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美你个头!
在奚淼看来,朱寿就是故意让他在无羡面前出丑!
玩弄权术的,心都是脏的。
蔫坏蔫坏的!
“好了,别生气了,嘴巴嘟得都能挂油瓶了。”无羡收了笑,正色道,“此次把你叫来,想必你也猜到了,是为了海图的事。”
奚淼的余气未消,冷睨了无羡一眼,“刘大夏说,他将海图烧了?”
宫里的人最忌多嘴,一个个嘴巴严实得很,派去接奚淼的内侍,绝对不会向他提及刘大夏的事情。
朱寿目露讶然,“你是怎么知道的?”
“这还不好猜吗?”奚淼抿了口茶,润了润喉,“圣上刚登基之时,刘大夏仗着是托孤之臣,请旨裁撤镇守太监和传奉武臣,合计七百余名。
“圣上没同意,他便托大请辞,不料这一回,圣上居然同意了。吏部要求挽留,圣上也没理会,让他将老脸往哪儿搁?
“当年九月,刘谨以激变罪,将其逮捕下狱,差点判了死刑。得李东阳、焦芳等阁老从中调停,改戍肃州。至刘瑾被诛后,方才官复原职,心中岂能无怨?
“此刻让他交出海图,能同意才怪呢!不过,那个老头狡猾得很,可不敢公然抗旨。唯一能找到的冠冕堂皇的借口,就是说海图被毁了。没有什么,比火烧更彻底的了。”
无羡没有想到,其中还有如此纠葛,“我还以为,他是为了阻止重开海禁,才故意将海图藏起来的呢!”
奚淼嗤笑出声,“他可没如此大义。当初他身为兵部郎中时,出了纰漏,让吏目替他背了黑锅。整整三日,看着无辜之人被打,一直秘而不言,直到被人揭穿后,方才承认。可见人品之低劣。”
朱寿以前只觉得那老头是个孬种,怎么好意思做兵部尚书的,一遇到战事就怂了。
安南的黎灏侵占城池,西略土夷,他不愿出兵就算了,还指责说,当初拿下安南的太宗启衅!
太宗六师屡出,漠北尘清,威德遐被,四方宾服。雄武之略,同符高祖,乃一代之英主,岂是他能置喙的?
后来大同遇难,被俘走了十数个妇稚,都被人欺负到头上了,他还将此视作小事,不愿出兵。
如今听奚淼说起他的往事,重新刷新了对他的感观。
奚淼最看不起这种又当又立的,不撕下他那层伪善的外皮,手就痒痒,“这个老匹夫年届七十,却未让子孙袭荫,入朝为官,而是让他们全部返乡,隐于乡野。其实暗自迁移至海边,偷偷在建造海船。兵部遗失的那些海图,必然是落到了他的手中。”
“好啊,亏我还看在他是父皇信任的老臣,给他留了三分薄面,想不到竟是如此无耻之徒!张永,派人将他拿下诏狱。”
“都入冬了,怎么火气还那么大?”无羡给他递了一杯茶,还是清热降火的连翘,“人家好歹是兵部尚书,你以什么名义拿人下狱?”
“私匿太宗的海图,无视太祖禁令,偷偷建造海船,这些还不够吗?”
第288章 怅然若失
朱寿久居上位,想要给个官员定个罪名,还不信手拈来。
要定罪,自然是怎么大,怎么定。
瞧瞧,把太祖、太宗都给扯进来了,看来怒气不小,想要一巴掌将刘大夏给拍死啊!
奚淼不屑地撇了撇嘴,一点都不看好,“太祖制定的海禁,早就被太宗给破了。沿海的土绅,哪个手中没几份海图,哪个没曾偷偷造过海船?在那些官员的眼中,算是什么大事?再说,刘大夏都七老八十了,你将他抓起来,万一死在了狱中,立马就有一顶逼死老臣的帽子扣下来。到时候海图没找到,反惹得一身腥。”
朱寿仰起脖子,灌下一整盏茶,火气仍未降下来,“就这么放过他了?”
那老匹夫将他当猴耍,他可咽不下这口恶气。
“给他留一口气,他也活不了几年了,何必与他较真。不过”无羡摩挲着下巴,眯缝着双眼的样子,像一只想要使坏的小狐狸,“海图还是要拿回来的。”
“小无羡有好主意了?”
“刘大夏油盐不进,可不好下手。不过嘛,他的子孙就不一样了,总有那么一两个败家的纨绔。”无羡扭头对奚淼道,“找人下个套,或诱以美色,或诱入赌局,务必将他家的海图借出来,拓印一份。”
奚淼不解,“反正都大费周章设局了,直接将海图收入囊中不好吗?为何还要将海图还回去?”
“刘大夏老奸巨猾,若是直接拿走海图,必然惹他怀疑。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奚淼了然,“我这就着人安排。”
“还有一事,让人在沿海地区的茶楼、酒肆、戏院、楚馆等地放出消息:海运获利颇丰,若能说动内阁重开海禁,必然财源滚滚。”
无羡动机如此明确,奚淼若还看不懂,便是个傻子了。
她这是要为朱寿重开海禁铺路!
