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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芳没想到是这么回事,一时哑然,不好意思再责难那些老兵,只能转身去催无羡,磨磨唧唧的,总算是在申时启程了。
舒芳看着逐渐西斜的日头,纠结着,要不要破罐子破摔,在这家客栈里歇下得了。
还没等他纠结出一个结果,一声吆喝响起,车轮滚动起来。
颠簸了一个时辰,天色暗淡下来,晚膳是在车上吃的,将冻着的肉臊子简单热了下,塞入馍馍的中间。每人分到了一只,便是一顿了。
舒芳瞧着新鲜,想知道这叫什么名儿。可是车厢里只有碍眼的奚淼,真心不愿搭理他,便挑开帷幔问梨儿。
梨儿跟了无羡没几日,也是头一回见到这种吃食,哪里答得上来,一时陷入了尴尬。
一声嗤笑自车厢内传来,奚淼的嘴角挂着讥讽的笑,“舒大人不是状元郎嘛,怎么连这种粗陋的吃食都不认得?”
舒芳就等着他开口,他才能接话,“那你认得吗?”
奚淼:“……”他也不认得,但是他可不愿在舒芳的面前承认。
第369章 夜袭
奚淼端详着手中的吃食,肉夹于馍,不就是“肉夹馍”吗?
简单直白,一听就懂,正符合无羡的起名风格。
对!就叫这个名字!
舒芳觉得这名字太俗了,不过味道尚可。肉臊子里不但加了八角、桂皮、茴香腌制,还用了昂贵的孜然和胡椒调味,鲜而不膻,香而不腻,比刚才那家连粗盐都舍不得放的客栈强多了,“刚才就不该进店,吃这肉馍多好。”
“再好吃的东西,天天吃也会腻的。”
“但是节省时间啊!当初若是吃了这肉馍,此刻说不准就能到驿站了。”
“慢有慢的好处。”奚淼加快了吞咽的速度,将手中的肉馍吃完,随即开始收拾棋盘,将棋子一粒粒归入棋盅,放入紧靠厢壁的柜子内。
最让舒芳气闷的是,他还拿出了一把锁,将柜门给锁上了。
这是把他当贼防呢!
他是谁啊?钦赐的珍品也见过不少,用得着顺他几粒棋子?要顺也顺棋盘啊!
奚淼像是听到了他的心声,下一刻就拿出了一块三尺见方的棉被,将棋盘严严实实地盖上了。
舒芳忍不住想:若是柜子够大的话,舒芳相信,他一定会将棋盘一并锁进去。
他对奚淼很无语,奚淼对他也无感,找了一个舒服的位置躺下了,合上了双眸。
天才刚黑,他就要歇息了吗?
舒芳对此没意见,睡了正好,省得彼此大眼瞪小眼。他有意见的是,奚淼占据了车厢的一半位置,严重压缩了他的空间!
虽然他很想将奚淼拽起来,但是以他的修养,干不出来欺负老弱病残的事。
但是,他也不想让奚淼好过,清了清嗓子,开始吟起诗来,故意将音量提得高高的,看他怎么睡!
在两人极其幼稚的抬杠下,月亮缓缓爬上了半空。
京师的远郊算不得荒野,可也与热闹的内城无法相比。远处零星散居着几个村户,一入夜就睡下了。拮据的生活,让他们舍不得在门外挂上灯笼,一切都被埋入了夜的黑沉,仅剩下马蹄声声,还有狂躁的犬吠。
舒芳唱了半天独角戏,感到无趣,歇了声,打起了瞌睡。这会儿被吵醒,心里自然不爽:还真是什么样的人,养什么样的狗。平日看着闷声不响的,一旦吠起来,凶猛得很。
他正要吐槽两句,黑暗中有一只手向他伸了过来,拽住了他的肩膀,随之一股向后的力,将他拖往车厢的深处。
在车厢里的只有他与奚淼,出手的不可能是第三人。
他想干什么?
趁着天色暗沉,偷偷对他下黑手?
他也不是好欺负的,对付不了车外那些家丁,还对付不了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瘸腿小倌?
攥指成拳,反手一个肘击,给了奚淼一个回击。脚也不闲着,狠狠地踩上了他的脚背,趁他吃痛挣脱了桎梏,拔腿就跑。
一口气跑到厢门口,眼前的帷幔被人从外掀开,钻入了一个小厮打扮的少年。
那人背着光,舒芳眯着眼,在暗夜中努力分辨,仍看不清他的容貌,只能从身形和衣着上判断,是奚淼的侍从,叫墨竹。
就算用脚趾头想也知道,他铁定会偏帮他的主子。
跟在他身后的还有一个人,身形与他差不多,梳的却是女子的发式。
是梨儿!一定是梨儿!
真是天无绝人之路啊!
她是从宫里出来的,顾大局,识大体,肯定不会让他这个少卿,在别国的车架上出事的。
“你来得正好,有人要谋害本官!”舒芳告完状,扭头转向奚淼,也不管他在昏暗的车厢中是否看得到,得意地向他挑了挑眉,等待梨儿替自己主持公道。
哪成想,梨儿一句话都没说,抿着唇,上前一步,挡住了他的出路。
什么意思?
