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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都来不及收拾工位上自己的东西,就落荒而逃。
她没去公寓,而是去了白家。
白岩出差了,要训练特种部队,一时半会回不来。
家里只有婶婶一个人。
她见白欢欢面色难看的回来,不禁有些担忧。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没……”
她摆摆手,没有说自己和温言的事情,怕婶婶担心。
“我累了,我想休息。”
她跌跌撞撞的回到自己房间,房门反锁,把自己闷在被窝里。
她全身都在发抖,冒冷汗。
她觉得今天就像是噩梦。
她意识越来越沉,最后浑浑噩噩的睡了过去。
只是这一觉睡得并不安稳。
她梦见温言掐住自己的脖子,阴测测的说要折磨她到死。
窒息感越来越强,她猛然惊醒,从被窝里挣扎起来。
冬天的被子很厚,捂得她喘不过气来,才会有如此真实的窒息感。
她满头大汗,不得已去卫生间洗了个澡,精神一点才下楼。
在楼梯上,她竟然听到了下面的交谈声。
婶婶有说有笑,竟然在跟人说话。
叔叔不在家,婶婶跟谁聊天?
“你不说我都不知道,欢欢这孩子怎么这么任性,动不动就分手?既然你跟我说了,那婶婶一定帮你,好好开导一下她。”
“欢欢这孩子太胡闹了,还好有你包容她,不过也不能太宠着,会把她惯坏的,男人还是要强势一点。”
“知道了,婶婶,我舍不得对她严厉。”
“那你以后凡事找我,婶婶帮你撑腰,她还是很听我和她叔叔话的。”
白欢欢来到客厅,看到了……温言。
他正笑着,和婶婶聊天。
晨光照耀在他的脸上,像是镀了一层金箔,整个人都显得和煦温暖许多。
他眼底有光,满是温柔。
他看到了自己,冲着她笑了笑:“欢欢,过来,发什么呆?”
白欢欢觉得自己是在做梦,她梦到了以前的温言。
她狠狠掐了一下自己,疼的眼泪都快落下来了。
这……这不是梦?白母上前,把她拉了过来,道:“温言告诉我,你们要分手,我第一个不答应,你也给我死了这条心。 你爸妈不在,那我和你叔叔就是你唯一的家长,你早就过户到我们家了,也是我半个女儿。这件事婶
婶就帮你做主了,不准再跟小言闹别扭。”
“婶婶……你根本不知道我们之间……总之,我和他已经结束了。”
“阿姨,你看,她还是一心想跟我分手,我也很头疼。”
温言满脸无辜惆怅,让人看着不舍。
白母自然向着温言,不悦的看向白欢欢。
“你要是让你叔叔知道,只怕要生气了。他之前还告诉我,你和小言在一起,他很放心,也能对你死去的爸妈有个交代。你这样,让我怎么跟你叔叔交代?”
“婶婶……”
白欢欢还想再说什么,却被白母打断。
“这件事,被说了,你们再相处一段时间,等你叔叔回来再说。”
“阿姨,我和欢欢出去买点东西回来吧,我们也好好谈谈。”
“也好,小年轻容易冲动,情侣之间吵吵架也就好了,别当真。”
白母催促他们出去,好让他们单独聊一聊。
白欢欢被白母拉上楼换衣服。
她道:“婶婶,我……我还喜欢厉训,我不想跟温言在一起了。”
“你还喜欢厉训?你这话以为我会信吗?你也算是我的女儿,我能不明白你的心思吗?你到底为什么跟小言分手,这孩子有什么让你不满意的?”
“我……”
厉训当挡箭牌,就这么没有说服力吗?
她欲言又止。
“婶婶,我可以相信你吗?”
她不敢告诉许意暖,怕她忍不住告诉温言。
但婶婶是成年人,经历过婚姻,应该懂她的感受吧。
爱一个人,不一定天长地久,可以换种方式继续爱他。
白母察觉到事态的严重性,狠狠蹙眉,道:“如果你连我都不相信,你还能相信谁?”
白欢欢只好一五一十的告诉白母。“什么,他姐姐竟然跟你这么说?”
