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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只能拿个盆接在水龙头下面，等水接多一点才开始做饭。
等待的时候，她就拿着数学书看看写写。
呦呦暗自抹了把泪。
他切身感到了生活的不易。
做完饭后，镜羽将饭菜摆上桌，等着原主母亲温雅回来。
一直到两个小时后，温雅才一脸倦容地回来。
打开门，她看到的便是女儿乖巧地坐在桌边看书的情景。
青春聆听10
温雅这是自从丈夫出事以来，第一次看到自己的女儿温顺娴静地看书。
她心里一酸涩，浑身的疲累仿佛都被冲刷掉了。
她走进来，发现桌子上正放着做好了的饭菜。
心中又是一片感动。
镜羽闻声抬起眼皮，将手中的数学书放在一旁。
“吃饭吧。”
“好。”
温雅眼中水光闪动。
她将包挂到门后面，洗了洗手坐在桌边。
饭菜已经不是很热了，然而吃在嘴里，温雅心里熨帖极了。
她吃了两口菜，微笑着看着镜羽，
“镜羽自己做的饭菜吗？真棒，妈妈今天好高兴。”
温雅就如她的名字一样，温文尔雅。
岁月在她脸上留下了痕迹，却连皱纹也溢着柔情。
“嗯。”
镜羽细细嚼着菜，说道。
温雅突然想到，在丈夫出事之前，女儿也是懂事极了。
她会主动帮忙做家务事，也会甜甜地给她和丈夫捏肩捶背。
这两年，温雅每天都很累。
没有人帮她，就连谈心，她也找不到人去说。
她每天就像是一个工作机器一样，忙得不停转。
忙得都快忘了，自己这个家庭原来的生活是什么样的了。
温雅目光落到镜羽身上，少女已经出落有致。
她长得像自己多一些，因为也遗传到了自己丈夫的立体的五官，因而五官要比自己大家气很多。
坐在那里便如古画里温柔的娥眉女子一样的美。
“镜羽今天做了什么呀？”
温雅问道，这是她每天都要问原主的。
她的语气轻轻的，仿佛是在哄小孩子一样。
以往，原主要么是不说话，要么就是说睡觉画画。
总之绝口不提自己被校园暴力的事情。
“看书。”
镜羽回答道。
温雅今天这都不知道是几次再次被感动了。
她红着眼眶吃完了这顿味道普通的饭。
“镜羽，我今天帮你把画集整理了一下，你等会儿到房间了看看，如果妈妈没有弄好你就跟妈妈讲。”
温雅一边收拾碗筷一边对镜羽说道。
每次饭后，原主都会去画画。
温雅觉得这次也不例外。
但镜羽却走到了她身旁，拿起了一边的碗筷洗了起来。
温雅转头看过去，她有一些诧异。
女孩低头洗碗的样子格外专注。
她的头发垂落下来，挡住了温雅的视线。
温雅犹豫再三，有些迟疑地问道：
“镜羽，你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这些加起来实在是太反常了。
让她不得不产生一些忧思。
镜羽抬起头看着温雅，眼神干净透彻，
“没有。”
女孩的目光过于纯澈。
倒让温雅觉得自己想多了。
她点了点头，没再问。
两人收拾完后，温雅给镜羽泡了一杯牛奶端进镜羽房间。
虽然是老楼房了，但温雅把房子收拾得很温馨。
原主房间不大，里面东西很少，都摆放得井井有条。
“镜羽画画前先喝杯牛奶哦。”
温雅将杯子放到书桌上，然后在坐在书桌前的镜羽手中放下几颗药。
这是原主一直坚持在吃的治疗药物，然而她的病情并没有好转。
温雅看着镜羽将药吞进去，而后打开了书桌上的收音机。
青春聆听11
这是原主一直以来的习惯——听着收音机画画。
温雅目光落在这台老旧的收音机上，眼神带着点悲伤。
这是早已过世的原主父亲的物品。
自从他过世，原主便把这台收音机放到了自己房间里。
时常是一听便是几个小时。
到了后面，她画画时也得全程听着收音机。
温雅一开始想将收音机藏起来，她怕会刺激到原主。
但后面心理医生却说给她这样一个寄思的物品也不错，温雅便没有阻止了。
“亲爱的听众朋友们，这里是……”
收音机带着磁性的声音传来。
温雅没再久待在镜羽房间里。
她退出房间，轻轻拉上门。
镜羽看了看桌上摆着的画集。
温雅将这些画收得整整齐齐，一张都没有扔掉。
这些画的风格和镜羽白天在教室里看的那本画集的风格都差不多。
