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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这话可是一点都不客气。
宫余脸上的笑意不减:“大哥这是什么话?九歌的血浸的了先祖的白骨,穿的上二嫂做的嫁衣,连大长老都认了的身份,何来作假一说?”
宫正听到“大长老”三个字,终是没再就宫九歌的身份做文章。
第一百四十八章 今非昔比
“宫铭的那点儿东西,也亏得你惦记至今,既然这么疼你这侄女,怎么不把你二哥的东西都交给她,”宫正句句诛心,“他留下的人脉,开采的山矿,经营的商铺,研究的功法,还有那支……”
“大哥!”眼见宫正就要全盘托出,宫余打断他,“我不是不给,只是九歌尚且年幼,我担心她一时接纳不了这些东西。”
宫正皱眉,冷眼看着好整以暇的宫九歌:“你接纳不了?既然这般废物,那也不必惦记这些有的没的了。”
对方的挑衅都怼脸上了,宫九歌顺势接招,她正色说:“当然能,不仅如此,我还会将父亲的东西都拿回来。”
她语气平淡毫无起伏,明眼人却都能瞧得出来,她这是在向宫正宣战。
宫余此时浑然不觉她话里的深意,大笑说:“长江后浪推前浪,大哥可莫要小瞧这些小辈了。”
“这句话,”宫正看着自家八面玲珑的三弟,逐字逐句说,“为兄同样送还给你。”
宫九歌难得仔细打量她这位名义上的大伯,对方的言行举止在她眼里都透着一种难言的违和感。
宫九歌不知道宫正那里放着她父亲的什么东西让宫余这般在意,宴会回来后,宫余开始“用心”栽培她,就像是宫正说的那般,将她父亲的东西都慢慢还给她。
“这是你父亲当初第一次经手的酒楼,九歌你第一次接触这些东西,慢慢来,不清楚的事来问叔父就好。”宫余非常大方地将商铺交给她打理,当然,是在他的名下。
宫九歌对这种手段熟得很,宫余应该是想就此事摸清她的能耐和立场,拉她下马左右也就一句话的事。
这间酒楼在几年前是颇有名气的,毕竟是和宫家挂钩,其装潢格调也是都城中数一数二的存在,一度吸引各方名流。但是现在——
店里有几张桌子都要积灰了,正午时分,两个花甲之年的老人,脸皮皱的像树皮,褶子随他们的说话声一颤一颤的蠕动。
“这地儿清静啊。”他们赞道。
宫九歌:……
一处旧酒楼,一壶老酒,一盘油炸的酥豆,开口就是一段故事。仿佛日落西山,胜似夕阳垂暮,人间留景,多么的诗情画意的场面……个锤子。
宫九歌很难想象当年日进斗金的地方是怎么萧条成如今这幅模样的。
“小二,来两碗面,一叠牛肉。”终于来客了。
趴在台子边上打盹的掌柜听到声音坐了起来,四下看了看,见到了说话的人。
“两碗牛肉面是吧?行。”他抬起袖子擦了擦口水,随手拿过抹布将自己留在台子上的水渍抹了一把。
叫菜的是一男一女,像是兄妹,风尘仆仆的模样想来是长时间赶路所致。
女子纠正他说:“是两碗面,一叠牛肉。”
老板朝着后厨的方向喊了一声,声音在空旷的酒楼里回响。
“老板,”男子多问了一句,“在这儿住一晚要多少银两。”
老板说:“这要看你住哪种,普通的单人间十金一晚……”
“十金?!”女子不顾形象的惊呼出声,还是普通间,“你怎么不去抢?”
老板瞅了她一眼,说:“抢哪有这来钱快?”
俩兄妹:……
老板见面前两个顾客变了脸,难得多嘴解释了几句,他说:“这是十多年前就标注好的价位,底价……这么多年了,生意不景气,东家也没表态,这价位也不是我们能调动的。”
这俩兄妹面面相觑,接着女子试探地问:“那两碗面条?”
老板:“放心,那东西哪都一个价。”
等面煮好后,老板从后厨将他们点的菜都端了出来。
“店里只有老板你一个人?”
老板反问:“只有我一个人,面是谁煮的?”
男子:“没有跑堂小二?”
老板:“就这么几个客人还安排什么跑堂的?”
俩兄妹:……
宫九歌坐了一会儿,吩咐身旁的护卫去点几道菜。
老板往她在的方向看了一眼,这姑娘是什么时候来的他没注意,对方的桌上只摆了一壶茶水,那紫金茶壶一看就不是店里的东西。往常也有人点一壶茶就在店里坐上几个时辰的,老板也并不在意,但是,今时不同往日,这姑娘都不嫌这地儿灰尘呛口吗?
