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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牌上的文字越看越叫他迷茫,直到他看到了“二黄”二字。
心头一凌,目光在一块块木牌上迅速扫过,不久就凑齐了四张木牌,刻的分别是:
大黄、二黄、三黄、四黄。
显然是完整的一套!
看来“四黄”指的并非“天地玄黄”中的“黄”,所代表的又是什么意思呢?
不远处,黑子还在欢快地吞咽着肉干,吧唧声吵得他无法思考,真是烦死人了。
对了!
脑中一道灵光闪过。
黑子……
大黄……
都是与颜色相关的,狗蛋起名字的时候,就喜欢用那些狗的毛色!
难道说……
他脚边的根本就不是木牌!
而是灵牌!
而且还是死狗的灵牌!
暗骂一句“晦气”,将落在脚边的灵牌踢了出去。
“如此大费周章,只找到了一箱灵牌,让桂儿失望了吧!”
一队人将马车团团包围,帷幕被钢刀挑开,火光射入车厢,正是桂儿!
她扯了扯嘴角,找了个拙劣的借口,“奴婢有件物件忘收拾了,是来放东西的。”
“什么东西如此重要,就不能等到明日再放吗?”尾音被无羡刻意上扬,显得意味深长。
桂儿讪笑,“奴婢怕明日忙中出错。”
奚淼觉得好笑,“放东西还需要用到开锁的技艺?桂儿姑娘真是让人无法小觑。”
桂儿的脸上,瞬间爬上了一抹红,一半是羞的,一半是怒的,“你们根本就不信任我,对我设下了圈套!”
“桂儿,你快向主子认个错。”
“梨儿?”她的目光移向了出声的女子,她就站在无羡的身后,“就连你也出卖我?”
这话透着一股恨意,既是恨对方的无情,更是恨自己的天真。
“我没有!”桂儿用力地摇头。
今夜轮到她去无羡的屋内值夜,一切都如往常一般,直到后半夜无羡突然醒来,起身穿戴整齐,也不说出了什么事,只让她跟着。直到到了马厩,她才知道桂儿做出了背主的行径。
别忘了,她俩的卖身契还在无羡的手中呢!对于叛主的奴婢,主子拥有责罚,甚至发卖的资格。
她想不通,那般通透的一个人,怎么能做出如此糊涂的事来?
桂儿不愿认错,正好,奚淼也不愿宽恕于她,眼角的余光瞥向墨竹,“莳花馆是怎么对付叛主的奴婢的?”
“拔了舌头,发卖到最低等的窑子去。”墨竹没有半分吓唬她的意思,他曾亲眼见公子处理过一个叛徒。
那人是莳花馆的老人了,仗着自己的资格老就不服管束,被公子训诫了一番后,居然联合对手给莳花馆下绊子。
敢于叛主,就得付出惨痛的代价。
梨儿于心不忍,想要求情,被无羡先一步堵住了嘴,“在签下了卖身契之前,我已经给过她后悔的机会了。如今,我的每一步都如履薄冰,若是换作是你,你敢在身边留下一个叛主之人?”
梨儿的嘴唇动了一下,终究是没脸再将求情的话说出口,眼睁睁地看着桂儿被人捆住,押去了柴房。
狗蛋的目光落在了刻着四黄的那排灵牌上,“主子,咱们此去南赣,多半是回不来了……”
“怎么说话的,什么叫回不来了?”那不就是死翘翘了吗?柴胡不满地瞪了他一眼,“真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难道不是吗?老将军带着几百号人,都遇到了不测,我们才多少人啊?”
才刚抓住了一个叛主的,想不到又来了一个。桂儿看着就不是个安分的,让她洗个衣服都要摆脸色,叫都叫不动,手指养得白白嫩嫩的,比主子还像个小姐。
第363章 送别
他们与桂儿相处的时日尚短,对他们而言,并不比陌生人熟悉多少,没什么情分可言。
但狗蛋就不一样了,他可是同他们一起长大的,情同手足,跟了主子那么多年,怎能说出这般话来?
柴胡的怒气不由地上来了,“你若是怕死,就走!”
“我什么时候怕过死?”狗蛋像是被触怒的野兽,红了眼,指着散落了一地的灵牌,“我只怕遇上歹徒的追杀,无暇顾及它们,让它们沦落在荒郊野外!”
柴胡意识到,自己先前是小人之心了,语气软了下来,“有主子在,你怕什么?”
“咱们可不是去南赣玩的,而是上战场,就要做好最坏的打算。在战场上,只有武器和补给是必需的,其余的……”狗蛋顿了顿,捏紧了拳头,继续道,“都是累赘。”
何关心头一凛,“你该不会是想……”
尾音在上扬中戛然而止,之后的话何关没有继续说下去,在场的众人心里却是明白的。
狗蛋没有反驳,“还记得咱们刚进西域时,被十几国联手围剿,像是耗子一般东躲西藏吗?”