第596章、跳海
“我很感谢她告诉我这些,我知道温言肯定选择我,到时候温家也会遭遇危机。我想,就算我们结婚了,温言也会自责一辈子。我不想让他变成这样,失去我,他还可以找到更好的,但是父子闹僵,家族衰
败……这代价太大了。”
“我没有选择,我只能选择放手,选择了最笨拙的方式。”
白母闻言,心疼的抱住了她。
“可是那孩子还没放弃你,依然爱着你。”
“温家的危机解除了,我的价值也放大了不是吗?而且,以晴姐说了,他需要成长,而我是最好的催化剂。这样的方式是最快的……”
“傻孩子。”
“我跟他好好谈谈吧,这样僵持下去也不是办法。我怕,这儿也不是我的容身之所。”
她幽幽说道,心脏沉重。
她换了衣服下楼,他立于窗边,阳光照耀在他的身上,显得身姿挺拔英俊。
他带着金丝眼眶,显得斯斯文文,身上有一种特殊的儒雅气息。
他会下棋、懂茶道、会品酒……
一点不像个生意人。
以前和她说话总是结结巴巴,但不知道从何起,他可以流畅说话了。
看着她虽然还是会微微脸红,却也敢牵她的手,和她拥抱在一起,甚至还会耍流氓的亲吻自己。
他比自己年长,过完年也二十六岁了,正是一个男人成熟稳重的阶段。
按理说……可以托付终身。
可她好像受到了诅咒,她毁了一桩婚姻,老天爷也不放过自己,所以给了她一条绝路,让她无路可逃。
她一点都不心疼自己,咎由自取。
可……她对不起温言。
喉咙里有千万句的对不起,但却说不出口。
他听到了脚步声,悠悠转身,凤眸深邃复杂,早已不复当初的澄澈。
眸光深深地落在她的身上,微微眯起,朝着她伸出手。
人还是当初的那个人,可心境却完全不一样。
哪怕他沐浴在阳光里,她也感受不到他身上传来的半点温暖。
她甚至觉得,他比阿言还要可怕。
她看着那宽厚的大手,没有递过去,道:“走吧。”
温言手指僵硬,随后收了回来,尾随其后。
两人离开了白家。
“去哪?”她问。
“我订了江心餐厅,可以看看风景。”
“你倒是很有闲情逸致。”
“折磨人,我总是很有耐心。”
“……”
白欢欢闻言,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她们开车来到了江心餐厅,是坐落在一个大船上。
帝都有一条河,横穿城市,一分为二。
东郊都是富庶之家,而西郊多半是权力中心。
餐厅环境很好,一进去就有悠扬的小提琴曲。
她们被带到了甲板上,空旷的甲板上只有他们一桌人,可见已经包下了。
而船舱熙熙攘攘,人流很多。
很快餐点上来,色香味俱全。
可是她现在哪里还有心思吃饭啊?
她动也没动,反而喝了两口酒,想要壮壮胆。
“你到底想怎样?闹够了吗?温言,做人要度,不要太过分。”
“你这话怎么不对自己说?现在跟我说这个,是不是有点晚了?”温言褪去和煦的外表,此刻冷寒凌厉,比三月开春的风还要料峭几分。
白欢欢的小手放在桌子下面,紧紧握拳。
温言痛了,还可以直观的发泄出来。
自己痛成这样,一颗心早已鲜血淋漓,千疮百孔,自己找谁诉苦去?
她咬牙,微微垂眸,将所有的苦涩都吞咽腹中。
随后,她抬眸道:“我们……是不是不死不休?”
最后四个字,轻飘飘的,已经用尽她全身的力气。
这话,敲打在温言心头,让他心脏狠狠一颤。
不死不休……
他倒希望可以和她纠缠到生命的尽头。
“是。”
他薄唇掀动,冷冷的吐出一个字。
单音节,显得更为铿锵有力。
“温言,我真的不想跟你闹成这样,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我不应该拿你来疗伤。早知道你会变成疯子,我打死也不会和你在一起的。”
她端着高脚杯起身,看着浩浩荡荡的江面,波光粼粼。
迎面有冷风吹来,不是很冷,但是她的心却早已结冰。
她依靠护栏,撩动秀发,道:“温言,你真的不肯放过我,是吗?”
“不要跟我说毫无意义的话。”
他有些不耐烦了。
“我不会让你好过的,不过,万一哪一天我心情好,放过你了,也不一定。”
“那我可等不了了。”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温言微微蹙眉,偏头看了过去,瞳孔瞬间收紧。
只见,白欢欢一步步的踩在了栏杆上,身子轻轻一跃就悬在外面。
江风吹在她瘦弱的身上,衣袂翻飞。
她脸颊吹得红彤彤的,有一种精致的美感。
“你干什么?”
温言猛地起身,急急的说道。
他正欲过来,却被白欢欢阻止。
“别动,你不是说不死不休吗?那我把命给你,你放过我好不好。我真的不想跟你纠缠不清了,你不觉得累,我还觉得累呢!”
“是你把我变成这样的,白欢欢,你有什么资格跟我讨价还价?”
温言愤怒的说道,声音压抑的低沉,像是受伤的野兽,正在独自咆哮,舔舐伤口。
一双眼,变得猩红起来的。
他的痛苦,她能感受到。
“我的确没资格,但……我有权力决定自己的生命。你想要我生不如死,我如你所愿。”
“你敢!白欢欢,不要逼我,你想要威胁我,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