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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致琦抖了抖，“萧先生，那我等安排吧。只要我不乱动，还能挺一会儿。”
都是锦京家族里出来的人，他自然认识叶谨闻。
他信得过叶谨闻，但信不过他那双手啊。
萧祁墨冷笑了一声：“那你能保证躺在手术台上，给你主刀的医生是自己人，而不是对手派来的人吗？”
他说完之后，汪致琦狠狠的打了个冷颤。
他今天受伤，并不是意外。
而是……
若是他躺在手术台上麻醉过去，对方有一百种悄无声息弄死他的方法。
“萧先生，有些话我想跟你说。”
“留着下了手术说吧。”萧祁墨果断的打断了汪致琦，目光深沉的落在叶谨闻身上，“叶谨闻，此时此刻，你是汪队长唯一信任的人。”
汪致琦：我啥时候说过这话了？
“不是七哥，我真不行……我……”叶谨闻看着自己的双手，就是这双手，让沈亦欣的左手成了残废。
就是因为那台手术，他和曦曦生离死别了两年之久。
他厌恶这双手，也厌恶手术台。
萧祁墨看着他这副扶不起来的样子，“你不是还想跟夜零搭档吗？你就这种状态？”
“……我，我需要时间，我得慢慢来……”
“现在就是个机会。”
汪致琦：我、我是个小白鼠？
叶谨闻还想推辞，萧祁墨冷冷的瞪了他一眼。
“你不是想知道夜零为什么跟你有隔阂吗？你做好这场手术，我就告诉你。”
“七哥？”
叶谨闻抬头看着对面的男人，很明显对方知道一些他不知道的事情。而这件事，至关重要。
叶谨闻犹豫了好半晌，最后重重的点了头。
“好，我答应你。”
为了夜零，他必须做好这场手术。
为了沈亦欣的手，他也必须要完成这场手术。
汪致琦艰难的抓了抓被子，“那个……萧先生，你们不再商量商量吗？”
萧祁墨：“没必要。”
叶谨闻：“汪队，你放心吧！”
汪致琦：我不放心！我真的不放心！
叶谨闻的资质加上萧祁墨的安排，医院当即就安排好了手术室。
任人宰割的汪队，也毫无发言权的被推上了手术台，在麻醉剂起作用之前，流下了卑微的眼泪。
久违了两年多的手术室，对叶谨闻来说，不陌生，却冰冷。
他可以回忆起和夜零一起跟着爷爷上手术台的一幕一幕，也忘不了给沈亦欣手术失败，下了手术台收到叶凌曦死亡的消息。
他恼恨自己，既救不了曦曦，又害了沈亦欣。
直到现在，他也不敢深究，自己当初给沈亦欣做手术的时候，是否全心全意……
叶谨闻深吸一口气，掏出手机翻到相册，看了眼他和叶凌曦的合照。
曦曦，我真的不想离、你、远、点，半点都不想。
最终，他毅然决然的踏入了手术室。
——
萧祁墨这个决定，看似感性，实则是深思熟虑之后的结果。
他了解叶谨闻，叶谨闻不是不能上手术台，是缺少那么一个契机和勇气。更何况取弹片并不是多复杂的手术，叶谨闻完全没问题。
就如萧祁墨所推断的那样，叶谨闻的手术很顺利，弹片没进到更深处，汪致琦很快就被推回了病房。
而叶谨闻，也脸色惨白的坐在了走廊长椅上。
如同刚经历一场世纪大战，虚脱无力。
萧祁墨走过来，递给他一瓶冰水。
“你做到了。”
叶谨闻抬起头，“七哥，谢谢你。”
他灌了两口冰水，也做好了心理准备，“七哥，你说吧，我听着。”
萧祁墨信守承诺，坐下来之后，缓缓道来。
“夜零当初没有出车祸，是被绑架了。她是726绑架案的受害者之一。”
“……”
“她和你父亲同时被绑架，你母亲去赎的人。”
萧祁墨仅说了这两句话便没再说更多，这两句就已经足够了。
叶谨闻从一开始的震惊、到颤抖、到不敢相信，再到接受，经历了巨大的情绪波动。面色一直都是惨白的，唇瓣微颤，血色全无。
他总算知道曦曦和陆眠为什么会认识了。
他总算知道在提到自己母亲的时候，曦曦为什么会露出那种冷漠的笑容。
他总算知道，他和曦曦之间的隔阂是什么了。
良久，叶谨闻颤抖着声线，艰难开口：“七哥，我是不是挺混蛋的……”
“我说了不算。”
叶谨闻深深的看了眼萧祁墨，“七哥，我先回去了。汪队目前情况平稳，没什么大碍。”
“好。”
第633章 这辈子都不可能放手
萧祁墨看着那道仓促凌乱的背影匆匆离开，他知道，叶谨闻肯定是回去找夜零了。
再怎么嫌弃，也是一起长大的兄弟。
他并不想看到叶谨闻那般落寞消沉，能帮的，便帮一把。