很压抑，镜羽看得心里有些难受。
其实她一直都能感觉到，原主的病情并没有因为她的到来而好转。
她的心就像是被禁锢上了沉重的枷锁。
她好像对任何事情都提不起兴致。
镜羽将画集合上。
她重新拿来一张空白的画纸，拿起铅笔写写画画。
“滋滋滋滋……”
收音机里面突然传来一阵杂乱的电流音。
接着原本正在放着的舒缓音乐戛然而止。
“祁哥，你把王二狗打了之后，他那小弟今天见到我们都绕着跑呢。”
“哈哈哈哈笑死我了，他们那个怂样，真是乐死我了。”
背景一阵嘈杂。
收音机里面传来两个男生的说话声。
他们的声音都带着青春的张扬。
听着话便能感觉得到说话人身上所带着的中二气息。
镜羽画画的笔停下来。
她抬眸看着收音机。
收音机原本显示着频道的显示屏变得漆黑，什么也没有。
“祁哥，你说王二狗干嘛非得跟着你对着干啊，干又干不过，莽又莽得死。”
“啧啧，你这就不知道了吧。”
“你知道？那你说呗。”
还是刚刚两个年轻男生的声音。
他们话中所提到的那个名字应该是一直没有说话，只有这两个男生的声音。
“王二狗的女朋友，就他们职高那边的校花，喜欢祁哥。”
另外一人磨磨蹭蹭，最后语调奇特地说道。
“校花？”
周浩锤了卖了许久关子的宋寅南一拳。
“什么校花，我怎么不知道？你们都瞒着我？！”
说着话，他眼神受伤地朝他们一直在说话的主人公看过去，
“祁哥，你有情况啊！”
他这话一问，周浩也一脸八卦地看过去。
“哦~”
两人似乎很懂地不约而同地对着祁贺点着头。
祁贺坐在教室的桌子上，长腿懒懒地曲着，一条脚踩在椅背上，一只腿任由它自然下落。
他随手抓起一本书朝着两人丢过去。
“哎哎，祁哥别动手啊。”
周浩和宋寅南嬉皮笑脸地接住书。
“懒得揍你。”
祁贺掀起眼皮，看着两人，
“有个屁情况，谁是校花？”
他的声音有种淡淡的沙哑，烟嗓富有磁性，再加上他说话总是一副随意得不行的语气，懒懒地像是挠过人的心头。
引起一片轻轻的颤栗。
青春聆听12
“祁哥，你不知道？”
宋寅南疑惑地凑上前，语气像是严刑逼供。
“你没骗我吧？职高的校花你能不知道？！”
他十分惊奇地看着祁贺。
祁贺习惯性地挑了下眉，他一脚踢在宋寅南大腿上，
“我为什么要知道，蠢货。”
宋寅南顿时嗷嗷叫，“啊，祁哥，我错了。”
他被祁贺踹得往后一退，顺势便一屁股坐到了椅子上。
“但是校花真的很好看耶。”
他又欠揍地来了一句。
祁贺动了一下脖子，从桌子上跳下来，关掉了他身旁小小的智能的收音机。
“废话真多。”
他将收音机放进书包里，“走了。”
周浩和宋寅南连忙跟上，过去搭着祁贺的肩。
宋寅南扒拉了几下祁贺的包，被祁贺一巴掌拍开。
他也不恼，嬉皮笑脸地说道：
“诶，祁哥，这就是你爸说送给你的好东西啊？”
“就一小音响？”
周浩探着脑袋问道。
“还能收音呢。”
祁贺将周浩的脑袋推回去。
三人骑上自行车，脚步踩得飞快，风将少年们的衣衫吹得鼓起。
……
镜羽将铅笔放下，她轻轻眨了一下眼，等着男生的回答。
但收音机里隔了好几秒还没传来男生那好听的声音。
镜羽觉得他应该是不屑于回答或是懒得回答。
“扣扣——镜羽，妈妈进来了呀。”
门外传来敲门声和温雅的声音。
等待了两秒，温雅打开了门。
她走近轻轻抚摸了下镜羽的脑袋，将桌子上空着的牛奶杯收走，
“镜羽早点睡觉，晚安。”
“晚安。”
镜羽回答了一句，她将画了一多半的画收起来，随后去洗漱。
温雅便目光温柔地看着她。
夜色很美，镜羽将窗帘拉开了。
她躺在床上，望着窗外天上挂着的月亮。
她那样睁着眼睛躺了很久，其实什么也没想，但就是失眠。
这也是原主的老毛病了。
一直到深夜，镜羽看着月亮由圆到缺，也没有半丝困意。
呦呦奶声奶气地跟她讲着睡前故事：
“从前有一只小鹿，他是一只纯白色的，十分好看。他原本住在一个茂密的大森林里……”
“白色的鹿？”
镜羽问了一句。
“嗯，对呀。大森林里除了小白鹿，还有许许多多的小动物……”
呦呦点点头，继续说道。
夜色浓稠。
窗外的清风似乎也裹上呦呦声音的甜意……
“叮铃——”
闹钟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