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运动的时候,亦或者在床上的时候,出汗的时候,会热起来么?
他真想抱紧了他。
“对我来说,这算是正常体温。”谢风行说。
陆驰“嗯”了一声,将那体温计放下,手指微微搓了一下,上面似乎还留有谢风行的余温。
体温差这件事突然抓住了陆驰的心,他在这个温度差里感受到了一种原始的冲动,好像这是一件很色的事,引发他诸多联想。
他看到单薄又冰冷的谢风行,便总想紧紧抱着他。
陆驰要去公司一趟,但这一天他都有些分心,时不时就会想起谢风行来。到了晚上,索性又直接失眠了。
他睡不着,就在房间走来走去,最后穿上他给谢风行披上的那件外套,闻那上面的味道,谢风行只穿了那么一会,上面其实什么味道都没有,就算有,也是他自己的。
但是他觉得他闻到了,精神的力量是无穷的,它催使人发狂。
他其实并不是出于生理欲,望去闻这些,只是觉得心里暴躁,空虚,酸涩,需要谢风行的气息来填满和抚慰。
陆驰一连两天严重失眠,眼睛里都是红血丝。常瑞说:“你最近也不忙,怎么脸色还是那么差。”
“没睡好。”
“如果失眠太严重的话,你还是找医生看看,安眠药尽量少吃。”
“我吃那玩意基本不怎么管用了。”陆驰说。
睡不好,工作压力又大,情绪上便有些难以控制,人容易暴躁,体温更热,像是火气过于旺盛,好在他这人自制力一向很强,都压住了。从公司回来以后,他去卧室补眠,但怎么都睡不着,睡不着也不是因为不困,而是他被一个很邪恶的念头勾着。
心里像是有个魔鬼,一直在诱,惑他说,他可以很容易就解决这个问题,谢风行的卧室就在隔壁。
你只要走两步,就能得到满足。
陆驰实在撑不住,跑谢风行房间去了。
他往谢风行床上一躺,人一下子就舒坦开了,憋了好几日,绷到一定程度了,一下子就释放开了。灵魂像是落了一场雨,干涸的大地得到滋润以后变得微凉,湿润,然后泥土的热气重新将雨水烘热
他在熟悉的气味里睡了一整天,常瑞他们都以为他不在家。
醒过来的时候天色已经快黑了。陆驰躺在床上,四肢伸开,在淡淡的暮色里发昏。
他想他不能再这样下去,他得跟谢风行说一下才行。他这人一向磊落,做什么都得光明正大才行。
房门被人推开,谢风行背着包进来。
他就从床上坐了起来。
“你怎么在这?”谢风行问。
“我要跟你谈谈。”陆驰说,“有个事,可能得需要你帮忙。”
一更(雪梨降火)
谢风行今天一直感觉很燥热。
小爱向系统提前给他申请到了百分之十的奖励; 他的感官恢复到百分之四十了。
他就像是个初生的婴儿一样,每一次感官的恢复,对他而言都是一次全新的旅程。
他对于光; 对于风; 甚至于他自己摸自己的胳膊,都比从前有更敏锐的感知。
因为完全不记得自己在被格式化之前到底是什么样的感官; 所以他也无从对比,也有些无所适从; 他觉得阳光更刺眼了; 身体有隐隐的躁动; 一整天都有些莫名的悸动,像春天要抽芽的枝条。
小爱说; 这是因为他临近百分之五十了,等他的感官恢复到百分之五十; 他的触觉就会有质的飞跃。
他有预感,学着去适应重新成为一个鲜活的人,对如今的他来说; 这可能比他做的那些任务,还要艰难。
他今天出的汗也比平时多; 怀揣着燥热的心情回到家,一开门还看到陆驰躺在他床上。
更燥热了。
他听了陆驰的话; 并没有立即回答他; 他好像预感到了陆驰大概会说哪方而的话。
陆驰穿的很清凉; 一个白色背心; 一个宽松单薄的大裤衩; 他怀疑他大裤衩里头什么都没穿,露着颀长健壮的两条腿; 纯黑色的凉拖,反倒把他这个小麦肤色的男人衬托的白了起来。
大概是退伍久了,陆驰比他们刚认识的时候白了很多,尤其是太阳晒不到的地方。
他将书包放下,眉毛微蹙问:“什么事?”
“我今天在你床上睡了。”陆驰说。
谢风行说:“看到了。这和你要我帮的忙,有关系么?”
陆驰说:“我这人睡眠一直都不太好,这你知道吧?”
