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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了?”
“不能先放这个。”
白锦儿说着,把陶阳手里的碟子接过,转而将另一个碟子递了过去。
“先把生的放下去。”
“生的?”
这么说,这确实有几个碟子里放着的食材,看上去像是生的;生的鹌鹑蛋,生的肉片,肉片切的极薄,几乎能隔着肉片看见底下的碟子。
“这,将生的放下去,味道不会有些奇怪吗?”
“放下去就变成熟的了。”
“嗯?”
陶阳惊讶地看向白锦儿,看见白锦儿拿起筷子,轻轻地敲了敲大碗。
“你以为这里面装的是什么。”
“不是鸡汤吗?”
“是鸡汤啊。”
“那”
“是滚烫的鸡汤哦。”
“嗯?”
陶阳再次看向那碗,平平无奇的一个大陶碗罢了,下面又没有炉子,甚至连热气都没有冒,只有一层金黄莹润的鸡油覆盖在上面。
“单纯,单纯,”
白锦儿啧啧出声,手中的筷子伸进了汤里一搅,原本平静的汤面顿时环绕起波纹,
大量滚烫的热气,从汤中冒了出来。
“看见没,
所以刚才才和你说的,叫你不要凑那么近,这汤可比平常那种汤烫的多了,是连生的鹌鹑蛋和肉片都能烫熟的程度哦。
不过毕竟不比一直在火上加热的,始终是会凉下去的,所以要在最烫的时候将生的食材先放下去。明白了吧。”
“原来是这样,那还真是神奇。”
“好啦好啦,先把东西下下去再说吧,不然待会儿真就凉了。”
按着白锦儿的指挥,陶阳一样一样地将碟子里的食材放进大碗中;往往就是一声闷响,被放进去的食材就这样消失在了碗中,
“这汤饼也是生的?”
“汤饼当然是熟的啊,你是不是傻。”
陶阳抬手在白锦儿的脑门上敲了一下。
放到最后一碟的时候,陶阳端碟子的手顿了顿——那不正是昨天他们买回来的菊花吗?最后以三十五钱的价格拿下的,
陶阳看着妇人的眼神,十分怀疑等他们走以后,那人得说他们半天的坏话。
一片一片清洗过的菊花花瓣装在雪白的小碟子了,
白锦儿将不太新鲜的或是形状有残缺的都拣出去了,留下的都是模样颜色美的,
真是如同一小盘碎金一般明亮。
这么好看的花要跟这些菜一起放进汤里汆烫,陶阳莫名地有些于心不忍,
这大概就是文人的心吧?
可惜自己这位未婚妻显然没有这样的共情,她眼睛亮亮地在旁边看着,同时对自己提出热切的指点:
“倒进去就好了。”
唉,
多么没有风趣的女人呵。
花瓣落在碗中,飘在了汤面之上很快散开了来,有一种落英缤纷之感;陶阳将碟子整齐地叠好,开始专心致志地盯着那碗。
“这要多久才烫的好呢?”
“差不多了,”
白锦儿将筷子递到陶阳的手中,
“这会儿就好了,只不过吃的时候还是要小心烫,记得吃慢些。”
“好吧。”
陶阳拿着筷子,期待中还带着些许的紧张。
“先吃什么比较好呢?”
“看你喜欢呗。”
刚这么说完,陶阳碰巧搛起一块四方大小不及掌心的一块,嫩黄色瞧着有些像豆腐的东西起来,
“这是什么?”
“山戎黄。”
其实就是豌豆黄,
只是这里的人都把豌豆叫做山戎,所以白锦儿也只好这么跟着叫。
将这豌豆黄送入口中,
被滚烫的鸡汤泡过的豌豆黄只是勉强维持着形状,入口的一瞬间便在口中化开了。口感细软绵密,一点多余的杂质都尝不到。鸡汤的香味充分将豌豆黄包裹,没有一点豆腥气,交织的味道更上了一个台阶。
“如何,好吃吧?”
白锦儿笑呵呵地说道,
“我打算回去就把这加进菜单里。”
陶阳正要接着尝,忽然像是想起什么似的,停住了筷子。
“只有这一份吗,锦儿你不吃?”
“啊我今天中午吃多了,现在还饱着,所以不想吃了。”
“那怎么好,”
男人的眉头皱起,
“就算不吃多少,好歹也得吃一些才是。我的分你一些吧。”
“哎不要了啦,”
“我去叫他们拿个碗来吧。”
陶阳已经站了起来,打开门走了出去。不会儿的功夫果然拿着个小碗走了进来,还有一双新的筷子和调羹。
“就算再好吃,”
陶阳在白锦儿旁边坐下,
“要是只我一个人吃,总比不上和你一起来的美味。”
白锦儿一愣,
随即伸手扭了陶阳的后腰一把。
“哎哟!”
