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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澄抿了抿唇,不情不愿地挪着步子,抓起妇人的双腿,将她抬了起来。
两人一个往巷内拖,一个往巷口拽,完全是两个不同的方向。
幸好马哲给妇人撒的蒙汗药够多,即便是在如此大力的拉扯下,依旧晕得死死的,没有要醒来的征兆。
“你要带她去哪儿?”马哲问道。
“当然是回锦衣卫啊!”朱澄答道。
“她知道的,都已经说了,带她回锦衣卫,也是浪费地方。”
“那你要抓她去哪儿?”
马哲无语:锦衣卫出来的,杀气都那么重的吗?
“将她抬入院中就行了。我下的药重,她至少要睡到明天早上才能清醒。晚上指不定遇上什么鸡鸣狗盗之徒,就这么放任她躺在外面,容易出意外。”
“你倒是心善。”
“举手之劳罢了。若是让主子知道你我罔顾人命,会挨训的。”
归根究底,是怕那个李美人怪罪啊!
他就说嘛,一个无权无势、无依无靠的小公公,若是一个心思纯善的,在东厂那种地方早就被人吃得连骨头渣子都不剩了,哪里还能爬到如今的位置。
朱澄没有计较这些。
正如马哲所说的,反正也是举手之劳,就当是积累阴德了。
两人抬着妇人进了她家,跨过门槛便是一丈见方的空地。
角落里挖了一口水井,旁边摆着一张小板凳。除此之外,什么家什都没有,更别说是养花种树了。
如此局促狭小的空间,都不能算作院落,只能算是个天井。
马哲随手将人丢在了青石板铺就的冰冷的地面上,随手关上了门,用纤细的钢丝栓住门闩,将门闩闩上,好让妇人觉得,她是被神力带回来的。
“之后再去哪儿?”朱澄问道。
“该查的都查得差不多了,只剩一些细节需要查证,交给底下人去办就成了。我们是时候该回宫复命了。”
总算要回宫了。
朱澄却没有尘埃落定的安然,总觉得像是走入了一团迷雾之中,越发看不清真相。
马哲没有急着回宫,而是找了个地方,洗去身上的血腥之气,换回亮丽的飞鱼服,待晨光熹微,方才回宫,正遇上无羡端着热腾腾的早膳,从厨房出来。
朱澄躬身行了一礼,立刻回禀,“卑职查到”
“不急在这一时。”无羡笑着打断了他的话,朝他和马哲眨了下眼,“你俩还没用早膳吧?厨房的灶头上,还留了不少烧卖,你俩先去吃吧!慢慢吃,不用急,等圣上用完了早膳再来也不迟。”
“是,主子。”马哲的唇角含着淡淡的笑,躬身退下,按照无羡的吩咐,等朱寿用完膳后,方才进殿回禀。
朱寿专注地盯着面前摆着的棋盘,左手执黑子进攻,右手执白子防守,独自对弈着,玩得不亦乐乎,像是浑然没将马哲得回禀放在心上,倒是无羡开口问道,“你觉得,人士检校杀的吗?”
第318章 杏儿告状
“可能性不大。”马哲分析道,“死者虽然年已老迈,但是手指骨节粗壮,孔武有力。就校检的身手而言,无法做到将对方一刀毙命,说他被对方制服还可信些。”
无羡又问,“查过那个死者的底细吗?”
马哲答道,“死者姓郑名旺,是武成中卫军所属的一名军户,负责夜间巡逻。案发当夜,他就是在巡逻期间被人杀害的。”
“他的家人呢?”
“早先曾娶过一任妻子,因疾过世,留下一女,自小被他卖入宫内,做了宫女,几十年都未曾联系过,如今孑然一身。”
无羡喃喃着,“妻子过世,无儿无女。”倒是作为鱼饵的绝佳人选。
无羡又问,“还有什么特别的吗?”
“死者生活窘迫,死时身上却穿着一套精美的缎子,想必是被收买了。”
无羡怎么听,怎么怪异。
即便再怎么没分寸,也不会穿着华丽的锦缎上街巡逻吧?
“查过他穿的那身锦缎的来历吗?”正在下棋的朱寿,突然开口问道。
“奴婢查过了,那块缎子织的是五螭纹,出自南京的锦绣织坊。因为织艺精湛,纹理吉祥,销路很好,京师中至少有二十多家布庄进过他家的货,买家少说也有上百户,没有两个月,没法一一排查清楚。”
竟然要那么久?