难道她还要帮着那个贱民吗?
我去,还真是!
下一瞬,舒芳就见她拨动了手边的一个木轮。舒芳还以为是个装饰呢,原来竟是一个机关!
随着机关的开启,厢体微微颤动,耳边传来“哗啦”一声,一道帘子落了下来,挡住了唯一的出口。
那帘子非竹非苇,而是由数十根一指粗、一臂长的铜条链接而成,坚固程度不会比牢房的栅栏差。
这是要关门打狗的节奏啊!
舒芳气氛非常,“如此对待本官,还有没有王法了?”
墨竹撇撇嘴,阴阳怪气道,“舒大人的脸可真大,贼寇来袭,要谋害也是谋害的我家公主。”
纯粹是狡辩!
舒芳觉得最大的贼寇,就是奚淼那个贱民,“朗朗乾坤,天子脚下……”
舒芳说到一半,就听到震耳欲聋的响声相继响起,碰碰碰,一声接着一声。
这声音听着耳熟。去年北元大败,来使的气焰依旧嚣张,圣上为了给他们一个下马威,当众展示了火器,就是这个声音。
难道……
真的遇到了贼寇?
舒芳悄悄往车厢内侧挪了一步,“这才刚出了皇城,他们好大的胆!”
“这有什么稀奇的,”墨竹不以为然,“前阵子天方的贡品,不就是在皇城外被打劫的?动手的还是建昌侯呢!”
这次该不会也是建昌侯下的手吧?
无羡几次三番坏了他的事,肯定是将她给记恨上了,要将她置于死地。
舒芳提议,“这儿离驿站不远,快马加鞭很快就能赶到,快派人去求救吧!”
奚淼不以为意,“敢在驿站附近动手,可见有恃无恐,即便派人去了驿站也是徒劳,说不定驿站的人也被买通了,去哪儿求救无异于送羊入虎口。”
回城搬救兵,肯定是来不及的。舒芳头一回外任,就遇上了性命之忧,不免心焦,“那该如何是好?”
“怕什么?”墨竹真心瞧不上这些大人,平时衣冠禽兽,人五人六的,一遇上事屁用没有,“主子说了,刚见咱们出了皇城,就被人唆使下手的,定是个傻子,没多大本事的,就是给咱们用来练胆的!”
需要练什么胆?
难道此番劫杀,还有第二波、第三波?
第370章 咋舌
舒芳越想越怕,瑟缩着身子,拖着扭伤的腿,不由地往后退。
一阵罡风蓦地袭来,舒芳扭头望向车窗,就见一道耀目的光华,划破暗如黑幕的夜空,直奔他的面门而来。
是箭!敌寇的利箭!
那道光华就是箭头燃烧的火光!
猝不及防之下,舒芳被吓呆了,一时间竟忘了躲避,木楞地站在了原地,傻乎乎地等待那支火箭的到来。
瞳孔在惊惧中放大,倒映着箭头上燃烧的火光。他甚至能感受到利箭所带来的阴冷的死亡气息,正在飞速向他逼近。
前一息,两者还有一丈之遥,下一瞬,就到达了他的跟前,距他仅有一尺之距。
那就是生与死的距离!
舒芳认命地闭上了双眼,耳边传来“啪”的一声,心脏随之一缩,腿一软,往后踉跄了一步。
预想中的疼痛并没有到来,舒芳睁开了眼,只见那支火箭停在了他的跟前,被窗棱挡了下来。
原来箭头没扎入他的身上啊……
舒芳拍了拍胸口,还未安抚好狂乱跳动的心脏,便感到脖颈一紧,领子被人给提了起来,拽向了车厢的深处。
“不想死,就离车窗远些。”还是中了状元的人呢,这点道理都不懂。奚淼忍不住向这傻子吼道。
舒芳瞧着厢门垂挂的铜帘,“这门帘子不错,”箭头刺穿不了,结实得很,“怎么不多做两个,将窗户也给遮上。”
“遮上窗户还怎么反击?”墨竹给了舒芳一对大白眼,随即望向奚淼,双眸闪烁着期待的光,“主子,能给奴家一支火铳吗?”
对手不济,正是练手的好机会。奚淼掀开脚下铺着的羊皮,撬开一块木板,露出了一个暗层,非常浅,仅一指深,却是密密麻麻摆满了火器。
那么多的数量,无羡想做什么,踏平南赣的山寨吗?
舒芳不禁怀疑,她是故意撺掇手下将他弄伤,好将他丢在这个车厢里,借着他的身份,逃避城门口的巡检。
幸好守卫没仔细检查,不然,若是搜出了这些火器,坐在车厢里的他,铁定脱不了干系,他连喊冤的地方都没处寻。
真是忒坏了!
舒芳目露愤恨,看着奚淼取出两把火铳。其中的一把自己留着,另一把则给了墨竹。
墨竹接在手中,眼中的光芒在黑漆漆的车厢里特别显眼,就像是夜幕下探寻猎物的狼眼,透着兴奋与贪婪。
他迫不及待地装填起火药来,不用点灯,就能在昏暗的环境中,精准地将火药塞入铳膛,不撒出分毫来。看他那熟练的程度,就知道,练习的时间短不了。
可他不是莳花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