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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给猫洗澡并不那么容易。我刚刚把小家伙放水里,它马上就挣扎起来。我下意识地松开捉着它的手。看着它一双圆溜溜的灰绿色眼睛,我有些犹豫,到底敢不敢上手按住它的身子呢?它会不会挠我一把啊?
正犹豫间,小猫“”喵”的一声跳出水盆。这可坏了!它腿上肚子上的毛已经全部湿了,这一跳,不仅水珠子溅得我脸上袖子全是,连地上也抖得都是水迹。我赶忙提了裙子去追它。小家伙虽然瘦弱,但逃起来却速度飞快。可是让我见识了什么叫躲猫猫。一会跳上梳妆台,一会儿又藏到床下。累得气喘吁吁,我好不容易才从美人榻下将它捞出来。
估计是动静太大了,丫鬟们纷纷聚集到门外。
咏梅有些着急地问:“少夫人,您有什么事吗?是否要奴婢们进去帮忙?”
不知是不是母亲的红包发挥了作用,咏梅一下午见了我都颇为友好。
“哦,进来吧。”我实在是伺候不了这猫大爷。
一进门,几个丫鬟就都目瞪口呆地盯着我。
“这,少夫人,您这是……”一向口齿伶俐的咏梅结结巴巴地道。
“哦,我本想给猫洗个澡来着。”从她们看我的目光判断,我猜自己此时一定极为狼狈。
不知是谁忍不住在偷笑。芸儿不满地咳了一声。我也好生尴尬,紧紧地把身子湿了一大半的小白猫抱在胸前。
“少夫人,奴婢斗胆问一句,这是从哪儿来的猫啊?”咏梅撇着嘴苦笑。
滴翠流绯绣春也都齐齐地看着我。大约都在好奇,她们整日与我在一处,竟不知我房里居然神不知鬼不觉地多了一只猫。
芸儿手里绞着帕子,有些担忧地看着我。
众丫鬟怀疑的目光不约而同地移到了她脸上。毕竟,她才是我最亲近的贴身丫鬟。
芸儿更加显得局促不安。
“这是我从我母亲那里捡回来的。”
“捡回来的?!”咏梅不可置信地看着我问,“从亲家夫人那边?”眉间又浮起一丝鄙夷。
“嗯,没错。是我在院子里捡到的。”
小白猫“喵喵”的叫了几声,在我怀里扭动几下。大约是被我箍得太紧了。
我稍稍松了松手。心想,这回恐怕少不得被咏梅去姨妈那边告一状了。嘿嘿,还真是瞌睡给了个枕头。她不正瞅我不顺眼,想揪个小辫子吗?
事已至此,我只能不动声色。悠然自得地捋着小白猫脑袋顶上和背上仅存的几缕干毛,我含笑道:“姐姐不觉得它很可爱吗?”
咏梅皱眉无语。过了一会儿,缓缓道:“倒是挺可爱的。”
几个丫鬟掩唇窃笑。芸儿嘟起嘴。
十六 绒球儿2
“少夫人,您要不还是把猫放下来,先沐浴更衣?一会儿该用晚饭啦。”咏梅道。
我低头看看怀里的猫,想把它交给芸儿。总得先洗完呀,要不这湿答答的怎生是好。双手把猫递出去,芸儿张开双臂还来不及接住,小猫忽然纵身一跃,挣脱我的双手跳到地上。
这一下可乱套了。小猫怕人,四下里横冲直撞。丫鬟们看见它疯狂逃窜,也吓得呀呀直叫。猫躲人,人躲猫,房里一时简直比街头杂耍还热闹几分。
“敢问姐姐们,公子打发小的来问问,少夫人房里这是怎么了?”佑安不知何时进来,站在外屋门口问。
打发他来的公子就在珠帘外面站着,静静地看着里边。因着逆光而立,夕阳将他的身影裁成了一幅完美的剪影。
我呆了一呆。
呀呀乱叫的丫鬟们瞬间静了下来,顺着我的目光向外一看,立马分立两旁。
只剩受了惊的小白猫仍在四下逃窜。
“这个……恐怕还要问少夫人。奴婢们也不甚清楚。”作为府中掌事夫人下放的大丫鬟,咏梅当仁不让地出面回答佑安带的话。
门外好像哼了一声。
佑安回身挑起珠帘,恭恭敬敬地立在一旁。
剪影艺术品施施然飘了进来,立在屋子正中央,面无表情地盯着我看半天,终于皱起眉头。然后,又从丫鬟们身子一扫而过。最后,他的目光就一直追随着小白猫。
我看到他皱着的眉,心里七上八下的。看样子,他应该很讨厌这小家伙吧?