无羡等得起,检校可等不起。
朱寿将手中的黑子落下,“啪”的一声,敲击在棋盘上,“无需如此麻烦。检校既然是因盯梢伶人臧贤而惹祸上身,那就着重去查臧贤,看看他,或是与他相关的人,是否买过这种缎子。”
无羡这边,因校检的案子而伤神。
皇后那边,因年节的事宜而忙碌。
刚将一篇女戒抄了两行,皇后便听一串沉重的脚步声由远及近,抬头就见尚寝女官嘟着嘴,气呼呼地从她跑来,笑道,“谁得罪了你啦?看把你给气的,嘴上都能挂两个油瓶了。”
尚寝女官跺了跺脚,“还不是张永那个老家伙!您不知道她有多过分,奴婢照您的吩咐去要纸,明明看见他身后的架子上,搁着上好的云燕纹的粉笺,他就是舍不得给,就用一沓高丽毛头纸来打发奴婢。”
宫令女官笑着劝道,“高丽纸也是上好的贡纸,色如白绫,坚韧如帛,用以书写也是极为不错的。”
“高丽纸怎么能与粉笺相比啊?再说了,给不了和不肯给,能一样吗?娘娘,当时您不在,没看到他那副狐假虎威的嘴脸,说话可气人了。”
“他说什么了?”皇后问道。
“奴婢不敢说”
“本宫让你说,有什么不敢的?”
“老家伙说,那沓高丽纸,您用来抄写一千遍女戒都够用了。”
“如今竟是连个阉人,都敢不将本宫放在眼里了!”皇后将手中的鼠须笔,重重地拍在桌案上,墨汁四下飞溅,污了费力抄写的篇章。
宫令女官蹙了蹙眉,“张太监是个八面玲珑的人,”说白了,就是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应该不会说出如此放肆的话来。”
尚寝女官剜了她一眼,“难不成,还是奴婢冤枉了他不成?”
谁说,没有这个可能呢?
尚寝女官喜欢添油加醋,也不是一次两次了,相比之下,宫令女官更相信张太监,能在这个位置上坐了那么久,早就活成了一个人精,即便再怎么看不起皇后,也不会摆在嘴上,被人拿住了把柄。
“张太监他”宫令女官还想再劝上一劝,直接被皇后打断。
“好了,这么点儿事,何必吵吵嚷嚷的,像什么话?”皇后揉了揉发胀的额角,问尚寝女官,“本宫拟好的菜单,给圣上确认过了吗?”
“没呢!张永那个老家伙,扫了一眼,就给退回来了,说是今年年宴的花费减半,置办不了您定的菜。”
“只给一半的费用,难不成让本宫准备粗茶淡饭吗?皇室的脸面还要不要了?”
“就是就是!”尚寝女官使劲地煽风点火,“依奴婢看,一定是张永那个老家伙从中作梗。年头,他断了咱们宫的花草,将好好的一个坤宁宫,糟践得都快变成冷宫了”
宫令女官急得直给尚寝女官使眼色,“怎么能如此说呢?”再如何,也不能用冷宫来打比方,多不吉利,“年宴的花费是大事,若是没有皇上的旨意,张太监断然不敢为难娘娘的。”
尚寝女官不服气了,“谁不知道,他将手下的干女儿召进宫内,将皇上哄得团团转。皇上日理万机,哪里顾得上这些琐碎的杂事,还不是那个老阉货说了算的?
“对李美人,什么好的都紧着她。她穿的那缎子、那纹理、那式样,全都是比对着皇上身上的做的,她一个小小的美人,担得起吗?也不怕穿了折寿!
“对娘娘呢?
“先是克扣了草木,将宫里的景致便差了,如何留得住皇上?
“再是克扣了纸张,写在素白纸上的,哪有写在粉笺上来得漂亮?如何引得皇上的注意?
“如今连年宴的费用都给克扣了,少了一半的费用,如何能将年宴体体面面地办起来?这事儿要是办砸了,还不都赖在咱们娘娘的身上,说娘娘无能?
“他这么做的目的,还不明摆着吗?不是要为难娘娘,给那个李美人铺路,是什么?梨儿姐姐,你怎么总将胳膊肘尽往外拐呢?”
此话诛心,宫令女官忙要为自己辩解,刚刚开口,提了“奴婢”两个字,就见皇后将桌案上污了的纸张,往她的身上丢去,“你既然觉得张太监通情达理,年宴的事,就由你去同张太监谈吧!”
这差事可不好当。
张太监既然敢将皇后亲自列的菜单退回来,就说明,他有退回来的底气。
在宫里,能给他底气的与皇后对着干的,就只有皇上了。
只要皇后不愿意换菜单,无论换了谁去,都是没用的。
只是懿旨难违,宫令女官不敢争辩,乖乖应了声“是”,退出了坤宁宫。
第319章 姊妹情谊
张永本就是一个大忙人,待宫令女官拜访之时,他已去兵仗局巡视了。
宫令女官也不心急,将心放得宽宽的,就这么坐在花厅里安安静静地候着,给茶水就喝,给瓜子就嗑,给点心就吃,倒是比她在坤宁宫的时候还要悠闲自在些。
眼看着日落西山了,也该是回宫复命的时候了。谢过了耐心伺候了她一下午的小公公,方才起身走人。
差事没办成,回去自然是没好脸色看的,况且,还有尚寝女官在旁添油加醋。宫令女官挨了一顿训,连晚膳都被罢了,让她好好反省。
幸好,她的胃里填了一下午的甜点,倒也不觉得有多饿。不过样子总得做做的,便去平日相熟的尚仪女官那儿讨吃的去了。
“你呀,如此通透的一个人,何必要在娘娘面前多这么一句嘴?看吧,如今这份苦差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