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奕竹在后头捡到了从我包袱里掉出去的东西,但我不记得我包袱里有这个。”李照回答道。
她最后一次老老实实整理包袱,还是在扬州的时候。在那之后,一路匆忙,她都没有好好收拾过里面的东西。
但她可以肯定自己是没放这个东西到包袱里的。
除非——
除非是别人塞进来的。
她一边想着,一边将油纸包层层打开。
一旁的秦艽在看到油纸包里的东西之后,脸色有那么一瞬间的错愕,口中倒吸凉气。
“虎符?!”顾奕竹震惊地说道。
错金铭文在黑色的虎身上十分惹人注目,头顶树叶间落下来的点点阳光照射在金丝上,光芒四射。
“万俟名扬找得要死要活的东西,在我身上?”李照也有些难以置信,她和万俟雪并没有什么深入的接触,那么她是什么时候将虎符放到自己包袱里的?
“万俟仁泽身上的虎符是护军中尉刘震宇所有。
刘震宇昔日统领神策六军,其上虽然有知内侍省事窦文清管着,但当时开元圣文帝爱才,便直接将虎符赐予了刘震宇,令窦文清只是行监察之责。
刘震宇死后,他为了避免虎符落入宦官之手,便在朝官的帮助之下,将虎符交给了当时在文人中颇具盛名的万俟仁泽老先生手里,以待他日新的六军中尉上任之后,能不被宦官把持。”
秦艽在一旁开始给李照解释。
万俟名扬将万俟仁泽手里的虎符夺走了,所以才会肖想另外一块。二者合一,不论执令者是谁,那人都有统帅天策六军的权利。
“另外一块虎符是在谁的手里?”李照声音十分缓慢地问道,这个问题她其实知道,另外一块虎符按理说应该是在皇帝手里。
但,如果松无恙没有说谎的话。
那么万俟雪偷走的那块虎符是她从千秋派教内偷走的,是太史局和千秋派互通信件的信物。
皇帝已经式微到这种地步了?
连没有根基,只能依附皇帝的太史局都能随随便便偷走虎符?
还是说,太史局用虎符与千秋派合谋,本就是出于皇帝的指使?
“另一块虎符,按制,应由天子掌持。”顾奕竹答道,他抿了抿嘴唇,目光落在李照的手上,“这块东西,就是你之前所说的,我偷出来的那一块?”
李照点了点头,说:“如果这世间没有第三块虎符的话,那就肯定是了。”
秦艽双手一兜,转身说道:“走吧,虎符的事暂且先搁置,眼下还是先去里头看看吧。”
李照哦了一声,将油纸包重新叠好,把它放回包袱里后,赶忙追了上去。
顾奕竹心里不知道在想什么,眼神有些深沉,但脚步却是半点没落下,紧随其后。
三人在林间走了约莫一个时辰之后,便能隐约听到一点人声了。为避免被发现,他们几乎是立刻就跃上了树梢,顾奕竹伤势没有全好,李照原本还担心他轻功会有退步,却不料看着他如
不远处的林间空地上,有好些明黄色营帐,但没有人出入。
“禅宗?”李照朝着秦艽比了个嘴型,问道。
秦艽点了点头。
一旁顾奕竹拍了拍李照的肩,伸手指着让她去看。
在他们的正前方,整个树林的另一侧,是一座高耸的山峰。山峰底下正对着营地的地方是一处山洞,洞里有火光,有人声。
洞口两个青色布袍的光头男人,正神色严肃地手执金刚杖守卫着。
“等夜深了,我们再动。”秦艽的声音如丝线一般直接传入到了李照和顾奕竹的耳朵了。
李照耳朵动了动,神色有些新奇。
“这是传音入密吗?”她比着嘴型问道。
“用内力引导着你的气息,上行至喉头之后,便能将声音控制在外人听不到的地步。”秦艽眼中带着笑意,似乎觉得指导李照是一件十分有意思的事。
顾奕竹不用教,所以他没看过来,只是扶着树枝目不转睛地看着那洞口,在揣摩里头的人在做什么。
“这样?”李照内力一提,问道。
秦艽眼中笑意更深,他颇为赞许地冲着李照点了点头,说:“看来,明空于武道一事上,的确得天独厚。”
李照嘿嘿一笑,和他互相恭维了一下,“还是左宁教的好。”
玩了几下传音入密之后,李照的新奇劲也就过了,开始老老实实地蹲守,等着天黑。
那洞里也不知道在做什么,能明显听到金属的敲击声,和嘈杂的人声,但却没有看到有人出来。
“听不清里面说的什么。”顾奕竹同样以传音入密的方式,将自己这么静心侧耳听了老半天的结果,告诉他们两个。
“禅宗的内功浑厚,吐纳意守,以力带气,说话时如洪钟灌耳,隔远了些去听便会觉得十分混沌,难以听清其中所言。”秦艽若有所思地说道。
174 禅宗
禅宗并不总是这般说话的。
平时若一直这么说话,倒是会让体力和内力有不必要的消耗。
所以,秦艽好奇的是,为什么禅宗在这个山洞里,需要全部人提着内力说话?
