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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储担忧道,“太后那边怎么办?”
“诸位不用担心,我亲自去慈宁宫向太后请罪。”
待杨廷和到达慈宁宫的时候,太后已经获得了消息,正在大发雷霆,四周的宫女一个个匍匐在地,吓得瑟瑟发抖。
太后收敛起脸上的怒容,冷硬的线条稍显柔和,语气中却还带着未消退的怒意,“杨爱卿来得正好,建昌侯是哀家的亲弟弟,哀家倒要看看,是谁如此大胆,敢捉拿他!”
杨廷和声音平平地陈述着事实,“吐鲁番、日本、鞑靼的使团即将入京,贡品被劫,使臣被杀,必须有个交代。”
太后的声音顿时拔高了几分,显得有些尖锐,“给使团一个交代,谁给哀家一个交代?”不就是一个番人吗?怎能比得上她的亲弟弟?
杨廷和直接甩锅给正德帝,“圣上下了谕书,已经着人提审建昌侯,令三司会审。”
“这个逆子,真是要气死哀家才罢休!”太后在胸口捶了两下,在苇公公的搀扶下,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摆驾大理寺!”
太后想做什么,难道要去听审?
她若在场,官员不敢问案,使臣不会信服,审了也是白审。
“不可,”杨廷和立马出声劝阻道,“太后身份最贵,不适合出现在大理寺。”
“哀家不去大理寺,哀家的弟弟被欺负了,该怎么办?”
建昌侯不欺负别人就不错了,谁人敢欺负他啊!
当然,杨廷和只敢在心里吐槽一下,不敢真的说出口。
“太后请放心,建昌侯只是协同审案,不是犯人,不会受到任何不公的对待。”
太后怎能放心得下,一颗心七上八下,迟迟难以下决断。
杨廷和垂着眸,想了个折中的想法,“太后不若由苇公公代表您亲临,在隔间旁听审案。”
“罢了罢了!崔苇,你随杨大人去大理寺一趟!”她倒要看看,谁敢为难她的弟弟!
杨廷和好不容易将这烫手山芋丢给了三司,怎愿意再蹚入这趟浑水,出了慈宁宫,便寻了一个借口,想要开溜。
苇公公也是个人精,哪肯就这么放他离开,“如今什么事,能有建昌侯重要?杨阁老可是应下太后的嘱咐,要好好照顾建昌侯的。”
他只是一个内官,在公堂上可镇不住那些一品大员,若是放跑了杨廷和,“公堂之上一旦出了什么意外,谁也不好向太后交代,不是?”
杨廷和一看跑不了了,只能认命地陪着苇公公,一起去了大理寺。
不过他们没有进正堂,而是悄悄绕去了后堂,隔着一道屏风,别人看不到他们,他们却能将堂上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
大理寺好久没那么热闹了,正堂之上坐着大理寺卿,左右两边则坐着刑部尚书、左都御使作为陪审。坐在堂上听审的,还有鸿胪寺卿和天方使臣。
讲真,鸿胪寺卿一点都不想来。在座的就他的官职最低,审的还是太后的弟弟,简直如坐针毡一般。
他是被天方使臣硬拽过来的,人家说了,他的官话不好,听不懂的地方需要一个翻译。
他能说,他这个鸿胪寺卿是混来的,他的波斯语其实也不咋的。
若是缺翻译的话,找十个来都成,大哥,别拖他下水好不好?
偏偏那个天方使臣毫无自知,一边喝着茶,一边对大理寺评头论足,心也忒大了。
他真想对他吼一句,“大哥,您不是来秋游的!”
可是,那个天方使臣完全无法体谅他的苦衷,突然发难,将空了的茶盏往桌案上一拍,“我的茶都喝完了,几时开始审案子啊?”
时间就是金钱!
他的时间可是很宝贵的,若不是无羡以一个不错的价格,将他这次偷偷捎带的货物都吃了,他才不愿意来呢!
作为本案主审的大理寺卿,拿起了案上的惊堂木拍了一下,大声喝道,“传西市何氏胭脂铺掌柜!”
两名差役立刻将人押到。
掌柜人虽跪在地上,身子却是挺得直直的,背后有人撑腰,自然是有恃无恐的。
大理寺卿:“本官问你,三日前胭脂铺中的清露从何得来?”
掌柜:“是杨二带来的。”
大理寺卿:“你可知道这货从何而来?”
掌柜:“小的见他价格报得便宜,怕被被人抢了,没问出处,就把钱都付了。”
两人一问一答,从容不迫,像是事先演练过一般。
天方使臣倏地跳了起来,“他说谎!我的清露是用玻璃瓶装的,独一份,整个京师的胭脂铺,一瞧就知道是我的货!”
苇公公不屑地冷哼了一声,好不遮掩眼中的轻蔑,“番人就是番人,大声喧哗阻扰办案,一点规矩都不懂。”
大理寺卿可没他如此大胆,敢直接怼使臣,权当没有听到,又拍了一下惊堂木,“带杨二。”
杨二上堂后,便没掌柜这般好的待遇,被差役用夹棍夹着,用力地按在地上。
第191章 当堂对质
大理寺卿正襟危坐,眉骨挺拔,眼含正气,“杨二,你可知罪?”
