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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了完了,每一点都被柴胡说中了!
舒芬的心里拔凉拔凉的,感觉自己命不久矣,“我……还有救吗?”
无羡见舒芬的脸色都吓白了,心里指不定正在捉摸着该如何笔下生辉,给世人留下一篇流芳千古的遗书呢!
她瞥了柴胡一眼,知道这是他在使坏,故意吓唬舒芬呢!
柴胡没有被看破的尴尬,转而安慰起蒙在鼓里的舒芬,“别担心,你就吸食了几日,还有的救。刚开始会有些不适,像是不安易怒,食欲不振,便秘腹泻,流泪流涕,发抖打颤……我给你开张解毒的方子,多喝水,熬过这阵子就好了。”
语带关怀,一副医者仁心的样子,只是他没告诉舒芬的是,这个过程可能会比较痛苦。看舒芬那副文弱书生的模样,很难靠自己的意志力熬过去,估计得被捆成一个蚕蛹,强制解毒了。
无知者无畏,对自己的未来全无所觉的舒芬彻底放下心来,对自己所中的“毒”好奇起来,“灯盏中的究竟是什么啊?”
他也算是读万卷书了,对医书略有涉及,从未听说过有这种“毒”。
柴胡回了他一个“没见识”的眼神,“此物古已有之,《唐书》中就有记载,叫做‘底野迦’,为拂菻(古罗马)进贡的神药,其中的主药便是在你灯油中所添加的,叫做莺粟。其花妍姿妖艳,果壳形如枣核,鸽蛋般大小,壳内多籽,小如胡麻,与五石散类似,食之让人飘飘欲仙。想必是有人借其药性,对你设局。”
“莺粟……”马哲喃喃着名字,倒是想起另一样物品来,“听着倒与乌香类似。”
“乌香是什么?”柴胡没听过。
这个舒芬知道,将“没见识”的眼神还给了柴胡,“这是由三宝太监(郑和)自西洋带回,是重要的贡品之一,能够镇痛、止咳、治疟疾。”
说着迷惑起来,“乌香不是做成吃食的吗?加入灯油之中,也有相同的药效吗?”
无羡眉头微皱,捕捉到了他的话外之音,“你吃过?”
“鄙人什么没吃过啊!”舒芬微微抬起下巴,还自得起来了,“京师便有寺庙,以乌香入粥,富有盛名,寻常香客想吃还吃不到呢!”
“真是人傻钱多。”柴胡忍不住吐槽。
“这可是苏辙流传下来的食谱,可是大补之物,京中那么士大夫都在吃,也没见人吃出过问题。”舒芬看向柴胡,目露狐疑,“你之前说得那么吓人,该不是是故意吓唬我的吧?”
也不怪他如此揣测,柴胡作为一个平民,对他这个翰林,从未有过应有的敬重。
之前他腿崴了时,给他上药时,下手那叫一个重啊,疼得他冷汗都出来了,这回逮住机会,指不定又给他下绊子了。
而柴胡的懒得辩解,看在他的眼中,更是心虚的表现,越发相信自己的推测了。
舒芬顿时不爽了,越想越气。
死生大事,能随意拿来说笑吗?
真是太过分了!
舒芬拢了拢衣袖,打算一巴掌呼他脸上。
柴胡全然不介意,松了松肩膀,做好了接招的准备。
官爷又怎么样?
主子教他的,这叫正当防卫!
气氛凝重起来,两人就像是被丢入了赛场的斗鸡,一触即发。
何关和狗蛋自然乐得在一旁看戏,若非无羡在场,说不定还要开赌,看看舒芬这个弱丁能在柴胡的手中撑多久。
眼尖的他俩都看到,柴胡的指间悄悄夹了一根银针,若无意外的话,应该是泡过迷药的。只要在人身上扎上一针,那一处就会瞬间麻痹,失去抵抗的能力。
这种时候只有马哲站出来做和事老,“舒大人误会了,柴胡所言非虚,乌香确有大毒。只是因为乌香的价格昂贵,寺庙舍不得在佛粥里多加。食客又不是经常食用,用量不足,自然无碍。”
舒芬一副“你当我是好骗的吗”的表情,“许多药典也有描述乌香的奇效,传言辛弃疾曾患顽疾,遇到一异僧,以陈年乌香加人参等制成败毒散,吞下威通丸十余粒,方才好了。”
读书人就是如此。书读得多了,傲气地认为世间只有自己最有见识,别人都是浅薄之辈,故而听不得劝。
好歹相识一场,无羡不想他被乌香所误,“只要计量得当,砒霜也可入药。反之亦然,能治病的也未必是药,更何况,乌香并不能治病。”
“怎么说?”舒芬一脸不信。
“世间没有可主百病的神药,乌香之所以被神化,只是因为它有止疼之效。病人感觉不到疼痛,便误认为病已经好了,不过是饮鸩止渴,自欺欺人罢了。”
无羡话已至此,也算是尽了相识之情。
(
第384章 王妃寿宴
“世间没有可主百病的神药,乌香之所以被神化,只是因为它有止疼之效。病人感觉不到疼痛,便误认为病已经好了,不过是饮鸩止渴,自欺欺人罢了。”
柴胡作为医者,最恶乌香祸人,“罗教以卑劣手段掌控教众,我们要不要管管?”