宫九歌点的是店里几年前的招牌菜,曾有不少人为此慕名而来。菜肴很丰盛,但也只是普通菜色意义上的丰盛,远远比不上当初名额限定,王孙难求时的绝味。宫九歌吃了两口就不愿再动筷了,哪怕是她这种对厨艺不通的人也品的出来,这菜顶多是一般厨子的水准,稍有地位的人家里私厨都比这好了不少。
老板见她停了筷子,多看了两眼。更为注意这边的,是那对兄妹。兄长还好,妹妹的眼神却是来回在这几道菜色上打转。许是她的视线太过炙热,连宫九歌都没忍住侧目,恰好看到对方吞咽口水。
宫九歌:……
男人脸上泛起红色,颇为尴尬的唤了自家妹妹一声:“阿榴!”
乔青榴撇了撇嘴,拿筷子夹起面条大口吃着,嘴里寡淡无味,她的眼角余光还是不免看向某处,借此下饭。
胃口全无的宫九歌不合时宜的想起一句话——
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
诚然,酒肉尚未臭,路上也无冻死的白骨。
在兄长的再三瞪视,乔青榴将视线收了回来。就在她碗底渐空之际,面前突然出现一道阴影。
“二位,”来人护卫打扮,腰间挎着长剑,“我家少主想邀请二位拼个桌。”拼桌这事儿在酒楼并不少见,但那是在人多没空余的时候才会有的现象,现如今——
男人脸一红,想来是刚刚妹妹的视线太过明显了,惹得了对方的注意。
“不,不用了,多谢贵主子的好意。”
乔青榴就知道她哥会这么说,颇为遗憾的收回视线。一碗面见了底,她意犹未尽,“哥,我还想吃一碗。”
男人拿出钱袋,里面一眼过去数的清的铜币零零散散,寒酸的让人心疼,“要不,你多吃些牛肉垫垫?”
乔青榴幽幽道:“你是想我开胃吧。”没几片牛肉,吃了更饿了。
可惜已经动过了,不然没准能试试退掉,再换两碗面。
这边朱门宫九歌已经叫老板清理桌子了。没动过几口的菜从旁边不远的桌子上撤下,散发着诱人的香味从兄妹二人面前经过。
“等等。”待乔青榴回过神来,她已经抓住了老板的衣角。
“额,那什么,请问,你们的菜,我是说客人已经动过的,不要了的菜,你们都是怎么处理的?”
老板答:“直接倒掉。”当然,这是一惯的说法,事实上,这种动了和没动差不多的菜,他们也见多了,都是留着自己吃,或者是打包回去带给家人的。
“那,能不能,行个方便……”姑娘家脸皮薄,声音越说越小。
男人抗不过自尊,但也不忍妹妹委屈,说:“我们能不能出一些钱,低价买下这些菜?”
“哥?”妹妹一惊,他们哪还有钱?
老板也看得出来二人的窘况,按理说手里这些菜到底是别人付过钱的,对方既然已经品尝完了,该怎么处理也是他们酒楼的事,只是当着原主的面,这事儿就有些微妙了。
宫九歌没有开口,端看这老板要如何处理此事。
第一百四十九章 这是第一步
老板往宫九歌的方向看了一眼,还是谨慎地问了她的意见。
“这位姑娘若是没意见,那自然是没问题。”老板这般道。
宫九歌没说话,男子局促地看向她,乔青榴欲言又止。先前过来相邀拼桌的护卫吐槽了句:
“刚刚少主好意拼桌不肯,这事儿要是点头了,说出去就像是特意给人吃剩菜似的。”完事儿了还要感谢老板是不是?
宫九歌倒是没想到宫余安排给她的护卫这般地实诚,大实话张嘴就来。
那兄妹慌了,满头大汗地想要解释:“没,我们没那个意思。”
宫九歌自然看得出来他们没那个意思,这二人都要把“涉世未深”四个字写脸上了。事情以宫九歌表态结束,兄妹二人红着脸将菜留了下来。
“酒楼每月平均盈利多少?”宫九歌叫住清理桌面的老板,开口问询。
老板目光疑惑看着她。
宫九歌拿出宫余给她的凭证,护卫在旁说道:“这是少东家。”
老板惊讶地看着她,宫家主族的人他大多见过,眼前这位是……
宫九歌:“宫铭是我的父亲,我叫宫九歌。”
宫家找回少主一事在都城里不是秘密,老板没想到他这就见到了。
“见过少东家。”
没有多余的话,二人的交流无缝衔接步入正题。
“在东家……家主失踪后,二爷接收了东城里的大部分商铺,这间酒楼家主当时用心不少,二爷他,并不是很看重这些,在酒楼的维护经营方面也不上心,还带走了当时酒楼里的厨子。”老板说起往事唏嘘。
换了个厨子,酒楼就算是废了一半。
宫余爱财,又怎么会对这样一个聚宝盆弃之不用。想来是他二哥看重的东西,他拿在手里,心里膈应。宫九歌这般想着。
老板说起厨师,想起刚刚那两道菜色,小心翼翼地问:
“少东家可是不满意这菜色?”这话问也是白问。
宫九歌点头,对此事并不避讳:“若是没了当初的本事,也就不必留着当年的招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