何关等人当然记得,那时候他们的处境用两个字来形容,那就是“狼狈”,无比的“狼狈”。
每天不是在逃命,就是在逃命的路上。随身携带的东西,根据紧要程度的高低,一件接着一件被舍弃。先是扔了沉重的炊具,之后又扔了换洗的衣物,最后连大部分的食物都扔了,仅剩下能够维持最低生命限度的水和干粮。
狗蛋弯下腰,在一堆灵牌中捡起了属于大黄的那一块,轻柔地拂去沾染上的尘土。指腹划过上面的名字,一笔一划,都是他亲手刻下的,“与其到时候让它们流落在荒郊野外,还不如在今晚,由我亲自送它们最后一程。”
外人不清楚,柴胡几人可是了然的,那些灵牌对于狗蛋有多重要。
“可以寄放在庙里,等咱们给老将军报完仇,再回来取也不迟啊!”
柴胡的提议,不在狗蛋的考虑范围内,“这个破地方,还回来做什么?”
尽是些杨廷和那样的酸丁,眼睛长在了脑门上,看不起他们这群边陲来的。
他家主子怎么了?
能将北元的铁骑撵得像群狗,能将西域的联军打得没了脾气。凭她的能力,什么样的男子配不上,如今只不过是做个小小的妃子。表面看似光鲜亮丽,说到底,还不就是个妾室。别说是皇后了,就连那个德妃和贤妃,都能爬到他家主子的头上作威作福。
他还为主子憋屈呢,那群酸丁竟哔哔上了。谁稀罕呢!
“主子您可别舍不得,豹房的那位连护住您的能耐都没有,有什么资格做您的夫君。您要是喜欢脸白体弱的,我给您抢一个回来,保证比那个家伙强一百倍!”
这都哪跟哪儿啊!
怎么突然间就扯到了她的身上?
现下要考虑的,还是那些灵牌该如何处理。无羡扭头望向了胡勒根,想听听他的意见。
胡勒根揉了揉黑子的脑袋,碧蓝的双眸沉静如水,包容如海,却在回波牵浪时,悄悄卷起了几分缱绻,“让它们早些进入轮回,才能得到真正的解脱。相信它们在天有灵,也能保佑我们此行一切顺利。”
无羡叹息了一声,“那就在今晚,送它们最后一程吧!”
……
舒芳借口说,为了便于明日一早出发,赖在了无羡的院落暂住一晚。至于真正的目的,不就是为了就近监视吗?反正大家都心知肚明了,也就懒得揭穿他了。
三更时分,正是睡意正浓的时候,舒芳听到了屋外传来的动静,打了个激灵,一下子从梦中醒来。
待他从床上爬起来,将自己拾缀完,桂儿早就被拿下了,押去了柴房。被夜幕笼罩的马厩前,只剩下一堆篝火在燃烧着。
灵牌是以难燃的木材雕刻的,火焰微弱,散发的热量甚至难以抵御夜风带来的寒冷,却被众人拢在了最中央。
人群围围成了一个不大的圈,坐在主位的便是无羡。
他见过她比斗时的英气,见过她骂人时的泼辣,却从没见过她像此刻这般娴静温婉地坐着。
目光下移,落在了她手中的那叠白纸上。在她灵巧的十指下,一张白纸变成了一只纸鹤,小巧而灵动。
只是场合不对。
试问:谁家的闺秀,是在一堆大男人的围拢下作女红的?
此刻的气氛,也是诡异得很。每一个人都很安静,只是这样的安静之下,多了几分压抑的沉闷,透着难以言述的死气。
舒芳抓起衣裾,故作帅气地一甩,盘腿坐在了无羡的边上,“大晚上的,怎么叠起了纸鹤?”
“这不是鹤,而是鸡。”无羡纠正道,左右两手各捏住纸鸟的一支翅膀,轻轻往外一扯,纸鸟的腹部瞬间鼓起,胖嘟嘟的,哪儿还有仙鹤的纤美风姿,配上高高翘起的尾巴,看着还真有几分鸡的模样。
舒芳的嘴角不由地一抽,“人家折纸,都是什么高雅折什么,你倒好,怎么尽捣鼓这些俗气的。”
“那是它们最爱吃的食物。”
谁会爱吃纸做的鸡,除非……
是鬼!
舒芳呼吸一窒,强装镇定道,“它们是谁?”微微发颤的声音,早已出卖了他,透露了他心中的惊惧。
“它们是我们养的狗。”无羡用目光,指向中央的火堆,“那儿正烧着的,就是它们的灵牌。”
灵牌?
还真是在给鬼烧东西!
舒芳打了个哆嗦,故作轻松地调笑道,“你还是重感情,连狗都刻灵牌。”
“它们不只是狗,更是朋友,是家人,是英雄。”
狗也能做英雄?
舒芬目露轻傲,忍着笑反问,“难不成它们还能上战场杀敌吗?”
“通过训练的狗有许多用途,可以传递情报,可以追踪逃兵,可以揪出细作。必要的时候,甚至牺牲自己,背上点燃的火药,冲入敌人的军营,用自己的生命换取我们的生机。”
第364章 悲歌
无羡手指不停,叠完一只纸鸡,扯开翅膀,投了出去,继续叠着下一只,“有时候狗比人更勇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