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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现在公司是个无底洞，而且是收不回投资的无底洞，明明已经看到了颓势。
但是李曼依旧选择支持柳诚。
人生嘛，总要胡闹那么几次，才会慢慢成熟，李曼愿意给柳诚成熟的时间，甚至愿意给他试错的机会。
“还是算了吧。”柳诚有些颓然的摇头说道：“你的钱还是留住了，房子都抵押出去了。”
李曼撅着嘴，非常不满的说道：“抵押出去了，住另外一个家啊，也装修的差不多了。”
大别墅，是李曼装修的，现在在装修院子，主要是弄点假山、流水、自喷泉、绿植之类的东西，李曼用了很多的心思在上面。
房子不是家，空洞洞的房子，只是个房子，它是资产的锚定物，只有这个家里有人，才是家。
住哪里不是住？
“这个再说吧，我还想搏一搏。”柳诚惨笑的靠在沙发上，无奈的说道：“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哦。”
“真是摔了个大跟头呀。”
“你还想搏一搏，我给你钱，你又不肯要，你说你，现在投资公司，即便是我帮忙说一说，那也只是个敲门砖，现在是资本外逃的最后时刻。”
“你要么可以帮他们运转资金，要么可以让他们新型收租。”
“你这个纯粹技术的软件，已经没人投钱了。”
李曼说的很明白，她没有用各种各样的专业名词，只是告诉柳诚一个残忍的事实。
“那不行。”柳诚摇头说道：“我还是自己想想办法，总归有办法的。”
李曼给柳诚松了松肩，她主要觉得柳诚太过于辛苦了。
这创业最大的伤害，就是让柳诚往日那冲天的傲气，被摔打成为了疲惫，那个往日里，顶天立地，甚至敢和歹徒搏命的柳诚，现在却日益消沉起来。
这是李曼无论如何都无法接受的，但是柳诚又不接受她的钱。
这件事就变成了结儿。
“吃饭了，我一会儿去公司看看。”柳诚坐直了身子，只感觉腰腹传来阵阵隐痛。
三十岁，是一个男人比较尴尬的年龄。
柳诚的腰腹因为最近长期的加班，开始发出了它的抗议，他已经不是年轻人了。
他的身体还算健康，但是长期休息不好，导致的全身酸痛和精神不济，已经让他筋疲力尽了。
甚至这几天也开始慢慢产生了脱发的事，让柳诚无比的惊恐。
他坐了良久才起身，匆匆的吃了顿饭，就打算开车去公司。
在楼下，柳诚抽了根烟，却是咳嗽声不断。
这段时间，抽烟也太多了些，导致肺支气管开始抗议，他的痰开始变多，老慢支会导致迷走神经兴奋。
迷走神经兴奋，是一种很可怕的生理现象，具体来说，就是晚上两点到四点，异常的兴奋。
即便是晚上十点多入睡，也会在两点的时候，突然醒来，精神奕奕一直到四点多，再次犯困。
柳诚已经很久没有跑步了。
身体累垮了。
这是柳诚咳嗽的时候，第一反应，前几天去体检，医生建议他戒了烟，然后保持规律作息，最好能恢复健身和跑步的习惯。
这样三五年，他的身体可以恢复到原来的水平。
而且因为长期跑步锻炼，突然中止，柳诚的膝盖骨也出现了不适应，到了下雨天，居然开始有了酸痛感。
医生说，只要恢复休息和锻炼，三到五年，绝对就会恢复，这种亚健康，就不会影响生活。
但是柳诚没有时间。
体检报告，柳诚就没有敢告诉李曼，他的身体状况已经如此的差。
他已经很久没有好好的休息了。
图个什么？
柳诚靠在车门前，看着点点星光，重重的叹了口气。
自己这不是在找抽吗？
公司里已经开始有人断断续续的离职，他们有的打了招呼，有的压根就没吭声就直接走了。
公司的维护，现在只剩下自己，和一个名叫赵谌的小伙子。
此人坚持到了最后，但是已经快要坚持不住了。
“柳总，要不算了吧。”赵谌关闭了显示器，他刚才维护了下服务器。
柳诚是网络安全界的老前辈，公司的产品的思路和技术都是顶级的，而且市场还算不错。
但是，的确是一个技术为王的时代已经过去，依赖于货币超发和债务增加扩展的时代已经来临。
入不敷出就是公司的现状。
“我有个朋友，他在企鹅那边上班，他们那边的实验室还缺人，你要是想去，我可以给你介绍介绍。”柳诚给赵谌留下了一条退路。
企鹅对网络安全不够重视，但是还是可以吃得上饭的，赵谌去了，总比在这里和自己做无用功的强。
自己失败了，甚至连身体都有点垮了。
一声叹息。
番外二 李曼和柳诚（我赢定了）
