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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马喂人参了吧?那么矮,还跑那么快?!”一点都不合理!
无羡得意道,“我爹给我选的。”
仇锜心里那叫一个憋屈,说得好似他的马不是他爹选的。
不行,他回去得同他爹说道说道,同样是亲爹,怎么选的马,差距就那么大呢?
“可惜咯,到嘴的元宵吃不到咯!”无羡咯咯地笑了起来,笑声如银铃一般清脆。
仇锜气得拽紧了马鞭,他回去第一件事,就是换马,必须换一匹跑得比无羡的更快的,把场子给找回来!
无羡翻身下马,任由赤兔寻鲜嫩的草吃,自个儿则躺在了厚实的草甸上,嘴里叼着一根草梗子,用手掌垫着脑袋,闲适地看着天上云舒云卷。
仇锜学着她的样儿,躺在了她的边上,“我听说倪世杰给你下帖了,他可是找了一大帮子人,打算给你一个下马威呢!”
“我又不是没见过这阵仗。”
“也是。”仇锜回忆起,她当初才一丁点大,就敢指着杨阁老的鼻子,将他臭骂了个狗血淋头,还有什么能让她怕的?
她单挑反贼周昂,把安化王府给炸了的时候,他就在现场,简直是惊为天人。
她要不是个姑娘家,绝对是他心目中的偶像。若论第二,没人能排第一。
“那帮晋商的吃相越发难看了,处处学着你。你做清露,他们也做清露,你做糖果,他们也做糖果,就剩你那花色硬糖和香花皂学不来。他们在宁夏挤兑你的生意也就算了,这次还在背后煽风点火,就怕倪世杰弄不死你。”
仇锜坐了起来,恨铁不成钢道,“你也是的,被他们都欺负成这样了,还不反击?想当初,你的那股嚣张劲儿,都去哪儿啦?”
无羡淡淡地瞥了他一眼,“别人不知就罢了,你还不知道我如今的身家吗?何必同那些晋商一般见识。他们吞了的生意,只不过是从我手缝里漏出来的。反正以我如今的产量,根本没有余货供给宁夏。”
仇锜抓了一根野草,一节节掐断,“我就是看不惯他们那副嘴脸,以为赚了些小钱,就忘乎所以了,忘了自个儿的身份。你上次在京师遇到伏击,我猜,就是他们在背后捣得鬼,将消息透露给了鞑子!”
“不用你猜,事实就是。”
仇锜的声音冷了下来,“查到具体是谁了吗?”
无羡的嘴角勾起,露出了一个危险的弧度,“懒得查了,总逃不过那几个想做边境生意的家伙。这是见董公公调任了,便急不可耐地想对我下手了。”
仇锜眯着眼,目光中闪过狠厉之色,“你想怎么教训他们?”
无羡呵呵一笑,“该怎么应对,你爹不是早就提点过你啦?”
仇锜将手中的碎草一把丢在边上,气愤道,“我爹那是因病解除了营务,失了胆识,你呢?”
无羡接口道,“我失了靠山呀!你看,你爹病退了,董公公调任了。现阶段,还是夹起尾巴做人比较好。”
仇锜看着她那副不温不火的样子,真是为她捉急,“若是他们在宴席上提出非分的要求,想插足哈密的生意呢?
“你也知道,宁夏才多少富人,能赚多少?真正值钱的,是来自哈密的香料生意。如今七成捏在了你的手中,早就惹人眼红了,还不趁现在将你给分食了?!
“这一次,明面上是倪世杰请客,实则是晋商给你准备的鸿门宴,就连右布政使陈逵、右参议孙清之子,也被他们一同请来坐镇。”
无羡耸了耸肩,“鸿门宴我参加得还少吗?不缺他们这一回。”
仇锜轻笑了一声,“你也算是个人物了,为了给你设下这鸿门宴,整个山西叫得上名号的晋商尽数出动。因为席位有限,想要来踩你一脚,还得论资排辈呢!”
姜蔺皱了皱眉,“要不,将那个朱公子叫上,他好歹是”
“不必,”无羡摇了摇头,“这事本与他无关,他不久该回京师了,没必要将他拖下水。”人情债最是难还。
“可是”姜蔺还是有些担心她。
“如今我最担忧的,倒不是哈密的生意,哈密可不比大同,不是谁都能插上手的。”
“那你还能担心什么?”仇锜问道。
“调兵!”无羡将嘴里的草梗子吐了出来,坐起了身子,问仇锜道,“这次调兵蹊跷得很,各方的边军都调集来了,把你爹这个卸任的大同总官都招回来了,究竟有什么大动作。你爹有什么内幕没?”
仇锜皱眉道,“这事我早就问过我爹了,就连他都想不明白。”
“贺兰山才是我真正的底牌,那儿有我所有的心血,只要别让我爹调离贺兰山,其余的一切都不是问题,即便亏上一些,迟早也能夺回来的。”
仇锜叹了口气,“你心中有数即可,明日我同你一起去。在大同,我还是有几分面子的,想来他们也不敢太刁难于你。”
无羡用拳头捶了下他的肩胛,“好兄弟!”
仇锜不屑地瞥了她一眼,“谁和你是兄弟啦?你是男的吗?”