要怎么管?
灭了他吗?
从酒楼中的民众对罗教香长的尊敬态度来看,罗教在此地已成气候,岂是说动就能动的。
马哲一改之前劝架的热心肠,一副事不关己的淡漠态度,“主子来赣州是为了老将军,如今大仇得报也该离开了。”
言下之意,就是不要节外生枝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道理柴胡明白,“但这是莺粟啊!若是放任不管,后患无穷!”
无羡半垂着眼眸,她制作清露、香油用的干花、香料,都是在闽地收购的,对此地的情况比柴胡要了解得多。
暹罗、爪哇等地所产的乌香,就是通过闽地的港口进入大明的,当地富绅将此视作珍贵之物,皆在食用,甚至有人在街市售卖。
而紧邻闽地的赣州,自然也不例外。即便没有罗教,人们依旧会食用乌香。
民情即是如此。
她管得了赣州一地,还能管得了闽地吗?
即便管得了闽地,还能管得了皇城吗?
要知道,朝廷每年召贡的乌香,足有三百斤。数量如此之多,依旧不够分。可见嗜食乌香的风气之盛。
即便是以“治国平天下”为己任的舒芬,对此都不以为然。她只是一个人微言轻的平头百姓,怎么管得过来?
但是……
没有遇到也就罢了,出现在自己眼前的恶事,不能当作没看到。
“既然罗教是以术法来操控人心,那就让他败在最为得意的术法之上。”无羡吩咐狗蛋,“找些手脚麻利的,凡是在门外贴了罗教符纸的人家,在他们的符纸上涂上磷粉。同时着人散布言论:罗教倒行逆施,有违天意。入罗教者,必遭天罚,及早回头是岸,与罗教撇清关系,才能保以平安。”
上兵伐谋,诛人诛心。
怪不得圣人要说:女子难养。
舒芬忍不住缩了缩脖子,“这招也太阴损了吧……”
“哟!还同情起人家来了?”柴胡白了这个没记性的家伙一眼,“不知道是谁被下了药,吓得夜难安寝,连屋子都不敢回了。”
马哲也道,“罗教诱骗信徒,大肆敛财,且野心不小,散布邪说,动摇社稷,该除。”
一个于私,一个于公,都说到了舒芬的痛脚。对于乌香,他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对于罗教就不能忍了,只不过,“百姓愚昧,受人蛊惑,他们也是无辜的,不该将其牵涉其中,以旁门左道唬人。”
何关斜倚在廊柱上,一脸调笑,“舒大人觉得该如何是好?”
“自然是交给官府了。”舒芬越想越觉得,这才是正道,“本官这就去找刑知府,让他剿灭罗教。”
说着,一转身就往前院走去,衣袖甩得霍霍生风,尽显慷慨之气。
何关嗤笑一声,不知道该笑他天真,还是愚蠢。要知道,当初他在赌坊里遇上那个白衣人,可是由当地官员带去的。罗教能发展那么顺利,说没官员扶持,谁信啊!
更有甚至,官员之中就有不少罗教的虔诚信徒,让那些官员去剿灭罗教,岂不是秋天剥黄麻,就等着相互扯皮吧!
何关打着帮舒芬助阵的旗号,挑唆无羡跟上去看热闹,果然见到刑大人一脸为难,“罗教积毒已久,本官早有铲除之心,奈何罗教信徒众多,遍及各行各业,甚至公署衙门。几番剿捕,都遭到了阻挠。可怜了南赣百姓,受其蒙蔽,不少人家将一生积蓄都献了出去,教众穿金戴银,自己却是吃糠喝稀,若是有朝廷的禁令就好办了……”说完哀叹一声,扭头忘向了无羡。
无羡:“……”
看她做什么?内阁视她为眼中钉,只要她开口,铁定站在她的对立面。
难道说……
是想借她的枕边风,向朱寿进言吗?
呵呵,想得倒是美!
无羡45度角仰望书架,那副专注的模样,好似书架上开出了一朵花似的,就是不接刑知府的话茬儿。
刑知府混迹官场多年,最擅察言观色,一个眼神就领会了无羡的意思,也不觉得尴尬,讪讪一笑,从桌案上拿起一张请帖。
无羡站在三步开外,淡淡瞥了一眼,帖子以金纸包装,明晃晃地亮眼。
再看刑知府,则是毕恭毕敬,用双手捧着,呈上来的。
可见规格不低啊!
无羡打开一看,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扑面而来,嘴角不由地一抽。
何关见主子的反应怪怪的,好奇心起,伸长脖子探头一看,是宁王妃的生辰贴。
记得上回有王爷邀请他家主子赴宴时,可是差点小命不保。
无羡的心里也有点怵,不得不找刑知府确认下,“王妃生辰在即?”
“是呀。”刑知府颔首答道,“本还有半个月的,不过,困扰南赣多年的匪患得以解除,王爷想要一同庆祝,就将生辰宴提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