人群安静下来,小猫也不再惊慌失措地四下乱窜,缩在梳妆台下,瞪着两只灰绿色的圆眼睛瞅瞅这个瞧瞧那个,依然处于紧急战备状态。
二表哥缓缓地挥挥手,示意丫鬟们退下,只留佑安在门口把守。作为娘子,我仍尴尬地呆在房里。这里是我的房间,我着实无处可退了呀。
二表哥轻手轻脚地向前挪了两步,然后回头冲我使个眼色(不知这算是吗?就那么轻轻一眨眼,我几乎以为我看花了眼。)。
这意思,是让我退后吗?还有,如果我没看花眼的话,他这是要捉猫吗?我下意识地向后退了一小步。想起他皱着眉的样子,心里越发不安起来。
却见二表哥提着袍子,又向前迈了一小步,然后,悄无声息地蹲在梳妆台前,慢悠悠地伸出手,一下一下地给小家伙顺着毛。
我的心不由得又是一沉。唉,好温柔的陷阱啊。若你是一只头脑灵光的猫,你就该赶快逃出他好看的魔爪。
我正在替小猫的命运担忧,二表哥已成功地将小家伙抱了起来。他两只修长白净的魔爪把猫高高举起。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目不转睛地盯着他。
“官人!”我忍不住开口叫道。
二表哥闻言,转过头瞧着我。逆光之下,我无法看清他脸上的表情。
“官人,妾身知道你不喜欢它。不过,求求你放了它吧。”我低声哀求道。
二表哥双臂微微向外伸着,一手朝上托着猫肚子,另一手向下轻轻抓着它的背部,走到我面前,低头看着我。回想起他刚进来后,也盯着我看了好一会儿,我不由得羞涩地低下头。
良久,只听他似忍无可忍地低声道:“连自己都弄不利索,还想养猫?”
我顿时脸红过耳,意识到自己又自作多情了。他看着我,只不过因为我太狼狈了。不过,他居然开口说话了!
“官人,你,你……”我结结巴巴地道。
佑安也忽然反应过来:“公子,公子,您终于肯说话啦!”
“哼,我又不是哑巴。”二表哥撇撇嘴,把猫递给佑安,对佑安和我做了个嘘的动作,“哼哼,还不是被你给逼得。叫什么?”
他冲猫扬扬下巴。
我喜极而泣,结结巴巴地道:“没,还没名字。”
“那就叫绒球儿吧。”
十七 沐浴
给绒球儿洗澡的任务暂时落在了佑安身上,佑安也从未养过猫,愁得不行。我打发芸儿去帮他一起洗。
咏梅指派滴翠流绯先收拾干净屋子,又提了桶水进来,伺候我沐浴更衣。
二表哥又飘回了书房。
咏梅站在一旁,拿着我的换洗衣服,迟疑一会儿问:“少夫人,刚才屋里怎么听着有个男的说话,好像是二公子?”
我看出她并不确定,所以很坚决地一口否认:“姐姐说是官人?怎么可能!他都多久没开口说过话了?如果说话,第一个人选会是我吗?”
咏梅半信半疑地看着我:“奴婢也不太确定。”毕竟,二表哥新婚这几日的所做所为,她可是既亲眼见过,又亲耳听过,打心眼里,她也不相信许久都不曾开口说话的二表哥居然会先和我说话。
我默默地垂下头,撩了些水洒在胳膊上,道:“姐姐听见的应该是佑安的声音吧。”
咏梅疑惑地问滴翠流绯:“你们听见了吗?”
“是有个男的的声音,会不会真的只是佑安啊?”滴翠道。
流绯往浴桶里加了几瓢热水,道:“毕竟咱们公子这些时日一直……况且,少夫人就在房里,她说没有那就是没有了吧。”
是啊,这么大的喜讯,而且是和我在一处时发生的,我为什么要去否认呢?难道不更应该邀功请赏才符合常理吗?
我懒得理会她们在一旁嘀嘀咕咕,泡在热水里闭目养神。
晚饭二表哥是过来一起用的。不好说他是送绒球儿过来,然后顺便吃个饭,还是吃饭时,顺便捎了绒球儿送过来。
我也懒得细想。只要他人在就好。不过,说归说,当真的被视作无物时,我还是挺失落的。虽比不得那郎玉卿美貌,好歹我也是个刚出浴的妙龄少女,秀发如丝,肌肤光洁。作为当年杜大美人的嫡亲外甥女,尽管像父亲更多一些,但终归身体里流着杜家的血,又能难看到什么程度?他居然完全不看我一眼,低头少喝了一些粥,夹了一筷子小菜,就算用过晚饭,然后,坐到梳妆台前招手叫过佑安来。
佑安忙上前,把绒球儿递到他怀里。
果然是佑安更了解他。我以为他讨厌的是猫这种生物本身,却原来,他讨厌的不过是肮脏的猫这类特定的生物。我忽然理解了他刚才看我的眼神,以及说得那句话:被你逼的。
我不禁好笑。
究竟面前这个人是得有多严重的洁癖,居然会被我气到忍不住开口说话?
又忍不住失落。
人家是惊艳,到我这儿,就成惊吓了吧?
管他呢。由他去吧。
丫鬟们收拾走桌椅碗筷残羹剩饭,我嘱咐她们过一会儿送进沐浴的水来。
舒展双臂让我替他脱下外面的袍子,二表哥只让我伺候脱到中衣,就挥手示意我回避,上前一步,一把扯开床前的帷帐。我赶紧识趣地钻进去坐到床边。
听着水花撩起后溅落的声音,我坐在床边又是羞涩又是尴尬。有生以来,第一次与一个男子在这样的氛围里共处一室。
随着水花不断的起起落落,空气逐渐变得氤氲起来,兰桂的芬芳充满了整个房里。我不禁有些自惭形秽。作为一个女子,我实在是活得有些粗糙了。刚刚沐浴时,为了不耽搁时间,我连放香料这一步都直接让丫鬟省了。当时,咏梅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