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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刘三家的院子,我们便直奔锦阳大道。一拐上宽阔的大道,便看见有两辆马车在路边候着。原来是常庚提前安排好前来接应的。
远远的,两个巡夜的更夫看见这边又是车马又是人,便赶紧过来查询。
二表哥伸手从怀中摸出一个令牌,面无表情地在两个更夫眼前一亮。
“原来是长史大人在办案。打扰了,打扰了。”更夫忙不迭地拱手道歉。
常庚冲他们挥挥手示意他们可以忙去了,道:“时候不早了,大伙儿都挤一挤,赶紧上车吧。”
我与二表哥,辰娘,常庚共乘一辆。董诚,佑安,多福与常庚那个护卫压着那汉子乘一辆。
不多一会儿,便回了府。二表哥让我先回府休息,自己则带人去了司马府,与常庚连夜审那藏在刘三家的粗壮汉子。
我开始还在窗下的软榻上和衣而卧等他,折腾了一天,却真是累了,躺着躺着,居然就睡着了。
“烟儿?”也不知过了多久,就听得二表哥的声音在我耳边柔声叫着。
“怎么样?审完了?”我马上翻身坐起。
“嗯,审完了。怎么不去床上睡?”
“本来是等你呢,没想到睡着了。那我先去帮你取水来,洗漱了赶紧歇着吧。”
我正要起身,二表哥一把拉住我的手,低语道:“时候不早了,算了,你去床上好好睡,我就在这里躺着歇歇算了。”
“那人是刘富贵吗?”我问道。
“嗯。是。他根本就没死。只不过刘三对外声称他死了,其实却是悄悄加入了匪帮。我们第一次围剿歼灭他们几十号人后,这刘富贵便奉匪首之命再次潜入城里打探消息。平日他就藏在家里不出来。为了防止邻居怀疑,他又隔三差五的装神弄鬼一番吓吓人。所以,左邻右舍平日都离他家远远的。”
“那刘三一直都在给他们传递消息吗?”
“没错。”
“那第一次剿匪怎么——”我不解道。
“这个我们还没来得及仔细琢磨。”二表哥说着,长长地打了个哈欠。
我赶紧帮他脱下外衫,道:“还是赶紧先睡下歇息吧。明天再说。”
二表哥一屁股坐在软榻上,仰头便倒下去。等我从床上取过一床薄被替他盖在身上时,他竟已睡着了。
我蹲在榻边看了片刻,也忍不住哈欠连天,赶紧回床上睡觉。
一觉醒来,天色已大亮。
趁二表哥还睡着,我赶紧先起来收拾利索,等他醒了,便帮他洗漱更衣。
吃早饭时,我顺便向二表哥打听刘三是如何将得到的消息迅速传出去的。毕竟,他只是在二表哥他们早上出发后才做出的判断。再要将消息传递给刘富贵,而刘富贵必须赶在二表哥他们前面把消息传递给流寇才行。
“也就是说,刘三与刘富贵之间,一定还有个人专门负责将刘三这边的消息传递给刘富贵。他们中间的这个联系人审出来了么?”我好奇道。
”嗯。审出来了。是个赶马车的车夫。”说着,二表哥仰头喝了一口粥。
“还挺精明。车夫一天到处接人送货的,极是便利,又不会被人怀疑。不过,这车夫放着安生日子不过,为何要帮着他们干这掉脑袋的事?”我有些不解。
“据说马车夫的小舅子在流寇中做事。”二表哥道,“他们有的人是因为有亲友落草为寇,主动去帮忙。还有一部分人则是因流寇以他们落草的亲友的性命相威胁而被迫帮忙的。”
“刘三呢?他看起来挺老实的啊。”我忍不住问。
“他?”二表哥扬眉笑道,“估计你听了会很意外。他是主动要求隐藏在齐州司马府打探信息的。”
“为什么?安安稳稳的生活不好吗?”我诧异地道。
十七 清查
“去年齐州遭水灾后,他老婆与媳妇孙子都因贫病交加而离世。刘三认为是因官府不作为,才导致百姓遭天灾后又遭,因此心怀怨恨。况且因边关常有战事,又免不了被征兵去打仗。横竖是个不得安生,干脆他就鼓动儿子诈死,加入匪帮。”
我沉默许久,才问道:“刘三鼓动儿子加入匪帮的理由,二表哥以为站得住脚么?”
二表哥放下手中碗筷,沉默地看我良久,道:“这世间像他一样命运之人,又何止一个两个?不过每个人的选择不同罢了。”
“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就算他有天大的理由与不幸,如今助纣为虐,烧杀抢掠,与官府作对,怕都只能是死路一条。否则,对那些与他同样遭遇天灾,又无辜被流寇频频扰乱的百姓,岂非太不公平?”我道。
二表哥点点头道:“我与常庚连夜商议,今日去禀明黄大人后,开始让各级分管户籍的官吏重新开始清查户籍,必须团貌。见户见人,有户不见人者,必须说明此人去处。生要见人,活要见尸。邻里若知情不举,一律连坐。”
刺史黄忠义对二表哥与常庚顺利揪出潜藏在城里的内鬼一事大加褒奖,对他提出清查户籍以排除可疑之人的策略更是大加赞赏。
据常庚说,黄刺史瞧着二表哥的眼都直了,直道若非仲泽已有妻室,他定要将独生女儿许配与他。
常庚午饭后讲给我们听时,直笑得一双桃花眼都泪流不止,道:“唉,人人皆言我常子骏生就一双桃花眼,家世相貌也是一等一的人物,想来此生桃花运必然不差。哪知自从与仲泽成为同僚后便被比得一文不名。唉,所有的桃花运大约都被他吸走了。”
二表哥抬眸瞧着他,淡淡地道:“不如明日我便去找黄大人,向他举荐一下子骏兄?”
