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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听木门发出一声轻微的嘎吱响声,安妲香一手推门作势进来,另一只手费劲儿拖拉着什么东西。裴叶将乱七八糟的念头暂时揣进脑海深处,恢复往日勤恳憨厚的打工人微笑。
她出门接过安妲香拖拽的玩意儿。
顺嘴问了句:“家里不缺柴火,还有好几墙的柴没烧,你拖这些干嘛?”
这么点量,拿来当柴火也烧不了两锅热水。
安妲香坐在门口喘得跟牛似的。
她胡乱用手背擦拭额头和面部的汗水。
“我想要造纸!”
不过她不知道造纸要哪种树,于是试着将不同树的树枝都拉了一些过来,为了凑这些玩意儿她费了老大劲儿。要是造不出纸也没事,她就折腾竹简,竹简肯定比纸张容易。
裴叶:“造纸?”
安妲香毫无形象地挪了挪屁股,坐到裴叶身边。
“能承载文字的东西,有点像兽皮,还能在上面画画呢。”
裴叶哦了一声,没有细问。
她想起来另一桩事情:“那你不做蜡烛了?”
安妲香脸色微变:“这个嘛……出师未捷身先死……动物油烧起来差点儿将我臭死,蜂巢做的蜡烛失败了……而且你那个老相好不是修仙党么,他搓出来的球照明比led大吊灯还亮……”
这种情况下“发明”蜡烛,一点儿没有动力。
她还是乖乖造纸或者折腾墨水。
裴叶摸摸她的头:“那你加油。”
咸鱼也是有梦想的,更何况这条咸鱼还是原著的女主。
晚膳还是谈苏亲手掌勺,安妲香连打个下手的资格都没有。
“淦,不都说‘君子远庖厨’吗?”
凭什么剥夺她创造价值的平台?
厨房是她的领地!
灶台是她的战场!
“君子远庖厨?”谈苏面无表情地结下围裙,洗净双手,仔细擦拭干净,不知道响起了什么东西,嗤笑了声。“那还有见其生不忍见其死,闻其声不忍食其肉呢。我不喜欢这句话。”
许多事例证明以理服人的基础是以武服人。
没有武力基础,谁听你逼逼赖赖。
安妲香懵逼了下,半晌才迷茫地啊了一声——
他们不在一个对话频道?
谈苏:“……总而言之,阿叶只吃我做的菜。”
安妲香:“……”
夜深人静,万籁俱寂。
裴叶躺在铺着柔软兽皮的草席上,没多会儿便进入了浅眠。
听到她均匀轻缓的呼吸声,谈苏也一手掐诀,打坐入定。
与此同时,【恋与养崽】a。
系统跳出一行记录。
【阿崽打工回来了。】
q版人形阿崽从地下健身房抓到小黑和小二黑两个人工智能。
【阿崽】(神情严肃):你们认得这些纹饰吗?
虽然不知道阿崽又发啥神经,但在好奇心趋势下还是看了一眼,然后彼此对视。
【小二黑】:有点印象……
【阿崽】(追问):有没有人族修士以这个纹饰开宗立派?
【小黑】:你怎么突然问这个?
【阿崽】(威逼利诱):你们有印象……
【小二黑】(看着阿崽,表情怀疑):这个你倒是问对人了,我可是魔族有史以来最渊博的,真正学富五车,精通魔族古籍,还能倒背如流……但你得回答,你突然问这个干什么。
这个纹饰可不简单。
跟魔族有渊源,之后还成了魔族三十六魔印之一,但知道这层关系的人极少极少。
连它们也是本尊烛照无聊看书,偶然间知道的。
“说,还是不说?”
阿崽并没有配合,而是选择以武服人。
小黑和小二黑:“……t 【阿崽】(严厉):说!
小黑和小二黑选择屈服淫威。
第二日,裴叶起床就没看到谈苏。
卧室没有、厨房没有、客厅没有。
唯独石锅暖着一大碗蛋羹,上面还撒了一把葱花,几只剥了壳的嫩虾。
她端出来偷偷尝了一口。
香滑细嫩,舌头一碰就能在口中融化,滑入喉咙。
与此同时,他木木部落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摄政王殿下?”
早起晨练一身热汗的青年看到熟悉的身影,顿时单膝跪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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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70 马甲修好了
“因为一些意外。”
摄政王殿下淡淡回答,神情冷淡,没有细说的意思。
“起来,不必多礼。”
金狮跟信面面相觑,后者暗暗扯了扯自家养子——
什么时候冒出来一个摄政王了?
青年依言起身,注意到摄政王殿下这会儿的形象有些奇怪。
白衣红裳,满身铃铛银饰,等人高的红纱盖头被他卷了卷裹脖子上,红纱两端勉强没有拖地,裙下双足站在冰冷枯草地上,面部涂着祭司跳祭神舞所需的彩色纹路,脸色有些差。
这——
这不是祭祀中祭神舞的装束?
