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又过了一周,这股劲儿才终于明显见缓,就好像癫痫发作终于进入了尾声似的。
    对于组员们无声的抗议,徐闻自始至终选择装瞎:活都干不完,哪有心情跟他们玩无间道。
    其实徐闻非常理解他们这种心态,换位思考,如果自己是他们,眼睁睁看着一个毛头小子爬到自己头上来,他也绝对会不服气。
    可是他又知道,他们除了鼻孔冲天表达一下不服,其他的什么都做不了,甚至连消极怠工都不行。
    因为这样只会葬送自己的前程。
    作为记者,他们每周交出的稿子都写着他们的名字,质量好坏完全在他们自己。如果交出一篇差劲的稿子,就算徐闻作为组长要负责,那么记者本身也难辞其咎。
    这一招,完全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傻子都知道没必要。
    要知道,《娱乐周刊》的工资和年终奖要比集团其他部门要高一大截,如果真的因为工作能力引起领导不满,被调到别的部门,那就不是升职不升职的事了,而是白花花的银子往外扔!
    大家都不傻,谁会跟钱过不去。
    所以,为了票子,他们不服也只能憋着。
    作为一个版块组长,徐闻还能要求什么?拿他刚来杂志社时老白的名言:只要工作不拉胯,骑在我脖子上拉屎都行。
    正式抱着这种心态,他面对组员们阴阳怪气的发言,完全做到了一笑而过、从容面对。
    这个态度,让几个在作死边缘疯狂试探的老记者懵了,蹦跶了半个多月,突然觉得好没意思,于是就此认命。
    除了副组长李锦明。
    在徐闻突然上位之前,李锦明是最有希望当组长的,虽然他能力一般,但架不住资历老。
    之前被邓麟截了胡,可谁知一场巨变,郑薇把组长邓麟拐跑了,新闻组组长的职位再次出缺。
    这一下,所有人都觉得,总该轮到他了吧?
    徐闻的突然冒头,惊掉了所有人的下巴。
    吃瓜群众自然会慢慢消化这件事,同组的其他组员再怎么不忿,却也明白组长之位再怎么也轮不到自己头上,于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的心理,也随着时间推移而慢慢淡化。
    唯独李锦明,愤怒的情绪随着徐闻的位子越坐越稳,不但没有淡化,反而越来越浓。
    然后……这位老哥就搞事了,还是自作聪明,在徐闻眼皮子底下搞的。
    事情是这样的。
    10月下旬,中南部地区也正式进入了冬季,气温变得很冷。
    音乐圈一年有两大盛事,一个是上半年五月份的无限歌谣大赏,一个是11月中旬的金曲奖颁奖典礼,是整个音乐圈几乎所有人都最认可的两项活动。
    整个华语音乐圈,乃至世界音乐圈和所有网民、音乐爱好者,都对这两个音乐圈盛事极其关注。
    有关注度,便有流量,而流量越多的地方,媒体便绝对不能缺席。
    尤其,《娱乐周刊》还是专营于娱乐圈的媒体,自然不能错过这场饕餮盛宴。
    每年的第四季度,关于金曲奖都要做一期大封面和好几期专题内容,将这么一个爆款话题吃得干干净净,一点骨头渣都不剩。
    这当然需要整个杂志社所有板块的共同努力,而这一届金曲奖正好是第三十届,意义重大。
    所以在正式举办之前,徐闻作为新闻组的组长,拿出的选题是“金曲三十年的传承与创新”。
    选题总共分两个部分,传承,是通过回顾三十年发展历程,总结一下拿金曲奖最多的前十位音乐人,这个最吸引眼球。
    传承的另一小部分内容,则写一下三十年发展史,提升一下逼格。
    创新的部分则主要集中在对这一届金曲奖的宣传上,通过对主办方进行采访,对这次金曲奖在策划方面的新意、特色大肆宣扬一样,既打了广告,又蹭了热度。
    这个选题得到了老白的高度认可,成为了新闻组这一期的重点任务。
    选题通过,下一步就是采访写稿。
    由于这篇稿子太大,徐闻把稿子拆成了两部分,自己带头揽下了“传承”这部分,而将“创新”这一段交给了副组长李锦明。
    当然,活得让他干,但该防还得防着他。
    徐闻用“多带带新人”为由,将新来的两个组员塞给了李锦明,让他一块带着去采访。
    李锦明没有理由拒绝。
    他不知道的是,一周前,这两个小年轻就已经被徐闻给收买了。
    收买的过程很简单,在徐闻新官上任的头一周,他就很懂局地安排了小组团建,美其名曰联络感情。
    然后意料之中的,几个老组员都找各种理由推脱了,于是这场饭局只有他和两个小年轻。
    徐闻并不意外,然后借着酒劲那一顿哭啊,痛诉自己明明工作这么努力,为什么还是得不到别人的认可,难道就因为他是新主编的亲信吗?
