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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了她,容你回去备战,如若不然……”靖王将手中剑置于身前,尖刃朝外。
“放了她?那我如何向死去的万千弟兄弟交待?”完颜烈故作为难。
“废话少说!你想怎样?”靖王极不耐烦。
完颜烈容色一正,沉着道:“靖王想救下此人,得用等值物事来换!看样子,此人不亚于靖王的心肝,那请靖王以身置换该是合情合理的吧?我向靖王保证,靖王若来我营中,必然以礼相待。
还有,我兄弟完颜墨在靖王营中叨扰多日,该是回营了。”
靖王不假思索,恨声道:“好!我答应你,即刻放了她!”
“王爷三思!……”靖王身后一众将士大声疾呼。
靖王抬起手,制止将士们声言。
完颜烈见此情景,调侃道:“都说靖王薄情,我看,名不符实嘛。”
靖王未作回应,视线投向那半山腰处,目光幽深晦暗。
完颜烈忽抬手向靖王扔过来一件物事,靖王举手接住,摊开手心,见是一粒黑色药丸,蔑笑一声,鄙夷的目光看向完颜烈:“从此,完颜尽皆狗徒,无一幸免!”
完颜烈眸光骤暗,脸上浮现一丝难堪,其内心的羞耻比方才在众目睽睽之下跌跤更甚千万倍,靖王此言明示自此他完颜烈在靖王心中再不算号人物。
被敬重的对手鄙视,实比被打败、被重创痛苦得多,预示,从此以后,无论双方位份处何,他完颜烈在靖王面前将永远低人一等、抬不起头。
尽管难堪、痛苦,完颜烈未打算收回药丸,个人荣辱与国家盛衰比起来算不得什么,为了实现完颜一族宏图霸业,卑鄙无耻一回又如何。
直至亲眼看到靖王将药丸服下,完颜烈才对岭上发出释放的信号。
完颜烈手势甫落,靖王跨上一匹马疾驰向山岭,至山岭下,几番利落纵跃之后,抵达半山腰,一番怒剑狂花,破开的不只是铁笼,还有老虎的躯体。
面对坐于地始终凝滞不动、表情木讷、衣衫单薄的关新妍,王爷急速脱下外衣将那单薄冰凉的身子裹紧,随后蹲身面对面凝视这张毫无生气的脸。
以往灵动的双眸此刻一径低垂着,眸光灰暗,似是灵魂已死,万念俱灰。
王爷心如刀绞,双手擒着关新妍的双肩,摇晃两下,似要将其表面那层沉滞的灰暗色彩震落,同时极尽温柔声言:
“没事了,没有危险了,抬眼看看,老虎已被我杀了,你已经安全了,有我在,谁也不能伤害你……”
万千柔情在石雕面前显得孤独而又寂寞。
“对不起,我来晚了……”王爷将石雕揽进怀里一边极力抚慰一边深深自责,“不该将你留在帐内,不该让霍镰替我去接你,更不该任你在外只身涉险……”
温暖稳实的怀抱令关新妍麻木的神经渐渐复苏,被惊惧震荡得无所依附的灵魂终于找到栖息之所,随之,排山倒海的疲累之感漫天盖地席卷而来,令其自然关闭了天窗,放任身心滑入无边无际、幽幽沉沉、温暖的海洋。
当王爷从悲恸难鸣的懊丧情绪中渐渐复元,忽发觉自己的腰间除了束腰还有什么东西稳稳环箍着,低头一看,竟是怀中人的手臂,惊喜地空出一只手抬起伏在自己肩窝里的头,正对那张清尘绝俗的脸,却发现眼下人双眸紧闭,神色安然,鼻腔里发出均匀轻缓的呼吸声,这声音再熟悉不过,多少个夜晚正是伴着这悠柔的音律入眠,这音律代表她此刻正睡得香甜。
靖王讶然失笑。
第三佰一十章 醒来
幽蓝、宁静的海洋深处,有着梦一般虚浮而又神秘的色彩,有着绒绸般舒适令人陶醉的质感,有着坚实无比、抵挡一切外来侵害的厚实力量,有着抚慰人心令人忘却忧伤的温暖。
阳光透射进来,金光被折成细密的点散落于各处,于不同处发光发亮,缤纷耀眼。这是新奇、愉悦、希翼之光,点亮了心中久藏的想往之灯。
“妍妍,什么时候回家,妈做好了一桌子你爱吃的菜,就等你回来吃呐。”妈妈温和地说,脸上挂着暖人心脾的笑容,笑着笑着,忽满脸忧伤,沉叹一声。
这边,爸爸板着脸厉声责备:
“手机不接,短信不回,你想要干嘛?干嘛?啊?胆子怎么那么大,网上聊两句、面都没见过、相互不知根不知底就敢随他们一同去那么远的地方旅游,途中万一出点什么事,你让我们怎么办?国内哪里没有山?哪里没有草原?非得越洋过海跑到那人生地不熟的旮旯里看风景?幸亏是回来了,再迟一天回来,你就得去派出所见咱们了,再再迟几天,你就得去医院看咱们了……”
另一边,爷爷惯常坐在他那张红木端方椅上,双手叠放在拐仗的龙头上,脸上尽是宠溺神情:
