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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宁将沾了水的外套披在宫九歌身上,递过来一个防毒面具,他说:“老板,我们快点出去吧!”
宫九歌带上面具转身出了火场,出去的时候她看到放置在一处尚且完好的骨灰盒,上前将盒子抱过来护到怀中,转身冲出门外。庄佚爬出洗手间看到的就是这一幕。
果然,无论嘴上多么的随心所欲,在这种时候,也总是不忘带他们一起。
宫九啊!
朝渺随着吴宁等人一起到的,见宫九歌一身狼狈出来,手中还抱着那个熟悉的东西。宫九歌出来后,视线放在黑烟滚滚的六楼,手里抱着熏黑的盒子。
“老板?”吴宁提醒她身上还有伤,“我们先回去处理伤口,这里让木敬看着,完事儿了帮您把骨头捡回来也行。”
宫九歌奇怪地看了他一眼:“你对他的骨头有什么想法?”
吴宁:“不,我没有。”但是我以为你有啊!
宫九歌:“不急,很快的。”
如宫九歌所料,火势助燃有那一房间的汽油便足够了,烧干净那一片地方根本没花多少时间。有火警接到报警电话赶来,看到是这栋大楼都傻眼了,这地方他们之前是不是来过啊?
“怎么回事?火是怎么着起来的?”
宫九歌听到这句话,侧过头笑着答道:“啊,应该是,线路老化吧!”她将手里的骨灰盒交予吴宁。
宛若捧了个烫手山芋的吴宁:“……老板,这,要怎么安置这二位?”
宫九歌摆手:“找块风水宝地葬了吧。”
吴宁:“好的……嗯?啥?”
木敬扯了他一把,吴宁生生憋回了那句追问。想当初有多少人轮番上阵规劝宫九歌把骨灰下葬,算了,旧事不提,愿意放手好歹也是向前看了。
宫九歌很快到了新的住处,朝渺也跟着过来了。
“这也是你的家?”
宫九歌纠正她:“是我的房子。”
她没去看朝渺的表情,转身对木敬道:“通知医生过来。”
这次来的是个女医生,为宫九歌清理包扎过伤口后,再三叮嘱她:“女人刚生完孩子是最虚弱的时候,不能见风,不能着凉,尤其要注意休息……”
宫九歌面上应的好好的,人一走就在浴缸放了水,打算先洗个澡。
朝渺见状:“那医生刚是不是说不能沾水?”
宫九歌取来一件干净的浴袍:“有说吗?”
朝渺:“伤口不能见水不是常识吗?”
宫九歌“哦”了声:“那我简单擦一下好了。”
朝渺犹豫再三还是没忍住问出口:“你是不是忘了什么?”
宫九歌:?
朝渺:“孩子呢?”
第三百四十六章 去父母家接孩子
先前庄佚狗急跳墙,在特殊时刻宋旭出面带走了孩子,眼下事情结束了,孩子的去向却还是个未知。但是当事人却丝毫不急,甚至有时间去她的新衣橱溜达。
朝渺:“你在做什么?”
宫九歌绕了一圈也没看中个合眼的,朝渺过来刚好能给她参谋参谋:“挑一件。”
朝渺满脸问号。
朝渺就那样看着她勉强选出来两件长裙,没错,长裙,收腰及踝,一件浅粉,一件纯白,粉色的领口多了些花边点缀,然而不论是哪件,都和宫九歌的风格格格不入。
朝渺不确定地问:“你要去相亲啊?”
宫九歌:“是什么给了你这么恐怖的想法?”
朝渺:“归功于你挑出来的这两件衣服。”
宫九歌解释:“不是去相亲,是去见长辈。”
朝渺在狐疑的眼神中,帮她敲定了粉色那件。
宫九歌:“这颜色适合我?”
朝渺:当然不。
朝渺:“你大病初愈,脸惨白的跟刷了漆有的一拼,穿着白色跟僵尸似的。”宫九歌保留着对她的最后一点信任放弃了那件白裙子。
吴宁善后完来汇报的时候,恰恰撞上宫九歌换好衣服出来。一开始看背影,吴宁还以为是朝渺,路过随口打了声招呼,结果对方转过脸来,直接吓的他一个踉跄。
宫九歌挑眉:“有那么恐怖?啧,瞧瞧某人这眼光。”
被内涵到的朝渺冷笑一声没理她。
吴宁扶了扶眼镜,脸色瞬间调节了回来:“没有,老板这么穿很好看,我是没看脚下,不小心摔了。”
宫九歌看了眼平坦的地面,对此持保留意见。
宫九歌:“去把沙发上的档案袋带走,里面的人你看着安排。”这个“安排”说的不是安排生死,而是安排他们死后的处理方式。
吴宁立刻正色起来,他点头:“好的。”
宫九歌对着全身镜理了理自己的行头:“问问木敬联系上宋旭没有。”
这个吴宁在来之前便做了功课,回说:“已经联系上了,车马上就来。”
朝渺听着二人对话,好奇道:“你去哪儿?”
