也没想到,自己的道竟然会如此玄妙。
“道可道,非常道!”
杨青喃喃自语。
难怪有人说,玄之又玄,众妙之门啊!
这种感觉,还真是没法用言语来形容啊。
第九十六章 来自梦境中凝实(求票了,月票,推荐,收藏)
在识海中。
自己的各种情绪,也成为了一种能量。
七种情绪,以七种颜色,被混沌之火炼化,成为了最最纯净的本源之力,滋润着自己的心神。
这是什么?难道是刘皇叔吹牛逼的时候,说的量子纠缠吗?
杨青不懂什么量子。
他只是感觉到,自己在上次悟道成功后,才逐渐发现了修真的玄妙和快感。
修真,修真。
一个真字,才是修行的最后本质。
而感知这个真的过程,会让人深深为之着迷,并沉浸其中。
不知不觉,头顶的蓝天中,再次出现一片灰云。
杨青心头警兆顿起,连忙摇摇头,将心里的感悟暂时压下。
深吸一口气,回过神后。
杨青握着丁璇的手,转过头,对站在门口静静等待着自己的王秀梅阿姨道:“阿姨,我们进去吧!”
“快,快进!”
王秀梅连忙说道。
吱呀一声,推开老旧的木头大门。
院子里,一如二十多年前的样子。
土地,土路,院子中央栽种着白菜和西红柿,还有一部分大葱。墙角摆放着铁锹,锄头,镐头等农具。一只老母鸡带着两只小鸡在菜园子里追逐着小虫子。
老旧的房子,依然还是喷着绿漆的木质雕花窗棂,窗棂上刚刚贴上的年画,崭新鲜艳。窗台上,摆放着一些砖瓦杂物。
穿过擦拭的干干净净的玻璃窗,可以看到屋内的一些情况。
红漆桌子上摆放着老旧的黑白电视机,还有一个大大的相框,里边林林总总放着十几张照片。
“赶紧进屋!”
王秀梅打开门,连忙让杨青和丁璇进了屋。
屋子里昏暗的很,夕阳的余晖,从门窗的缝隙中招进来,凝成了一束束金色的光束。无数的尘埃,在光束中飘舞,折射着炫目的光芒。
堂屋里,有两个木头柜子。正中央的,还摆放着一尊菩萨,以及香炉。门口的角落里,是一个大大的黑瓷水缸,水缸是满的,上面飘着半个葫芦做成的水瓢。
进了里屋,杨青一眼就看到了,躺在炕头,身上盖着被子,如同死人一样的刘叔。他的脸色呈现出惨白色,杨青还发现,他的胡须上竟然还有冰渣。
要知道,这里屋里可是生着炉子的。
“你们快坐,我给你们倒水!”
进了屋,王秀梅就开始忙活。
她从柜子里找出两个老旧的白搪瓷茶缸,茶缸上还有农业学大寨的字样。
“我先看看情况!”
杨青掐灭了香烟,脱了鞋子上了炕。
他挪到刘叔身边后,伸出手轻轻的拉起了被子一角。
刚一拉开,一股冰冷的瞬间扑面而来。
这气息是如此的冰寒,似乎能将人的血液冻住一样。
好冰!
杨青打了个冷战,神色凛然。
寒毒!
仅仅是一眼,他就看出了端倪。
这是修行者的手法,而且还是水系修行者的杰作。
刘叔这不是生病,而是被人攻击了。
不过,杨青有些不理解。
叔叔一个农民,老实巴交的,怎么会和修行者扯上关系,还被修行者攻击了。还有修行者都是一些眼高于顶的家伙,怎么会攻击刘叔一个凡人?
想了想后,杨青决定进入刘叔的脑海中看看,到底是什么情况。
他深吸一口气,伸出手指,点在了刘叔的额头上,然后闭上了眼睛。
皑皑雪白,苍茫天地。
一个穿着黑色长裙,挽着发髻的古典美女,站在大雪纷飞的烽火台边。一头白鹿静静的站在她的身边,沐浴着风雪。
一身玄色长裙,不染半点尘埃。三尺青丝垂下,随风轻摆。冰清玉洁的肌肤,如羊脂白玉。如星辰般美丽的眸子,却没有一丝的温柔,只有无声的冰冷。细细柳眉,如利剑一般,拒人于千里之外。
如同九天而来的玄女。
如同冰雪中走来的女王。
突然间,那女子转过头,凝视而来。
杨青猛地惊醒。
他脸色苍白,惊魂未定的喘息着。
卧槽,好厉害。
杨青感知着刚刚刘叔脑海中的那个女人,不由微微心惊。
仅仅是一缕残留的神念。
就如此霸道。
那本人呢?
杨青连忙压下了这个危险的念头。
最好不要碰到,不,千万别碰到她。
杨青默默的祈祷着。。
“杨青,你怎么了?”
一旁,丁璇看到杨青脸色不对,连忙关心的问道。
“我没事儿!”
杨青回过神来,笑着对丁璇说道。
“杨青,怎么样了?”
王秀梅看到杨青皱眉思索,忐忑不安的问道。
杨青没有立即说。
而是离开炕头,坐在炕沿上,端起茶缸喝了一口热水。
“姨,叔叔什么时候得病的,您跟我说说呗!”
杨青问道。
王秀梅闻言叹息一声道:“就是在北山里边,北山里有一个叫鹿鸣谷的地方!”
她坐在了炕头边,看着昏迷不醒的丈夫,轻声说道:“你叔叔,几年前开始转行收皮货。经常去山里转悠。不过,咱们这儿的人,都知道鹿鸣谷很邪门。所以,你叔叔也从来没去过。直到三年前!”
三年前的春节前夕。
大雪纷飞了一晚上。
原本刘叔是打算年前是不出去了,专心在家陪老婆孩子过年了。
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