“妍妍,在外受没受委屈?身上钱够不够花?悄悄跟你说,爷爷这里又攒了不少钱,妍妍的新房又可以扩大不少平米。你只管尽性儿玩,甭有压力,小时候,爷给你掖糖挡祸,长大了,爷给你攒房本钱减压,只要爷爷还有一口气,爷爷这里永远是你的避风港……”
忽然三个人一齐走到面前,异口同声地说:“照顾好自己,早点回来。”随后,三人的影像渐渐模糊,被周边的光点侵蚀,逐渐被分解成无数的光点碎片融入波光粼粼的海洋。
“别走,带上我。”关新妍嘶声呐喊却发不出声音,伸手去抓却发现眼前一片虚无,想要发足狂奔去追赶,脚底下却似踩着棉花般没深没浅移不动分毫。
从惊慌中醒来,关新妍发现眼前一片昏黄而不是湛蓝,怀里稳稳实实抓到了一样东西,感受半天,才感觉出是一条手臂。
谁的手臂?这么粗壮结实,肯定不是妈妈,也不太可能是爸爸,爸爸一向不喜欢这么亲昵的举动,那唯一的可能性就是爷爷了。
抬起头,却发现爷爷的白头发变得好长还柔顺光滑,爷爷的脸,呃?返老还青了吗?可这眉眼,熟悉是熟悉,但好像哪里有不搭。
毫无预警地,正打量着的这双眼睛倏然启开眼帘,一双漆黑明亮的眸子正正照射过来。
四目相对,时间静静流淌。
极致、清贵、锐利、沉稳……读取眸光涵带信息量的同时,关新妍的意识从千年后的时空轨道穿梭而来。
终于分清楚梦与现实的区别,不情愿地告别那个梦,着眼于现实,忽然明白先前那浩瀚温暖的海洋实是眼前人宽广的怀抱,而此刻,自己同眼前这个相熟未必相知的人同寝一张榻,同盖一条被,手里抱着人家一条胳膊,脑袋底下还枕着一条,更过份的是,自己一条大腿还死死缠在人家腰上。
品行的问题好歹还有一番说解,这睡相差的毛病可就无遮无掩、暴露无遗了,被人知了短,往后,还怎么在人面前装斯文?
关新妍故作淡然将自己沉实的大腿收回来,同时,将怀中被箍得死死的手臂送回去放好,哦,头底下还有一条,略撑起身,将那修长的手臂折拢推回去。
做完这些,身子平躺佯装睡意未消。
王爷静静看着关新妍一系列奇异的举动,待她安静下来,挑了挑一边眉头,调整了个舒服的姿势,然后将一条手臂屈曲置放在自己头下,侧身看着关新妍的侧颜,以温厚磁性的嗓音低声道:
“用完就弃置一边了么?不说声谢谢吗?”
关新妍侧过身子,背对王爷。
王爷不在意地轻扯了下嘴角,就对着她的后脑勺淡声说:
“昨日,不知是谁,在千军万马前紧搂着我,怎么也扒拉不下来,入营后放到榻上更是蛇一般缠人。
欸,对了,你昨晚是不是梦到什么好吃的了?砸嘴流涎,还咿咿呀呀……”
关新妍猛地转过身来,怒目瞪视王爷,以嘴形及气流言语:“你胡说!”王爷一惊,轻松玩笑的神情即刻消逝,代之以忧愁,撑起上半身急切声问:“你的嗓子怎么了?”
关新妍见王爷如此担心自己,不由得心中一软,轻轻摇摇头“说”:“没事,声带水肿。”怕王爷听不明白,又补充道:“喊哑的。”
王爷心中一痛,脸色徒然暗沉,片刻后,切齿声道:“此仇,一定会报的,而且不会太久,他们对你造成的伤害和痛苦,日后,十倍奉还。”
关新妍心底溢出一股暖流,她的记忆只停留在完颜烈大帐内老虎不停在自己面前奔突,状似随时要冲破栏杆将自己撕个粉碎的时候。后面发生的事不清楚,但随便用哪个部位想也都明白是王爷救了自己,只有王爷有心力和实力可以从完颜烈手中救下自己。
过程不重要,结果至关重要,只要还活着,从前受过的苦遭的难,可以当作什么也没发生,也可以让施予者倾力补偿。
是王爷让自己摆脱了困境,有了再次主导命运的机会,如此深恩厚意,让身处这个时代无根无碍、生如浮萍之人怎能不感动。
有了救命扶困之恩,在重新面对这段情感时,必不能再如从前那般进退自如,往后退的时候肯定不那么轻便了。
可眼下也无法全盘接受,撇开对王爷的喜恶不说,自己在这个时代是个突兀的存在,未知两年半载之后,自己是否还存于这个时代。如果不能给人一段善始善终的感情,何必给人希望。
未知关新妍心中所想,只见她明净的眸光中隐含忧愁,王爷神色放柔,轻声问:
“有否哪里不舒服?”
关新妍自然将手抚上肚子。
“噢,”王爷露出了然的神情,“等一等,我去弄些吃的来。”
第三佰一十一章 针对
适才就已发现帐内不同寻常,听闻王爷要亲自去弄吃的,更觉稀奇,未来得及询问,王爷已经出去了。
关新妍静静打量帐内陈设,看着眼前简陋、粗犷的饰物,隐隐猜到了些什么。
等了些时,未等到王爷送吃的来,却有两名体形蛮实、打扮怪异的女子入进帐来,说大将军