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朱寿的目光,落在了最前方的一尊合掌露齿胁侍菩萨身上,只见她腰肢纤细、体态婀娜,宛若一位秋水盈盈、嫣然含笑的少女。
他回眸望了眼身侧的无羡,道,“你同这位菩萨倒是长得有几分相像。”
无羡对他的眼神无语了,她们哪里相像了?她的脸可没那菩萨那么胖,是标准的瓜子脸,好不?
胖和尚笑道,“关于这尊佛像,还有一个动人的传说呢!”
朱寿顿时来了兴致,“大师请讲。”
“这要从本寺的修建说起。昔日辽代皇家崇佛,征调能工巧匠建寺。
“城外有个巧匠,雕造技术出众,在征调之列。他不忍留下独女一人在家,便拒绝了征调。
“不料,却因此惹恼了官府,被痛打了一顿。幸有众工匠的求情,方才免于更大的灾祸。
“他的女儿惦念父亲,便女扮男装,假充工匠之子,托人说通总管,前来照顾父亲。
“她见父亲和工匠们塑造神像时,常常陷入苦思,便在一旁或立或坐,做出双手合十、闭目诵经的姿态,为他们祈祷。
“雕工们受到启示,便依着她的身段、体形、动态塑造修饰。
“一日,监工发现老工匠的活没干完,欲责罚于他。此时,少女挺身而出,主动替父担责。
“监工似乎发现了她的秘密,勒令剥光其上身殴打。眼看身份即将暴露,她纵身跃入铸钟造塔的铁水中,化为一朵白云,飘向了天空。
“她临去之前的露齿一笑,令在场的一位年轻工匠难以忘怀,便照着她生前的身态、形体、眼神雕成了一尊菩萨像。”
朱寿叹息了一声,“可惜了。”
“确实可惜了,”无羡啧啧道,“死了也是白死。要是我啊,就拽着那个监工一起跳。”
沈钰白了他一眼,“为女当以谦弱,你以为人人都是你啊?”
无羡自有一套歪理,“佛说因果,道讲承负,可不就是报应二字。与其等待虚无飘渺的来世,还不如自个儿动手实在一些,也省得佛祖忙活了,不是?”
“你这就叫睚眦必报。”
“我还一饭千金呢!”
胖和尚见他俩辩得激烈,道了一声阿弥陀佛,“其实啊,佛祖早已显灵。那日少女跳入铁水中,溅起的水花,便将监工给烫死了。”
无羡耸了耸肩。
万一溅起的铁水,没烫死监工呢?还不是白死了吗?
世人宁愿求佛祖显灵,却不敢自己动手,承担一丝风险,说到底,还不是一种懦弱的表现?
她还是觉得,靠自己报仇更实在一切。
朱寿看到香案上放了一个签筒,拿在了手中,“小无羡,要不要求一支签啊?”
“好啊!”无羡随口应道。
朱寿先行。
只见他双手捧着签筒,贴着额头,默默祷告一番,看着还挺郑重其事的。然后,不轻不重地将其晃了起来。
啪!
一支竹签掉落在了地上,文宜俯身将其捡了起来,双手捧上,“回公子,是廿签。”
朱寿将那支签插回了签筒,递给了无羡。
无羡则是纯粹把这当做应景,既无诚心祷告,也无下跪叩拜,随手晃着手中的签筒。
啪!
又一支竹签掉落在了地上,胡勒根将其捡了起来,“回主子,是廿八签。”
无羡又将签筒递给了沈钰,“你也来测一个吧!”
沈钰没接。
“来嘛!试试你的运气。”说着,无羡将签筒塞在他的手中,他却不愿意接。
两人一推一拒之间,签筒左倾右倒,一支竹签掉了出来。
这回,无羡亲自弯腰,将竹签捡了起来,兴奋道,“你的数字比我们都靠前呢!是十五!”
胖和尚本就陪同在他们的身边,索性卖了个好,做起了他们的解签人。
头一个,他问的是朱寿,“不知这位公子想求什么?”
“求前程。”朱寿道。
胖和尚查了签文,念道,“虎斗龙争势方张,杨威奋武逞刚强。万壑烟云忽一开,凯奏班师喜气洋。恭喜公子,是上吉。”
胖和尚又问无羡,“不知无羡公子求什么?”
无羡本是女儿身,无前程可言。她故意存了促狭的心思,指着朱寿道,“我同他一样。”
胖和尚将签文翻过几页,念道,“君命叩吾问是非,是非欲辨枉知机。待看舌战群儒后,奏凯洋洋得意归。”
张平忍不住笑了起来,“哈哈,主子,上一回您当堂骂了杨阁老,这一次您又打算骂谁呢?”
“杨阁老?”朱寿眨了眨眼,“小无羡见过杨慎的父亲?”她不是连杨慎都不认识的吗?
张平解释道,“不是此刻在朝的那位杨阁老。”
不是杨慎他爹杨廷和,难道是杨一清?
可是杨一清去岁卸职,而无羡却是今年才进的京师,两人根本就没碰过面啊!
