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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诚道:“公子,是否需要写信向老爷禀告?”
二表哥想想道:“此地归扶风太守所辖,应该早有下面官吏向上禀报了。不过,听父亲的意思,好像京里并不知晓有这么多的流民涌入京城远郊啊。等到达留园之后,写家信报平安时,我顺便禀告一下吧。”
有三五成群的流民看见我们的车马,眼里便忍不住露出如饿狼般贪婪的目光。董诚护在我们马车一侧,佑安坐在车厢外。章凤依旧在前押着另一辆马车。那方进山独自跟在马车边,因行得慢,倒也勉强跟得上。我告诉他,若嫌跟着累,或跟不上,可以自便。他小跑一阵,快走一阵,硬是没勉强跟得上。看着倒也不像有存心溜了去重操旧业的念头。
远远的,阵阵浓郁的花香飘过来。是丁香花的香味。我深深地吸了几口,沉醉其中。忽然,听着外面似乎隐隐约约有叽叽喳喳的吵闹声传来。
二表哥隔着帘子问佑安:“外面怎么了?”
佑安扶着车厢一侧围栏站起来,看了看,道:“好像是一群流民围着些人。”
“哦?”二表哥蹙眉,单手抱猫,弯腰掀帘。
我忙阻止道:“二表哥不可。万一流民作乱呢?”
二表哥有些好笑:“那还能抢走我一个大男人不成?”
我眨眨眼:“财不露白,贵不独行。你衣着光鲜,一看就是只肥羊。只要一露面,必定会成为围堵目标。若万一打斗起来,我们只有董诚章凤可用。”
“你师父教你的厉害功夫呢?”二表哥想想作罢,又坐回来,忽然笑问。
我正要回答,佑安接着道:“是啊,少夫人,您一上手,准能一把掐中要害。我看自保是完全不成问题的。”
二表哥看着我,幸灾乐祸地大笑起来。
我心里尴尬不已,只嘱咐佑安:“仔细留心外面的情形吧。有什么异常赶紧禀告。”
佑安好奇地问:“公子您笑什么啊?听着这般开心。”
“公子我娶了位身怀绝技的夫人,你说我该不该这般开心啊?我简直是要开心死了。”二表哥大笑不止。
马车继续向前走去,快到近前时,董诚招呼前面停下。靠近马车一侧道:“公子,前面有一大群流民围着些人,看着不像普通百姓。要不小的前去打探一下?”
二表哥想想道:“不如让那方进山前去吧。”
董诚道:“公子这主意简直妙极。”说着,打马绕到另一侧,等候落在几丈地外的方进山。
佑安笑着拍手道:“对啊,那家伙衣着粗陋,一看就是流民一伙,自然不会引起他们注意。果然是公子高明。”
二表哥昂首大笑,眉宇间意气风发,倜傥无双。好一个英姿勃发的少年郎。
十六 偶遇2
佑安在外边稍稍挑起帘子一角,我与二表哥轮流凑过去向外望去。
只见董诚骑在马上,与跟上来的方进山说了句什么,那方进山一恭腰抱拳,便继续前行。没多大一会儿,又气喘吁吁地返回来,站在马车前对董诚禀报前面的情况。
又过片刻,董诚正准备下马向我们禀报,二表哥开口道:“好了,董大哥,你不必再说了,我都已经听见了。”不知为何,刚才还阳光灿烂的二表哥,此刻变得一脸阴霾。坐在车厢外的佑安不安地回头看着他。我只顾留神看着前面人群,一时分神,竟没听清方进山的话。
董诚应了一声,一提缰绳,立马站在一侧。
我坐在车厢里,诧异地打量着二表哥。只见他脸色阴沉,眸中似有怒火燃烧,心不在焉地摩挲着猫的脊背。
思量片刻后,二表哥对董诚道:“董大哥,劳烦你去前面探探路,如有小路可达齐州,我们即刻绕道前行。”
董诚应声,打马向前,在前方转了一圈,回来和马夫低声说了句什么,我却没听清。然后,上前来禀报:“公子,此处只官道一条路可走。周围都是山林。”
二表哥满脸心事,沉思片刻后,沉声道:“那便绕道山林!”
董诚迟疑半响,抱拳施礼道:“公子,恕小的直言。绕道山林,路程不知会远出多少里地,路也不熟。再者,眼下接近齐州,流民眼瞅着越来越多。依小的看,咱们还是走官道,尽早赶到留园罢。否则,万一有何意外,小的无法向老爷夫人交待啊。还有老太太,不得扒了小的的皮?”
二表哥眉头紧锁,沉默不语。
佑安侧身坐着,扭头小声劝道:“公子,要不就听董大哥的,咱们就走官道如何?”
二表哥依旧不语。
我见他这般苦恼,想了想道:“方进山在外流浪已久,又在刚才那地方开茶肆,也许,对附近地形应该比较熟悉。二表哥,你看要不要问他一下?”
二表哥一喜:“表妹言之有理!佑安,唤方进山过来问话!”