虽说祭神舞的舞者起舞之时不能被神以外的存在看到,但祭神舞开始前有驾驭披毛猛象,率领部落高层祈祷的环节。这个环节是每个兽人部落子民都能看到的,青年自然也见过。
他认得出来。
正因为认得出来才更加诧异和疑惑。
算算时间,祭神舞应该几天前就结束了的。
为什么摄政王殿下会从千万里外的大陆中心出现在大陆边陲?
摄政王生了一双烟灰色的眸子,凤眼,眼尾上挑,下眼睑与眼尾涂着一抹如血殷红,面白唇红,精致华贵与兽人一贯的粗犷格格不入。他一眼看穿青年的心声,冷淡道:“有叛逆破坏祭神舞仪式,神给予惩罚并降下一道神谕,送我来这里寻找神降下的化身,侍奉左右。”
青年一听,不再怀疑。
他的注意力都被另一件事情吸引了。
“叛逆?”
他就奉命出来查个银椤树,一扭头,老家给人端了?
难怪摄政王殿下的脸色这么差劲,搁做他,估计要气死的。
摄政王道:“毕竟拦人财路犹如杀人父母……唉,只是没想到会在祭神舞的时候动手。”
青年一脸凝重。
他们所在的部落是兽人大陆中心最强势的部落之一——金灿灿。
跟边陲几百几十小规模部落不同的是,大部落的传承是世袭的。上一任族长(兽王)传递给下一任子嗣,除非没有子嗣才会在祭司主持下,挑选部落最强大的年轻兽人成为兽王。
兽王跟祭司的权利五五开。
金灿灿上一任兽王是个极其重欲贪婪的家伙。
因为过于依赖银椤树而盛年夭亡,留下来年幼的继任者。
彼时内忧外患,眼前的祭司便代掌兽王和祭司的权利,辅佐幼主迅速稳定局势,避免金灿灿部落被其他部落吞并的风险。部落上下对他都非常叹服,但也有一部分权贵看他不爽。
不仅不爽,还想弄死他。
因为这些权贵靠着银椤树积累了丰厚家底,而摄政王是坚决要搞死折腾银椤树的。
不允许这玩意儿出现在金灿灿部落领地,还铲除、烧毁金灿灿狩猎区所有的银椤树。
断人财路犹如杀人父母。
这批家伙收买了不少兽人勇士,暗地里小动作不断。
思及此,青年便懊悔不已。
他怎么能离开部落呢?
一想到摄政王殿下一人留在金灿灿部落,独自面对那些豺狼虎豹……
他就懊悔自责。若非神迹降临,他处理完事情再回去,兴许连帮殿下收尸都来不及,而金灿灿部落说不定也被那些贪婪的家伙折腾没了。幸好幸好,一切还能挽回。
“那——殿下,神的化身找到了?”
摄政王道:“已经找到了。”
“那我们这就回去?”
摄政王道:“回去,但不是现在,现在还有更重要的事情。”
青年神情恭敬,作势聆听。
金狮和信二人不敢吱声,只是时不时暗暗打量这位摄政王。
这位摄政王殿下跟那个奇怪雌性身边的雄性……不能说一模一样吧,但至少也是个神似。
神的化身……
他们心中咯噔一下。
裴叶那个战斗力的确跟传闻中的兽神一样强大。
不过,兽神怎么会是雌性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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私底下,信询问养子:“阿义,你确定他是……”
“阿爹,即便是您也不能怀疑他。”青年容色一肃,一副不容质疑的神情,眼底泛着克制的狂热光芒,口吻无比向往且虔诚:“他就是摄政王殿下,古往今来最能通神的大祭司!”
信:“……”
虽然不知道具体内情,但自家养子这样好骗,真让老父亲担心。
“你不觉得奇怪吗?”
冷不丁跑来一个人说自己是大部落摄政王……
摄政王能来鸟不拉屎的边陲?
“这有什么好奇怪的?”义挥挥手,“这世上无人能模仿出摄政王殿下的风姿。”
信:“……”
越发觉得养子被骗了。
“阿爹,你应该没注意殿下的脚一直没有落地吧?我也不傻,不会遇到一个长得差不多的人就认错。这种悬空的本事我只在殿下身上看到过。这是神赋予他的能力,他是神的使者!”
信被提醒,下意识注意那位摄政王的脚。
红裳覆盖脚面,他看不到更多,但摄政王的确没留下哪怕一个脚印。再者,这破天气,实力强大如金狮,不穿御寒的兽皮兽毛也会瑟瑟发抖,那位居然一点儿不冷,的确是不简单。
如果这位摄政王是真的,那么——
神的化身是谁?
难道真是那个雌性?
信和金狮对这个结论都开始纠结。
越是怕什么越是来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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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叶爬到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