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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吴太师再想割肉,发觉没多少肉可以割了,不由得后悔前次割肉的时候太爽快了些,该留着点慢慢割才对。
金国使臣张口闭口要人,动不动以大举进兵作威胁。吴太师一听开战便胆缩,害怕因已之失让战火烧到京城,要知道,皇上什么都好说,唯不许京城周边有人纵火。
于是,极力抚慰金国使臣之后,吴太师暗中请皇上下密旨,命靖王戴罪立功,查找金国公主完颜如霜及金国皇商完颜赋的下落,并令靖王尽快抚平边城内金宋纷争。
虽然,边城的战事暂停,但盘踞在边城里多方势力的较量从未止歇,在不时迸发的激流相抵中,时间固步前行。
关新妍每日都在倒数计时,日子每少一个数,神经逾紧绷,手脚更忙碌,忙着制作送给严员外和吴太师的大礼,忙着为自己和小莲铺设退路,同时,极力维持现下安稳,让富田山庄与邵宅的婚事顺利无碍地进展。
在或急或喜的盼望中,终于迎来了莺莺过门之日。
尚在金、朝廷的寒流阴云笼罩下前途未明的边城,在这响彻街道山谷的锣鼓、炮仗、唢呐喜庆声中焕发了生机。
百姓们纷纷涌上街头或山道观看这十里红妆的场面,纷纷为那丰厚的嫁妆称道不已。此刻,不管那喜轿中坐的是何等样人,必是令边城百姓记忆深刻的有福之人,是令边城官商不可小觑的有身价之人,是令富田山庄有面有里的祥瑞之人。众生欢喜!
万众瞩目下,轿子抬进了富田山庄富森堡,在一片大红大吉、欢天喜地情境里,一对新人在声声高昂的唱声中行着过门之礼。
就在这对新人即将完成夫妻对拜,预示大婚告成之际,门外一名小厮一边慌张奔向礼堂一边高声疾呼:“大事不好了,……”
一片嘈杂声中,小厮的叫喊声显得苍茫失劲,礼堂后面的宾客们先听闻消息,纷纷调转头看向那大冬天一脸汗津津奔近的小厮。
此刻,高堂上坐着的是娄庄主夫妇以及一位关新妍用诚意和重礼为莺莺聘请的德厚恩师。三位高堂未听闻小厮报信先发觉宾客们不同寻常,均疑惑地看向堂门处。
唱礼之人刚要喊‘夫妻对拜’莫名就住了口。
立于堂下第一等阶位的关新妍见此情景,心里一沉,悄然步至媒婆身边,对着尚一脸呆愣看热闹的媒婆怒声喊:
“关键时刻,你喘什么气,延了吉时,误了新人命途,你打算折几世福寿来赔?”
媒婆一个激灵,立时张口尖嗓高喊:“夫、夫妻对拜……”
这猛然间的一声提调令堂上不少人唬了一跳,大伙心情复杂重新看向新人。
早已被繁琐的俗礼弄得无所适从的新人,或许以为方才那一阵骚动也是俗礼的一部分,听闻唱礼,顺从地行夫妻对拜礼。
“礼成……送入洞房……”
音落,新郎、新娘牵着红绸一齐步向后堂,消失在众人视线中。
终于大婚告成,关新妍心里松了一口气。
新人前脚刚走,报信的小厮穿过宾客,仆跪在堂前,上气不接下气慌张道:
“娄庄主、娄夫人,大事不好了,门外来了一群官兵,说是要来缉拿要犯。”
闻言,堂上众人皆惊。
娄庄主不惊不慌,对着小厮威严喝骂道:
“没见识的奴才,大喜之日,当着众贵客面前如此嚷闹咋呼,成何体统。配合官兵缉拿要犯是民之职责,我富田山庄里皆是遵纪守法之民,自是该当接迎官兵,辅助办差。
领兵的大人是何人?”
小厮尚未来得及回答,从人群中走出一位身形伟岸、气质儒雅的男子对着上首娄庄主拱手一礼,声道:
“娄庄主,失礼了,本官奉差办事,惊扰了府上贵人,望见谅!”
娄庄主定睛一看,认得是提刑司方大人,立时起身堆笑客气道:
“方大人言重了,没有方大人果敢勇为,除暴安良,哪有我富田山庄一方太平,哪有我娄家今日大喜之日。
不过,”娄庄主语锋一转,“今日,来者皆是我娄某人的亲朋好友,皆是为小儿成婚助兴而来,娄某实不愿看他们当中有人趁兴而来,败兴而归。
还请方大人给娄某一个面子,借一步说话,保管方大人您顺利履行职责悄然带走这位不小心触犯刑法的朋友,也使我这位朋友保留些颜面。”
“恐怕,难遂娄庄主心愿了,”方大人振声道:“毕竟,再怎么遮掩,你也无法向外人解释令郎成婚当日,与富田山庄联姻的邵宅主人如何半途失了踪迹,且是在提刑官出现之后消失不见。”
娄庄主大惊,目光投向关新妍。
这刚结完亲,亲家就落势,太戏剧性,也太具话题性了,围观的宾客们炸开了锅,七嘴八舌议论开来。
这万众瞩目的婚事,刚尘埃落定转眼尘土飞扬。
惊讶之下,娄庄主顾不得满堂宾客在场,对着方大人问道:
“请问方大人,关公子所犯何事?”