杨一清在卸职之前,倒是因安化王之乱,路径过大同,但是在时间上也对不上。那可是在八年前,算起来无羡还是个扎着垂髫的小娃娃呢!
朱寿觉得,她应该是在背后骂的。他有时受了气了,也会在背后骂上两句,没什么可稀奇的,就不知道小无羡何为看杨一清不顺眼了。
“小无羡,你是怎么骂杨阁老的呀?”朱寿好奇道。
“这事早就过去了,我就是年少冲动。”无羡揉了揉鼻子,指着沈钰对胖和尚道,“大师,给他解解吧,他是十五号签。”
“我没什么好问的。”沈钰淡淡道。
“那就替他问问姻缘,他家老仆人想将他嫁出去,都急得白了头了。”
“我是男的,何须用嫁?”沈钰微微红了脸,却是耐着性子,等待胖和尚的解签,却见他皱眉道,“暮雨朝云望长久,谁知斩穹苍。襄王有意终辜负,枉作阳台梦一场。”
沈钰的脸色瞬间转白,那岂不是说,他的姻缘断了?
胖和尚念了一声阿弥陀佛,“命中有时终须有,命中无时莫强求。不如放下执念,得大自在。”
无羡见沈钰的脸色难看,知道自个儿好心办了坏事,扯着嘴角尬笑道,“随便算算的,不一定准的。”
“你的签文就很准。”
“我的签是求来的,而你的,却是刚才争抢时,无意掉出来的,不作数的。”无羡将签筒递到了他的面前,“要不咱们再算一次吧?”
呵呵,真的是无意吗?
有些无意,冥冥之中自有天意
沈钰如何都不愿再碰那签筒,负气地离开了。
众人顿时没了游玩的兴致,与胖和尚告了别,踏上了归途。
第105章 下马威1
回来的一路上,无羡同沈钰说了各种笑话,有趣的段子一个接着一个,都快成了郭德纲了,仍不见他的脸色有丝毫的转好,无奈地泄了气。
朱寿的心情却是不错,时不时在街边上买些没见过的吃食,还不忘给无羡手里塞上一些。
无羡索性化悲愤为食欲,和朱寿两人愉快地吃了起来,看得一旁的沈钰脸色更黑了,回到宅子后直接回了屋。
无羡亲自下厨,特意烧了不少他爱吃的菜,左顾右盼,都不见他来用膳,便叫小厮去请他。哪知小厮回禀道,他的屋内没人,只留了一张字条。
无羡匆匆扫了一眼,他竟然也被调到了榆林。难道不久之后,榆林要有什么大动作不成?
她没有细细思量的工夫,因为第二日,便是她与倪世杰相约的日子了。
她难得讲究了一回,换了一套苏州河西罗衣,颜色还是月牙白的,用净白的丝线绣以萱草。
轻裾飘飘,随着她每一步的踏出款款而动,色若月华流转,将她本就白净的皮肤,映衬得犹如珍珠一般无暇。
看得朱寿的眼中一派惊艳,“沈把总被调去了榆林,小无羡今日穿得如此鲜亮,又是约了谁呀?”
“你忘了?今日可是倪世杰的七日之约。”
这几日事多,朱寿还真是将他给忘了,“你等等,我去换身衣裳,陪你一起去。”
无羡并不想将他牵扯入她同晋商的纷争中,找了个借口道,“酒宴上少不得喝酒,你的胃才好,去了只能干巴巴地看着,多可怜啊,还是让文宜陪你去城里逛逛,我晚上回来给你带好吃的。”
“你不让我喝酒,我不喝就是了。今日可是个鸿门宴,我不陪你去,你被那些晋商吃了都不知道。”说着,他便转身回屋换衣服去了。
无羡拗不过他,便在屋外等着,待他出来时有一瞬间的闪神。
她从未见过一个男子,能如朱寿这般,将一身明艳的绯红色,穿得如此惊艳。
彩丝精绣的蝙蝠祥云,在霞光下熠熠生辉,带着无比的张扬,尽显夺人的贵气。
朱寿朝她挑了挑眉,“看傻了?”
李姐收回眼神中的惊艳,苦笑了一下,“那倪世杰本是想在今日压我一头的,你这般打扮赴宴,夺了他的风头,估计该让他气得跳脚了。”
朱寿轻哼了一声,“我还用得着怕他?”
两人策马同行,宛若一对璧人,行至御河渡头,早已有倪世杰派来的人候着了。
“两位公子请上船。”那人躬身行了个礼,态度还算不错,可是准备的船,却是简陋得很,就是一个三尺宽的竹筏,连个护栏都没有。
稍稍来个风浪,别说鞋了,也衣衫的下摆都得湿了。
李姐眯着眼,嘴角微微勾起,“一上来就是下马威呀!”
朱寿对文宜吩咐道,“去找条维舟来!”
维舟是贵族乘坐的,一般人家哪有如此的规格,即便有钱也没处寻啊!
“别让文宜白跑了,一会儿自然有人将维舟送来。”李姐一脸笃定道。
“小无羡早有了准备吗?”
无羡笑得别有深意,将目光投向了不远处,“维舟这不就来了嘛。”
朱寿顺着她的目光望去,还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