第八百八十二章 尝酒
两人赶在年前回了长安。
婚期重新请浑天监的朋友进行了推算,定在了来年正月十六,也正是白锦儿的生日。
白锦儿对自己的婚事,婚礼的大小都不怎么在意,
既然陶家的人说他们愿意全权包办,白锦儿反倒是乐的清闲。
况且原先她还以为,陶家的人,特别是她未来的婆婆,陶阳的母亲,恐怕会开始对自己的行动多加干涉;结果根本没有,
甚至连一面都没有见到。
当然,以白锦儿的性格,并不会因此敏感脆弱到对即将到来的婆媳关系多加烦扰,
她相信她自不会有什么问题,而陶阳作为中间调和的人,肯定也能表现的够好;况且对于自己丈夫的母亲,该有的尊重也是要有的,
她不觉得一味的顺从或是一味的唱反调合理,
再说了那位妇人,在她小的时候对他们家也多有照顾。
要请的宾客名单她也早告诉了陶阳,
或许陶家要请出席的客人都是所谓,有头有脸的存在,但白锦儿并不觉得邀请一直陪伴支持自己的好友来参加自己的婚宴是什么丢人的事情,
若是陶家有什么不满,
那就只好麻烦陶阳这臭小子辛苦辛苦了。
将去一趟洛阳带回来的土产送给了刘饕、岑溪他们几人后,白锦儿回了趟店里。原本只是想去看看已经好一段时间没去的铺子,顺便检查检查有没有什么需要维护修缮的地方,
结果才走到远远能看见店门的地方,
就看到有一纤瘦的人影似乎在那里徘徊。
看背影并不是她熟悉的人,白锦儿又走近了些,才勉强将那人影辨认了出来。
说来是意料之外的稀客,
正是和白锦儿有过几面之缘的宋桂香。
瞧见来人是宋桂香,白锦儿吃惊之余,又多了几分犹豫和不安;她实在是不想和宋桂香这种人有什么交集,她只来了店里这么一次,白锦儿心中还暗自庆幸呢,
结果就好像是什么魔咒一般,她竟然隔了几个月的时间,
又寻着过来了。
虽说心中有些忐忑,但白锦儿并不打算因为这点小小的理由改变自己的计划,
她脸上挂起平日里待客的客套笑容,
迈步朝着少女的方向走去。
“这位小娘子?”
宋桂香仰头看着眼前店铺的招牌怔怔出神,听到身后传来的声音,她猛地转过头去;瞧见站在自己身后的人是白锦儿之后,
她脸上那种紧张戒备的神色,才消失了。
“我还在想这几天你去了哪里,连着来了几天,总不见开门,”
虽说宋桂香的表情看上去没有那么的吓人了,但少女好像并不擅长笑——明明这个年纪的姑娘笑起来,应当是最灿烂迷人的,
但宋桂香就是不擅长笑,
哪怕只是单纯地扯动嘴角,也会叫她的脸看起来抽搐怪异。
或许不笑的她,看起来还稍微能叫人亲近一些。
她此时或许是想向白锦儿散发善意,但就因为这种特质,让白锦儿反而被她皮笑肉不笑似的表情给吓了一跳,
不由得怀疑起来,自己怕不是什么时候招惹到这位小姐了。
“啊,最近的话,出了一趟门,所以就把店关了。
不知道小娘子是不是有什么事情呢?”
“什么事情,
你这里,难道不是食肆么。来食肆的话,也只能吃东西吧。”
听到白锦儿的话,宋桂香挑了挑眉,
她不需要刻意去控制,总在不经意之间,也会流露出狂妄暴躁的气息;不如说她只有刻意去控制,才能让这种拒人千里之外的气息收敛些。
白锦儿咂了咂嘴,
“哈哈哈哈,小娘子这话说的,我都不知道怎么回答了才好。
相请不如偶遇,虽说店里没开火,但几盏小酒还是有的,为了报答小娘子关着门都还来的知遇之情,就让我请小娘子吃几盏酒吧。”
宋桂香瞟了白锦儿一眼,
点了点头。
许久未开门的店铺里有着淡淡的木头落了尘的味道,白锦儿领着宋桂香走进店内,拿起挂在门口柜台旁挂着的掸子,
“小娘子请在这里稍等片刻,
我先简单地打扫打扫,再请小娘子坐。”
宋桂香闻言,真就听话地站在门边,等着白锦儿说好了之后,才在一张小桌子后入座。
女人进了厨房,
没多久的时间就走出来了,手里抬着托盘,托盘上摆着一个酒壶两个酒杯,还有一小碟下酒的酒鬼花生。
她笑呵呵地走到少女面前,将手中的盘子放了下去。
“嘿咻,”
白锦儿也坐下,扭了几下屁股调整了舒服的坐姿,又将酒杯一人一个地分好之后,拿起酒壶给两个酒杯之中倒满酒液。
“虽说不是什么好酒,但是却是咱们店里的特别酿造。虽然小娘子是宋家的千金,但我也的敢保证,小娘子绝没有在别的地方尝过这样的酒。”
宋桂香沉默地看着白锦儿给自己倒了酒,又沉默地听着白锦儿说完了这句话,
酒液刚刚斟满,
她便端了起来一口饮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