宫九歌:“去接孩子。”
朝渺不知道她去接孩子为什么要穿成这样,不过仔细一想她身上还有伤,穿的宽松些有助于痊愈,好处确实比她往常穿着要多。事实上就连木敬来接人时眼里都带了明显的疑惑,只不过他疑惑的点不太一样,他想的是,宫九歌的衣橱里,是谁把这些乱七八糟的给挂进去的?
宋旭是和木敬一同过来的,见到宫九歌出来,他的态度明显多了几分恭敬,这在宋旭脸上是极少见的,吴宁觉得有哪里似乎不对,但是眼下也没他开口的余地,在他们前面离开后拿着档案袋走了。
宫九歌第一次登门,宋旭本该提醒她些规矩的,但是,眼前的不是别人,是那位的至亲之人。想到这里,宋旭从后视镜窥见宫九歌的情绪。
宫九歌看向窗外,眼神忧伤,入目皆是虚无,让他这个做长辈的一时间有点心疼。
宋旭说:“小姐不用过于忧伤,先生他一直记挂着你,他也是有苦衷的……”
正在盲猜孩子是男是女的宫九歌闻言:“嗯?”
宋旭没听到她这字的尾音,接着道:“还有夫人,她也无时无刻不在注意你。”
宫九歌应了声,车窗上倒映出她平静无波的脸:“是什么苦衷,让他们……算了,宋叔您说的我都明白。”
一整句听的清清楚楚的宋旭:……
宋旭虽跟着那位时间不短,也是看着宫九歌成长起来的,他这个旁观者看得出来那位心疼闺女是真,但是,宫九歌的问题他是真答不上来,尤其是后面那句改口让他觉得,这孩子到底还是记恨上了。
其实宋旭还真是误会了,宫九歌从前一无所知的时候尚且没怨没恨过,知道了前因后果的她,就更没有资格去记恨不满了,她刚刚那句,真的只是单纯的不解。
见宋旭欲言又止,宫九歌唇角向上翘了翘:“宋叔放心,我不会……”说到这,宫九歌竟不知怎么接下去了。
该说什么?我不会搞事?我不会误会?还是听起来像是欲盖弥彰的“不会记恨”?
她话音卡着这儿,宋旭心里更慌了,这心里忽上忽下的,车里气氛陡然凝固。
不知过了多久,司机踩下了刹车,车停了下来。若不是宋旭早先提过醒,宫九歌真要当对方是把她拉军区大院来自首了。站岗的卫兵确认二人的身份后便放他们进去了,当然,是开车进去的,过了第一道门槛还有几轮检查,最后下车,有人过来拿走他们的随身物品。
宫九歌:“手机也不准带?”
她这话一出口,周围的人眼神都不太对。
宋旭出言解围:“这是先生的……贵客,初来乍到不懂,多担待。”
宋旭这么一说,检查的人解释:“不好意思,进入这里是不准带电子产品的,当然,如果您要联系他人,等您出来后,我们便将手机还给您。”
宫九歌闻言,将手机递了过去,没等这些人检查,自己从身上把枪拆下来,摸出来两把短匕,四把刀片,还有一根细长的铁丝。
宋旭:……
检查的人:……
“那个……”虽然她很配合,但还是得检查。
宫九歌张开手让仪器扫描,宋旭将手机放上去的时候看了眼宫九歌掏出来的那一大堆,心说早要有这些东西,那日庄佚如何能带的走她。
相比外面会见总统的严谨程序,等真正到了地方,也不过只是个独栋小楼,院墙缠绕着蔷薇花,正是开的艳丽的时候,简单惬意的两口之家。
宋旭站在门外按了门铃,听到里面的动静后自发退后几步,将宫九歌让自门前。门从里面打开,一个眉眼美艳无双的女人出现在宫九歌眼前。
宫九歌瞬间四肢酸软,那是一种鲜少有过的感觉,非要说的话,像极了她第一次杀人藏尸(宫九歌:这个例子过分了啊),咳,像极了她在节日收到(宫九歌:没过过节,跳过)……
这种感觉名为紧张,紧张到近乎恐惧。
这时候她是不是该说些什么?可是要说什么?要先打个招呼吗?怎么开口,你好?
宫九歌脑海炸成一大片烟花,她怎么都没想到,在这样一个安静的午后,敲开一扇门,门后就是她十几年来不曾见过的母亲。
姬忘姝薄唇上扬,眼睛弯出半月弧:“九歌来了,别站着了,快进来。”这模样倒像是早在等她来。
宫九歌身体一僵,却见姬忘姝伸手过来,把她引进屋里,宫铭正半蹲在地上轻晃婴儿摇篮,手里拿着个小奶瓶,躺在里面的两个小婴儿睁着圆溜溜的眼。
宋旭在门外没进去,却时时注意里面的动静,生怕一言不合吵闹起来,若收不了场,那定是两败俱伤。然而等了多时,里面也没有预想中超出分贝的声音传来。屋里的气氛简直不能更和谐,这都要归功于两个都还没长开的小婴儿。
宫九歌看到孩子的第一反应:“丑。”
孩子出生没多久,身体表面还覆盖着一层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