杨二的脑袋垂得低低的,老实得很,若是不知他犯的那些事儿,还以为他就是个普通的庄稼汉。
“小的知罪,小的见财起意,洗劫了车队,抢了货物。小的事先并不知道车上装的是贡品,不然给小的一百个胆子,小的也不敢动那歪念啊!”
“你将赃物都藏哪儿了?”
“事发地附近有个庄子,是小的姑父刘全看着的。小的就骗他说,是帮别人看管的货物,借他个地方,替小的暂存两日。”
能否追回所有的贡品,事关天方使臣的切身利益,自然得问个清楚,“贡品还少四箱,你弄哪儿去了?”
“小的全卖给了西市的何氏胭脂铺。”杨二指着边上跪着的掌柜道,“就是他收的。”
掌柜承认得爽利,“小的一时贪心,悔不当初。”
大理寺卿又将刘全传唤至公堂,“庄上的五车清露是从哪儿得来的?”
刘全垂首答道,“外甥杨二骗小的说,他替人看货,借个地方存放两日。反正庄子大,地方空着也是空着,小的就让他放了。”
“你可知道,车上那些都是贡品?”
“小的若是知道,早就报官了,哪里还敢收下,请大人明鉴!”
人证物证俱在,案情已然明朗。按照之后的顺序推算,就该是结案陈词了。
事情会如此顺利吗?
当然不!
天方使臣再次开口了,“胭脂铺和宛平的庄子都与贱猴子有关,哪有那么巧的事?把那个贱猴子叫出来对峙!”
鸿胪寺卿都被他那声“贱猴子”吓得腿都软了,差点滑到了地上。
他说的莫非是建昌侯?
也就他敢仗着官话不好,如此口无遮拦了。
自古公堂就是一个是非之地,偏偏今日来旁听审案的天方使臣还是一根搅屎棍!
大理寺卿一个头两个大,恨不得将他给丢出去,脸上仍得违心地露出得体的笑容,“侯爷病了,难以上堂。”
谁都能听出来,这是推脱之词,天方使臣也不是好忽悠的。
“得了什么大病,都不能上堂了?若是大明没有好大夫,我有,保证让贱猴子立刻活蹦活跳的。”
谎话当堂被人揭穿,大理寺卿尬到无言。
真要算起来,这谎话可不是他撒的,是建昌侯撒的。建昌侯称病不起,他总不能将人硬拖来吧?
三司会审,苦主都到了,建昌侯作为主要嫌犯怎能不到?
有些过程,该走还是要走的。他若不来亮个相,案子没法完满了结。
杨廷和悄悄召来了书吏,让他给大理寺卿递话,派人再去请建昌侯。
书吏也是无奈,“大人早已请过,侯爷不肯前来。”
杨廷和望向了苇公公,“恳请苇公公陪同走一趟,让侯爷放心上堂。”
苇公公又不傻,若是建昌侯上堂受了责难,他要如何向太后交代?
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他才不做呢,索性揣着明白装糊涂,“侯爷病了,那是奴婢能请来的?”
杨廷和知道他在为难什么,“后日吐鲁番使臣就要到了,可不能让人看了笑话。所以,今日案子必须了结。公公放心,公堂之上没人想为难侯爷。”
若是定了建昌侯的罪,岂不是承认是大明国戚是杀害使臣、打劫贡品的真凶?
这个脸谁都丢不起!
“杨大人,你可不能害奴婢啊”若是建昌侯出了事,他即便有一百条命,都不够太后拿来消气的。
“公公放心。”
杨廷和说得郑重,苇公公得了他的保证方才起身,前往侯府,好说歹说,终于将建昌侯给哄来了大理寺。
建昌侯到了公堂,一脸的倨傲,反倒是堂上的三司起身,恭敬地给他行了个礼,让人给他看座上茶。
待他坐定后,大理寺卿斟酌了下用词,尽量以平和的语气开口,“天方使臣的贡品被劫,潜藏之地是宛平的庄子,销赃之地是西市的胭脂铺,两处都是侯爷名下的产业,不知侯爷是否知情?”
“这还用问?本侯当然不知情啦!铺子和庄子自有管事的打理,问管事的就成,本侯哪里知道他们私下做的事情?”
大理寺卿被呛了一顿,用力拍了下惊堂木,掩饰脸上的尴尬,“此案已然明了,杨二见财起意,打劫镖车。后将赃物藏置其姑父所在的庄子,又去西市的胭脂铺销赃,罪证确凿”
“等一下!”天方使臣又跳了出来,“那个贱猴子呢?”
大理寺卿纠正道,“是建昌侯”
天方使臣甩了甩手,无所谓道,“都差不多。”
差很多,好不好?
没看到你对面的建昌侯脸色都青了!
“建昌侯都说了,他不知情,与本案无关。”
“他说无关就无关了?城中那么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