    两个年轻人没看过《夏洛特烦恼》,要不然一定能想到一篇著名作文题目。
    巴拉巴拉说了一大堆,最后,两个年轻人从情感上和理智上,都毫不犹豫地偏向了背景更硬,且和他们年龄更接近的徐闻,成了他在这个组里的第一波心腹。
    这次出发前,徐闻给他们的任务很简单:盯紧李锦明。
    两个小年轻当即领会意图,拍着胸脯保证了。
    其实做这些安排时,徐闻也觉得自己有点小人之心,不太相信李锦明会拿工作和前途做赌注对付他。
    但事实证明,真的就有人这么傻。
    采访结束后,李锦明照例拖到周五下午才把稿子交到徐闻手里。
    他粗看了一遍,又细看了一遍,没有任何问题。
    稿子虽然没有什么太惊喜的地方,但该说的都说到了,中规中矩,足够交差。
    但徐闻还是多了个心眼,私下发给两个心腹,让他们留下来加班。
    等杂志社其他人都下班了以后,徐闻把周冀和王海韬叫到办公室,问稿子有没有什么问题,同时探听一下三人到上京出差采访期间,李锦明有没有什么异常之处。
    两人的回答如出一辙:完全没有!
    这个结论叫徐闻出乎意料,总觉得李锦明不会这么听话,憋着坏会来整他!
    可现在……
    “你们真没有发现什么特殊的情况吗?任何小细节都不要放过!”他不死心。
    两人又认真想了想。
    “真没有,徐哥,整个采访过程中李哥都很认真细致,采访的时候有很多特别有吸引力的点,我完全没想到,但都被他挖出来了。”周冀说。
    “是啊,徐哥。就比如今年金曲奖要对前三十年进行大回顾,对三百首金曲再进行网络投票,投出10首‘最硬金曲’的创意。这个活动现在是保密的,要在11月初才正式公布,但在李哥的劝说下,那个吴经理才同意我们报道出来。”说这话的小伙子叫王海韬。
    徐闻点了点头,这件事,李锦明在交稿子的时候跟他提过。
    说实话,这篇稿子要没有这个亮点,基本上等于废了。
    毕竟他们这个“新闻”板块,因为一周一期缺少时效性,早就丧失了“新闻”属性,而只能从深度亮点上挖掘。
    李锦明因为采访到这个创意,又说服对方可以提前报道,足以证明他认真工作的态度。
    到这时,徐闻也不免怀疑:难道真的是我想多了?
    然而不等他否认自己,周冀却突然说:“对了,徐哥,要说不正常的地方,我还真想到了一个,但也不知道对不对!”
    “你说!”
    “就是……李哥和那个主办方的吴经理,好像认识!”
    徐闻眉尖一跳。
    不等他说话,王海韬便斩钉截铁地道:“这怎么可能。采访全过程我们都在场,李哥和那个吴经理,看起来完全不熟啊!”
    周冀不再言语。
    但徐闻却知道,他不会无中生有,忙问:“你为什么会这么想?”
    “因为……可能真的是我想多了!就是我们去采访的时候,门卫拦着不让我们进,然后李哥就和吴经理联系了一下。”
    “嗯,怎么了?”
    “我记得,他当时打的语音通话!”
    徐闻神经一跳,潜意识觉察出不对劲,但思维还没跟上。
    王海韬更是一头雾水:“打语音怎么了?你是觉得他们有微信,就代表之前认识吗?这肯定不会啊,现在人有了电话之后,都要加微信,方便联系啊,传点文件什么的,我觉得有微信很正常啊!”
    周冀却摇头。
    “有微信当然不能代表什么。但以我个人的经验,微信语音通话,一般只有熟悉的人之间才会用,如果是不熟甚至是没见过的人,我觉得大部分人都会打电话吧,显得正式一些。当然,没有电话号码的除外。”
    周冀这话,让王海韬沉默了,但是徐闻却豁然开朗起来。
 104。打完收工
    周冀的话,完全印证了徐闻的“小人之心”。
    虽然对陌生人打语音这件事,不一定代表什么,但徐闻知道,这绝对不对劲。
    诚然,有很多性格外向、不拘小节的人,日常联系不管熟与不熟,都是哪个顺手哪个来,根本不会考虑给刚认识的人打语音通话是不是不礼貌。
    但李锦明绝对不会是这样的人。
    因为能做到这么不拘小节的,基本上也都是心胸宽广的类型,而李锦明完全相反,甚至性格上也偏于内向阴郁。
    再加上,从事文字工作的人多多少少都有强迫症,会这么不知分寸的,很少。
    所以徐闻已经百分之百确定,李锦明有猫腻。
    至于这猫腻是什么,他一时半会儿想不透,但是想知道的话,可就太简单了。
    让周冀和王海韬下班后,徐闻坐在办公室里想了想,然后就打通了韩立州的电话,把稿子发给他。
    真相立马水落石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