方进山刚回了董诚话,原本就呆在马车附近,听见喊他有事,赶紧就跑了过来。
“公子请讲。”他喘着气,躬身深施一礼。
“这附近可还有小路通往齐州地界?”二表哥满怀期待地问道。
方进山想想,问道:“不知公子要往何处去?”
“就在齐州与京城交界处。可有小路绕行过去?”
方进山退后几步,四下看看,回道:“公子,咱们再返回去大约一两里地,小人记得那边有条小路,附近樵夫上山砍柴一般都走那边。小人有段日子便住在那边半山腰的一个山洞里。”
二表哥大喜道:“赶紧前面带路!”
董诚忙去招呼前面的章凤,前队变后队,掉头往来路返回。
二表哥喜笑颜开地看着我道:“看不出来,表妹主意还挺多的嘛。”
我们刚掉头走了没多远,就听后面有人喊道:“壮士留步!壮士留步!”
马蹄声和呼叫声混杂在一处,转眼就追了上来。
十七 偶遇3
二表哥皱眉看我一眼。然后,我二人静坐帘后,侧耳聆听外边的动静。
只听来人跳下马,喘着粗气对董诚道:“壮士请留步!前面是我家夫人,随身只带了六个家丁回娘家,谁知在此处遇上一帮流民,被团团围住,竟无法脱身。烦请壮士相助。他日必有重谢!”
董诚道:“六个家丁尚不能脱困,我们恐怕也帮不了你们啊。”说完,他又解释道,“我们之中,也只有我略会点儿拳脚罢了。我还需先护着我家主人周全。”
来人听着是个年轻后生。听了董诚婉转推辞,连忙道:“壮士,我家夫人是恭王府的固安郡主啊,恳请壮士赶紧向你家主人禀报一下,还请万万施以援手!”
原来是她。怪不得二表哥听了方进山的话,瞬间就脸色大变。如果不是她,二表哥的人生或是另一番景象吧。
我悄悄暼了一眼。只见二表哥脸色异常难看,喃喃自语道:“哼哼!该死的恭王府,还真是阴魂不散!”
第一次听见二表哥骂人,我不禁扭过头,无比讶异地看着他。
二表哥仿佛毫无觉察,只自顾恼怒地蹙眉沉思。
董诚大约是有些为难,沉默不语。
年轻后生急道:“壮士大哥!不知你家主子是哪位大人府上,或是哪家的老爷?不管如何,请一定施以援手啊!那边怕是支撑不住了!大哥,一看你就功夫了得,帮帮忙吧。”
隔着帘子,我隐隐约约看见佑安不时扭头朝车厢里看。
这桩事真是左右为难。
若是依着二表哥的心意,那自然是能躲多远就躲多远。否则,不会宁愿冒着在山上遇上流民的风险,多赶一个时辰的路程,也要返回去绕道而行。
可是,若是抛开他心中怨愤,不论单从江湖道义讲,还是从以后官场羁绊讲,似乎都应该去帮这个忙。
我静静看着帘外影影绰绰,静等他做决定。忽然之间想,姨丈当时答应恭王府的婚事,是不是也是这样左右为难?而不是我们所想象的那样,只为攀龙附凤?
过了片刻,二表哥咬着牙,恨恨地道:“董大哥,原路返回吧!”说着,将猫交给我,向前一步,一挑帘子,弯着腰就从车厢里钻了出来,一手扶着旁边的栏杆,立在车厢外。
佑安扬起小脸看着他的公子。
年轻后生仰望着二表哥,一时说不出话来。
“董大哥,出发吧。”二表哥丝毫不理会这年轻人。
董诚惊讶地问道:“公子就这样去?依小的看,不如还是进去坐着稳妥些。”
二表哥冷哼一声,命令马夫:“立刻掉头,原路返回!”
我低声叫道:“二表哥。”
他只扬声冷笑道:“一群流民而已,无需忧心!”
董诚拉着缰绳略微调转马头,看着二表哥问道:“公子,我们商议一下怎么去帮他们?”
“商议什么?!不过一群乌合之众,”说着,问来人道,“他们是要明抢,还是只乞讨?”
来人一愣,翻身上马,道:“开始只是乞讨,到后来,人越聚越多,就几乎连讨带抢了。”
“约莫有多少人?”二表哥又问。
“感觉挺多的,大约有四五十号人?”
二表哥略加思索,道:“直接打马冲上去,将他们冲散即可。”又提高声音说,“切勿伤人性命!”
董诚问:“公子,两辆马车一起都上去?”
“留下咏梅她们那辆落了单,更是危险。一起冲上去,然后我们不做停留,直接赶往齐州地界。你们趁乱冲出去便是。”最后一句话却是对来人说的。
“都抓稳了!”董诚一声大喝,率先打马飞驰上前。紧接着,是咏梅芸儿坐着的那辆马车。方进山已爬上车辕。章凤骑马护在我们车外。
我们两车两马,再加上来的那年轻后生,总共三匹马两辆马车,向着前面不远处的人群就冲了过去。
十八 偶遇4
疾风卷起帘子,二表哥红衣烈烈,乌发飞扬,长身玉立,宛如神人。
我几乎忘记了马车疾驰所带来的剧烈颠簸引起的不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