柳诚已经到了最绝望的时候，他终于理解了那句话。
人心散了，队伍不好带了。
因为低迷的业绩，他创办的公司，走到了穷途末路。
陈婉若在这个关键的时刻，打来了电话，然后派车来接他。
柳诚接受了陈婉若的钱。
这个决定就充斥着人性的复杂，充斥着男人的矛盾。
有的时候，男人真的非常怪，明明与更好的选择，却用那可怜的，微不足道的自尊心，一次次的选择错的路。
“我可以给你一大笔钱，但是我要你分手。”陈婉若撅着嘴，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柳诚一时间却愣住了，最后摇了摇头说道：“不，想都别想。”
他这个拒绝是绝对坚定的，坚定到陈婉若都惊讶的目的。
“我看错你了，我一直以为你是一个事业心很重的人，为了事业，抛弃一个女人而已。”陈婉若靠在门框上，一身地中海风情的真丝长裙，将她的身材衬托的淋漓尽致。
陈婉若拿着一只红酒杯，眼神和嘴唇颇为妖艳。
她的眼神有些迷离，她知道现在柳诚压根跑不到，就看自己要多要少的决定了。
这种掌控的感觉很好。
“就像当初的你一样吗？”柳诚坐在沙发上，略有些头疼的揉搓着耳垂，医生说这样可以缓解迷走神经兴奋。
但是柳诚却知道，这效果很差劲儿。
“又说这件事啊。”陈婉若的眉头紧皱。
她很不喜欢柳诚现在这种穷途末路的时候，依旧保留着他的底色，那种傲气，真的让人讨厌！
“我道歉了！”陈婉若撅着嘴，也坐到沙发上，低声说道：“你知道，我道歉了。”
陈婉若又重复了一遍。
对于她而言，道歉这种事，一辈子都很少发生几次，即便是错了，便是错了，又能如何呢？
谁会让她付出代价呢？
柳诚看着陈婉若那副高高在上，甚至有点施舍一样的面目，就有点厌恶。
但是他现在很需要钱。
“你！”陈婉若立刻有点不大高兴，明明是自己先和柳诚在一起，明明都是彼此的白月光，明明是自己和柳诚先有过亲密接触。
可是现在事情已经变得这样，她有点迷茫，更是有些不知所措。
柳诚和陈婉若是一体两面的人，他们真的很像很像。
都是事后开始后悔，想要挽救，却把事情弄的越来越糟，最后不知所措，有没有人帮他们收拾这一片的烂摊子。
他们真的很像。
所以他们才会孽缘九年之后，再度牵连在了一起。
“如果我现在拒绝你的投资，回公司进行破产清算，变卖公司的专利，银行顶多收走我一套房子，甚至我可以借点钱，归还贷款。”
“如果我现在拒绝你的投资，我就可以安安稳稳回去和李曼结婚，甚至闲下来的时候，可以捡起自己过去的爱好，写写。”
“如果我现在拒绝你的投资，我就不用这么辛苦，李曼赚的钱很多，我甚至可以做家庭妇男，带带孩子，做做饭。”
“如果我现在拒绝你的投资，我的父母会感到高兴，他们会长松一口气，然后帮我把婚礼办了。”
柳诚说了很多的如果，这都是另外一个选择。
李曼常说，不过人生不过是一个个的选择罢了，只要能够超脱在理性之外，哪个正确，哪个不正确，却是那么的清晰。
比如当初高三、高二的时候，柳诚没有天天打游戏，而是选择好好学习，那结果会大不同。
这或许就是人生吧。
“如果我选择了你的投资，我要继续像现在这样，折腾自己的心力，像以前那样，四处留情，却只是个无法获得真心的可怜人罢了。”
柳诚在回顾着自己的一生，发现其实渣男看似四处留情，但是可曾收获过真心实意吗？
大学里那些几天换一次的女朋友，夜场里那些连卫生间都可以来一下的露水情缘，苏月、姚珞等等人影，在柳诚面前不停的闪过。
这样的日子，玩够了，就不觉得有多好玩了。
“我真的真的，不应该接受你的投资。”
“这样，我就可以恢复一个健康的身体，以我的技术能力，在一个小公司做个技术总监绰绰有余。”
“甚至企鹅的安全实验室都给我打电话，让我过去。”
“我其实有更好的选择。”柳诚不断的给自己加着心理暗示，暗示自己拒绝投资。
陈婉若却是含笑不语的说道：“但是相比较之下，你似乎更不容易接受失败。”
“我上次问你甘心吗？你没有回答我。”
“好，我们之间的感情，你甘心了，我不甘心。”
“那你的创业之旅呢，你会甘心吗？男人啊，总是被自己那种内心的高傲设限。”
柳诚用力的吐了口气，无奈的说道：“不甘心，所以我来了。”
“哈哈哈！”陈婉若笑的前俯后仰。
陈婉若忽然抿了抿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