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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着往下看,发现纸上内容都是有关药理,纸上每个字都认得,便因不通医理的缘故,无法理解,只知道这上面介绍了好几种药物特性以及介绍了一种针对某种病症的治疗方法。
“你是医官?”百炼大人声问,语气不再似先前那般傲慢。
“我不但会行医,还会卜卦,百炼大人今夜过后必会升迁,咳……”
百炼大人凝视关新妍片刻,忽将手中纸张匆忙塞进袖中,折转身急步向外行去。很快,百炼大人又回来了,手里拿着好几件粗布袄子以及一个酒囊。
片刻后,关新妍裹着袄子,手拿酒囊与百炼大人围坐于一处偏僻火堆旁悄声说话。
关新妍与百炼大人谈过话之后不久,军营的宁静被打破。
一处马厩坍塌,几十匹马儿四处乱跑引起一阵不小的骚乱,在众人合力围捕下,多数马儿回了窠,稍后清点人、马时,发现少了两匹马、一个人。
马厩坍塌的原因很快被查了出来,秣马处的一名小兵趁独自照料战马,偷偷练习骑术,未防马儿突然撒性子狂踢乱撅,竟踢坏了马厩支梁。
在众人追马之时,小兵为将功补过,自告奋勇去追那性子最烈的一匹马,结果连人带马失了踪。
同样是这一晚上,秣马处百炼大人在追马途中意外发现金兵营地一到夜晚便漆黑是因为缺薪,他立即向上面进献抢夺金兵食粮、物资的计策。
他的计策是,先放出营地缺箭的谣言,让兵士们加紧时间赶制草人。传出消息,宋军将在凌晨天未透亮之际,每兵身上绑傅两名草人正面向敌营靠近,以草人借箭。
敌营获取假情报,必然想办法来取草,而当他们靠近之时,将会发现,面对的不是草人,而是实兵。
与此同时,让一部分兵士身负草人走多股路线向敌营进击,目的在于营造兵多将广的假象分散敌人兵力。
当敌人发现中计后势必方寸大乱,这时候,我方主力军直取敌营,在收获敌方物资后迅速撤退。
如此,以少量精力获取敌方物资,改善我方物资紧缺,而使敌方陷入困境。
以计轻巧易施,以逸待劳,堪称妙计。细想,金人缺薪确是实情,金国境内林木少,肥草多用来喂牲畜,薪材确不如宋境多且易得。如今兵在外,薪、草多半是从宋民手中买得或抢得,他们日常惯食肉食,薪材必然消耗的快,又无稳定补给来源,当听说宋兵以草人借箭,一定会动抢草的心思。因此,此计成功率极高!
百炼大人的计策毫无疑问地得到重视,并很快被实施。这一夜,营内十分繁忙。
而这一计策的实际策划人,即致马厩坍塌的小兵——关新妍,在逃出军营后,便将军营所有人事忘怀,致力求生。
凌晨时分,当宋兵与金兵轰轰烈烈较阵之时,关新妍于一处狭窄山道上伏于马背上咳喘不止,那一桶兜头而下的冷水使得原本就虚弱的身体几近崩溃,此时,旧疾、新伤一起发作,生命只在进气与呼气之间。
剧烈的咳嗽一刻都停不下来,听声势,仿佛誓要将肺咳出来一般,最后,肺终究没有被咳出来,却咳出了一滩血,紧接着,马背上的人儿从马背上软软跌落下来,仰躺在地一动不动。
……
一轮金日从厚厚的云层窜出,将万丈光芒洒向人间大地。金光如缕缕金线让人欢喜、留恋,当然,这是那些心满意足、心怀期望的人们的心念。
对于某些吃了败仗、心怀怨恨的人们来说,这金色的光正正照在他们的疮疤上,令他们刺目扎心。
宋兵未牺牲一兵一卒俘获了敌方三百余名将士,获取了敌方大半食粮、皮袄、兵器等军需物资,这边兴高采烈大举庆功,那边咬牙切齿誓言报复。
宋军营内一片欢声擂鼓,而王爷帐内却是死一般沉寂。此刻,赵谦紧拧着眉头坐于床边看着床上脸颊通红双目紧闭的人。
每隔一段时辰,赵谦便伸手取下其额上巾帕于冷水盆中涤荡一遍,拧干,展开,折叠,再置覆于其额头上,做这些事时,丝毫不觉得有什么不寻常。
重复了三遍这样的动作后,发觉眼前人体温还是很高且没有一丝要醒来的迹象,怒声朝外喝道:
“你的药到底管不管用,还有没有别的降温法子?实话实说!若是贻误诊治,赔上你全族人的性命都抵不了你的罪!”
