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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羡佯怒瞪了他们一眼,“还傻杵着做什么?快去煮些姜茶来!”
两人机灵得很,知道无羡表面上是催他俩做事,实际上是给了他们开脱的借口,立马抓紧机会,起身而去。
她的维护,让朱寿有些不是滋味,“他们把你害成这样,你还向着他们。我为你拼死闯了火海,也没见你关心两句。”
“哪有?”无羡紧挨着他坐了下来,故意蹭了蹭他,“让他们去煮姜茶,还不是给你喝的?你淋了冷水,得好好暖暖身子。”
作为待罪之身的二人,速度很快,立谈之间就端着热乎乎的姜茶回来了。
张简见朱寿脸色不善,缩着脖子,迟疑着不敢上前。姜茶凉不得,马哲将他手中的姜茶接了过去,递到朱寿的面前。
朱寿见他就来气,哪里愿意喝他端来的茶,直接泼了,对无羡道,“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最讨厌姜味了,不喝姜茶!”
“那也得泡个热水澡。”无羡脑子转得灵活,将生姜水混在洗澡水中,一样有暖身的效果。
“不用!”朱寿转过身,背对着她,负气道,“早在火场里烤干了。”
无羡无视他的气话,下巴枕在了他的肩膀上,“厨房刚得了琯溪蜜柚,我让柴胡摘了几片柚子叶来,用来泡澡可以去晦气。”
有没有染上晦气,朱寿不知道,耳背处倒是被她喷了不少鼻息,轻柔得如同一片羽毛拂过,痒到了他的心里。
朱寿轻哼一声,与她拉开了一点距离,“你都不拜神佛,还信这个?”
好记性可不该用在翻旧账上,“都过去那么久了,你还记得这个啊?”
“你的事,我都记得。”
无羡抬起手,轻柔地替他解下发冠,松开了发带,“那时心无所求,自然无需拜佛。”
“如今呢?”
朱寿转过身,看着她的目光尤为的认真,反而将无羡看得不好意思起来。
“如今想求你的平安。”
朱寿终于露出了笑容,傲娇道,“那就洗吧!”不过怀着一丝坏心思,“你得同我一同洗!”
无羡无语,“我来葵水了,怎么同你一起洗啊?”
来得真不是时候!
朱寿的脸垮了下来,退而求其次,“你要亲自替我洗!”
无羡原本就是打算亲自替他洗来着,一口应了下来,谁知道洗着洗着就变了味,被他趁机吃了不少豆腐。上了床都没放过她,一直闹到了半夜。
被浪翻滚,满室生香。
第334章 申讨檄文
翌日,无羡这个刚从死里逃生的,神采奕奕地起了床,朱寿这个英勇救人的却病倒了,额头滚烫,身重恶寒。
“早知道,昨晚就该将那一盏姜茶给你灌下去!”无羡嘴上说着狠话,心里还是软了下来,忙让马哲找了个皮囊,灌满冷水,冻成了冰,做成了简易的冰袋,搁在了朱寿的额头给他降温,又让柴胡取来高纯度的烧酒,正给他擦拭着四肢,张永抱着一大堆奏疏来了,数量多到顶到了他的下巴,让无羡气不打一处来,“刚过了上元,就不让人休息了?人还病着呢!”
张永垂着眸,径直来到榻前,将奏疏放在了朱寿的枕边,“这些都是弹劾圣上的檄文,指责圣上失德,上天示警,复有乾清宫之灾。”
“什么上天示警?”无羡为朱寿叫屈,“昨日的火灾明明是有人故意纵火,凭什么怪在你的头上?!”
朱寿从奏疏中随手挑了一卷,抖开后粗略地扫了一眼,便丢回给了张永,“朕病了,就没一份请安的奏疏吗?”
这个真没有……
不过,张永可不敢这么答,太伤人了,只能垂着头保持沉默。
朱寿坐了起来,额头的冰袋滑落下来,被他随手丢在了一旁,“告诉那群老家伙,朕病了,万事容后再议。”
“老奴已经说了,这会儿,人都跪在了奉天门外,要求……”
朱寿冷笑一声,追问道,“要求什么?”
张永瞥了眼无羡,再次将头垂了下去,“要求圣上除祸妃,下罪己诏。”
无羡愕然,没想到乾清宫这把火,最后居然烧到了她这个受害者的身上。
这也太冤枉了吧!
“我和马哲在火灾现场发现了桐油,只要抓住了凶手,他们自然无话可说了。”
朱寿捂着发疼的脑袋,“这事,我已让人去查了。害你的宫女已经烧死在了火场,还剩一个王满堂,你打算怎么处置她?”
“……”无羡没想好。
朱寿替她决断道,“那就打她三十大板,将她贬去浣衣局。”
“那么狠?”无羡讶然,抿了抿唇,道,“昨日看她的样子,怕是不知情的,不如从宽发落吧……”
“你为马哲和张简求情也就罢了,”好歹是两个忠心护主的,“怎么,对一个三番两次要害你的人也如此心软了?”