“那就是闺蜜!”
仇锜一口老血都要喷出来了。
无羡被他的样子逗得咯咯直笑,笑累了又拿带着糕点去哄他。
一行人在草甸上,逮了几只野兔烤了吃,狗蛋的手艺加上无羡的香料,让仇锜食欲大开,吃完一只仍意犹未尽,要不是拉不下脸同姜蔺抢,他都能将姜蔺的那只给吃了。
仇锜剔完牙,提议道,“今晚,我也同你回去吧!”
“你去我哪儿做什么?”
仇锜不满了,“你院里的男人还少吗?多我一个怎么啦?”
“你都有娇妻美妾了,还让人独守空房啊?”
“我都替我爹,将孙子生好了,他管不到我了。”
无羡也是奇了怪了,仇锜的妻妾加起来可不算少了,怎么就一点都不解风情呢?无语道,“你娶妻纳妾,就是为了给你爹生孙子呀?”
仇锜答得理直气壮,“不然呢?”
无羡也懒得同他争辩,将带的糕点全给了仇锜,总算是将他打发走了。
回到宅子的时候,正是晚膳的时候,没见到朱寿,便问起了柴胡,“朱公子呢?”
柴胡道,“早上,主子前脚刚走,朱公子就出门了,此刻还没回来呢!”
“昨日熬的粥,他喝了吗?”无羡问道。
“没呢。”
无羡想来,他怕是不喜欢小米吧,一顿饭吃完,都到了要睡的点儿了,仍不见他回来,便吩咐了人,用刚收的晋祠大米,放上猴头菌和官滩枣一同熬粥,再切些腊驴肉,给他准备着,这才放心地睡下。
第二日无羡刚起床,开门就见文宜如同一个无头苍蝇一般,在她的门口走来走去,要是将青砖换成泥地,都都被他走出一个坑了。
她见他乱成这个样子,料来,必定是朱寿出事了,忙问道,“你家公子怎么啦?”
文宜苦着一张脸,道,“公子他昨日在万佛窟的佛像前站了一日,回来后喝了些酒,半夜方才睡下,这会儿正喊着头疼呢!”
第97章 闹别扭
无羡心中担忧,嘴上不免埋怨道,“他不是胃不好吗?怎能让他喝酒?!”
文宜有时也挺同情他家公子的,“昨日恰逢公子生辰,一个人孤单单地去祈福,无人庆贺,难免多喝了些”
“他怎么不早说呀?”生辰一年只能过一回,若是她早些知道的话,一定推了仇锜的约,陪他去拜佛了。
“昨晚我让人熬的药粥,他喝了吗?”无羡又问。
文宜尴尬地笑了笑,“您去了,就是公子最好的药了。”
人家都这么说了,还能咋办呢?
无羡随文宜去了朱寿的屋里,就见他皱着眉,由一名亲随不停地给他揉着太阳穴。
无羡来到妆奁前,取了一个猪油白的小瓷瓶,朝那手都揉酸了的亲随,轻轻地招了招手,将他换了下来。
朱寿见到无羡,神情淡淡的,没了往日的热乎劲儿,故意将身子背了过去,声音中透着一股难掩的酸味,“哟,穿得可真鲜亮,这是要出门吗?怎么还有工夫来看我?”
无羡真是无语了,她不就是穿了一身空色的杭锦吗?哪天不是穿成这样的?
她没理会这个闹别扭的家伙,打开了瓶塞,刹时一股沁凉扑鼻而来,仅吸一口便叫人溢舒心扉,难言的舒爽。
她倾侧瓶口,倒了些药油在手上,想要给朱寿按揉,却被他给侧头避过了,“这味道和你那个叫胡勒根的亲随一样,我不喜欢。”
无羡索性盖上了瓶盖,“得!你不要用,我还省了呢!这可是从薄荷里提取出来的,十斤才得那么小半瓶,精贵着呢!”
“你还说要养我呢,如今就这么小小的一瓶薄荷油,都不舍得了?”朱寿一把将无羡手中的瓷瓶夺了过来,粗暴地打开瓶盖,将整瓶薄荷油都倒在手心,抹在了太阳穴上。
多余的薄荷油顺着额骨留下来,差点辣到了他的眼睛。
“小心别动,我给你擦擦。”无羡取了帕子,替他小心地抹去了多余的薄荷油,好气道,“都蓄须了,怎么还跟个小孩子似的。”
朱寿反驳道,“我早把胡子剃了!”
“是”无羡也不和他争辩,替他轻柔地揉着太阳穴,将薄荷油的药效挥发出来。
“你不是说,这薄荷油精贵吗?怎么你身边的一个小小亲随,也能用上?”
“胡勒根不一样,他是同我出生入死的兄弟。”
朱寿越说越酸,“你对你的那些亲卫倒是大方,每个人都用着不同的香。”
“反正都是自家做的,他们喜欢,拿去用着便是了。”
朱寿轻哼了一声,“我都和你认识那么久了,也不见小无羡送我一瓶。”
他没开口,她哪里能知道?
心里吐槽归吐槽,口上依旧安抚道,“都是我的不是,还不成吗?你喜欢什么味儿的,我立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