常庚大笑:“若水三千,只取一瓢饮。我已有辰娘,怎会再贪恋其他美色?”
辰娘红着脸看了常庚一眼。
我正想,看不出来常庚还是个痴情种子。就听他又接着道:“听说黄刺史的女儿倒是个极品。”
二表哥恍若未闻,只专心抚着小雪。他当初来齐州准备行装之时,首要之物便是小雪,与那绣了一枚红心的小人偶。
我忍不住好奇道:“莫非那黄小姐竟是个绝世佳人么?”
心里不由得想起郎玉卿。
辰娘也好奇地看着常庚,静待下文。
常庚正色道:“黄小姐可是齐州城内有名的才女。”
“还有呢?”辰娘好奇道。
常庚明显是答非所问。我看看他,心里想笑,转头去看二表哥,只见他唇角浮起一丝浅笑。
常庚见辰娘一副纯真模样,有心逗她,故弄玄虚道:“容貌嘛,据说也是万里挑一的。”
辰娘叹道:“如此才貌双全的女子,倒也该好好替她觅得一位如意郎君,才不辜负她大好年华。”
常庚一本正经地道:“夫人所言极是。”
二表哥忍不住道:“子骏,适可而止。”
我笑着对二表哥道:“这就是二表哥你不懂了。”
常庚睨了二表哥一眼:“不解风情!”
辰娘自幼长在边关,身边除了几个丫鬟婆子,便是清一色的征战沙场的汉子,养成了直爽的性子,有一说一,从不会拐弯抹角,哪里懂得这些。她在常家受公婆妯娌冷落,与此也有极大关系。
此时,她看看我又看看二表哥,最后将目光落在常庚脸上,不解道:“夫君,你们这是——”
“别理他们,辰娘,”常庚道,“你说得对。”
二表哥淡淡地道:“那黄家小姐的确是万里挑一。只不过,是万里挑一的丑。”
辰娘瞪大眼睛,愣怔半天,幽幽道:“那黄大人也敢说那样的话?岂非是糟践章公子?”
这样直白的话,也只有辰娘敢说。
我们忍不住大笑。
常庚起身,过去拉起辰娘的手,笑道:“夫人这话听着可不怎么厚道啊。吃不着天鹅肉,敢情连想都不让人家想想?又少不了一根毛。是吧?天鹅?”
二表哥笑着骂道:“好你个常子骏,趁我没发火前你最好赶紧滚!”
因八月份才清查核对过户籍,五六天之后,户籍团貌清查便已完毕。在册而不见人的共有九十八户九十八人,且以青壮年男子为主,只有两户是女儿新进失踪不及上报的。
黄刺史听闻有九十六人都是户在人不在,户主还支支吾吾说不清该人生死与去向,大为恼火,传来当时负责户籍核对的主簿申饬一番,问二表哥与常庚接下来的打算。
常庚笑道,他只负责出力,其他一概听仲泽与黄大人的。
二表哥也不推辞谦让,当下献计,说可先招降。
具体方法是,先在城门口张贴告示,说明流寇之中有许多人是迫于天灾落草为寇。如今,官府愿招降。归降之人,一律不问前事,不追究之前的罪责,且分给土地耕种。归降之人可以直接上城门口,当众领取所分土地。
告示下另附那九十六人详细户籍信息。
我听了常庚讲诉,不由赞道:“妙啊,此告示一出,那九十六人若仍不现身,必定会有知情的邻里因担心连坐而出面告发。”
常庚道:“有几个人愿意过这种将脑袋别在裤腰带上的日子呢?”
“归降后既不追究之前的事,还分给土地种,应该会有很多人归降的。”辰娘道。
“在齐州户籍册子的好清查,然而流寇又何止这一点?只有这几十号人恐难成势啊。”二表哥叹道。
“招降之后呢?仲泽有何打算?”常庚问道,“围剿?”
二表哥点头道:“清除了内鬼,现在又清查出哪一户有不在的家庭成员,等招降过后,便只能围剿了。到时可就看子骏你的了。”
常庚道:“无人通风报信,应该会顺利的多。”
入了秋,那九十六个人中的大多数都陆陆续续借机归降,还有的,据说是逃跑时被发现了,当场处死。
只剩五六个仍生不见人死不见尸,家里人也说不清去处。这几户人家,便交待里正监督。里正又动员邻里注意其有何异常之处。
十八 谋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