方大人向周遭巡视一眼,见众人皆安静下来满脸好奇等着听信,故意一字一句掷地有声道:
“谋害金国太子,合谋绑架金国公主与金国皇商,煽动暴乱,破坏宋金和平。”
听闻此言,立于关新妍身边的人不约而同齐齐跳开,就如同关新妍脚底下踩着了雷一般。
第二佰六十一章 拿人
关新妍听闻官兵前来拘拿自己,并未显惊慌。娄庄主却已面如土色,这等祸国殃民的大罪,若坐实了,至少是要被诛连三族的,且富田山庄必逃不过审查。
娄庄主上前一步,对方大人凝重声道:
“在下不敢妨碍方大人办公,但此罪名非同小可,倘若抓错了人,不仅影响甚大,还会令真正的恶徒逍遥法外。敢问方大人拿人可有证据?”
方大人立即面显不悦,“娄庄主是指责我渎职枉法不成?若非证据确凿,岂敢当着边城各名商权贵的面拿人?”
这时,一位面色和善的中年男子走出来,对着方大人温声道:
“方大人息怒,此事确是不同寻常,且不说方大人要带的是誉满天下富田山庄娄庄主的姻属、边城首富严员外倚重的才干。
方大人这一来一走,这轰动边城的成婚大礼就此成残局,这满堂宾客就都得悻悻而归。”
方大人对着说话之人立即躬身一礼,状似恭敬回道:
“婺大人时时处处心系民生民情,可敬可叹,但婺大人身为布政使,与我提刑按察使司职责不同,看问题视角亦不同。
倘若今日为了不扫各位的兴致而姑息了贼人,是为对执法秉公从严的亵渎。”
“方大人曲解我的意思了,”婺大人依旧温和道:“我的意思是,方大人今番只是拿人,这要拿之人尚未定罪,关公子依旧是边城权贵,不可随意冒犯,希望方大人行事前思虑周全些,若事情闹到最后,发现自己抓错了人,方大人可就难堪了。”
有布政使出面维护,方大人拿人就没那么轻便了。虽然各地方布政使司、提刑按察使司、都指挥使司各管民政、刑法、军政,各司其职、权力相当,但具体办事时,各职属互有牵连,彼此想要抓把柄下套十分容易,因此,各使司尽量互不得罪。
方大人明白,当下若不给出个合理的情由直接带走关公子话,那便是得罪了婺大人。另外,婺大人最后一句话说得有些道理,万一此案最后没有定案,自己可就白白现了回眼了,凡事得给自己留些后路。想明白此节,方大人对着婺大人声道:
“在下并不是有意来搅局扫了贵人们的兴致,实是职责所在,请谅解!相信婺大人方才也听到了,这关公子的嫌疑罪名不小,倘若轻忽,不止是我提刑按察使司受责,布政使司,甚至整座边城都得受累。”
为自己开脱并拉对方下水,于颜面上找补些回来后,方大人郑重其事道:
“我府衙接到线报,金太子失踪那日曾出现在雨泽巷,在雨泽巷周遭两里远左右的地方,我们发现了关公子破损的马车和一位心口中镖而死的马车夫。
金太子失踪那日,关公子被陌生人劫走并且失踪一天,通过堪查雨泽巷现场以及马车、车夫遗留下的蛛丝马迹,我们判断,金太子就是劫走关公子的人。
至于关公子是如何谋害金太子从而逃脱,就得请关公子为我们解惑了。”
众人的目光齐聚关新妍。
看了会与已有关的热闹后,关新妍已然看明白,这方大人与婺大人是要将这礼堂变成审讯堂,要在这一众有身份地位的宾客们面前将自己定罪。方大人或许是无意,但婺大人绝对是有意。且这幕后的推手是严员外。
关新妍朝堂上娄庄主、婺大人及方大人巡望一眼,镇定启口道:
“这件事其实几句话便可说明白,我愿意随方大人走一遭,去衙门将误会澄清,就不必在此浪费大家时间了。”
方大人面露喜色,立即顺水推舟道:“那便有劳关公子随我走一遭。”
两人正要走,听闻一声:“且慢!”
叫住二人后,婺大人徐徐走向关新妍,面色和蔼道:
“既是几句话便可澄清的事,关公子何必丢下满堂宾客而迁就方大人。我婺某人虽管的不是刑法,但无论是刑法还是民法,官场上行走总是要抬个理字,若关公子有何冤屈不妨尽情道来,我婺某人可以为你做主,这周遭的贵宾皆可做见证人,不怕他提刑按察使司的人滥行职权。”
明明是你在滥行职权,关新妍心里发笑,嘴上却客气道:
“谢婺大人仗义执言,不过,此事关系金太子名誉,在此金宋关系敏感期间,还是让金太子免遭众议比较好,婺大人,您觉得呢?”
婺大人神情一怔,略一思忖,依然和颜悦色说道:
“关公子果然是敏慧之人,难怪深得严员外器重,如今,连我也有了惜才护才之心,今日这事,我婺某人还非得管到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