第二佰八十八章 醒来
门外传来惶恐之声:“王爷息怒,关特侍的病情,属下大致掌握。关特侍原本只是普通寒症,但因未经治疗,又不断遭受寒冷侵袭,并且劳累过度,无能源补充,又未得休养生息,五经八脉失调,引发肺、胃旧疾。
病情虽凶险,好在被发现得早,救治得及时,依属下愚见,只要将热度退下来,定时服汤药,好好调理一些时日,关特侍是可以康复的。
至于降温,王爷勿太着急,这汤药下去未多时,药力尚未显现,可再等上一等。”
听闻军医解释,王爷焦燥的心情稍稍平复。
“shui……”床上人忽嘴角微动,轻声溢出含糊不清的字节。
焦渴难耐的关新妍忽感觉口唇接触到清凉润液,立即用力吸吮,似乎害怕这活命的甜津玉液忽然消失,不自禁抬起双手紧紧扣住活水源头。
直至急渴缓解,才心满意足停止吸吮,同时眼睛张开。
眼前是一张高清晰俊颜,五官立体鲜明,一双黢黑明亮的双眼正满含悲悯垂视着自己,意识尚有些焕散的关新妍怔怔看着眼前这张赏心悦目的脸无所萦思。
面对一脸茫然的关新妍,赵谦有些疑惑,但目前最关心的还是她的身体状况,“还要喝水吗?”温声询问。
关新妍意识渐渐回归,认出眼前人,随即很快发现自已正躺在王爷的臂弯里,身前一只空杯,而自己双手正紧紧抓握着举着这只杯子的王爷的手。
轻轻松开手,自主坐起身,与王爷拉开距离的同时,低头回想昏迷之前所发生的所有事。
怀里落空,手上的温度消失,赵谦眼里罩下一层失落,怀念之前被需要以及给予呵护的感觉,虽然体验只不过短短些时,但已深深迷恋上那种只对特定人产生的满怀柔情、任取任求之感。这是一种前所未有的情愫。
“我,怎么在这里?”关新妍喃喃自言自语。
赵谦将水杯置于一旁,挪身坐到关新妍右侧,面对关新妍平静声道:“你是否以为穿过那条狭道,抵达前面一片荒林,气候会渐渐暖和,生存环境会渐渐好起来?
事实上,那是一个峭壁环立的低洼地带,冷热风交替,一日之内四季气候轮番上演,能走出那片荒林地带的人寥寥无几。
无论你走哪个方向,都会遭遇不同的困境、陷阱,这也是为何选择此处作营地的原因。”
“既便王爷你在四面八方都设有埋伏,每一个被抓获的人都第一时间被送到王爷跟前吗?”从房间内残存的药物浓度往后推算熬药、开方的大致时间,不难发现,自己昏迷后不久就被送到此处了,关新妍有些好奇,那些发现自己的人是如何判断自己与王爷有牵连进而第一时间将自己送到王爷帐内。
“你曾说易容之人较常疏忽耳朵,你是否经常查看自己的耳后?”
关新妍怅然抚摸自己的双耳,未摸出什么,正想着要不要取两面镜子查看一番,见王爷从腰间取出一枚小巧玲珑的玉章,图章纹案与曾经给予自己的那只虎符纹案相似。关新妍即刻明白,自已身上早已被印上了标签,王爷对自己跑路早有防备。
赵谦从床旁案几上取来一叠纸,举着纸向关新妍说道:“这是秣马处领事呈送上来的,听说,是你在干活时耍滑偷偷写下。
军医已经看过,说这些内容是你针对我的病情而给出的治疗方案。
为什么对我的病情如此在意?为什么不来找我将它直接呈送给我?你知道我一直在等你。”
关新妍看看那些纸,是自已熟悉的土黄色糙纸,面对有些怨念的王爷淡声回道:
“写下这些内容仅出于医者本心,我希望王爷在我看不见的地方永远康健幸福。”
“你宁愿冒生命危险去绝境求生,也不愿向我屈服,我对你来说,比绝境还可怕吗?”
“我只是想按照自已的意愿去活。”
看着神情有些倔强的关新妍,赵谦满心酸楚,但还是坚定道出早已下定的违心决定:
“你以后可不必如此冒险,待这边安稳太平,回到城区,我放你自去!”
“真的?”关新妍不可思议睁大眼睛。
赵谦未予肯定,略有不满的神情似在说,你定要踩在别人的痛点上自顾自痛快吗?
搬开了长期压在心上的一块大石头,关新妍忽觉浑身轻松,同时感觉到身体的不适,胃部的烧灼感和随呼吸而来的局部刺痛感令她刚苏醒不久即感疲惫。
缓缓向后移动坐靠床头,稍事休息后,抬眼看向王爷,忽觉眼前人其实也有不少优点,只不过总是表现得太过强势,让人紧张,偏又对自己格外强势,使自己始终带有偏见、无法公平公正地评判这个人。
仔细想来,两人虽相识不少时日,但对于他的过往,他的忧伤疾苦,他的兴趣爱好,并不曾深入了解过。
但愿有一天,能有一个人能走进他的心里,分享他的过往,体察他的忧伤疾苦,兴致勃勃与他一同拓展兴趣爱好。
这边关新妍在心里为王爷正名正身送祝愿,那边王爷却在思考如何在回城区之前让彼此融进对方的的生活,成为此生相守不离的一对。
各自沉默冥想些时,关新妍忽掀开被子要下床。
“去哪?”赵谦问。
“我不应该躺在王爷的帐房,我应该……我的衣裳谁给我换的?”关新妍忽被自己身上一身簇新的中单夺走注意力。
“我换的,”赵谦坦然道,“有问题吗?”
那岂不是……关新妍定定看着王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