不过他好奇归好奇,眼下还是得耐着性子等到天黑之后,看能不能找个法子潜入进去,才知道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
李照原本想接话,却突然开始觉得身体有些寒冷,她抬手揉了揉眼睛,身子靠在了树干上。
顾奕竹和她同在一棵树上,离得近,所以是最先发现她不对劲的。他听到李照的呼吸明显急促了一些,侧头看过去,就见她张着嘴,极快地在喘着。
“明空……你还好吗?”顾奕竹有些迟疑地伸手,在半空中停顿了一会儿后,为了避嫌,转而扯着袖子碰了碰李照扶在树干上的手背。
即便是隔着一层布料,都能感觉到触手冰凉。
“我……”李照很想开口说我没事,但她这一口气泄出去,整个人便感觉天旋地转,眼前一黑。
“遭了!”那厢秦艽一转头,就看到李照摇摇晃晃直往树下跌去,“毒素可能已经深入一些了。”
他说话的同时,抬手一甩,将盘踞在自己手臂上的月儿甩到了李照的肩上,接着一个跨步,连忙跳了过去。
顾奕竹比他快一些,长臂一捞,便及时将李照给捞了回来。
树叶沙沙作响。
噌——
有鸟儿被惊动飞起。
“谁?!”远处守卫的禅宗弟子登时便向发出动静的地方看了过去,他一边握着金刚杖缓步前进,一边高声喝道。
洞口还剩一个,那人抱着金刚杖,半闭着眼睛依着山壁,有些不耐烦地说道:“照远,等会儿就要交接休息了。”
这意思是,别节外生枝。
“可是,刚才那边好像真的有动静。”被称呼为照远的禅宗弟子原本想再上前几步,但见同伴这么不爽,也就只能妥协地转身又站了回来。
他往回走了几步,又扭过头去,看了树林里一眼,语气有些迟疑:“照文,若是有人来了,而我们没有及时预警,师兄们怕是要训斥我们的。”
照文白眼一翻,面带嘲讽地说道:“能有什么人?我们在这儿待了三天了,那驱虫散一洒,别说人了,连个蚂蚱都瞧不见。再说了,若真有人来,我们也打不过,不如守好这脚底下一亩三分地得了。”
说完,他停顿了一下,单脚一翘,换了个姿势继续说道:“他们在里头拿贡献,我们这种在外头望风的,连口汤都混不上,你那么积极作甚?”
禅宗立宗,按贡献与能力来划分弟子等级,上下一共六等,以赐名和身上所穿的莲服来区分。
一等弟子为紫裟弟子,觉字辈,着紫衣,享有禅宗武籍楼整七楼的畅通之权,可学禅宗秘法内功,习禅宗三十六绝技。
二等弟子为红裟弟子,悟字辈,着被赤衣,能自由出入禅宗武籍楼一至五楼,除宗主秘传之外,皆可学习。
三等弟子为褐裟弟子,空字辈,着茶褐色衣,能自由出入禅宗武籍楼一至四楼,习金刚伏魔内功、伏魔杖法和青龙剑法。
四等弟子谓青裟弟子,圆字辈,着青傧玉色衣,可自由出入禅宗武籍楼一至三楼,习金刚伏魔内功和青龙剑法和金刚指。
五等弟子谓黑裟弟子,明字辈,着缁衣,可自由出入禅宗武籍楼一至二楼,习罗汉功,金刚指和揭谛拳。
而最五等之外的其余弟子则皆无着裟之权,循照字辈,只能穿最低等的青色布袍,所学也只是禅宗最普通的般若功。虽然他们可以持金刚杖,但所学武功乃是斩云剑,以杖为剑。
青色布袍通常又被称作缦衣,是以,他们还有另外一个名字:缦衣弟子。
照文和照远这样的便是缦衣弟子。
他们天资不够,想要爬升,便只能随着高等弟子出宗门闯荡,从贡献入手。然而,多数时候,缦衣弟子都只能跟在那些高等弟子身后捡些零碎。
所以,也就有了秦艽能从禅宗弟子口中听到些许风声,也就有了眼下这么明知道前头有异动,却懒得去侦察的事情发生。
“照文,话不是这么说的,虽说我们这回看守望风得不到贡献点,但总归是为宗门出力,还能跟在师兄们身边学习学习不是。”照远走回洞边,苦口婆心地对自己的同伴一翻劝说。
照文呵呵一声,再度闭上了眼。
在他看来,像照远这样的死心眼也就是刚入宗门时才会有,等到在宗门里被磋磨一些时日,也就生不出这种想法了。
不过,在宗门里扫洒打杂,也总归好过在外面颠沛流离,面朝黄土背朝天地去讨活。
“照文……”照远见他不愿跟自己搭话,扁了扁嘴,反身靠在了石壁上。
那厢顾奕竹见禅宗弟子回去了,夹着树叶的手指一松,轻吐一口气。他转头看着秦艽怀里,面色苍白,嘴唇乌黑的李照,皱眉问道:“明空的情况怎么样?”
秦艽叹息了一口气,将月儿从李照的脖颈处拿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