谢风行点头。
其实刚认识的时候他就发现陆驰很能睡,他们俩独处的时候,十次有八次,陆驰都在睡觉。
一开始他以为陆驰这人很能睡,后来熟悉了,才知道他是失眠比较严重,所以才会在白天睡。他有时候觉得陆驰有些暴躁,可能也和他睡眠质量不好有关。
“所以呢?”他问。
“其实我之前就发现,我在你身边的时候,睡眠质量就会好很多。”陆驰说,“我知道这话说出来有点可笑,你可能觉得我在打什么小算盘……”
“没有。”谢风行打断了他。
陆驰愣了一下,看向谢风行。
“我知道你的为人。”谢风行说。
这话一下子就戳中了陆驰的心脏。
在他听来,这话比情话还要动人。
“所以你想跟我一起睡?”谢风行问。
也只有谢风行,说出这种话的时候,依旧能一脸平淡,像是医生在而对一个失眠的病患。
陆驰说:“不用,就我可能偶尔会来你这睡。你要是觉得不干净,我每天让人给你换干净的被褥……”
谢风行说:“不洗澡不准上床。”
陆驰又愣了一下。
他看向谢风行,谢风行神情坦荡,目光澄澈:“我没有洁癖,不用每天都换,但你上床之前必须要洗澡。”
说了这些,谢风行感觉更燥热了,他拉开冰箱,从里头取了几块冰,然后用矿泉水冲了一杯冰水,汗珠子顺着他的脸颊滴下来,他仰头去喝,用眼睛的余光看向陆驰。
陆驰盯着他滑动的喉结,似乎事情太过顺利,他还有点发懵。
谢风行放下杯子,冰块在杯子里发出清脆的响声,他扭头问说:“今天睡够了么?”
陆驰点头,说:“那我不打扰你休息了。”
谢风行目送陆驰离开,走到床前站定。
大床有些凌乱,枕头深陷下去,他其实还是有点不习惯,不习惯别人睡他的床,也不习惯睡别人睡过的床。他伸手整理了一下有些凌乱的被子,摸到上而陆驰留下的余温,心头燥热感又浮上来,就在床边上坐了下来。
他答应的如此痛快,其实并不只是相信陆驰的为人那么简单。他希望借由自己的坦荡干脆,斩断同宿这件事可能会有的暧昧情愫,他越坦荡,这事越简单。但他其实如果直接拒绝,事情会更简单。睡不着就睡不着,睡不着就去找医生,他没有义务治疗他的失眠症。
到底还是心软了,因为他知道陆驰睡眠是真不行,依照他的品性,也不至于会在这种事情上说谎。
但陆驰为什么挨着他就能睡着,在他床上就不会失眠?
这里头的原因复杂的很,都不能细问,一细问,他和陆驰现在的关系就会分崩离析。
他对陆驰,好像总是无法做到完全无情,从他第一次见到他就这样。
他又去倒了两杯水,冰水下肚,浑身的汗一个劲地往外冒,燥热到极处,他就将制服衬衫脱了,光着上半身对着空调吹,心头有火苗一蹿一蹿地往上冒。
常瑞他们在院子里喝啤酒,见陆驰从里头出来,都愣了一下。常瑞说:“你在家啊,我还以为你出去了。”
“睡了一觉。”
常瑞见他要出门,便问说:“不吃点东西?”
“你们先吃,我回家搬行李。”
常瑞“嗯”了一声,然后突然就回过神来,回头问说:“搬行李?你要搬回来了?!”
陆驰笑了笑,拿着车钥匙出门去了,看背影,那叫一个雄姿英发。
“你们当初不是说陆总搬出去是因为风行在这里么?风行要搬走了么?不然陆总怎么又搬回来了?”
“这是……追上了?”小柳问常瑞。
常瑞说:“这我哪儿知道。”
正说着话,他们就见谢风行换了衣服出来了。
小柳就拿了个板凳给他,谢风行在旁边坐下,拧开一瓶可乐。常瑞说:“吃炸鸡得配啤酒啊。”
“不喝了,我明天五点多就得起,我们有五千米越野训练。”谢风行说。
“五千米?”小柳说,“你们学校可真狠。”
“这下好了,把你赛车的体能训练给免了,一箭双雕。”
常瑞给了他一双筷子,谢风行摇了摇头,说:“在学校吃完回来的。”
谢风行坐在板凳上喝可乐,常瑞看到他喉头上红色的胎记,他觉得今天的谢风行,似乎和往常有些不一样,耳朵是红的,好像很热一样。
“刚陆总出去了,说回家搬行李了。”常瑞说。
谢风行点了一下头,也没说别的。他就这样,常瑞敢跟陆驰聊感情方而的事,但很少会跟谢风行提。
总觉得跟这么一个AI一样的男孩子聊感情,有股说不出的怪异。
他如果不是看着陆驰长大的,跟他关系好,他对陆驰和谢风行的事也不会这么上心。
他甚至希望谢风行永远这样无情无欲,无所不能,把一辈子都献给赛车事业。
但谢风行到底是个人,活生生的人,那样的一生或许也很不错,但终究还是有点孤独。
CTCC其他三个城市的分站赛都已经结束了,还有一个分站的比赛,谢风行还没来得及看,常瑞便把电脑拿过来,几个人一起看完了全场的比赛,视频最后将四个分站赛的总排名也罗列了出来,谢风行毫无悬念地排到了第一位,新人魏子轩名列第二。
“对了,宋玉的仲裁结果也出来了。”常瑞说,“他被判禁赛三年。”
说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