饶是看懂了,又能如何?
心里依旧忍不住酸酸的,却又没有泛酸的资格。
议定了具体的细则,奚淼并未留在宫中,毕竟,宫中人多眼杂,不如宫外方便。
最终,他怎么被人抗进豹房的,又怎么被人抗出了豹房。
之后的部署,无羡都是通过马哲,与宫外的奚淼书信往来。实在信上说不清的,就拉着朱寿回一趟什刹海。
奚淼经过一番深入调查与细致筛选,将突破口定为刘大夏的嫡次孙。
此人自幼聪慧过人,五岁开蒙,六岁入塾,手不释卷,颇有风儒之气。
朱寿不看好他,“这家伙能上当吗?不如换二房的那个庶孙,走马斗鸡什么都会,出入楚馆更是常态。”
“精于走马斗鸡,便难对他下局。经常出入楚馆,便难对他色诱。不如找个正人君子,更容易诱惑些,就算因此吃了大亏,都没脸说出去。再说,一个不学无术的庶孙,与一个前途光明的嫡孙想比,显然后者离家族机密更近,更易获得海图。”
张永不由地想给他竖个大拇指了。
不愧是楚馆的馆主,洞悉人心的本事,就连他都望尘莫及。
“你打算怎么诱惑他?”朱寿问道。
“安排一个被人追债的娇弱姑娘,让刘公子英雄救美。等他俩互生情愫之后,姑娘获悉她唯一的亲哥哥出海了无音讯,苦求刘公子,想借海图寻找她哥的下落,必然能将海图手到擒来。”
套路虽然老了些,好用就行。
几人围在一起,进一步细化各个细节。
比如说债主的长相,一定要选个尖嘴猴腮、鸢肩豺目的。
比如说姑娘的遭遇,一定要闻者伤心,听者落泪。
比如说救美的当场,一定要哭得梨花带雨,楚楚可怜。
比如说
千里之外的刘公子打了个喷嚏,不知道他已经被人当作了肥鹅,给盯上了。
有了奚淼的助力,事情被有条不紊地安排下去。无羡倒是闲了下来,看着朱寿的伤口已经结痂,嚷嚷着要去校场练箭了。
朱寿已经不需要她的照顾了,被搁置的逃跑计划又被重新拾起,进入了规划。
方案信手拈来:
她可以找个借口回门,为了讨好贪杯的老爹,每次朱寿总要带上一坛酒,与她爹喝上几杯。
她可以利用这一点,偷偷在酒里加些蒙汗药,将朱寿给药倒了,然后带着她爹一起跑。
只要出了京师,一路向北出关,横穿北元去西域,还不天高任鸟飞,海阔凭鱼跃?
只是
经过这阵子的相处,她似乎习惯了每日睁开双眼,就能看见他那灿烂得有些傻意的笑容。
习惯了他一边吐槽药膳的清淡,一边吃得心满意足。
习惯了他一些小动作,带着几分暧昧,一点点拉近与她的距离。
习惯了
真是一件可怕的事,竟让她觉得,就这么一直待在豹房,也没什么不好的。
忽觉脑门一疼,竟是朱寿握着朱笔,敲了她一下,“傻傻呆呆地看着我,是不是爱上我了?”
无羡揉了揉脑门,愤愤地瞪了他一眼,“真能往自个儿脸上贴金!”
“真没对我动心?”朱寿用笔杆挑起她的下巴,上扬的尾音像是带着钩子,扯着她的心弦。
若是无羡说不心动,那是假的。
可是心动了又能如何?
无羡半垂的眼帘,遮盖着眼中的黯然,用着开玩笑的语气,在状似不经意间,说着心中最担忧的事:
“江山与美人不可兼得。古之帝王,不是滥情的,就是孤独的。你放着三千佳丽,独宠一人,不怕那些老臣的奏疏将你给埋了啊?”
朱寿浑不在意,语气中带着与有荣焉的自得,“父皇一生,就只钟爱一人。”
无羡:“”
对于这个她无力反驳,只能说,明孝宗是个比大熊猫还珍惜的存在。
问题是
朱寿能像他爹一样,不被后宫那些莺莺燕燕迷了眼,一生只钟情于她一人吗?
张永在朱寿耳边嘀咕了两句,将他给叫走了,无羡却还想着之前的对话,陷在了自己编织的愁绪中。
踌躇,怅然,彷徨
无法自拔
第289章 校场试炮
无羡将脸埋在了双掌之间,都快看不起自己了。
她可是无羡啊!
醉卧美人膝、醒掌生杀权的无羡啊!
这种怅然若失的标签,不该独属于林妹妹吗?怎么能用在她的身上呢?
一定是大姨妈即将到来的前兆!
一定是的!
无羡将自己埋在一堆纷乱的思绪中,至于朱寿,则带着张永去视察神机营的枪炮厂了。据禀告,沈钰已将一台弗朗基炮,成功仿制了出来。
朱寿本想拉着无羡一块儿去的,但是心里难免有些小疙瘩。
沈钰就在枪炮厂,那家伙可是差点同小无羡定了亲,说不定此刻还没死心呢!
他没给沈钰穿小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