对待敌人最忌心软,斩草不除根,必留后患生。
朱寿恨不得撬开她的脑袋,将她之前她对付巴图孟克的那股子决然与狠劲找回来。
平心而论,无羡真不是心软,只是考虑到,“王满堂涉及我选秀时所受的冤案,还没找到幕后的黑手呢,万一她被折腾死了,线索岂不是断了?
“再者,昨夜吴二丫的举动太过疯狂,回头细细想来,多半是受人唆使,抱了与我同归于尽的想法。留着王满堂,说不定能查出些什么。”
只要不是心软就好!
朱寿松了口气,“能查的,早就查出来了,不如将她置之死地。就像是落水的人,只要给她一根稻草,她就会拼了命去抓住。身处绝境之中,说不定,她会主动联系那个幕后之人。”
朱寿的谋略和心计,均在无羡之上。无羡觉得有他在,她都懒得动脑子了,“就听你的。”
朱寿懒散地靠在无羡的身上,将下巴枕在她的肩上,“我替你处理了王满堂,你是不是该犒劳我一下啊?”
无羡想着他因高温而变差的胃口,思忖了一下,“我给你去熬粥吧!”
朱寿双手缠上她的腰肢,任性地不让她离开。无奈之下,她只能叫马哲将炉子搬到屋里来,又对柴胡道,“你瞧瞧厨房有碧梗米吗?若是没的话,寻常的梗米也可。再取菊花、薄荷、桑叶、淡竹叶各一钱来。”
无羡在炉上架上砂锅,将药材熬成汤汁,去渣后加入粳米,换成文火慢慢熬煮,在轻柔的搅拌间,米汤渐渐变得浓稠起来。
看着翻滚的米粒,听着沸腾的水声,心在这一刻,反而沉淀了下来。
随着蒸腾的炊烟轻送,整个殿内弥漫着一股沁人的香味。
朱寿探着头,深吸了一口。有别于汤药的苦涩,这股味道更接近于茶香,清新宜人,与碧梗米的米香搭配在一起,相得益彰。
朱寿忍不住咽了口口水,理直气壮地讨要作为病人的特权,“喂我吃嘛!”
无羡无奈地一笑,谁让他是个病人,而且,还是因为她而得的病,不忍心将拒绝说出口,只能顺着他的意,一口一口喂他吃完。
……
奉天门外。
雪还在继续飘着,人还在继续跪着。
许是受了上次的教训,这回请命的大臣都学乖了,做了充足的准备:
身上穿着厚厚的夹袄,手里捧着暖暖的手炉,腿下垫着软软的蒲团,怀里还揣着耐饿的馍馍和提神的人参片。
从清早一直熬到了入夜,仍没有要走的意思,摆出了一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决然。
都是些上了年纪的人了,又是四体不勤的文人,即便做足了准备,也受不了冬日寒风的凛冽,一个个的鼻子底下挂着长长的鼻涕,就像是屋檐下悬着的冰棱。
严寒没有将他们逼退,反而激发出了他们骨子里的傲气,觉得自己正在做一件极其忠勇无畏的事情,越跪越来劲了,甚至有人慷慨激昂地咏诵起了自己写的檄文,引得满堂喝彩,弄得同一场雅集盛事似得。
“他们既然爱跪,就让他们跪着。”朱寿是个吃软不吃硬的,倔脾气也上来了,“让他们也尝尝朕感染风寒的滋味!”
双方就像是斗上了的乌眼鸡,谁都不肯让一步,就这么僵持着。
过了两日,朱寿的烧退了,请命的队伍却壮大了。
翰林院有一个来一个,跟点卯似的,都察院更是全员出动,一个不落。一眼望去,黑压压地跪倒了一片,好不壮观。
平日那些惯爱诈病的老油子,都不窝在家里躲懒了,一个个弹冠振衿,结伴而来,出勤率从未如此之高。
第335章 噩耗传来
国子监的学子,打着要名垂青史的主意,也想去凑个热闹。可惜席位有限,只能从中挑选几个代表出席。一时之间,皆以选上为荣,落选的哀叹不息。
朱寿刚康复没多久,气得又要病倒了,心里的郁闷没处发泄,只得在寝殿里来回地踱步,都快要将脚下的青砖踩碎了。
回首间,突然望见朱澄在门外傻站着,手中抓着一份奏疏,讥笑道,“怎么?弹劾朕的檄文,都递到你那儿去了?”
“不是,是急奏。”朱澄径步直入,双手捧上那份急奏。
朱寿去了封口漆,抖开奏报,只扫了两行就僵住了。
无羡见他的脸色都变了,担忧道,“是北元的局势出现变化了吗?”
朱寿看着她,一瞬间眼神复杂,似有自责、内疚、悔恨、疼惜相继闪过,最终垂下眼脸,心有不忍地将视线移开了,“是南赣来的奏报……”
无羡对“南赣”异常敏感,那儿不就是她爹所在的地方吗?
她顿时生出一种不好的预感,嘴角抽了一下,努力将僵硬的脸部肌肉放松下来,勉力挤出一个看似轻松的表情,探可道,“南赣怎么了?”
“岳父大人……牺牲了……”
没用官职和虚衔去称呼李霸,朱寿顺着本心,选了民间最通俗的称谓,以此表达自己最真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