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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他回到豹房时,朱寿早已等得不耐烦了。
石牌坊就在午门附近,“送个人,怎么回来得如此之晚”
“李姑娘出事了。”张永匍匐在地,刻意将衣袖上沾染的血迹,摆在了较为显目的位置。
朱寿见到张永安然回来,料定无羡必无大碍,可是当他对上那抹殷红时,依旧叫他心乱如麻,“小无羡她没事吧”
张永将今夜的事复述了一遍,听得朱寿心惊肉跳。少顷,才恢复了冷静,沉声道,“查到是谁下得手吗”
“三名歹徒的服饰是最普通的,武器是军中统一的制式,暂时查不出对方的身份。只是自杀所服的毒药有些特别,是鸩毒,自古只有宫中收藏,极少流到民间。”
只有宫中才能获得的毒药
只有官兵才拥有的武器
难道又是建昌侯
朱寿拧了拧眉心,迅速将这个想法给剔除了。
以他对建昌侯的了解,他想对付一个人,根本不必亲自出手,直接吼一嗓子:
“我看这人不爽,你们看着办吧”
多的是人想向他献殷勤,自会乖乖替他将人给解决了。
就像奚淼,他只递了个话,前顺天府尹胡韶,就替他将人给弄下狱了。
想要对付无羡,他无需冒着刺杀那么大的风险,让自己的双手染血。
究竟是何人,想要对付小无羡
“问过小无羡吗她与何人结过仇”朱寿问道。
“问过了,李姑娘起初怀疑是吐鲁番使臣,不过,他们应该弄不到鸩毒才是。”
朱寿又问,“她到京师后,与谁有过过节”
“与观莲节与杨修撰吵过一架,与杨修撰的妹妹关系似乎也不融洽。李姑娘被刺杀时,杨修撰也在场,还是他的亲卫,驾车驶入了刺客埋伏的小巷。”
所以,杨家的嫌疑最大。
而且杨廷和身为首辅,与太医卢志关系不错,想要弄些鸩毒,应该不是特别难的事。
朱寿目露沉思,半晌才道,“和亲的事还没定下,杨廷和父子可舍不得在这个时候对小无羡下手。”
退一万步说,要真是杨廷和出手:
第一、他不会使用刺杀的手段,而是在背后使软刀子,在和亲的问题上给她穿小鞋;
第二、他也不会傻到留下如此多的线索,而且还将他的宝贝儿子牵连进去,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这也不是,那也不是。
“李姑娘进京没两日,平日只与相熟的人往来,能得罪多少人啊”
真没值得怀疑的对象了。
朱寿也头疼,“紧紧护着小无羡,决不能让他再出意外了。”
“是”张永领命。
此事暂且搁下,朱寿又问起另外一件,“鞑靼那边有消息了吗”
“圣上放心,一切已安排妥当,相信阿拉坦不日即将返回草原,无暇顾及和亲的事。”
朱寿点点头,“还有一事,朕要你去办。”
张永听了他的吩咐,一张脸纠在了一起,“圣上如此做若是李姑娘知道的话,会不会生您的气”
朱寿厉眸半眯,“你不说,朕不说,小无羡如何知道”
可是,世间哪有不透风的墙
自万寿节的宫宴后,杨惜得了癔症的事,如一阵风般,传遍了街头巷尾,之后又被无羡的传闻给压了下去。
四国使臣求娶,真是羡煞了众人。
传言总是夸大其词,传着传着就变了味,越传越妄诞,越传越离谱,从原本的艳羡变成了诋毁,甚至还传出了她面如罗刹、性格暴虐、豢养面首的谣言。
狗蛋气不打一处来,“哪个混账东西乱嚼舌根,让小的逮住了,非拔了他的舌头不可”
何关怒极反笑,“谣言一开始是从杨府的婆子传出来的。”
那个杨府“杨慎家的吗”
何关撇撇嘴,“除了他家,还能是谁”
狗蛋忍不住呸了一声,“杨慎那龟儿子,在咱们这儿蹭吃蹭喝那么久,居然敢在背后败坏主子的名声,真不是个东西,怪不得都说,负心多是读书人呢”
胡勒根觉得未必,“杨慎这人还算是个正人君子,这事不像是他做的。”
何关听了不乐意了,“我得来的消息,还能有错”
“你的消息,自然是可靠的。”他探听消息的能力,胡勒根还是认可的,“关键是,谣言是从杨府的婆子传出来的。”
“那又如何”
“如果这事是杨慎做的,他会找身边的小厮去干,而不会找个内院的婆子。”
对啊
像杨慎那般出身诗礼世家的男子,很少与内院有牵扯
何关回过神来,“指使婆子的,多半是内院的女眷。说不定,就是那个杨惜捣得鬼。”
不怪何关要怀疑她,谁让她处处为难主子,在宫宴上又吃了主子的大亏,心里没有记恨才怪。