至于夜零跟叶家的恩怨，还得叶谨闻自己去处理。
萧祁墨微微叹了口气，烦躁的捏了捏鼻梁。
他自己还一堆问题呢！
两个兄弟全都指望不上。
一个没良心的被陆玺策反了，嘴里嚷着要当个好哥哥。
一个是傻白甜拖胯选手，除了锤他黑料，没有一点好作用。
真特么的塑料！
萧祁墨心烦的回了汪致琦的病房。
病房里，汪致琦已经缓慢的转醒了。
“我……我还活着？”他喜出望外，像是捡了一条命似的。
萧祁墨从外面走进来，瞧到汪致琦这副样子，特意安慰了他几句，随后长腿勾了把椅子坐在床边，这才问道：“说吧，怎么回事？”
汪致琦也恢复了正色。
“萧先生，你也知道，我加入了国际刑警队特别行动小组，这几天我正追踪一个身份可疑的人，今晚追到锦京郊区，却被对方伏击受了伤。”
汪致琦加入特别行动小组，还是萧祁墨推荐过去的，目的就是调查迷失案。
而迷失案又跟绑架案有相关联的地方，因此萧祁墨在接到汪致琦电话的时候，就格外重视。
“查到对方身份了吗？”
“没有……我看到过对方的背影，身材偏瘦个子不高，看走路姿势能百分之八十确定是女性。目前就在锦京。”
“女性？还有其他信息吗？”
汪致琦摇了摇头，仅查到这些就已经很难了，而且还受了伤。当时若是他反应迟钝一点，那枚子弹射的，绝对就是他的心脏。
萧祁墨面色凝重，想到那个心尖上的女孩，他嘱咐了句“你先好好休息”，便出去打电话了。
汪致琦看着他紧绷的背影，终究没有问出自己的疑问。
国际大案那么多，墨爷为什么独独对迷失案这么上心？
——
叶谨闻从医院回来后，直奔夜零的房间。
夜深人静，他迫不及待的敲门声打乱了这一室安静。
夜零睡眼惺忪的开了门，发现是叶谨闻后，只想把他踹出去。不经意瞧到叶谨闻泛红的眼眶，最后还是默默的收起了脚。
四目相对，相顾无言。
叶谨闻盯着面前的女孩，长久的陷入了定格。卸下妆容的她，依旧是两年前清丽干净的模样。少了御姐气质，多了些柔婉。
有一瞬间，叶谨闻怀疑那个叶凌曦又回来了。
“你怎么了？”
夜零到底还是不忍心，轻声问了一句，一个大男人，怎么还哭了呢？
而她这句温柔的关怀，也彻底让叶谨闻的心态崩了。
“曦曦！”
男人上前一步，不由分说甚至有些霸道的将夜零拥在了怀里，双臂很用力的箍着她，仿佛一松手，对方就会消失。
“对不起……对不起……”
除了这三个字，叶谨闻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错了，错了两年之久。
他以为曦曦的离开，只是单纯的感情问题、家庭矛盾。
却不知道，这里面还有母亲“借刀杀人”、“推波助澜”的手笔。
当初曦曦是抱着多大的希望向他求助，又是怀着怎样的心情，接受被叶家故意放弃的结果？
他不敢想象，她这两年是怎么过的。
他多次问过陆眠这个问题，可现在得知曦曦也是其的一名受害者，他却不敢问了……
“对不起……”
叶谨闻很用力的抱着夜零，他很少如此强势，夜零一边挣扎一边压着声音低骂。
“神经病啊，大晚上的你发什么疯？”
叶谨闻一把抓住她乱动的双手，男人天生有力量优势，他束缚住夜零后，哑着声线艰难开口。
“曦曦，我都知道了……两年前，我妈放弃了你。”
“……”夜零倏地顿住。
她脑子里快速分析着是谁告诉叶谨闻的。
叶夫人？不可能，那位夫人掩藏都来不及呢。
眠哥？更不可能。
那应该就是……
“萧先生说的？”夜零双手锤在身侧，一动不动，声线是轻飘飘的。
“嗯。”
叶谨闻的双手更加用力，感受着怀里女孩的温度，心都快要碎了。
“如果不是七哥说出来，你是不是一辈子都不会告诉我？叶凌曦，你知不知道你很残忍？”
“你先放开我……”
“不放！这辈子都不可能放手！”
叶谨闻闭了闭眼，有滚烫的液体落在夜零的睡衣上，他将头颅埋在夜零的颈窝，声音更加沉闷。
“我妈两年前放弃了你，正好，那就当她也放弃了自己的儿子吧。”
夜零再次愣住，“叶谨闻，你胡说什么？”
男人苍白一笑，没有回答这个问题。稍稍后退了一步，他看着夜零，认真道：“如果回忆太痛苦，那我们就重新开始。”
“……”
叶谨闻伸出右手，红着眼睛开口。
“夜零小姐，你好，我叫叶谨闻。”
——
陆眠听到夜零这边有动静，就知道是叶谨闻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