“而且,这件事传出来后,众人的视线都关注在主子的身上,对她的闲言反而少了。”
就像主子常说的,谁是最大的得利者,谁的动机就最大
狗蛋的脸沉了下来,“我去找那个女的算账”
对方是个姑娘家又如何
拳头底下只分敌友,不分男女。
是杨慎的妹妹又如何
他可不怕她。
无羡向胡勒根使了个眼色,让他拦下狗蛋,“谣言若真是那个杨惜传出来的,我还得谢谢她。毕竟对我来说,名声越差,和亲的可能性就越低。”
狗蛋不懂这些弯弯绕绕的,就是觉得憋屈。他的主子英明神武,凭什么被人诋毁啊
他正生着闷气,姜蔺来了。
姜蔺白日要陪在使臣身边,既是保护,也是监视,不得离开半步,只能趁着夜晚轮班时溜出来,径直就来了什刹海。
“听说你在宫宴后遇袭了有没有事”
无羡对上他担忧的目光,盈盈一笑,“我是谁啊谁能伤得了我”
“到底不是在赤木口,还是尽量低调些,多个敌人不如多个朋友。”姜蔺仔仔细细打量了她一遍,方才放下心来,“鸿胪寺与几国使臣还在商谈,没那么快出结果,你得早做打算。”
“放心吧,我心里有数。”
姜蔺的目光落在了院中巡逻的侍卫上扫了一圈,不觉染上一丝苦涩。
她又搬回了圣上赐予的宅邸,四周巡逻的都是圣上的人。
她所谓的有数,难道就是将自己,交给圣上安排吗
可是那日她在宫宴上明明说,要一生一世一双人的,圣上根本就做不到,他却是能做到的。
可是,他却无力阻止和亲,能做的只是安慰而已,“如今四国同时求娶,而且指明了要你,朝廷不好同意一国,而扶了其余三国的面子,此事多半会黄,你不必太过忧虑。”
“我知道”
天方的求娶,本就是无羡的布局,她怎会不清楚如今的局势
如今的关键,还在北元的态度,若是他们求娶的态度强硬,以内阁的尿性,宁愿得罪其余三国,放弃千匹良驹,依旧会答应北元的要求。
所以,她还准备了后招,只是没想到,成效比她估计的显现得更快。
第二日辰时一过,便有人策马疾驰而来,那身紫貂肩毛依然是当初进京时的装束,让人装不认得他是北元使臣阿拉坦都难。
阿拉坦在门前勒马高呼,“我要见狼王,速速前去通报。”
“请问有拜帖吗”门卫笑得一脸客气,实则故意刁难。
阿拉坦作为番人,想来也不懂规矩,没准备拜帖。
阿拉坦眉间皱起,染上一抹不耐之色,没时间同他磨叽,抬起手,一马鞭挥了出去,扬起马蹄,直接闯入了宅中。
府上的护卫,一半是无羡培养的,一半是朱寿挑选的,个个反应敏捷,还没待府卫进入内院,就将他前后堵截,困在了垂花门外。
坐骑的嘶鸣混杂在府卫的呼喝中,剑拔弩张之下,说不出的紧张。
一个刚及冠的少年,从人群后阔步而来,眉眼之间笑意温和无害,却是不达眼底,“私闯宅邸,可不是为客之道。”
阿拉坦一怔,那人说的竟是北元话。不过他时间有限,必须立马见到无羡,“狼王快出来”
刻意拔高的声调,传遍了大半个院落,无羡闻声从门内而来,笑脸盈盈,“真是贵客啊,有失远迎。”
阿拉坦下马上前,又被那个少年给拦了下来,双眉不由地蹙起,显示了心中的不悦。
“你这手下没见过,新收的”
“是啊”这人是张永留在她身边的,顶替了三省的位置。
他叫马哲,年纪看着不大,身手却是不错,刚来的第一日来,就与狗蛋交上了手。
十几个回合下来,狗蛋就败下阵来,毫无招架之力,轻轻松松就将狗蛋给收服了。
轮到与何关对战时,他则收敛了许多,相互喂了十几招,和平收手,非常照顾何关的面子,给他留下了不错的印象。
一个颇有实力的人,还能拿捏有持,进退有度,已属难得。今日方知,他还会北元话,给她做个小小的护卫,真是屈才了。
这人表面上客客气气的,寻不出他的错处,阿拉坦的心里透亮,他就是个表里不一的芝麻汤团,表面看着白,心却是黑的,蔫坏蔫坏的。
阿拉坦瞪了他一眼,收起怒意,对无羡道,“我要回草原了”
今早,他收到了一封急报,是他父亲写来的。
密函中说,祖父巴图孟克病危,怕是熬不过去了。更糟糕的是,身为济农的叔叔乌鲁斯博罗特也病倒了,膝下无子。
永邵布部首领亦不剌和鄂尔多斯部首领满都赉趁机发难,蒙郭勒津部首领火筛也在蠢蠢欲动。
鞑靼的情势危如累卵,父亲急召他回去,字里行间流露出浓浓的急切,刻不容缓。
他让手下速速安排返回的事宜,自己则策马来了什刹海,他想做最后的一次努力。
“你愿不愿随我一同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